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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程赶到此地?假如靳一原不是故意作弄祁灵,那便是其中有着重大的原因,靳一原无由要作弄祁灵的。
在祁灵的心中,千面狐狸靳一原是一位了不起的怪人,而这次要他到峨嵋来,知道是为了一件何等重大的事,乃至于是一件何等秘密的事,才如此慎重,又如此神秘。
如今一切,就在这块乌金石下,拔起乌金石,便一切都自了然。
祁灵再次迈步上前,走到那块乌金石的旁边,站稳桩步,然后双手提足十成功力,缓缓地抓住那块乌金石,再慢慢地向上拔。
这块乌金石就这样慢慢地随着祁灵的手上升,一直提到地面,竟有五尺余长,而且下面比上面还粗,就难怪祁灵当初提它不起。
祁灵慢慢放下乌金石以后,再探首下视,果然,在五尺深的洞里,正正端端地有一块白玉嵌在泥中。
祁灵便伏身地上,探臂洞内,再加上三尺多长的七星紫虹软剑,找准位置,轻轻挑动,再运用内力,将七星紫虹软剑使劲下插,硬将那块玉版,戮穿一角,再慢慢地挑将上来。
及至挑得上来之后,原来不是一块玉石,而是一个制作精巧的玉匣。此时被祁灵用剑戮了一角,轻易地揭开匣盖,露出里面一张折矗得整整齐齐的白羊皮,羊皮上还画着许多线条。
饶是祁灵平时如何冷静,此时也禁不住卟卟心头乱跳,他虽然还不知道这张羊皮上所记载的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可以断言,这是武林之中,一件重大的秘密。当他伸手从这个薄薄的白玉匣中取出这张白羊皮之后也止不住有着微微地颤抖。
这是一张制作得极为精致的羊皮,薄得像纸,白得像绢,当祁灵缓缓地展开这张羊皮的时候,上面一行端正楷书,写着:“玉环秘芨藏珍图。”
这七个端正楷书一落到祁灵的眼里,无异是晴天霹雳,眼前嗡嗡地一阵,使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山大掘墓是假想的玉块秘芨,五岳分藏五块,也是虚有其词,原来一目大师的玉环秘芨的藏珍图,是在此地。
是了!事情的真相,至此已经不难推知一二。
一目大师怕这“玉环秘芨”所托非人,故意再三布设疑阵,而真正藏珍的地方,是在这张图上所示的地方,千面狐狸靳一原则是下唯一知道这项秘密的人;当年的靳一原与江蓼之间,造成数十年的误会,也是为了这张秘图;鲁半班欺师灭祖,同样地也是为了这张图。
至于一目大师为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当年的靳一原?今日的靳一原又为何不去自己练这玉环秘芨上面所记载的不世神功?这还是祁灵目前所不能理解的事。不过,他相信等到按图索得玉环秘芨之时,其中的一切疑问,大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祁灵摊开这张羊皮,迎着星光运足目神,仔细地看了一遍。
当他看完这张图以后站起身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小心地藏起这张羊皮图,将那根乌亮有光的乌金石,安放到原处。他知道,此时八株古杉的奇门阵势,已经在乌金石一拔之际,破坏无遗。他坦 然持走这八株古杉之中, 趁着这蒙蒙的星光夜色,向前一直走过去。
他在走的时候,心里却在暗暗地想着:“事后想来,方才的举动,是有极大的冒险成份在内,试想那乌金石大八株古杉所列的奇门阵势之内,能反映出夕阳的照耀,却没有办法使人发现它的位置,这岂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这个奇门阵势深得变化之妙么?我若不是幸运,一旦被困在这奇门之中,那将何以自处?”
想到这里,祁灵自己也禁不住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冒然地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北斗七星那斗杓之上,如今事后想来,令人觉得有些荒唐。如此看来,天地间万事皆在定数。我祁灵能得到这份‘玉环秘芨’,只有归功于天意如此。
此刻祁灵一路上思潮如涌,而且都是充满了喜悦。
本来武林之中对于一项盖世武功,大家都是梦寐以求,甚至不惜集毕生精力谋求某一件武功的完成。所以,玉环秘芨才会引起武林之中有史以来的一次黄山大掘墓,以及万巧剑客鲁半班不惜欺师灭祖挑起整个武林的反感。
如今,祁灵竟然如此有幸,得到这张藏珍图,如何不叫他欣喜难禁呢?
祁灵手里紧握着这张柔软异常的羊皮藏珍图,慢慢向前走着,已经离开原来埋图的所在地约有十丈左右,他停下脚步,凝神注目,向眼前仔细地看去正对着前面不远,有一棵宛如向天怒龙的松树,极其神奇盘踞了一大片。
这棵松树不仅形状长得奇特,位置也生长得非常奇特,是卓然独立地生长在一棵石笋之上,整个石笋都被树根包绕得密密麻麻,而这根石笋却是矗立在一个断岩边缘,断岩前面,就是深达十数丈的山间。
站在松树附近,向前看去,曾使人顿生一种栗然惧意。
祁灵距离松树约两丈左右,便站住了脚,心里暗暗地盘算着:“这棵松树必然就是藏珍图上所标示的那棵,有了它,就好找其他了。”
祁灵站在那里微微地打量一阵之后,突然手不抬、肩不晃、腰不拧,以一式极具功力的“凌空虚渡”的“落叶飘萍”,悠悠然,从两丈之外向那株松树上落过去。
人落到松树之上,真正是做到枝叶无惊,飘然无物。
然后,祁灵稳立在松树之梢,再纵目四下察看,看了半晌却禁不住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忖道:“藏珍图上分明说的是先树后水,若说树,这附近除了这株特别的松树之外,再也找不其他一棵树,可以当得上是神奇二字,‘树’既然是在此,这‘水’又在何处?难道。。”心里沉吟着,人再向四周看去,不禁摇着头说道:“难道不是这棵树么?”
祁灵也不相信自己手里捏着一张藏珍图,竟然会找不到玉环秘芨。
不过,他也相信这玉环秘芨,不是轻易可以寻得。虽然有图在手,想必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一目大师是何等高人,他藏的东西,会是轻易可以寻得的么?如果不费一番智慧,这玉环秘芨岂能等到数十年后的现在?恐怕早就被别人抢得先了。
所以,祁灵也不心急,索性盘腿而坐,坐在松树梢头,心里一面想眼里一面看。
他心里不住地重复想着那几句话。
“先树后水,上七下八。”
在这两句话的后面,紧接着是画的十几条重重叠叠的线,除此而外,这张藏珍图就别无所有,如今连水都没有找到,这“上七下八”更是无法想透了。
祁灵盘坐在松树梢上,反复想了半天,此刻已经是深夜,依然设想起一点头绪来。
忽然,祁灵心里一动,暗自忖道:“峨嵋金顶之上,何来泉水?我何必如此执迷不悟,死钻牛角,这‘水’之一字,是否另有所示?”
想到此外,灵智大开忍不住自语说道:“水?北方壬癸属水,转向北方。”
祁灵认准北方,才发觉北方,正是自己所站的身后,也正是方才来的万向。祁灵这才觉悟出这“后水”二字的意义。
经此一番语透之后,祁灵毫不犹豫地回身向上走了七步,再回头退了八步,正站在松树边缘,这样站定之后,祁灵又茫然了,因为他站的地方,只是一片荒草地,连一块石头都没有,难道玉环秘芨是在此地么?
祁灵虽然没有找到玉环秘芨,但是,他可以断言,一目大师断不至于将玉块秘芨埋在这荒草地上,顾然这“上七下八”的含意,是会意错了。
祁灵经过这样两次挫折之后,虽然他并不灰心,但是多少有些懊悔,他没有惊讶于一目大师藏珍之妙,而且惊讶自己的智慧为何如此不济,这两句暗语都解它不开?岂不是令人惭愧么!
有道是:静而后定、定而后安、安而后虑、虑而后才得。祁灵把关键归之于自己心情意外之欣喜和激动,失去原有的宁静,因而灵智蒙蔽,不能有所得。
于是,祁灵就在原地缓缓坐下,敛气凝神,调息行动,摒除杂念,顷刻归之于浑然无我之境。这一次祁灵调息行功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正是朝阳乍起,满山金黄,已经是次日清晨的时分。
祁灵经过了一次调息之后,精神大振,霍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但是昨夜寻找玉环秘芨的事,就在这一跃之际,又都重上心头,藏珍图上的一切记载,又一字不漏地从心头掠过一遍。
这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祁灵仿佛是大梦初醒,顷刻恍然,眼睁睁地望着面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朝阳从东方乍起,阳光穿过那棵松树,就成千万道直线,通过祁灵所站的地方,一直拖到老远老远的方向。老远的地方是云雾迷蒙。这一个景象落到祁灵的眼里,使他想起藏珍图上那重重矗矗十几条细线。
这一个偶然的触动,使祁灵一怔之余,立即腾身而起,全速飞奔,约莫起伏崎岖地走了七八丈远,阳光已越过树顶,光线也随之消失,祁灵也随停足于一堵石壁之前,约莫离地五丈高左右,有一圈斑斑的痕迹,乍一看去像是人的一只眼睛,而且,还有一丛藓苔,横生在上,像是一撇眉毛。
任何人对于石壁上这个斑斑痕迹,不会在意,至多也不过是认为长得奇特而已,可是,这一只人眼的斑痕,落在祁灵的眼里,无异是黑暗之中,摸索前进,突然出现一盏明灯,令人兴奋无已。
这是一个令人非常兴奋的符号,祁灵一见顿时了然于心,那是“一目”
之意。祁灵缓缓地走到石壁之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如仪,然后站起来,口中轻轻地祷祝着说道:“武林后辈祁灵,谨此立下誓言,得到玉环秘芨之后,将全力扶持正道,清扫魔氛,使武学光大,对天下生民有利而无害。”
有道是:祭神如神在。祁灵这一番祝祷,主要是要诉诸自己的良知,对自己立下誓言而已,这也正是祁灵不同于寻常人的地方,不因为即将获得奇珍异宝,而丧失了自己做人德操,千面狐理靳一原能将藏在心中数十年的秘密,不告诉一了老尼于当初,不告诉自己爱徒鲁半班,于最后终于选择了祁灵,也可以说是靳一原慧眼识人,使一目大师平生精力智慧尽萃于斯的玉环秘芨,能得到恰当的传人。
且说祁灵当时恭敬行礼已毕,他站在石壁之前,略加思忖之后,他知道凭自己的揣测断无法能揣测到一目大师的用心之妙,索性仅凭自己一念之得,举手行事,或许笨法子还可以破开巧妙无比的机关。
祁灵一念既罢,距离石壁那个一双眼睛的痕迹,约莫五尺的地方,沉桩站稳,左手叉腰,右手内圈向脸,霍然扭腕,翻掌,向前疾推一式“推山填海”,宜向那眼睛痕迹之下,以九成真力猛推而去。祁灵这一掌猛推之下,虽然力道千钧,但是,着力之处,是一堵石壁,若按常理而论,仅凭一双肉掌,纵有千力劈空罡劲,也不能使之摇动毫分。
祁灵也未必不知道这种道理,但是,他心里有一个紧定的想法:“如果这一堵石壁,确是一目大师那张藏珍图所示的地方,这一掌下去,定有分晓,如果这一掌击中石壁,毫无异处则是我仍然没有悟到这藏珍图的真义。”
就在他这样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