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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那老和尚低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本因大师兄施展一招十二擒龙手之际,那人死里求生,硬接一掌,掌中带有暗器,本因师兄左掌迎个正着,满掌中了八枚畏毒暗器。”
当时从腰间,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暗器,伸到祁灵面前。
祁灵一见老和尚掌心中的暗器,顿时忍不住失色啊呀一声,退后半步,原来这八枚暗器,正是祁灵在黄盖湖畔,祁鲁姑娘击中大腿的小形毒梭,这等剧毒暗器,本因大师一掌满中八枚,尽管当时及时闭死左臂穴道,也止不了毒气攻心。
祁灵想到这暗器的厉害,想到千年灵芝的失踪,不禁对本因大师看了两眼,心里却止不住不尽嗟叹地想道:“七阳丸也救不得如此剧毒攻心,本因大师如果不因气急,勉强提足全力,施展一百另八招降魔杖法,当不致剧毒直侵内腑,七阳丸当可护住创口,不致恶化。如今。。”
祁灵不禁对这位少林高僧,感到悲戚与伤感。
两位老和尚一见祁灵面容悲愤,双双齐暄佛号,低声说道:“小施主毋庸为老衲师兄担忧,刚才穆施主已经为老衲师兄喂了一颗七阳丸,又为他助了一掌推宫过穴,驱赶体内余毒,方才又为本师兄畏下一小撮灵药,果然灵验无比,本因师兄立即能够气纳丹田,转冲灵府。”
老和尚说到此处,回头看看本因大师说道:“小施主请看老衲师兄此刻不是宝相庄严,气色异常于寻常么?”
祁灵被老和尚一言提醒,果然觉得本因大师跌坐在对面,岂止宝相庄严更是面现紫气,这分明是内功调息已达天人会台的境界,哪里有一点中毒受创的模样?
祁灵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立即想到:北岳秀士是何等深厚绝伦的功力?
那岂是本因大师所能望其项背?而恩师神州丐道与少林掌门闲云大师又是何等见多识广,神功非凡,穆仁功力虽是了得,岂能与这两位武林老前辈相提并论?为何在北岳生花谷内,神州丐道,闲云大师都无能治好北岳秀士的毒创,而今日以穆仁一人之力,竟然有如此神效,其中能无异样之事?
祁灵想来想去,心里一动:“莫非是穆仁他用。。”
想到这里,不由地脱口问道:“请问两位大师,可知穆仁兄何去么?”
对面两个老和尚一见祁灵怔了半晌,突然如此一问,倒是意外地惊了一跳,两人都摇摇头说道:“穆施主喂过老衲本因师兄最后一次灵药之后,便隐而不见。”
祁灵紧着追问道:“两位大师可曾留意穆仁兄最后一次喂的是什么药?”
两位老和不上对视了一眼各自摇摇头,说道:“老衲等不曾留意。”
祁灵此时急如星火,抢着说道:“小生欲于此时与本因大师略谈数语,不知能否获准?”
两位老和尚同声低喧佛号,说道:“小施主此言差矣!老衲师兄在大行周天调息行功,尚未下丹以前,妄自惊动,岂非导致岔血入经,走火入魔?”
祁灵不由地脸颊飞红,这种大行周天调息法,最是不能惊动,愈上功力高的人,愈是最怕此时意外,所以两位老和尚持杖左右分立,凝神以待,全神护法。这种情形一般武林中人无不知晓,祁灵当时太过焦急,才如此脱口道来,此时被两个老和尚如此一说,羞愤无限,半晌,说不上话来。
两个老和尚也觉得方才的话,说得太重了一些,不管如何,祁灵毕竟是少林寺掌门的方外小友,更是本因大师的恩人,不应该如此过于言重。
正是三个人都在之际,忽然一声沉重有力的佛号,音身两位老和尚身后,祁灵一惊,抬头看时,原来竟是本因大师,站在眼前。
祁灵大喜,连忙拱手说道:“大师。。”
本因大师合掌顶礼,口喧佛号,说道:“祁小施主对老衲恩比天高,老衲铭感五腑。”
祁灵连忙抢着说道:“大师世外高人,何至拘此俗套,小生请问大师,可曾知道小生所找寻穆仁兄的下落么?”
本因大师点头说道:“穆小施主不仅功力过人,心地仁慈,且机智绝伦,鲜有人能与之相比,他与祁小施主都是天纵奇才,老衲今日才深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真实。”
祁灵正要问本因大师:“穆仁兄他现在何处?”
本因大师没等到他问话,却先他而说道:“祁小施主!那边正在为了千年灵芝的遗失,众说纷纭,千头万绪,小施主和老衲一齐一过去看看,穆小施主临行之时,对老衲虽托付,理应当前去交代一番。”
祁灵对本因大师望了一眼,他不知道穆仁搞的什么鬼?同时他也觉得这位穆仁兄,有些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令人不可捉摸,此刻已经不知道他将这千年灵芝,携往何处?
本因大师让祁灵先行,祁灵只有收敛住心神,随着本因大师,走过大厅这边。
大厅这边,正是闹得天翻地覆,大厅的周围,已经由青城十九剑老二为首,率领其他四剑,各亮长剑,守住前后两道门。而大厅上,正由陆天成按照请帖,核算人数。
此时,凡有正式请柬邀请的,都是一个不少,剩下来有四、五个人,站在另一边,显然这些人都是没有请柬,不请自来的人。
祁灵走到近前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那几个人中间,竟然有一位白发白须,手提小提囊的老人,那人正是武林黑白两道闻而敬佩的名医,回春圣手逮雨田。
回春圣手出现在对面人丛里,真是祁灵大感意外的事,正要打招呼,回春圣手却微笑摇头,示意祁灵不必招呼。
正是这时候,陆天成满脸疲倦之色,抬头一见本因大师过来,连忙含笑拱手,隔着人丛说道:“大师气色较之以前更胜一层,七阳丸果然名不虚传。”
本因大师合掌答礼说道:“老施主请先处理要事,老衲另有一事与施主相谈。”
陆天成告罪以后,便按照那些不请自来的答名,逐次呼点。点到第三个正是回春圣手逮雨田。这位武林名医,先在开席之时,没有注意到他在何处,可是,此刻一经走出人前,不管黑白两道,都传出一遍问好道安之声,回春圣手含笑点头,向四周答礼。
紧接着回春圣手后面,陆天成呼出“丛慕白”三个字。
祁灵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来到大厅之初,主要是在寻找丛慕白姑娘,后来接二连三发生事故,竟将此时忘却了。
此时一听陆天成呼点“丛慕白”三个字,不由地心神为之一振,眼光赶紧向四下打量,要寻找这位情比天高、怨比地厚的丛姑娘。可是,四下寻找的结果,没有伊人的芳踪。
陆天成连叫三遍,没有听到有人应声,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的眼光,也都和祁灵一样,向四下里寻找。
剩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祁灵,自然不用呼点,另一个也在当场,自无问题,如今只有丛慕白一个人未在现场,无疑问的,丛慕白不在,与千年灵芝的遗失,自然地连在一起,有着重大嫌疑。
这时候,只有祁灵一个人心里有不同的想法:“姑娘一定是看见了我,才却步不前,根本没有来到大厅,这千年灵芝的事,与她何干?倒是真正取走千年灵芝的穆仁,既没有请柬,又不在答名之列,竟出现在这大厅之上,现在又杳现形踪,反而没有人注意。”
祁灵如何处理这件事?
陆天成立即传话出来,找来负责在庄门口接待答名的人。
祁灵威严自在地,沉声问道:“你是否记得,丛慕白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这人略一思忖,立即说道:“身材不高,举止儒雅,一袭青衫,一柄长剑,面容俊美,年龄看去大约在廿岁上下。”
陆天成听完来人叙述之后,点点头,忽然向四周众人拱手说道:“老朽久不走动江湖,对于后起之秀,不识者多矣!在座的各位,均是武林名重一时之高人,可否有人知道这位年轻相公丛慕白,是何许人?”
此言甫出,众皆默然,半晌无人答话,显然没有一个知道这位“丛慕白”
是何许人也。
陆天成眼睛向四周打量长久,长叹出声,说道:“有道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替旧人,想必如今武林中新人辈起,已经无法知道其详了,今不比昔日多矣!”
陆天成这几句有感而发的话,不仅是说他自己,也连带的说着在他四周的这许多黑白两道的高手,虽然是感触良深,却无人敢不同意。前有祁灵在先,今有丛慕白在后,一个在此地,一个不知去向,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一等高手,有谁知道他们的出身?
如此大家一有同感,便不期而然,大家又把眼光集中到祁灵身上。
这一阵沉默,突然有人高喧“无量佛!”
陆天成立即循声看去,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拱手说道:“武当宁一道长莫对这丛慕白其人,有所知晓么?”
宁一道长为武当当代掌门得意门人,常在江湖上走动,一支长剑,和一双肉掌,中原几省,极为有名,若说他能知道一些罕见的世外高人,推论出丛慕白的出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宁一道却稽首说道:“贫道孤陋寡闻,如伺能知名位不知之事?
只是贫道由陆老庄主方才感慨之言,想起另一位年轻有为功力高超的后起的人物。”
陆天成脸上颜色微微一动,连忙问道:“道长所言者为谁?”
一宁一道长不慌不忙说道:“方才和这位祁小侠同时出身相救少林本因大师,那位黄脸膛,脸上有朱砂痣的穆仁穆相公。”
祁灵一听,心里一紧,暗自想道:“提到了。如此追究起来,当着三山五岳各路高手在此,穆仁恐怕永远没有洗刷冤枉的时机了。”
祁灵正是如此想着,宁一道长慢慢地接下去说道:“这位穆仁贫道不认识,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和贫道一般,对于穆仁相公,毫不相识。但是,贫道不明白,这位穆仁相公既无请柬,又未曾签名,他从何处进得庄来,而得到陆老庄主的客礼款待?贫道对于此点不明,各位有何高见?”
一个丛慕白,嫌疑十足,却无人知道底细。无人知道去向,已经令人茫然无主。如今又增加了一个穆仁,又是嫌疑不轻,又是无人知道底细,无人知道去向,越发的使大家乱无所措。
宁一道长微微含着笑意,转身向祁灵说道:“祁小侠!你与穆仁相公称兄道弟,可否知道穆仁相公此刻的去处?”
祁灵没有料到宁一道长会问到他身上来,当时茫然地摇摇头,说道:“在下不知道。”
宁一道长含笑说道:“祁小侠真的不知道么?”
祁灵一听宁一道长的口气,含有揶揄之意,不由地顿时满心不快,本来祁灵一听宁一道长提到穆仁诸多疑问,也深觉有理,同时自己还深深感到不安,因为穆仁是和自己算是同阵先后而来的人,又是自己的朋友,如今行踪为人怀疑,自然情绪上感到不安。更何况他还在惦念着,甚至在埋怨着穆仁,不应该将这株千年灵芝,在此时此地,用此种方式带走。
可是,如今一听宁一道长如此揶揄,祁灵反感大起,他觉得像宁一道长这样出身名门大派的高人,不应该如此口德不修,轻率地言语伤人。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