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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外面已不是我们的了。”
“这……”
“撤!”李慧慧突然大叫,不由大姐是否同意。
正在堂上的三女,突觉脚下一沉,刹那间,整座大厅摇动,异响暴起,三丈见方的堂下
丹墀,以全速向下沉落,而且从中分开、张坠,像翻板,更像下开的巨门。
没有人能在这种碎然的变化中,能保持重心不向下跌落。骤不及防,连转念都来不及,
便向这巨大的陷坑飞坠。
这瞬间,堂上的人迅疾地消失在内堂回。
这瞬间,乔绿绿下坠足尖,点中了从后下方射来的晶虹,借那几乎不可能的劲道,不但
止住了下沉的坠势,而且上升两尺左右。
同一瞬间,两位女骑士的剑,随身形的侧倒、飞翻,而将锋尖搭上了坑缘,身形也立即
飞翻而起。
青姨出现在坑口旁,手中的怪绳一抖一拂。
乔绿绿不等升起的身形静止,便已后空翻半空转身,奇准地抓住了上抖的晶绳,借力飞
翻,翩然翻落在青姨的身旁。
“好险!”乔绿绿惊魂初定,拍拍酥胸向青姨做鬼脸,伸伸舌头:“整座丹墀会陷落,
老天爷!这样浩大的工程和机械设备,怎么可能装设在这种平时人迹罕至,鬼打死人的地
方?到底有何作用?”
“防仇家登门呀!傻小姐,以后任何地方,都不可以大意。”青姨苦笑:“我们失败
了,没能找到她们的主脑人物藏匿的地方。”
“把那些女人搜出来问口供……”
“来不及了,小姐。”青姨指指下面幽暗的、下沉三丈余的巨坑:“那下面有刀阵,跌
下去准死。这里既然有如此规模的机关设备,里面哪能没有逃去的地道密室?你能花多少时
间去穷搜挖拆?算了,走吧!反正已经有了几个活日,多少可以间出些端倪来的。”
“好吧!走!”
严格说来,秦山应该归属于玄门名山,宫观甚多,后来佛门弟子所建的寺院庵堂,为数
有限。
泰山寺院甚少,因此云游的和尚,挂单的地方寥寥无几,除非他没有佛道不相容的成
见。
投书涧的东南,有座规模宏大的普照寺。寺虽然建自金大定年间,但百年前由高丽籍的
名僧满空禅师募款加以重建,所以保护工作做得很好,依然巍峨壮观,是来泰山云游的僧
人,挂单的最佳去处。寺中有百余名僧侣,几乎有一大半是势利的和尚,对招待贵宾施主诸
多巴结,对挂单的苦行僧则极尽挑剔能事,招待的差距很大,依身份、名望、贫富而定。
寺左近山崖的一座禅房,是安顿第一等游僧的住处,这里不但环境清幽,而且有几个老
增负责照料。
僧人按规矩午后是禁食的。除了水,不进任何食物。
可是,一间单独的禅室内,三个和尚正在闭门大嚼。
已经是申牌时分,这三个不守清规的和尚居然在进食,而且喝酒破戒。
“砰砰砰!”外面有人重重地敲门。
“狗养的!这时候谁在敲门?”坐在上首那位长相狞恶的老僧大骂,哪像个佛门弟子?
“你三个贼秀驴给我滚出来!”门外的人也大声怪叫:“映佛岩下的居民丢失了一头
狗,说是你们三个秃驴偷走的。”
狞恶老僧大怒,虎跳而起往室门走。
“胡说八道!佛爷要剥你的皮!”老僧一面咒骂,一面拉开室门。
门外有三个人,为首的国字脸盘,剑眉虎目留了八字胡,相貌威猛,佩了一把金背刀。
另外两人更雄壮,更魁梧,年皆四十开外,不怒而威。
狞恶老增一怔,但怒火末消。
禅房内设备简单,出家人本来就应该过清苦的生活。一张长形矮禅床,只有一床草席,
没有枕没有被,没有桌没有几。
三个和尚是在床上吃喝的,餐具酒菜都摆在将席卷起的粗糙禅床上。
另两个和尚看清了外面三个衣着华丽,相貌威猛的人,便知大事不妙,惹不得,不再理
会狞恶的老僧,打开唯一的小窗,慌慌张张爬窗溜之大吉。
门外的三个人目光犀利,都看见两个僧人爬窗溜走,但未加理会,注意力全放在启门的
狞恶老僧身上。
“谁在大呼小叫,诬赖佛爷偷狗?”老僧凶狠地问,居然没看出危机。
“是我。”留大八字胡的人冷冷的颔首。
“你是干什么的?”
“本地的厢长。”
“厢长?去你娘的胡说八道……”
“你骂吧!反正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这话有何用意?”
“和尚上下如何称呼?”
“你管佛爷如何称呼?哼!”
“你说不说无所谓,反正在下已经知道你的来历。”
“知道佛爷的来历,你还敢在佛爷面前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活腻了,要找泰山王攀亲套
交情要过鬼门关。”老僧的一张嘴真够厉害的。
“就是知道你来历,才会找你呀。”留大八字胡的人居然不生气,但眼中的杀机越来越
旺盛。
“你为何要找佛爷?”
“有人说你欠他一笔债,要找你索还。”
“呸!胡说八道!佛爷一生,从来没有欠任何人的债,岂有此理!佛爷我金银多
多……”
“我知道你金钱多多,不会欠金钱债。”
“那又是……”
“是人命债。”
“什么?人命债……”
“对,人命债,你不是宇内三大魔僧之一,无相魔僧吗?”
“正是佛爷我,你……”
“那就对了,不错,是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无相魔僧要冒火了。
“有人控告你在济南府历城县石固寨行凶放火杀人。”一位壮汉沉声说:“和尚,可有
其事?”
“你管佛爷的事,配吗?你是什么人?”无相魔僧仍然不在乎。
“不要问在下是谁,回答在下的话,回答!”壮汉厉声叱喝。
“你是什么东酉!混帐!”无相魔僧怒吼,突然虚空一掌吐出。
无根魔僧长相虽然狞恶,但身材干瘦枯槁矮小,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武功的人,不知底
细的江湖朋友,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干枯老和尚,会是大名鼎鼎的守内三魔僧之一,一定把他
看成招摇撞骗的疯和尚。
与壮年人比较,双方的身材太过悬殊,按理,抢先动手的人应该是壮年人,决不会是风
吹可倒的老和尚。
抢先动手的是老和尚,这一掌却是可遥碎碑石的可怕奇功,小须弥禅功的精华所在,丈
内可击碎内家高手的护体先天真气,十分可怕。
留八字胡的中年人一声沉叱,金背刀立即闪电似的出鞘,神功默运,劲透锋刃,挥出时
风吼雷鸣,划破小须弥禅功掌劲的异啸,令人闻之毛骨惊然。
金背刀砍散了大部分掌力,余劲仍然把壮汉震得连退三步,脸色泛白,显然受到极大的
惊骇,似乎仍然难以相信魔僧具有如此可怕的掌力。
中年人借势挥刀,毫不客气地向魔僧扑去。
“来得好!”魔增沉叱,连攻三掌。
刀气与掌风同发锐鸣,掌风居然能将空前凌厉的刀势阻挡在八尺外。
三刀势尽,中年人无法近身,刀势被看不见的掌劲所迟滞,三进三退回到原地。
蓦地长啸震天,中年人发出奇异的长啸,刀势突变,似乎,四面八方正在云涌天变,狂
风暴雨的奇怪声浪清晰可闻,令人闻之心向下沉,脑门发咋,气血一阵翻腾,眼前发黑,心
神大乱,立即陷入气散功消困境。
刀光似狂龙,狂舞而至,光临魔僧的身前,小须弥禅功一泄而散。
“你……是……”魔增狂乱地厉叫,但叫声突然中止,如中雷殛。
刀光闪处,异响随之,血光崩现。
中年人飞退丈外,收刀人鞘。天宇下,一切异鸣消失,风雨声寂然。
夕阳照耀,天空中万里无云,哪有什么风雨?仅山风吹过处,在涛声隐隐入耳而且。
“替他裹伤,带走。”中年人咬牙说:“先破他的气门,我要把他们的根刨出来。”
“六爷,送他上法场岂不甚好?”另一名壮年人说。
“不好,那将是拖延时日的事,须防歹徒劫牢反狱,你担当得起?”
“这……”
“我要他拍出一切来,要他死得瞑目。”
魔僧的右臂断了,丹田上方也挨了一刀,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被两名壮汉擒住,上
药裹创、破气门、上绑,成了待决之囚。
“我们走吧!六爷。”壮汉将魔僧扛上肩。
“你们先走,我得到处看看。”
“六爷请小心。”
“我知道。哦!小兄弟那面,诸多费神派人照顾。”
“呵呵!六爷怎么跟我们客气?晚辈不待六爷吩咐,自当尽心尽力而为。”
“谢谢。”六爷感激地说。
元君庙的北面是天空山,俗称仙女山,群峰秀列,俨若屏障。山颠平垣,俗称尧视台,
至于古尧帝是不是常在此地看日出,信不信就由你了。
台前面有一座黄华洞,附近的确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黄花。
这里,已被一群神秘人物所占据。
入幕时分,山风四起。
两名青衣村夫脚下匆忙,在一名警哨的引领下,进入幽暗的黄华洞。
五名黑衣人据地盘坐,背后一灯如豆,散射出一丝幽光,因此五个人的面孔皆看不清五
官。
“启禀大总领!”两名村夫恭敬地行礼,一名沉声禀报:“总监传来口信,要求延
期。”
“理由何在?”坐在中间的大总领冷冷地问。
“其一,进行得不如计划般顺利,迄今仍未能进入梅谷。其二,山下的行动受挫,折损
了几个人,接应的人手不足。其三,已发现多批来历不明的人,活动频繁意图不明,须另派
人手防范意外。其四,有四处地方的伏桩不明不白被挑,人已失踪下落不明。连普照寺内的
无相魔僧也失了踪。目下正在侦查,寺内的和尚们可能知道一些线索,有消息可望快速前来
禀报。”
“传信息给总监。”大总领说:“其他的事,要他少过问,只要他专心办他要办的事,
其他的小枝节无损大局,分心反而误事。”
“属下遵命将信息传给总监。”
“好,任何变化,务必迅速禀报。”
“是。”
“好,你们走吧!小心了。”
“属下自当小心,告退。”
这里是泰山的所谓奥区,附近一带称为后石坞,立门弟子也称之为洞天福地,平时游客
极少登临,山北不是进香人士愿意来的地方。
飞龙秘队把这里作为指挥中枢,虽然够隐秘,但往来不便,夜间更是不易摸清方向,即
使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一个时辰可以奔跑八十里以上,但上山下山的脚程,不能与
平地比较,所以消息的传递不算很灵活。
至少魔僧失踪的消息,要半个时辰才能传到,未免有点不便。
信使一走,最左首那位青衣人轻咳了一声。
“老五,你有什么话要说?”总领转头问。
“牵一发而动全身,总领。”青衣人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根本的事固然重要,忽
略了枝叶,决不是上策,可能会因此而动摇根本呢。”
“我知道。”总领似乎不想接纳老五的意见。
“何不先清理枝叶,先扫除所有的障碍?”
“那会打草惊蛇。”
“姓宋的将是一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