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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还有什么三山四寺是不是?再往南走是什么地方?“小绿问得怪认真的。
“苏州。”
“好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话是这么说,但……”
话未说完,房门响起三声叩击,店伙在外面叫:“宋爷,有你的书帖。”
他一怔,这怎么可能?
推开房门,店伙将一封书信交给他,匆匆走了。
里面的信笺,简简单单写了三行字——“宋爷侠鉴:凤凰台候驾,末学秋素华拜。”
“谁的信?”小绿脸色一变,被他的严肃神情所惊。
他回到桌旁,将信往桌上一放。
“秋素华?”小绿又是一惊。
“她这步棋相当高明。”他摇头苦笑。
“你要去?”
“不去行吗?我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这是陷阶。”
“可能的。”
“不能让她掌握主动。”小绿沉声说:“信上语气含糊,有地无时,你可以不去。”
“就在对面,我能不去?”
“这……我们先防变,我也去。”
“天色还早,你跟我去,不如扮游客替我警戒,留意可疑的人。”
“晤!也好。”
“谢谢你,小绿,我这就准备赴约。”
五丈见方的凤凰台,面积已是相当大了,上面的石制设备也简单,一座祭台,一座拜
坛,一只香鼎,九座六尺高的凤凰石雕华表。
出乎意外的,台上只有一个人,是穿水湖绿衫裙佩了承影剑的秋素华。
舒云拾级而上,秋素华已在拜坛前俏立相候。
“是你!”秋素华并不太感惊讶。
“果然是你。”舒云却感到心中一沉。
他真不希望马家桥那位飞腾扑击的红衣小姑娘,是惊鸿一剑的女儿秋素华。在他保护华
知县,秋素华鲁莽行刺失败时,他便已料定秋素华的身份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一旦对方肯定表示出身份,他感到十分遗憾和沮丧。
“在下宋舒云。”他强抑心潮抱拳施礼。
“火凤秋,秋素华。”秋素华冷冷地说。
“再次幸会了。”他知道自己的话硬梆梆地。
“上次在马家桥,你逃得很快。”秋素华嘴上不饶人,可能事先已有人面授机宜:“听
说你在找我?”
“是的。请问,姑娘可是惊鸿一剑的爱女?”
“不错,在德平你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你找我,是不是要求决斗?”
“秋姑娘,请听我说……”
“你该听我说。”秋素华打断他的话,脸泛重霜:“如果你是替毕狗官缉拿我的,你亮
剑吧!我不信你逃得比上一次快。”
“德平的事……”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秋素华咄咄逼人:“如果你没有决斗的勇气,你可以走,必
须立即下山,远远地离开泰安城,我不阻你。”
“我不想和你斗嘴缠夹不清,你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令尊的案子,在下已经打点停
当。秋姑娘,一误不可再误,你还来得及返回德平故里,为令尊洗脱嫌疑……”
“啐!你这狗腿子鹰爪孙想得真妙,也够阴毒,居然要我回德平送死。”
“秋姑娘……”
“拔剑!”秋素华沉叱,手搭上了剑把。
“令尊之所以涉嫌通匪,是有人从中策划陷害……”
“拔剑!”
“请听我说……”
“你不拔剑,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秋素华不是虚声恐吓,而是用行动来证明,声
落剑发,果真翩若惊鸿,不等一瞥,剑已及体。
太快了!舒云如果事先不曾暗中提防,这一剑必定贯穿他的心坎。
他在剑尖前疾退,创尖则如影附形连续追击,剑虹急剧地吞吐,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
七剑紧迫急袭,他已退下第三级石阶,剑剑生险,步步杀机,强劲无匹的剑气,在奇异
的神功御使下,具有可怕的彻骨裂肤威力,普通的内家气功根本失去抗拒的效能,在剑尖前
三尺便气散功消。
他已运功护身,神奇的劲道在他体外形成一道看不见的网罩气墙,可刚可柔收发由心,
自保的强韧、化力、消劲,迸发时有如气爆,刚猛、坚实,反震力猛烈。
神功封神功,功深者胜,秋素华虽仗宝剑之威,仍然无法未破他的护体神功。他也极为
小心,不愿冒险让宝剑及体,所以只好一退再退,用快速的身法自保。
他不能伤了秋素华。
“秋姑娘,请听我说……”他急叫。
秋素华不听他说,一声娇叱,一闪即至,承影剑撤出了重重剑网,把他要说的话迫回腹
中。
他除了游走避招,别无他途。
这次他不再挺着身躯挨剑,展开奇奥的身法八方游走闪避,不断地出没在剑网的空隙
中,也不时地突然出现在秋素华的身后伸手夺剑。
秋素华的身法和功招的速度,已经是捷如电火流光,但与他相较,仍然差了那么一点。
攻了三四十招,他已摸清了惊鸿剑术的路数,压力自然减弱。
秋素华的御剑劲道,也每况愈下,后劲难继啦!至于秋素华奇奥绝伦的凌空扑击身法,
更无法威胁他,这种扑击身法除了出其不意粹然袭击,或可发挥惊人的震慑威力之外,在他
这种闪掠如电的高手面前,不仅威力薄弱,而且弱点暴露得更多。
“秋姑娘,请冷静下来。”他已可从容闪避了,抓住机会一面避招一面发话相劝:“请
听我说,我在德平所查获的线索……”
“不听!不听不听!”秋素华疯狂地挥剑,疯狂地尖叫。
“听完了你再决定好不好?家父与令尊是神交……”
“杀!”秋秦华的厉喊划空而起,是求援的信号。
不远处一丛柏树后,闪出三个女人:天风许小凤、云凤李慧慧、侍女紫电。今天,她们
都不敢穿红衣裙。
仅奔出二十步左右,几株柏树后闪出乔小绿、青姨、两侍女,四个人三枝剑,青姨手中
圈着那怪异的龙筋捆仙绳,迎面截住了。
“冤家路窄。”小绿冒火地叫。她本来是个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曾经劝舒云少
造杀孽,但今天她变了,变得杀气腾腾。
她真的对舒云动了真情,爱是不可思议的。
她知道舒云对秋素华有一份奇异的感情。妒是自私的、排他的、不讲理性的,没有爱就
没有妒。
不仅是妒火在她的心底燃烧,石固寨那些人陷害她的怒火也在心中燃烧。
天凤许小凤那天晚上并没有看见乔小绿,在小绿撞门而人的同时,已被舒云的手肘无意
中击昏了,所以对小绿尚无印象。
但李慧慧在石固寨认识小绿几个人,也亲见秋素华与小绿交手,知道大事不妙,真是冤
家路窄呢!
“今天我们要开杀戒!”青姨也暴怒地叫。
这位青姨,真名叫公良青,是东海散仙的门人。东海散仙乔元昊有两子一女,长子乔亭
舟是小绿的父亲。
公良青虽比小绿大一辈,但对恩师一家老小执礼甚恭,在家在外,皆称小绿为小姐,小
绿也是她最喜欢的人。
她结婚十五年,生了两个娃娃而没有女儿。尽管她平时称小绿为小姐,心深处却把小绿
当成自己的女儿。
这次她自告奋勇保护小绿至京都游历,担了天大风险,石固寨不幸身陷死境,要不是舒
云和乾坤手及时赶到解厄,她即使不死也会自杀以谢师门。她的恨,比小绿更为深切,仇人
相见,份外眼红,她说要开杀戒,可不是说着玩的。
“去不得。”李慧慧拖住了天风:“大姐,神山门下可怕,撤!”
“她们是神山门下?”天风心中一跳。
“是的,就是石固寨管闲事的人。”
青姨飞掠而进,捆仙绳作势挥出。
“撤!”天风急急发令,转身一跃三丈。
“不许走……”小绿大叫。
没有人肯听她的,三个女人纵跃如飞,冉冉而去。
另一面,四名中年人刚现身,便被闪出的乾坤手,和小绿的四骑士拦住了。
“神山门下,风雨云雷。”为首的骑士举剑高呼:“冲咱们来,独斗群殴悉从尊便,上
啦!”
东海散仙有十位得意门人,长子乔亨舟则有四名弟子,就是这四位骑士,对外的排名是
风、雨、云、雷。
那位扮车夫的人,就是老四雷。今天他没用长鞭,用剑,首先从侧方绕走,要截断对方
的退路。
“哈哈哈哈……”乾坤手拂动着如意狂笑:“你们四个臭蛋,老夫认识一个,四海邪神
费元冲,你是嫌命长了,老夫陪你玩命。”
四海邪神在西河镇秋家,糊糊涂涂被舒云制住,这时奉命派来打头阵,本来就有点心中
发毛,突然看到与舒云同行的乾坤手出现,更是心惊胆跳,斗志全消,怎敢出来和乾坤手玩
命?
另三位仁兄一听四骑士亮名号,已是脸色大变,再一看有人抄后路,更是心慌,不约而
同一打手式,转身如飞而去。
凤凰台上,秋素华已到了油将尽灯将灭境界,大援被阻,她心中更慌。
“秋姑娘,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舒云一面游走,一面心平气和相劝:“令尊一代名
剑客,在武林声誉极隆。他无辜受歹徒陷害,含冤而死死不瞑目,你难道甘心放弃为亲洗雪
的机会,随匪徒们偕令尊的名号,做女亡命四处拉武林朋友下水……”
“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我跟你挤了!”秋素华像疯子般尖叫,连攻五剑。
“我只好擒住你再说。”舒云说,突从剑侧疾探而入,巨手闪电似的扣抓秋素云的右
肘。
秋素华已经知道绝望,舒云赤手空拳斗她的宝剑,至今尚未还手反击呢!这是一场毫无
希望的拚搏,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办?
她沉肘侧闪,间不容发地脱出舒云的手下,蓦地斜飞而起,有如飞隼投林,先飞出台
外,快速地投射而下,射落三丈外的台基,如飞而遁,用上了全部剩余的精力,落荒而逃。
“请不要伤她!小绿……”舒云在台上焦灼地大叫。
已经快要剑及秋素华背部的小绿,闻声刹住冲势,银牙一咬,大声叫:“秋素华,下次
你离开我宋大哥远一点,不然我必定杀你,一定杀你,决不饶你……你给我记住。”
身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体气令她芳心怦然。
“谢谢你,小绿。”舒云的温柔语音,令她的心跳得更快。
“大哥,我……我决不许可任何人伤害你。”她激情地偎入舒云怀中:“我不饶她……
我……我要用太清神罡杀她,我是当真的。”
“请给她机会,好吗?”舒云挽住她向客店方向走:“宽恕一个家破人亡的人,保持你
以往的慈悲襟怀。”
“大哥……”
“我喜欢天真无邪的你,喜欢和你斗嘴时刁蛮慧黠的你,而不喜欢提着剑杀气腾腾的小
绿。”
“哦!大哥,我……我想哭……”她第一次听到舒云说得这么亲切的话,几乎走不动。
“不要哭。我可没欺负你啊!”舒云在她的额上托了一把,笑说:“青姨跟在后面,我
可不愿挨揍呢!”
“不给你说!”她羞笑,眼角还有泪光呢!
暮色朦胧,四个女人奔入山崖下的一座棚屋,有两个村妇打扮的人将她们接入,是八手
仙婆和侍女青霜。
八手仙婆不但没有八只手,而且只有一只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