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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吧,等着那千斤石闸,压落当头的滋味,不过。。”
说着毒手报应又冷嘿嘿地笑了声,极其尖刻地说道:“娃娃!你休要打歪主意,五丈深的石洞,浇上一层松脂石腊,你上来不得,你乖乖地等着和你隔壁的同伴,在九泉之下,做一个同命鸳鸯。”
接着一阵呵呵大笑,渐渐由近而远,终于归向沉寂。
祁灵此时的心情,正可以用“怒火如焚,暴躁如霄”八个字来形容真切,祁灵生平极少妄动无名之火,掀起暴戾之气,但是此刻如火之燎原,一时不可以收拾。
但是,祁灵毕竟是秉赋不同凡响、根基深厚的人,几经暴怒之余,渐渐又冷静下来,事到如今,中人奸计,徒怒于事何补?其实追根究源,还是由于自己不慎所致,在千斤石闸未坠下来之前,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仍旧是要想办法,谋求脱险。
一经冷静,灵智复明,索性跌佳上来,调息运行,澄清内念,因守心神,而后谋他法,祁灵如此坐行功,不片刻便返虚入浑,物我两忘,进入妙境。
少在经过几许时间,祁灵倏然醒来,睁开眼睛一看,黑黝黝的洞内,此刻却看得秋毫可见,微尘可数,祁灵哪里知道,他这次的调息行功,是由于人在生死边缘,摒祛杂念,万欲皆我,行功调息的结果,将原先将用的千年灵芝玉液效能,无形之中,发挥到极致,所以祁灵一睁眼睛,眼力倍增,更觉神清气爽。
祁灵站起身来,刚一旋身周围打量,一睛便看到身旁不远,插着自己的七星紫虹桃花剑,祁灵这才想起,方才在失足坠落之时,七星紫虹桃花剑失手先落,不料竟插在洞内。
这柄七星紫虹桃花剑从五丈多高的洞口,直落下竟然直没三内深达两尺有余,使三尺七八的七星紫虹桃花剑如今只剩下一尺多长,露在石上。
这柄被武林喻为天下第一剑的七星紫虹桃花剑,一经落在祁灵的眼里,当时神情大振,顿时有如虑添翼之感,尤其重要的,由于这柄七星紫虹的出现,使七星紫虹桃花剑触动灵机,心头为之光明一现。
祁灵一蹲身,伸手微微使力,轻轻一拔宝剑,只听得“铮”的一声,三尺七八的七星紫虹桃花剑,应手而起,只一微微抖动之间,紫芒顿现,削金断玉的宝物,自然不会稍有损坏,完整如初,直挺挺、巅巍巍地,横在胸前。
正在这时候,只听得头顶上又是咔嚓轰隆一声,光线又弱一分,分明是千斤巨石又隆下了几寸。祁灵心里一动,旋即忖道:“如今时间可贵,事不宜迟,我还想些什么?说不定毒手报应鲁子清那老家伙,想起我有一柄宝剑,便也会联想起这个漏洞,到时候再下其他毒手,我便欲防无备了。”
依照祁灵的估计,每掘一级石阶,用以借力腾身,纵使石洞深达五丈,也只需五阶,掘成,便可到达尽头,倒是压在档顶的那一块千斤巨石,应该小心谨慎,勿使他失误而陷落,再从旁边挖掘一个缺口,游身出去。
这不是个艰难的事,以七星紫虹桃花剑之利,以祁灵的劲道,饶是松脂石腊如何,坚硬逾铁,也不过只要一盏热茶的光景,祁灵便可以脱险而出。
可是,当祁灵掘动石洞,刚刚挥动数剑,心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件大事,顿时停下手中宝剑,不再向上凿掘。
究竟祁灵临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使他放弃了脱身“巧悬千斤闸“打算?暂进搁下不表,且说那一对天山高手,武林情侣,神仙眷属,多舛鸳鸯的紫盖隐儒许冰如和北岳秀士姚雪峰,如何破镜重圆,重归旧好。
述古观今,诸多镜鉴。记得唐明皇杨玉环,在七夕之夜,两个人相拥在长生殿上的时候,互许誓愿,海誓山明。“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甚至于互誓来生,再作鸳鸯。以明皇之尊,与其对杨玉环的坚贞不渝的爱情,一生一世,永为连理,当无疑义,谁有此能耐,能拆散他们这一对恩爱鸳鸯?但是结果如何,马嵬坡前,香消玉殒,唐明皇也只有暗弹相思之泪,遥想那“山在虚无飘渺间”了。
笔者之所以叙述这一段故事,是用以说明,白头佳偶,每每易遭天疾,就象北岳秀士姚雪峰和紫盖隐儒许冰如,这一对神仙眷属一样,天山佳偶神仙羡煞,可是偏偏命途多舛,风波迭起,鸳鸯几乎变成怨偶。
等到历尽桑沧,真相大白之后,无论是紫盖隐儒如何深厚定力,也禁不住珠泪暗弹,十余年的爱极为怨,思久为恨,如今都化解为一腔珠泪,洒湿青衫。
所以,当时紫盖隐儒飘身疾掠,别过神州丐道之后,几乎是心境空灵,毫无牵挂,展开全身功力,从紫盖峰上,振臂当翅,破云排雾,起落如飞,来抒散她满怀说不出是悲是喜的情绪。
紫盖隐儒许冰如论年龄,已经是逾古稀,但是,她一则青春永驻,二则是久抑真情,当她一经揭开心底之谜,洗刷了她心目中最尊敬的人污点,于是,思念之情,渴望之意,蓬然而生。(当许冰如若不尊敬她的师兄姚雪峰,又何致变成神仙眷属?)尤其她还记挂着北岳秀士身上毒创,未知后果如何?
所以一经下得南岳之后,立即购买一匹良驹,兼程即赴北岳恒山。
如此纵贯中原,远达边陲的地境的途程,何止是千里迢迢,关山远隔?
但是,在紫盖隐儒的急欲一见心情之下,真是急如星火,去意如箭,何需数日之间,便到达了这座五岳当中,以险峻荒漠著称的北岳。
初冬之分,关内飞霜,塞外早已飘雪,遥望粉白一片,瑶瑶玉琢粉铸,天无二色,地无二人,如此一人一骑,驰聘在北岳之麓,何异是一幅动人的雪景,单骑孤客,独走天涯的画面。
这幅动人单骑走雪的景色有人欣赏否?有!早就有一人,居高临上,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紫盖隐儒人到北岳地界,戒心早除,没有注意罢了。
紫盖隐儒许冰如抵达北岳之麓,纵走坐骑,飘然一身,展开绝顶轻功,直奔生花谷而来。
不来此地,已经久矣,但是紫盖隐儒仍然是以驾轻就熟的身法,起落不停,沿途雪花不惊,地不留痕,转眼生花谷不远在望,忽然,眼前不远,人影数闪,衣带生风,紫盖隐儒一惊而觉,立即停下身来,凝神注目,向前看去。
这一眼看去,紫盖隐儒顿时心头一阵热血沸腾,万念如涌,身不由主地微微晃了一下,怔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对面站在那里的,正是相隔数十年,如今急奔千里,急于一见的北岳秀士姚雪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须少蓝姑娘,雪地辉映,光芒耀眼,北岳秀士除了略见清瘦之外,神采倒是依然如故,尤其是两只眼睛,深情无限地望着紫盖隐儒,闪着动人的光辉,一如当年习艺天山,双双朝夕相处之时,那样令人心动神浮。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一瞬间,十数年的悠悠岁月,无尽的相思,都已经倾诉无遗,他们都是深领情之三味,而且也都饱经世故的武林高人,纵有无限言语,也无须效小儿女作态,绵绵倾诉过去的一切。说是误解也好,说他是自遭天忌也好,都没有解释的必要,就在这一瞬对立而视之际,那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无言”较之“有言”,其意境又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但是,这无言相对,也只能用在这相见一瞬之间,终于,北岳秀士缓步上前,对着紫盖隐儒深深一揖,沉声说道:“冰如!想不到你竟惠然而来。”
紫盖隐儒微微一闪身,脸上顿有一丝薄薄的红意,低声微微地说道:“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因为真金不怕火炼,日久自然水落石出。”
北岳秀士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表情,低沉地说道:“世事真真假假,即使今当事人也难分清,伪善日久,与真善何异?而为恶日久,又与真恶相差无几?十余年来,我朝夕盼望能有此日,然而,在我以为那是奢望啊!十余年来我不敢说是债恶如山,至少。。”
紫盖隐儒微微昂起头来,接着说道:“雪峰!人之善恶,在乎存心起点那瞬间,你我今日,当不致专谈皮相之言,即使这一切是真,又何妨昨死今生,回头苦海?”
北岳秀士刹时间,一双眼泪顿落胸前,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紫盖隐儒温婉点头,微然一笑道:“北岳风厉雪寒,较之紫盖峰前,有截然不同之风光,雪峰不延我入如椽岩,款以热茶,烤似炉火,而让我在此迎风被雪,衣不胜寒么?”
说是“衣不胜寒”,那是笑话,像紫盖隐儒那样一身轻飘飘的长衫,换过旁人,早就冻僵在寒风凛冽,大雪飞舞的北岳恒山,还能如此谈笑自如,神色自若么?倒是她这样极其自然的两句笑话,为北岳秀士激动的心睛,得以平复。
当时北岳秀士吐一口气,含着微笑,对紫盖隐儒笑道:“冰如!你责的甚是,谷外寒风凛冽,谷内尚不失为春暖,你我尽在此间,冒风迎雪,如何不去如椽岩?”
说道转身向少蓝姑娘唤道:“蓝儿上前去见过。。”
须少蓝姑娘十数年来,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同门师叔,事实上她也是在最近期间,知道这位与师父绾结同心,葛鲍双修,而又一度不满恩师所为,飘灰分手离去的师叔,是一位有出世之姿,有惊世武功,有圣洁心灵,有坚贞意志的巾帼奇人,可以说是心仪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俗,相对之下,令人俗念俱消。
所以当时没等到恩师说出来,便飘身上前,宛如梨花萎地,说道:“蓝儿叩见师叔!”
紫盖隐儒伸手牵起须少蓝,含笑对姑娘身上打量一遍,点头说道:“禀赋奇佳,根基甚厚,只是。。”
说着用手轻轻拭指着须姑娘的前额和眉间,接着说道:“杀孽太重,应该多体上天好生之德。”
须少蓝姑娘闻言,浑身一颤,宛如当头棒喝,立即凛声应是。
北岳秀士在一旁,说道:“蓝儿身世极为可怜,血仇在身,难免有所影响。”
紫盖隐儒点头说道:“天嫉奇才,每有折磨,是琢磨成器,抑或是玉碎不全,端束自己持志立身,蓝儿一身杀孽,和慕白相差无几,但是未来结局,未尽相同,不能不作惕励。”
北岳秀士和须少蓝姑娘都为之默然。
三人缓然齐步,慢慢向生花谷内走去,果然,生花谷依然百花争姘妍,绿叶如潮,与谷外相较确是温暖如春,迥然两个世界。
紫盖隐儒叹道:“生花谷地势极佳,北岳灵气,尽萃于斯,如能终老此间,不闻世事诚人间天上,平生之乐。只是。。”
说到此让紫盖隐儒突然站住脚,向北岳秀士问道:“背上毒创如何?此刻但见你光彩焕发,神光内蕴,为何没有一点中毒模样?”
北岳秀士笑道:“冰如明察秋毫,日前回春圣手逮雨田专程至此,一颗千年灵芝丹药,不仅去毒生肌,更增益不少内力,说到此处,我想到方才冰如说道‘终老此间,不闻世事’,只怕目前我没有此等清福,遁迹于山林之间。”
紫盖隐儒闻言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北岳秀士说道:“雪峰!饶人一步后福无穷,一梭之仇,并不像伤及父母,而不共戴天,你难道还要还为一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