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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口。
祁灵一眼看到北岳秀土,长衫飘拂地站在左边山峰之上。地面山峰上,也站着一个人,背着夕阳而且相距过远,看不清楚面容。
两个人虽然站在两个山峰,中间相隔倒是不宽,最多不过五、六丈宽的一条出路。
祁灵唯恐惊动对面那人,就在这一瞥之间,猛地一吸丹田之气,双臂后掠,人像一条灵蛇归穴,去势疾如一阵闪电掠去,平空五尺高低,横向北岳秀士的山峰脚下掩身而去。
祁灵刚一落下身形,就听到北岳秀士说道:“此中情形,非你所了解,贵上住地何处,姚雪峰专程前往拜见,说明根由。”
对面那人冷冰冰地说道:“十五年来,你毫无进展,若不中我家主人另有要事,岂容得你活到一十五年之久?老实说,少林寺你已无能为力,要你多余。每半年还要千里迢迢送来解药,我家主人无此耐性。”
北岳秀士忽然哈哈笑道:“你家主人无此耐心,你可知道我姚雪峰也无此耐心么?”
那人微露不屑的语气,说道:“你没有耐心,又将怎样?我要提醒你,明天是你半年到斯之日,明天以后,开始腐蚀,你可以尝到心肝五腑腐蚀的滋味。”
北岳秀士微啸声起,浑身长衫无风自动,鼓舞飞扬。祁灵看到,知道北岳秀士正在提气行功,说明就要出手擒人。
正待起身趁机相助,忽然听到对面那冷笑道:“你不要妄自行功,如今没有解药,再妄自行功,徒然增加死期早至。”
祁灵再也不能忍耐,触手之间,忽然想起在泰山玉皇顶上,闲云老和尚曾经赠与三十六面金星飞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当即朗声叫道:“老前辈!请稍抑怒气,待晚辈擒住此人,治以狂妄之罪。”
祁灵声发人起,冲天凌空一拔,一式“孤鹤唳空”,上冲五、六丈高,但见他半空中略一转侧,突然从身旁闪出金光数点,闪烁如星,去势似电,徽带着肃声,直朝对面山峰那人罩去。
祁灵的突然出现,不仅北岳秀士感到意外,更使对面那人感到极大的诧异,尤其祁灵凌空跃起,高达六丈,从上而下,发出暗器,无论是声势、技巧、劲道,无一不是臻于化境。
对面那人当时一语不发,一矮身形,沿着山峰,向下滚落而下。
好人刚一扑地滚身,五枚金星飞钹突然转侧而下,当先一枚,早就嵌入那人小腿。那人哎哟一声未了,接连又是四枚,跟踪而下,分别深嵌在那人下盘。
饶是来人功力如何了得,五枚金星飞钹着身,腿筋为之遽折,顿时也倒地不起。
来人刚一倒地,祁灵紧接着向那人扑去。
可是、就当祁灵如此闪电前扑的时候,从北岳秀士所站的山峰脚下,突然又掠出一条人影,比祁灵更快一着,只见半空人影一闪,竟抢在祁灵的前面,身形一落之际,右手疾伸,从地下那人手中,夺下一物。
祁灵以一步之差,刚一落定身形,便看清来人是谁,顿时大喜过望,抢上前一步,行礼说道:“恩师来了!徒儿祁灵拜见。”
神州丐道笑眯眯的伸手扯起祁灵,说道:“你是人家约来的,我更是人家请来的呀!你不相信,部问主人看。”
正说着,北岳秀士从对面飘然而至,站在一旁含笑说道:“丐道友!你这一来,我姚雪峰可栽了。来了这么久,我竟然漠然无知,传出武林,我这生花谷已经是扫地无颜。”
神州丐道笑着说道:“秀士!你用不着客套啊!送解药的篁声响时,你已经知道生花谷来了我这不速之客。”
北岳秀士笑说道:“老道!你是我在泰山玉皇顶上柬邀而来的嘉宾,何谓不速之客?”
说着两个人都相对呵呵大笑起来。
祁灵站在一旁,心理明白,恩师来到生花谷,已经很久,方才北岳秀士所讲的一番话,恩师已经听得只字分明,如此才将前嫌尽释,就从恩师改口称为“秀士”,这一点上看来,这两位武林奇人,已经毫无芥蒂。
这件事,对祁灵是一个极好的身教,给他留以极深的印象,影响其尔后之行道江湖,至深且巨。
神州丐道忽然收起嘻笑,正颜说道:“我道人一生自认是不冤枉好人,不放松坏人。但是,对于你秀士,我已经兀自感到惭愧。”
北岳秀士含笑说道:“老道!休要如此一本正经说话,反而失去你的真性。姚雪峰若不是当初从天山南下中原之时,一时失足,留下污点,又何至一直为人误解至今,孽本由自作,又怨得何人?”
神州丐道笑道:“怎么?又怀念那位师弟了么?”
北岳秀士红晕上脸,说道:“老道休要取笑。。”
神州丐道又是正颜说道:“他隐居不出,何尝不怀念着你,只因为昔日一些误会,使得你们各自分飞,如果能够知道你十五年来的冤屈,自然重逢有日。”
北岳秀士惊喜着问道:“老道!你是说我们重逢有望?”
神州丐道笑道:“包在我师徒二人身上。”
北岳秀士忽然长叹出声说道:“迟了!老道!明日起,毒梭上次解药限期已到,开始腐蚀前心,我还能见到他么?我又何能让见我这等模样,而啬他无端的烦恼!此生已矣!能让你老道知道姚雪峰的为人,吾愿足矣!”
这一段话,听在祁灵耳朵里,首先感到北岳秀士有死别的哀伤。继而感到,北岳秀士和紫盖隐儒这一对师兄弟,情感深厚,无可比拟。
神州丐道却在此时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秀士!你为何说这等丧气话?
区区一只毒梭,我道人就不信无法可治,当年你是碍于颜面,讳疾忌医,拖了十五年,不仅累及你的身体,也累及你的声誊。其实你要是早些说明,恐怕嵩山血案,已经真相大白了。”
北岳秀士说道:“是我顾虑太多,再者投鼠忌器,误我一十五年。老道!
你说你知道许冰如,他在何处?”
神州丐道笑道:“此事不用着急,且先看看这位送解药来的人,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位可寻的线索,只要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不但武林之中,几件大冤案,可以一清,也可以免去武林一场浩劫。秀士!你知道五块已得其三,如若五块齐归,后果何能想像?”
祁灵一听“五块齐归”四个字,顿时想起华山枫林山庄的往事,连忙朝脚下那人看去,想是方才被丐道隔空点穴所制住,此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祁灵伸手撕开头上的黑头巾,一看之下,惊叫出声,说道:“满脸泛乌,宫身僵硬,是中毒死的。”
神州丐道长叹一声说道:“这人心机之巧,御下之严格,设计之周密,为我道人所罕见。劲敌!劲敌!”
神州丐道连说两声“劲敌”,使北岳秀士如坠五里雾中。
神州丐道说到此处,举起右手,右手正拈着一支小箭,箭头带黑,中有凹洞,藏有毒药。
神州丐道摇着右手说道:“找已经防止他随手自鼎,才疾奔而来,夺过小箭,制住穴道,没有料到他腹内早服有毒药,一经制住穴道,立即毒发攻心,落个死无对证。”
北岳秀士也禁不住长叹出声,眼望着地下的尸体,心里也深深觉得这人用心之深,与御下之严,毋怪乎丐道要深叹为劲敌了,一俟这人得到五块,练成不世奇功,武林浩劫到矣!
祁灵站在一旁,把华山枫林山庄发生的事,也叙述了一遍。
神州丐道忽又呵呵笑道:“华山派独孤叟已往边陲,少林寺的闲云老和尚,恐怕也无法不出来走走,只要大家都能够出头,好在五块未尽得手,迟早总有追根挖底的时候。”
说着又向北岳秀士笑道:“秀士!你不是急于要知道那位许师弟的下落么?走!走!回到你那如橼岩的石屋里,款待我师徒一番,让我徒弟告诉父一个详细始未。”
两人呵呵一笑,飘身而起,直向生花谷内而去。祁灵随在身后,心里一直在思忖着,紫盖隐儒传掌未竟全功,而自己却一怒离开南岳的事,是否应该向恩师说明。
三个人的功力,都是指顾之间,行程十里。不一会便回到如橼岩前的青石上,只见须少蓝姑娘仍旧是痴痴地站在那里。
神州丐道笑着过去轻轻地拍了一掌,说道:“姑娘!亲仇待报,徒然悲伤也无济于事,先去弄一坛百花佳酿来,帮你师父招待客人。”
北岳秀士这才知道,神州丐道方才趁自己离开的时候,怕须姑娘悲愤之际,莽然而去,惹下意外,点闭了她的穴道,心里感激顿生。
须少蓝姑娘虽然摸不清头绪,但是,她认识神州丐道。一听师父如此一说,便行礼谢了一谢,赶到后面,去准备酒菜。
北岳秀士目送须少蓝姑娘走到岩后,便叹息着说道:“蓝儿身世可怜,十五年长在北岳,我太姑息,所以个性骄纵、心地欠宽。虽然在最近,我将她囚在‘梦笔生花’,要她明心见性,还我朴真。但是,后果如例,尚难预料。”
说到这里,北岳秀上转面向祁灵说道:“蓝儿将来报仇雪恨,仍要多仗祁小友。我抚养她十五年,未能寻得仇人,如果小友能竟我志,姚雪峰死亦无憾了。”
神州丐道倒是接着,哈哈大笑说道:“秀士!休要如此丧气,你死不了!
也死不得。”
北岳秀士说道:“老道!你说我死不了,那是希望能有稀世奇珍,治我毒创,至于说我死不得,是何道理?”
神州丐道拦住他说道:“我说你死不得原因,那是因为你已经两地相思十五年,倘若你一死,阴阳路隔,岂不是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么?”
北岳秀士一听丐道一顿牢骚发了之后,复又说到这件事上来,当时满脸飞红,说道:“老道!当着后辈的面前,你也说笑。”
神州丐道一正颜色说道:“我道人说的句句真话,你和许冰如天山一对连理,只为当年小生误会,两地相思一十五年,这是假的么?如今误会冰释,自然要效葛鲍双修,同参证道了。所以,我说你秀士既不会死,也死不得。”
神州丐道话未说完,祁灵坐在一旁突然站起身来,极其惊诧地说道:“恩师你方才说到姚老前辈与南岳许老前辈他们是。。”
神州丐道笑道:“他们是天山一对师兄妹,结成连理。紫盖隐儒只是易钗为弁的姚夫人,数十年前武林传为佳话,你自然不知道了。”
神州丐道此言一出,祁灵宛如晴天霹雳,焦雷击顶,一时间竟止不住浑身颤抖,冷汗遍体交流。
一时间祁灵的思潮潮湃,百感交集,他想到自己意念不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仅污辱了紫盖隐儒的品格,更辜负了丛慕自姑娘的一片真情。
尤其丛慕白姑娘到达华山枫林山庄,一片痴心,表露无遗。结果使她伤心至极,肠断心灰,绝然而去,而且此去天涯海角,不仅下落不知,且有生死难明之虞。
祁灵如此愧悔交集,惭恨惧来,顿时觉得热血沸腾,眼冒金星。
北岳秀士一见祁灵如此模样,大为诧惊,立即抢上前一步,右手舒掌,掌心紧贴命门,轻喝一声:“祁小友!注意去除百念,收敛心神。”
祁灵正是心神分驰,摇摇欲倒之际,北岳秀士如此一掌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