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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
可是今祁灵不仅没有这种兴趣,更是怕引出意外麻烦,因为如今九十天时光,在他虽然不是分秒必争,至少不能多作耽延了。所以,祁灵不愿多在街上走动,匆匆找了一家客店,安顿下来,准备明日一早,买匹脚力,便起程赶路。
这家客店生意极为兴隆,前面酒座上,呼拳猜令,大杯小盏,人声鼎沸,后面住店也是住得满满的。
祁灵无心多听,略用了一点饭,便回到房里,熄灯安歇。
月夜,晴空无云,渐渐月到当头,前面的人声,才渐渐地寂静下来。可是祁灵此时却反而不容易入睡了,躺在床上,百感交集,万念俱来。几个月来,所遇到的事,都不断地涌上心头。
祁灵索性翻身起来,盘坐在床上,静心求定,然后再作安息。正是祁灵坐定下来的时候,窗外突然有一声轻微的声音。祁灵此时正是耳目聪明,心头宁静之际,虽然是如此轻微的一点声音,他立即分辨出,这是夜行人的脚步声。
祁灵从床上飘身而下,站在房屋中间,沉声问道:“哪位朋友,深夜光临有何指教?”
窗外那人没有回答,只轻轻地,若不经意的从鼻孔里笑了一声,便又寂然不响。
祁灵认定是别人找上门来,自然也就不再躲闪,当时便说道:“既然尊驾不肯露面,在下出来当面领教如何。”
话声一落,随手一拉门,人似灵蛇出洞,疾如闪电追风,丝毫不带声音地,从房里双掌护睛护阴,闪身直掠门外。
就在祁灵身形刚一落到门外,只见窗边一条人影,疾如鹰隼,一窜冲天而起,直上屋顶,掩身而去,祁灵此时被逼得心头火起,轻声叱喝道:“好朋友!既然找上门来,又何必逃走?”
双脚微一用力,躬身起处,顿化“奋搏扶摇”,双臂连翻,衣衫飘指处,人像大鹏展翅,嗖地直拔而起,冲天高达五丈有余。老实说,就凭祁灵露这一手轻功,差不多的武林人士,都要吓得不敢轻易出头,能凌空拔起五丈多高的人,衡论当前武林,已经不可多得与多见。
祁灵人在半空中,微一折身,就平掠而下,疾扑向前,直向前面不远那条人影扑去。“从“奋搏扶摇”、“凭空转化”“雁落平沙”变得不带一丝火气,快得有如流星飞矢,显然祁灵在此时被引逼得发了怒气,全力展开功力,疾追前面那人。
祁灵如此全力一赶,果然不到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和前面那人,相去不过数丈。祁灵正待喝问,忽然前面那人身形一落,从屋上直飘而下。
祁灵急追如此,那里还容得他逃走?立即一伏身,从屋瓦面上,贴屋一式“游龙潜水”,沿着瓦楞,紧跟而下。
下面是一个林木疏落,亭台隐约的庭园,祁灵刚一落下,对面那人立即呼地一掌,力演“懒龙探爪”,当面抓来。
祁灵心里想道:“这人好生无理。”
本来祁灵已经挑逼得怒气冲袒番此时一掌抓来,祁灵更是怒不可遏,当时身形一沉,椿步早定,右掌一翻,随后一招大力掌法“五丁开山”,硬迎过去,这一招是祁灵提足了八成以上真力,成心硬拼。
可是对面那人一见祁灵硬接一掌,劲拍而至,他悠地猛一挫腕,侧身让步,立即躲开祁灵这一招“五丁开山”。祁灵没想到对方,既然逃在先,又竟然闪避不接,这一个意外,使祁灵收势不及,掌力早就冲过去,正好撞到一棵柳树上,只听各“咔嚓”一声,一棵碗口粗细的柳树,竟在三丈开外,被祁灵这一掌劲几撞个正着,震断两截,不仅当面那人感到惊诧,就是连祁灵自己也感到意外。就是如此一怔的瞬意,祁灵已经看清楚对面来人,一身长衫,脸上罩着一层面纱,看不清楚真面目。
祁灵平下气,问道:“在下与尊驾无仇无怨,是何道理?”
对面那人却是轻微的一笑,不再答话,只从腰间探手拔出长剑,指着祁灵点了一点,意思是叫祁灵拔剑相拼。
祁灵此时满心疑惑,这人为何不讲话?为何用黑纱蒙住脸祁灵眼睛停到方才对面那人拔剑的手式上,立即恍然大悟,立即脱口叫道:“你是谁,我已经知道了,还不快把面纱取下来。”
言犹未了,对面那人忽然长剑一振,手腕疾翻,身形一晃之间,人似疾风杨柳,剑似万点寒星,一招极其深奥,极具威力的剑招,像迅雷轰顶,直向祁灵头上落去。
祁灵就在他这一招奇妙的剑招,尚未展开的微妙瞬间,竟踏中宫,走洪门,欺身直上,顺手疾探,一式“拂云摘星”直向那人面门抓去。
双方这一招,都是疾如闪电,而且,招式都是神奇已极,说时迟,那时祁灵这一招“拂云摘星”,已抢得一瞬间的极先,把对面那人的面纱,摘到手内,等到他再想挫腰闪势时,长剑疾落一点,直点祁灵腰脉。
祁灵笑着叫道:“穆仁兄!别来无恙?”
面纱摘去后的那人,露出一张焦黄的脸,和一颗朱砂痣,正是在黄盖湖畔拂袖而去的穆仁。
穆仁此时长剑停在半空,也自轻笑一声,收剑回鞘,说道:“你的胆子真不小,居然敢踏中宫,走洪门来摘面纱。”
祁灵双手送过面纱,含笑说道:“若是不知道是穆仁兄,谁敢冒扎腰脉的险啊!”
穆仁哼了一声,顺手夺过面纱。但是,立即自己就发觉这个动作,有失妥当,随即掩饰地一笑,坦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深夜来此,要和你比掌比剑的意思么?”
祁灵摇摇头,说道:“穆仁兄有何消息,请即说明,别让小弟打闷葫,妄费心机。”
穆仁点点头,说道:“这话说来话长,待我长话短说。”
祁灵忽然说道:“既然说来话长,请穆仁到小弟居处,坐下来详谈如何?”
穆仁脸上仿佛一阵热意,使他摇摇头说道:“此处极为幽静,无人打扰,比起你那客房,要安静得多。”
此时半月渐渐西沉,庭园中阴影重重,已经瞧不清周围林木中的一切,穆仁略一回顾,便说道:“祁兄到长安驿之时,可曾发现街上店中,有着不少三山五岳的武林中人么?”
祁灵点点头,当时心里一震,暗自说道:“如果此事与我有关,难道这些人都是为我而来么?那又是为了何故?难道是两块玉环已经走露风声?”
祁灵心里在想,口中不言,只是静静地望着穆仁,静听下文。
穆仁接着说道:“这些人都是到幕阜山去看一场热闹,兼而能够下手,还想拣一点便宜。”
祁灵这才“啊”了一声,虽然,他还没有明白这件事的真相,至少他已经断定这件事与他身上的两块玉环无关,但是,究竟与他有何关连?
穆仁接着说道:“幕阜山离此地不远,沿湖北边境,东折南下,快的脚程,一天足可以赶到,所以这长安驿自然而成为到幕阜山的中途要站。在幕阜山下,住了一位已经隐居洗手的黑道高手,此人名叫陆天成,江湖人称神钩老六,因为他姓陵,排行六,使得一手好钩法,此人在十余年前洗手归隐,就住在这幕阜山下。”
祁灵静静地听着穆仁叙述着这一段黑道高手的往事,他知道这只是前文,还不到主题,自己有关的事,一定是在主题上。
穆仁接着说道:“陆天成安度余年,笑傲风月,隐居生活过得很好,可是没有想到前个月发生一件意外的事。”
祁灵不忍插话只是凝神的听着。
穆仁他不插嘴追问,点点头颇有赞许之意,接着说道:“陆天成旧日的手下,不知从何处得到一只千年灵芝,送给陆天成作为七十大寿的寿礼,这只千年灵芝,却为陆天成带来了麻烦。”
这“千年灵芝”四个字,一落进祁灵的耳里,无异是晴天霹雳,当时禁不住“啊”了一声。
穆仁看了祁灵一眼,接着说道:“灵芝不难见到,可是千年灵芝,却是极为稀罕之奇珍,一滴千年灵芝液,便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何况整只的千年灵芝?因此,引起中原七省,黑白两道武林高手的注意,谁不想得到这种稀世奇珍?”
祁灵这时候忍不住说道:“如此说来,长安驿这些人,都是去夺取千年灵芝的事了?”
穆仁点点头,但是,旋即又摇摇头说道:“不然!说实话,话原七省黑白两道武林人物,虽然也都想染指这只千年灵芝,但是,事实上只能说去看看热闹而已。因为陆天成在半月以前,突然接到一封火简传书,书中说明要陆天成对这整只的千年灵芝,留到九月十五日,会有人来取。”
祁灵觉得事情渐入佳境了,便问道:“穆仁兄是否知道这封火简传书当中,可曾署名落款?”
穆仁摇摇头说道:“没有署名落款,只在书末画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月牙斧。”
祁灵说道:“金钩老六老于江湖,对于黑白两道的人物,必然都有所悉,他是否知道这个月牙斧的标记,是何等人物?”
穆仁说道:“陆天成曾经是一柄金钩,闯荡大江南北,纵横南北七六一十三省,虽然不敢说是纵横无敌,但是提到金钩老六的名头,大家都留上三分客气。所以陆天成熟人头太多,当今各大门派,各封各会,水上陆上,稍有名气的人,所有的兵刃,所擅长的招术,所常用的记号,一上眼便能立刻分辨出来,可是这次都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月牙斧,是代表着何等人物。”
祁灵心里暗暗称奇,忽又若有所感地问道:“这封书简上还有别的记载么?”
穆仁点点头说道:“对了!还有一件最使人迷惘的事,这人在书末又附加一笔,说是如果陆天成不愿将这整只千年灵芝,留到九月十五日亦可,请陆天成将这只灵芝滴点不存地毁去。看来这人既不是志在千年灵芝,又不象与陆天成有仇,除了寻仇与夺宝,实在无法令人猜透其中用意何在。”
祁灵不敢将自己心里的感想说出来,因为那是一种几近荒唐的推测,当时祁灵只是问道:“陆天成久经风险,见多识广,他究竟如何处理这件意外的麻烦?”
穆仁笑着说道:“正因金钩老六是久经风险的人物,他自然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来人既然敢如此大言,必然有其所恃,而且,陆天成已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千年灵芝一日不作处理,危机一日仍在。”
祁灵禁不住“啊呀”一声说道:“如此说来,陆天成是要将这千年灵芝,依言毁去了?”
穆仁又摇摇头。
大凡武林中知名人物,无论黑白两道,均极爱惜羽毛,重视声誉。
陆天成虽是黑道名人,却不失为是一位侠义成性侠盗。晚年洗手归隐,更是行侠仗义所以才获得白两道颇佳之声誉。因此,他断然不能将千年灵芝任意地毁去。
其一:千年灵芝是武林中千年难能一的奇珍,是武林中救伤除毒的圣品,若能让一位正人侠人所得,将不知会救活多少人命,使多少人免于枉死。陆天成如果因畏自己惹来麻烦,任意依言毁去,陆天成将永远背上骂名,这自然是为陆天成所不取的事。
其二:写这封书简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尚不可知,陆天成虽然归隐,亦不应当畏惧如是,让人说老年的陆天成,变得贪生怕死。
仅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