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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灵心神不禁为之微微一分,七星紫虹桃花剑一交左手右手横掌内圈,正待翻掌而起,挥出一掌劈空劲道。正是他工功待发未发,心微有勃然之意之时,四周高挑纱灯,业已停止不动,依然竖立在四周,只不过是将原来十丈方圆之场地,如今围成三丈不到,缩小了一倍有余。
在三丈方圆的周围,高挂着数十盏纱灯,光亮倍增,直同白昼。
鲁颖收回右掌,望着祁灵,面含微笑说道:“祁灵兄请勿以鲁颖故意卖弄,而有所见责,若要表现逼真,必须处处以天都峰一贯行径相对,方可减人疑窦。天都峰虽然从不与外人交往,但是平素自诩称绝武林,独步当今的,便是这些巧夺天工的技巧设置。祁兄是一外来人,炫耀这些技巧、设置,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所以,我若不卖弄炫耀,便要启人疑窒。”
祁灵缓缓放下右手,不自觉地点点头说道:“鲁姑娘心细如发,顾虑周全,令人好生敬佩。祁灵斗胆请问姑娘,水莲村这些技巧设置,都是令兄的杰作么?”
鲁颖含笑说道:“水莲村这点粗陋设置,算得了什么?也不过是家兄略加指点,手下人所仿造的而已。比天都峰那种步步都是危机,时时都成死域的情形,水莲村只能算是小巫之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祁灵皱着眉头问道:“如此说来天都峰上的众人,如何行走其间?”
鲁颖忽然说道:“你我如此柱剑相对而谈,哪象是订约千招互拼之人?
我知道你要问的问题太多,此时我却无法一一回答。”
说着话左腕霍然一翻,铁剑一交右手,随势就荡开剑式,展开身形,口中并且说道:“祁兄留神。”
鲁颖刚一荡开剑式,左手剑廖一领眼神,右手铁剑,振腕抖花,顿时剑影重重,似刺还削,一招极其正宗的剑法“闻指落花”,展身、攻招、恍神、探意,无一不是中规中矩,极具威力地疾攻祁灵前胸“七坎”以下各大穴。
灵自然不敢怠慢,吸气缩胸,脚下流水行云,不着痕迹地悠然闪身,避招卸势,而且间不容缓地贴身抢进,左手七星紫虹桃花剑稳抱不动,右手巧施大力指法,两指如钳,径夹姑娘剑身。
祁灵心里多少还是畏惧姑娘剑之上,那些难以防范的无名毒梭,所以上手一招,便出手想要力取铁剑,而且祁灵还暗藏了一着绝计,趁着右手指取剑之际,左手桃花剑回肘袭入。即使右手钳不到铁剑,左手的七星紫虹桃花剑,也要削个正着。
祁灵如此深谋取剑的用心,显然是出乎鲁姑娘意料之外。长剑上手一招递式已,一时招老无功,不易在千钩一发之际,闪电收回,眼见得这柄铁剑,不是沾在祁灵右手,落个互拼真力夺剑;便是挨上七星紫虹桃花剑,落个应声而断。
鲁姑娘一身功力原不在祁灵之下,只是心存大意,才招致如此窘境。但是她毕竟是使剑高手,岂能如此上手一招,便再蹈黄盖湖畔的覆辙?
就在这瞬即逝的时机,鲁颖的右手铁剑原式不收,手腕一使险劲,铁剑宛如脱弩之矢,冲天直起,径自脱离了祁灵左剑右指的范围。鲁颖人却一滑而起,折身一式“海浪掏沙”,美妙无比地,只见她白裳微起,人从祁灵身旁,一掠而过,迎着那柄冲天而起,复又陨星坠地的铁剑落个正着。
鲁颖一把接住铁剑,没有旋回身形铁剑反身下撩下探,轻灵已极地以攻为守,化过祁灵攻来的两剑。立即娇躯微转,口中娇叱道:“三丈方圆,活动不大,挥剑游斗,不易看出真假。”
祁灵一怔,但是他毕竟是机灵之人,虽然一瞬之间,没有会意出鲁颖的用意,可是手中的七星紫虹桃花剑却已经一变剑式,左右插花,上削下扎,剑幕重重,招招不实,看得人眼花缭乱,实际上没有一招是真正递到部位,也没有一招是递到两成劲道。
鲁颖人在对面,一支铁剑更是使得剑花朵朵,剑啸连连,但是,她也和祁灵一样,没有一招是招满送到。
鲁颖一面把手中铁剑使得的丽缤纷,一面口中赞道:“祁灵兄!你果然机灵聪颖,一点即透。”
祁灵手中七星紫虹桃花剑剑呼呼两剑,两式“铁树银花”一连使出,顿时紫芒大盛,使得周围纱灯为之失色,一面口中说道:“鲁姑娘休要廖奖?
姑娘究竟是何存心,祁灵至今未尽了然,方才姑娘不是说过,虚应故事易露破绽么?此刻为何。。”
鲁颖铁剑避开迎头紫芒,飞快地挥出一招“江流千里”,身形飞快地旋动,口中说道:“如今搞挑纱灯蜗集周围,反而遮挡住不少,如此游斗,远处无法分开真假,就在这样双剑并举,剑锋四掠的情形下,任何言谈,都无法传人第三者的耳中。”
祁灵刚闪身避开迎面一剑,七星紫虹桃花剑剑兜圈又起,口中轻轻地“哦”了一声。
鲁颖接着说道:“你方才问到天都峰的何事?”
祁灵腾身一点,拔起两丈多高,凌空一扫之后,飘然而下,七星紫虹桃花剑剑疾划圆弧,一式“天外飞虹”,几乎将两条人影罩住,口中说道:“天都峰既是步步危机,自己人如何行走?难道也是步步小心,时时吊胆么?”
鲁颖轻轻地“嗯”了一声,铁剑疾走一招“落英缤纷,洒开一圈剑雨,口中接着说道:“天都峰步步危机,能够知道其中全盘奥妙者,只有家兄一人,平时众人各守其位,各司其事。超出自己司守的范围,一如外人一样,动掣得咎,随时都有陷入死境。”
鲁颖人在说这几句话当中,手中铁剑一连攻出三招,连环三式,严密无比。
祁灵显然为鲁颖这几句话所分神,一时落得缚手缚脚,险象环生。好不容易左闪右挪,避开攻势,这才反攻一招,“云山出岳”。
抢进圈内,口中问道:“姑娘此话可否有未到之处?既然山上众人也是不能轻出自己司守之地一步,日常行动,岂不都受拘束么?”
鲁颖铁剑上下翻飞,身形矫若游龙,在三丈方圆的范围内,人随剑走,剑随人行,口中应了一声说道:“你问得极是,我应该说明一点,在平时,只要各种机关禁制,没有发动之前,天都峰一如平常山岳,安然无碍,任何人都可以畅行其间。我方才所说的那种情形,系指一旦发生事故之时。”
祁灵忽然一收七星紫虹桃花剑,退到一旁,略含惊意地问道:“鲁姑娘!
你身为万巧剑客之妹,这天都峰全盘情形是否知晓。”
鲁颖也收回铁剑,望了一下山峰的远处,说道:“你我相拼已不下两百招,稍作休息,亦是情理之中。”
说着话,缓缓地走上前两步,微微地摇头说道:“方才我说过,天都峰上除了家兄本人,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全盘的机关禁制的设置情形,我也不能例外。”
祁灵顿生失望之意,望着鲁颖,轻轻地“哦”了一声。
鲁颖不动声色地说道:“但是,家兄有一幅图样,是记载全盘机关禁制的设置情形,若有人能得到这幅图样,再加上武功卓越,天都峰上,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祁灵一听之下,大感竟外,不觉两眼顿射疑惑之色,半晌才摇头说道:
“鲁姑娘!请恕祁灵大胆直言,如果不是你言中有诈,便是你用心欠明。姑娘与万巧剑客情属手足,意属同胞,你为何将这等机密之言,告诉一个平素不熟之人。姑娘如能易地相处,当能体察此刻启疑之心。”
鲁颖慢慢地横起铁剑,晶莹大眼睛望着远处,极其沉重地说道:“鲁颖与家兄之间,不止是同胞手足,而且还有师徒情份,鲁颖一身功力,都是家兄亲自传授,按常理而言,我若如此吃里扒外,断为天理人情之难容。但是。。”
鲁颖说到此处,满脸黯然神伤,低头半晌无语。
良久,鲁颖才抬起头来,向祁灵说道:“家兄近十数年来,所行所为。。”
刚一说到此处,突然一顿,两眼神光迸射,对着山峰远处,一看之后,复又向祁灵说道:“祁兄相疑于我,合乎情理之中。但是鲁颖此刻无法详言,只能告诉祁兄,鲁颖所言忠切,俱是事实。至于鲁颖为何要背叛家兄,稍后祁兄自然知道。”
言犹未了,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朗声传话:“奉万巧令牌,紧急求见姑娘。”
鲁颖右手朝地上一按一推之际,数十盏高挑纱灯,一齐转向来人发话的位置照去。只见一个中年黑衣汉子,双手捧着一封书简,上面插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令箭,恭恭敬敬地站在八丈开外的地方。
祁灵这时才看出鲁颖姑娘,满面秋霜,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惊,站在那里缓缓地说道:“留话来即可。水莲村不容轻进。”
那人躬身应是,紧接着说道:“万巧令牌传话,请姑娘拆阅书简,按书简上所言行事。”
鲁颖勃然说道:“胡说!天都峰上任何书简,都不能命水莲村照书行事,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明白,还怎么能担任这趟差事?”
那人一听鲁颖如此一说,灯光下顿时脸无人色,躬身说道:“小的奉万巧令牌所差之时确如此命小的传话。姑娘看过书简,想必自有分晓。”
鲁颖“嗯”了一声,刚一挥动在手,立即一阵衣袂生风,从黑影中闪出一人,直扑那人面前,祁灵看到正是鲁颖身旁的白衣小婢。
白衣小婢走到那人面前。取过书简,验过万巧令牌。便飘然回到鲁颖面前,递上书简。对面那人接回万巧令牌之后一如释重负一般,躬身后掠,直奔山峰隐暗不见。
祁灵目视这一连串的事情,心里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想法,当时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右手依然紧握着七星紫虹桃花剑,望着鲁颖轻轻地说了一声,接着说道:“鲁姑娘!请原谅祁灵不识礼数,我要请问姑娘,这封万巧令牌紧急送来的书简,是否为令兄万巧剑客之手笔?”
鲁颖闻言微微一愕,随即嫣然一笑,点点头说道:“祁兄明察秋毫,所猜极是。”
祁灵笑道:“如此祁灵索性要放肆一回,我要猜测这封书简的内容,不知鲁姑娘可容祁灵一猜。”
鲁颖点点头笑道:“这封书简来得突然,我兄妹之间,虽然极少往还,但是,间或有事,家兄也偶来水莲村彼此面谈。像这待持万巧令牌传递书简,尚属首次。既然祁兄要猜测信的内容,鲁颖索性也不拆这书信简,我也稍作猜测,然后当面开拆,互作对照如何?”
祁灵闻言一怔,不觉说道:“鲁姑娘你真的不知道令兄传递书简的用意么?”
鲁颖一正脸色说道:“祁兄!你至今尚在怀疑鲁颖是存心叵测,要危害于你,而我们兄妹之间早已勾结好的么?”
祁灵心事,被鲁颖一语道破,不由地脸上一红,面对着鲁颖这天仙化人而薄有怒气的时候,他又讷讷不能成言了。
鲁颖接着说道:“不怕祁兄生气,鲁颖大胆狂言,如若鲁颖要成心算计于阁下,还要如此假意周旋么?当初无须祁兄进入水莲村,便要阁下束手被擒。即是此刻鲁颖一挥手之间,祁兄只怕也难逃阶下之囚的命运。”
祁灵闻言勃然大怒,七星紫虹桃花剑上挑直起,扬眉昂首,正待说话。
鲁颖摆手说道:“我绝无轻侮祁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