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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烽烟望见此人,不由得心下一惊,暗忖:“江可元将无声剑郭宏弄来管理入山庄道路,已大出我之意外,如今在潭上舟中的迎宾者,竟似是江湖中盛名久享的闲云野鹤飞云道长。看来此老儿实是大有神通,此次前来,难道是我失策?”
船儿近岸,一字儿排列,闲云野鹤飞云道长,跃身登岸抱拳道:“飞云奉敝庄主之命,敬候危牢主大驾多时,请换为乘船,游云庄尚远,上厅已摆好筵席等待多时!”
翻身落马,危烽烟道:“危烽烟怎敢劳动道长大驾,既然如此危某不敢拖延,就此请!”
回身向无声剑郭宏抱拳道:“郭兄一同请!”
郭宏道:“不敢,危牢主先请!郭宏职责所在,稍待再来敬危牢主三大杯!”
危烽烟道:“危烽烟敬候大驾,稍待再谢领路指引之德!”
话落,向飞云道长道:“道长请!”
飞云道长笑道:“牢主请,每船可上四人,一次即可渡过此瀑布岩下的飞云潭,只是请各位小心了,此潭水性至寒!”
滚地葫芦翁桐,翻身落马,待到飞云道长与危烽烟夏婷落船后,即指挥其余各人,仁人一组,各登一船,恰恰适合来船之数。
危烽烟看在眼中,存在心里,对于游云庄对自己前来的步步行动,大存戒心,连乘船人数,都搞得一清二楚,处处显示了游云庄对武林地牢来人的细心招待,然而骨子里也存着一种示威性质,危烽烟如何不知?
只是,危烽烟来此,乃有企图,表面上,既是投靠而来,牢主的架子,他可不能端出来,相反的,处处他所显示的,是一弱者的姿态,故而,毫无一点不逊之色。
船甫转过瀑布,即见半山峭壁上,挂下串串藤蔓,似珠帘般,遮掩在一处高有三丈左右,宽约丈许的石洞之前,瀑布噗噗之声,水花飞溅之下,阳光映照成一串五彩相间的景色,美艳绚丽已极。
小舟傍靠小小码头,一字先排开,飞云道长,率先落地,与危烽烟,夏婷,并肩向藤蔓后步去。
闪过藤蔓,只见宽敞的石洞中,灯光通明,迎面乃是一座与武林地牢中机关操纵的石厅仿佛大的石厅,厅后乃是一道螺旋形的石级,蜿蜒斜伸向山腹高处。
危烽烟打眼望去,只见石级最下五层,灯光通明中,照射着五排高矮不一,肥瘦各半,老少俱全的一群以游云庄主浑沌老人江可元为首的人物。
危烽烟不由得,急步走向前去。
神手无相六十九、枭狐、暗斗、游云庄
六十九、枭狐、暗斗、游云庄
金错刀危烽烟急走十余步,倏然停步不前!
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因为,远望去,在灯光影掩之下,立于螺旋形的阶梯最下一层的浑沌老人江可元,与他在武林地牢所见,并无差异,然而,如今在距离缩短之后,危烽烟对面前为首的游云庄主浑沌老人江可元,有了异样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是来自气质上的,在外形上,他没有办法分辨的出来!
金错刀危烽烟的表情,看在游云庄主江可元眼中,不禁点点头,哈哈笑道:“危大侠可是对老朽有什么怀疑?”
危烽烟细细端详面前之人后,缓缓的道:“庄主似与前日晤面之时,略有不同!”
游云庄主江可元突地敞笑道:“金错刀危烽烟,能在江湖上组成武林地牢,到底比常人要高明得多,你竟然能在一见之下,感觉出老朽与你所见不同,这是老朽数十年来,第一个碰到的人!”
危烽烟道:“庄主此话,可否说详细点?”
江可元道:“老朽倒想请问,你感触不同之处何在?”
危烽烟斩绝的道:“气质!气质不同,外形一样!”
江可元蓦地敞声一阵宏笑,笑声如金钟巨鸣,石室中四响已绝,久久,江可元始笑停肃容道:“你前日所见,乃是老朽一母同胞的三兄弟——江老三。”
危烽烟一怔,诧道:“庄主兄弟是同年同月同日的三兄弟?”
点点头,江可元甚是得意的道:“不错,我们是同胞三兄弟!比双生还多一个的三兄弟。您见到的是江可利江老三,平日我兄弟仁人在江湖上均是用老朽名义行走,是以江湖上只知老夫之名,而不知我们是三位一体。”
危烽烟道:“只不知江二院主同三院主——”
江可元道:“老二出外未归,老三被战飞羽所伤,正养伤院中,不能来迎接阁下!”
危烽烟道:“我很抱歉,使客人为我而受辱受伤!没照顾您!”
江可元道:“那没什么,因为他碰到的是武林中当今的枭雄,江湖中的人王——神手无相战飞羽,何况他是以我的身份,我的名义与之对阵,那更不能怪战飞羽向他施辣手!”
骨子里的话,当然是非常明显的说战飞羽不敢轻视他游云庄主江可元,是以他弟弟受伤了,那是因为战飞羽对付他的力量用在江可元身上,应有的结果,危烽烟怎能听不出江可元这种自负意味的话语。
笑笑,危烽烟道:“若当时大庄主亲临武林地牢,恐怕此时做客的不是我而是您呢!”
这是表面奉承,暗里挖苦的话。
江可元一怔,蓦地笑道:“那我得谢谢战飞羽了!”
危烽烟一怔,旋即会意过来,江可元无疑的是指危烽烟败在战飞羽之手,才投到游云庄来,这是事实,但却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实,危烽烟脸色倏变,然而这不争的事实,他能不承认吗?有道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危烽烟是个经过大风大浪,心机深沉的人,脸色微变,倏又笑意满脸的道:“这是天意,大庄主谁也不用谢!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大概你我有缘吧!”
哈哈大笑!江可元道:“好一个有缘来相会!也正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最好注脚,来来来,危牢主,既然有缘,就让老夫给你介绍几个有缘的人!”
微回身,右手略抬,指向石级最低一层的中央一人,郑重的道:“喏喏!这一位是本庄职司中院院主,人称……”
那是位其貌不扬,矮小瘦干,黄蜡鼠须,眼挂线中墨晶镜片的糟老头子,只见他未语先咧嘴干笑,道:“小老儿叫安澜!人都叫俺冬烘先生,危牢主恐怕没听说过!”
危烽烟闻到后,心神大震,强忍着心中的震凉,不显于脸面,舒口气,缓缓的道:“武林怪杰冬烘先生,危烽烟虽缘俚一面,然而却并不敢孤陋寡闻的连先生大名也未听过!”
干笑,武林冬烘先生安澜道:“荣幸,荣幸!”
危烽烟口中连道:“不敢,不敢!”
心里却怔道:“江可元将这冬烘为名,骨子里既好又诈,又阴损,又狡猾的老儿弄了来,真正是使人想不到!只不知其余的是否都是如此的人物?”
江可元一手略抬,一指第二级中央的一位面团团的胖子,道:“此位是本庄职司前院的院主,人称铁勺子朱添财,今日的迎宾筵,乃是朱庄主亲自掌厨!”
铁勺子朱添财,乃是武林中出名的名厨,在他手底下,任何异味调理后,均使人有回味无穷,终生不忘的满足感,而他那把终日不离身的铁勺子,却就是他的武器,与人交手,往往将对手当菜炒!所有招式,均是由锅上化出来的炒煎等手法,干净利落,轻灵狠诈,兼而有之,武林中之均知此人甚是难缠,较之武林冬烘先生怪物之名,并不逊色,是以听在危烽烟耳中,相当刺耳惊心。
危烽烟向铁勺子朱添财一抱拳道:“危烽烟有此口福荣宠,均乃朱院主所赐,谢了!”
铁勺子朱添财,满脸堆笑,将两条眼挤成了一条细缝,笑揖道:“我老朱职司迎宾,未能前山恭候牢主,甚是失礼,待会儿在桌上多敬牢主几杯赎罪吧!”
危烽烟道:“岂敢,岂敢!先谢朱院主的盛情!待会定然多叨扰院主一番!”
此时江可元去向上一指道:“第三层中央的那一位,是本庄后院院主寒冰娘子玉冷翠玉院主。”
危烽烟打眼细细端详,使他较前两位震惊的人物——玉冷翠,江湖上以冷峻出名的寡情女魔头——寒冰娘子乃是一位三十许的瘦美人,细高挑儿,望去似弱不经风,双眉含煞而俏丽如语,眉梢眼角都有一股寒意,而在这寒意中却散发着一丝儿诱人的媚意,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既凛于她的冰寒,又媚于她的诱惑,极思一亲芳泽,危烽烟就有一股冲动,甚想接近,尤其她那红艳的小嘴,微翅,翅得俏皮极了!
危烽烟略一失神,寒冰娘子玉冷翠娇声道:“如归院甚愿接待危牢主夫妇……”
危烽烟,堆笑抱拳道:“如有此幸,危某当然打扰院主。”
江可元已一扬臂道:“第四层中央与第五层中央,乃是庄左右两院院主,人称武痴丁南,与音魔铁铮夫妇!”
那是两位望去极为相配的一对,男的英俊潇浩,女的气质高雅,一对壁人,前后立在上面,就如一对金童王女,危烽烟不由自己的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武痴公子丁南,与音韵魔姑铁挣,在江湖中,是年轻一代的伎佼者,近几年来始崭露头脚,武痴公子丁南以武技博杂,精通各家技击功夫,享名武林,天下武功,在他来说似是无有不知者,亦无有不精者,尤其是他痴迷于此道,使武林人大为惊震,最使武林人惊震的乃是他那种过目不忘的特强记忆力与事后的钻研工夫,凡与他交手后,对方的招式精髓,即被他吸收。是武林中甚少有人愿与之交手者。
音韵魔姑铁铮的音魔之功,更系武林一绝,一曲挣音,可使人心醉神迷,乃至音伤内腑,这种异功,在江湖上可谓独树一帜,别走蹊径!
危烽烟与俩人互道久仰声中,江可元一指其余各人,向危烽烟道:“各院的阁主,待会儿筵席上,再为牢主介绍,现在请!”
危烽烟一回身,向翁桐道:“让王兄他们一同随我来吧……”
江可元蓦地道:“不用,他们都辛苦了,牢主夫妇随我来,贵属进入本庄,最起码是本庄客人,而且他们长途跋涉,也都够累了,前院早已准备了,一切都请放心!”
翁桐望望危烽烟,危烽烟点头道:“既如此,那就照大庄主吩咐去做,早点休息!”
翁桐答应着,前院院主铁勺子,早已转了出来,向危烽烟道:“牢主放心,此时俺老朱乃是分内事,弟兄们也早已安排妥当,您就先请吧!”
危烽烟道声:“有劳,即同夏婷,随在浑沌老人身后,踏上众人分列两旁,让出的石级,循着螺旋甬道,向上走去!
身后,每一院中,四位阁主,跟随在各院院主之后,亦向上走,最后,铁勺子朱添财与他的四位阁主,接着翁桐等一干人,顺序鱼贯而行。
甬道旋走十匝,豁然开朗——
出口乃在悬崖顶边,眼前只见在一座巍峨高山的峭壁之下,十余亩广阔的悬崖上,一道道清流,自高山峭壁下泻于宽阔平广的悬崖之上后,分向两旁,循着二道人工凿成的渠道,汇集悬崖尖突之处,向崖下流去,形成悬崖下的瀑布。
就在这两道渠道的中央,绿树掩映,花木扶疏,依山傍水,一座鳞次栉比的庄院,壮伟的,绮丽的,建在上面,迎面一座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