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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盖隐儒忽然向祁灵说道:“祁灵!我愿意在你无觉之中,为你奠下紫盖掌力之根基,使勿需时日,即能在翠柳谷尽得掌力之精髓,也好便于你前往北岳。可是,如今仅得五成根基,少不得要多耽搁一段时日了。”
祁灵一听紫盖隐儒说是他已经奠症了紫盖掌力五成根基,不觉为之大感诧异,祁灵实在想不起这样泛着紫的手掌,就是紫盖掌力的根基么?
紫盖隐儒微微一笑说道:“祁灵!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么?”
祁灵没有想到紫盖隐儒眼力竟是如此厉害,一时红着脸尴尬地说道:“晚辈见识浅薄,容或难免有怀疑之心。”
紫盖隐儒含笑点头说道:“好个容或难免有怀疑之心!就凭你这份诚实,我不责怪你这份疑惑之心。祁灵你知道我这紫盖隐儒名号的来由么?”
祁灵连忙说道:“晚辈不敢再揣测。”
紫盖隐儒说道:“我自天山南下中原,眼见中原武林恩仇纠缠不清,令人齿冷心灰,尤其同门师兄行为大变,更令人无意插足江湖,我心怀中原名山大川,风光较之塞外不同,于是遁身隐迹于山水之间,隐之一字由此而来。”
祁灵敬聆于座,执礼至恭。
紫盖隐儒突然抚丰丛慕白的肩头,说道:“慕白!我试将掌力发向门外,力聚五成,掌发一半。”
丛慕白应声而起,就在室内,霍然抬臂伸掌,露出欺霜赛雪的左手,猛又向内一圈,就在这向内一圈之际,原是雪白的左手起而作势,全神贯注,目不凝瞬,此刻一见丛慕白左手变紫,禁不住脱口惊呼,更使他感到奇怪的,丛慕白此刻左手的紫色,较他自己的右手还要淡些。
就在祁灵惊呼未了,丛慕自内圈的左掌,突然向外一翻,扬掌就推,只听得轻微的一阵啸声,脱掌而起,而且一股淡淡的此色氲氤,有如一个小伞盖,缀缀地随着手势,向前推动。
紫盖隐儒点头说道:“慕白收掌。”
紫盖隐儒回头对祁灵说道:“天山绝学,掌发有声,形如紫盖,功行血动,发而有形,紫盖之名,由此而起。”
祁灵没有想到劈空掌力,竟然发掌有形,引为奇观。武功之道,真如洽瀚汪洋,广博幽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紫盖隐儒含笑接着说道:“你乍来翠柳谷,道出师承,我便知道你的来意,一经试出你的内力惊人,便决定在你不知不觉之间,命丛慕白拼耗内力,为你打奠紫盖掌力的根基。引你入得门径,再指点你练习精进。”
祁灵一听紫盖隐儒如此一说,三日来内心的疑惑,才为之澄清。当时,立即上前两步,对丛慕白一躬到地,拱手说道:“多谢丛师兄为小弟拼耗真力,打奠根基,小弟愚昧,竟还趁机偷袭,愧作无限,尚请丛师兄原谅。”
紫盖隐儒站起来,含笑说道:“武林儿女,不拘俗礼,不仅祁灵要在紫盖隐儒峰前暂留,作数日小住,慕白要代我传授,说不定将来尚要并肩江湖,行道武林之日。来!来!祁灵!待我为你二人正式引见一下。”
祁灵心里一动,暗自忖道:“彼此姓名都知道,还要引见什么?”
丛慕白站在那里,微有忸怩之意,紫盖隐儒轻轻地笑了一下,复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师身隐山林,说不定从此不再涉足江湖,难道你不愿意这个武林同道,为你相助一臂之力,来洗雪你的血海深仇么?”
紫盖隐儒说着话,顿然变得无限爱怜与慈祥,环抱着丛慕白的双肩,向祁灵说道:“祁灵!你来见过你丛姊姊!”
祁灵一听“丛姊姊”三字,瞠然不觉退后两步,顿时许多景象,一涌而来。在古树之上,互较掌力,对方掌心润滑如脂:身材修窈窕,眼睛明亮清澈;说话声音有如银铃振空。。,这些景象,莫不再再说明,丛慕白,是位女儿身。
祁灵此闪电一想,那边紫盖隐儒已经伸手摘下丛慕白姑娘头上的黑头巾,顿时一头青丝,宛如乌云黑缎,披洒肩头,衬托着一个鹅蛋脸庞,肤如凝脂、鼻若瑶、殷红巧嘴、两道秀眉,再配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美得像画中人。
祁灵只看了一眼,立即回避了眼光,上前行礼说道:“祁灵拜见丛姊姊!”
丛姑娘此刻一扫先前那种豪爽男儿风,羞意不尽地还礼,轻轻说了一声:
“祁师弟。。
紫益隐儒含笑点头说道:“今日一见,从此有如家人,武林儿女毋作小家子小儿女态,日后还要携手行道武林,来日方长,如不以坦诚相见,日后如何中相处?”
祁灵行年弱冠,在未到泰山之前,身为富家子弟,当然见过不少貌美佳人。可是,今天一见丛慕白姑娘,顿时觉得心神为之一清,淡雅如碧水白功,令人万念俱消,观之忘俗。丛姑娘美而不艳,而且还有一种温婉的风度,看人一眼,如沐春风,祁灵自然而惊为生平所仅见的美人。
所以,紫盖隐儒一提则“他日并肩行道江湖”,祁灵心里飘然。虽然他不是好色之徒的子弟,但间,能够有这样如花可人,如玉生香,淡雅超尘,武功盖世的姑娘,和自己双双仗剑江湖,祁灵能不为之陶然欲醉么?
紫盖隐儒说完这两句话以后,丛慕白姑娘这才款款上前,轻声说道:“祁师弟!你不会怪我如此藏头藏尾么!”
祁灵忙躬身说道:“丛师姊教导小弟之恩,谢之唯恐不及,岂有相怪之理?”
紫盖隐儒含笑说道:“慕白易钩为弁,那是我的主意,自然怪不得慕白。
但是,紫盖掌法未曾传授,祁灵也毋须言谢。”
说着话,紫盖隐儒回头对门外看了一眼,说道:“趁天色未明之前,我将紫盖掌法,约略叙说一遍,至于详细情形,自有丛慕白逐步传授。”
祁灵赶紧收敛心神,静心聆听。
紫盖隐儒说道:“慕白以自己掌力,逼出氲氤之气,祁灵掌作紫色,是初步吸取现象,一俟火候一到,此色内蕴肤功。祁灵内力深厚,不同于掌人,成就必大,是可预期,天山绝技,能由此光大于武林,愿之足矣!”
祁灵恭谨应道:“但愿如此。祁灵可暂回翠柳谷前茅舍,由慕白正式代我传功。”
祁灵刚一回到茅舍,但闻银须虬叟在屋内说道:“祁娃娃!好自安歇!
明日要开始练习功课。”
祁灵晓得银须虬叟必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形,便也不再说些什么,悄悄地回到屋内,稍作调息后,便去安歇。但是,一时心神无法收敛,思潮如涌,想到南岳之行,奇遇良多,真有悄然如梦的感觉。
祁灵忽然想到紫盖隐儒曾经说过,丛姑娘身有血海深仇,言下之意,还希望自己能够相助一臂之力,不知丛姑娘有何血仇,像她这样娴静温婉,秀美绝伦的,竟然身有惨痛的身世,那真是红颜薄命,天嫉佳人了。
祁灵一阵胡思乱想,大失常态,直至倦意丛生,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灵睡得既迟,夜来又不曾安神睡稳,所以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正晌午之时。
就听到门外丛慕白姑娘叫道:“祁师弟醒来了么?”
祁灵连忙应道:“小弟起来了。”
门扉呀然而开,丛慕白姑娘托着一木盘黄梁米饭,和一些金针木耳之类的菜肴,放在木几之上,笑盈盈地说道:“祁师弟夜来劳累,所以才一觉过午。”
祁灵羞红着脸讪讪地说道:“小弟惭愧。”
慕白姑娘忽然一正颜色说:“习武之人,切忌分散心神,困顿身心。祁师弟,步敛气不凝、精神不一,对自己为害甚巨。”
祁灵不觉汁颜无地,低声说道:“小弟知道。”
丛姑娘忽又温柔地说道:“祁师弟莫怪我唠叨可厌,恩师对祁师弟寄望甚殷,神州丐道老前辈既然命师弟前来衡山,自然也殷切期望能在紫盖掌力上有所成就,还有我也希望祁师弟能光大紫盖掌力,扬威北岳,大家都如此寄望于你,祁灵师弟人要聚精会神,全心全力以赴啊!”
祁灵生平自律甚严,一听丛姑娘如此再三说来,真是惭愧欲死。便是,确是自己昨夜心神不宁,才致如此。当时垂头站在那里不敢与丛姑娘相对。
丛姑娘沉默站在那里,才轻轻地说道:“祁师弟!到外面漱洗回来,用餐一毕,我们要到那边去练习掌力。”
祁灵那里还敢多说什么,应声“是”以后抬头一看,丛姑娘一双眼睛无限温柔的望着自己只轻轻说了一声:“祁师弟!这是给你用的。”
祁灵突然一阵热气,直冲眼眶,伸手接过面巾木梳铜镜,低着头,说声:
“谢谢师姊!”
便匆匆地穿过门外,走到溪边漱洗。
室外,碧空无云,晴天如洗,山林静寂,流泉无声。上仰则峰壑如画,下俯则碧绿如盖,置身其间,使人有“人在图画中”的感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地呼唤:“祁师弟!你是在气恼着我么?”
祁灵闻声一敛心神,回身答道:“小弟屡感丛师姊待我天高地厚,唯有谢之,岂能无端怒恼于师姊!”
从姑娘一阵激动,眼眶里含着泪水,低低地说道:“祁师弟!你等我说明白我的意思。萍水相逢,虽然彼此一见如故,但是,我不知道这位艺非同门的师姊,究竟在你的心目中有如何的地位,所以,我才趁你醒来之时,故作遣责之言。。”
祁灵急着叫道:“丛姊姊!”
丛慕白姑娘接着说道:“倘若祁师弟,果然以姊视我,则必能平心接受。
否则,稍重的言语尚无法接受,何论及遍访天下,洗雪深仇?”
祁灵感声叫道:“丛姊姊!小弟虽然不才,尚不致愚鲁若是。”
丛姑娘含笑,从地上拾起洗漱用具,递到祁灵手中,说道:“你不气恼我,我心已安,就不必再谈这些事,快些漱洗,黄梁米饭冷了就不香了。”
祁灵接过用具问道:“小弟来此三日,每餐为饭,都是姊姊亲自为炊么?”
丛姑娘笑道:“深山僻野,没有佳肴款待,一些粗茶淡饭,祁师弟还提它作甚?”
说着话,人像花间蝴蝶,惊鸿一瞥,平地起飞,一掠而闪进茅屋之内。
祁灵坐下来,望着丛姑娘说道:“丛姊姊!你能将身负何种血海深仇为小弟一告么?”
提到血海深仇,丛姑娘顿时遽变,秀目含泪,摇摇头说道:“不必急于目前,说来分散了祁弟弟的心神,我已经等待十数年,又何必急于一时?只要祁弟弟有心和我他日并肩寻仇,我就是再等两年,也是无妨。”
祁灵急着说道:“丛姊姊!你。。”
丛姑娘轻轻去眼泪,含着一丝苦笑,说道:“恩师告诉我说,仇人功力极强,要我忍耐,等待一位帮手,才能合力除奸,眼前说之无益,徒然增加我的悲愤,使我不能专心一志为祁弟弟传习紫盖掌法。祁弟弟!你明白我的用意么?”
祁灵点点头。便和丛慕白姑娘走出茅舍。
丛姑娘指着翠柳谷的右侧,说道:“翻过这一堵峭壁,有一处平坦的林间,正好用作你我习艺之处。。”
刚一说到此处,丛姑娘忽然脸上颜色一变,顿时闭口不言,凝神而听。
祁灵也顿时惊觉,一静心神,立即说道:“丛姊姊!你听,这是银须虬叟尹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