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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典史、巡检、巡捕……旱天雷张钧完列末座。
三等县是客气话,官方文书上称为下县(县分上中下三等。上县的知县是从六品。产粮
三万石以下称下县,知县正七品或从七品)。
俗称知县为七品正堂,那是指下县的县太爷而言。
按了口粮税,德平县设县丞已经逾份,最多只能派一位主薄。
但天下大乱,这里县丞主簿都有了。
毕大人总算有人分忧,不至于事事躬亲。
这是一次城防会议,三天两头要举行一次,白天太忙,只能利用夜间举行。
旱天雷坐在他的直属主管王主簿的下首,似乎有点忧心忡忡。
县大人的综合结论已近尾声,最后的几句话是:“三条大道两侧,里宽的陷马坑务必多
增梅花小坑相辅。一万五千具活动小拒马的拖桩,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完成。王主簿。”
“单职在。”王主簿站起恭敬地答。
“西河镇的民壮,可以准许他们的家属探视。”
“是”
“警卫当然不能松懈,你辛苦些。”
“是的。近来那些人情绪比较稳定,哗变的顾虑减轻了许多,卑职不会因此疏忽大意,
已作了完全准备,情势已可控制。”
“那就好,诸位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忙得很呢!”毕大人宣布散会。
众属吏—一告退,旱天雷却迟迟不肯动身。
“张捕头,你还有事吗?”毕大人含笑问。
“小的一直感到心中不安。”旱天雷小心地说。
捕头属于公役,地位卑微,在县太爷面前,不能够自称属下或卑职一类的称谓,所以他
自称小的。
“有何不安?”
“监视中的可疑细作,有几个摆脱了跟踪的人,隐藏起来或者逃掉了。有些不稳的劳
民,似乎正在销声匿迹。小的对这种失去控制的情势,甚感不安。”
“那应该是你防制的办法收效,不应该感到不安。”
“小的疑心他们另有阴谋。”
“你是说……”
“目下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同心协力守城,响马的奸细们很可能改变策略,遂行其他的
阴谋活动,暗杀主事人就是手段之一。因此,小的认为有加强防范的必要,以免他们得逞。
小的认为,县衙的警卫,应该加强一倍。”
“你多虑了,张捕头。”毕大人泰然地说:“眼看要贼兵临城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岂能怕事而张煌失措?
目前一个人要当做三个人用,不可以抽调人手来县衙防守。
你可以走了!此事不必再议了。”
“这……好吧!小的先到各处巡查……大人伏下……”旱天雷突发高叫,左手一抄,接
住了一把飞刀。
一声刀啸,他的单刀已经出鞘,完成攻击准备。
毕大人不是怕死鬼,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而是学舍出身的文武全才之人,沉
着地离座而起,摘下挂着的雁翎刀。
“有刺客?”毕大人并不感意外,镇定地问。
“是的,大人。”旱天雷扬了扬接来的飞刀,似乎不胜诧异:“从窗外飞入的。奇怪,
劲道不足以伤人,有何用意?”
“是你那些人故意吓唬本官,以便多调人手前来戒备,是不是?”毕大人笑了:“谢谢
你们的关心,回去告诉他们,外面的事重要。”
旧雨楼 扫描,jy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女浪子》——第 五 章 烛影摇红
云中岳《女浪子》 第 五 章 烛影摇红 “大人,绝对不是小的那些蠢材干的好事。”旱天雷郑重地说:“天色还早,这人的用
意……唔!是示警来的。”
“示警?刺客要本官加强戒备之后再来行刺?”
“是知道风声的人,前来示警要小的提高警觉。大人速回内室,小的立即多派十个人
来。”
“这……”毕大人意动,他毕竟不是一个胆气很壮的人,对威胁生命的事,可不敢大
意。
厅外本来有两名丁勇把守的,可是却毫无动静。
脚步声入耳,舒云背着手缓步而入。
“张头,可否暂时不要派人?”他微笑着打招呼。
“你?宋老弟……”旱天雷一怔。
“什么人?”毕大人讶然问。
“草民姓宋,张头认识在下,”他抱拳说:“来得鲁莽,大人休怪惊扰之罪。”
“你是…”
“刚才那位掷刀示警的人,身手十分了得,被他逃掉了。”
“哦!老弟是听到风声赶来的?”旱天雷心中一定。
“猜想而已。”
“那人……”
“那人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行刺,但却掷刀示警,其中隐有极大的阴谋,他是响马飞龙
秘队的密谍高手,武功相当了得。”
“哎呀!他为何……”
“他的用意,在下已料中七八分。张头,惊鸿一剑的子女,今晚一定会来。”
“这岂不是要我们捕拿秋家的……”
“一点不错,但你们捕拿不住的。”
“我把所有能派用场的人调来戒备。”
“没有用。那位掷刀示警的人,就希望你们调派大批人手来,死伤越多越好。这一来,
秋家通匪的罪名不但落实,秋茂彦拒捕毙命便成了逆匪授首的铁案,秋家的子女,将永远是
见不得天日的逃犯,便会死心塌地为响马卖命了。他们策划得很完善精密,你们已经上了一
次当,一定会上第二次的。”
“老弟之意……”
“请毕大人不要追究秋家的事,秋茂彦的子女,受冤家破人亡愤而行刺情有可原,不必
惊动他人,由在下出面疏通,不知大人能否应允?”
“宋壮士,秋家的子女真的投匪了吗?”毕大人问。
“大人已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毕大人沉声说:“秋家涉嫌投匪,有许多证据对他不利,本
官派人拘拿讯问,乃是依法行事。
他如果真是清白的,应该光明正大到案提出反证,洗脱自己的嫌疑,决不应该拒捕挺而
走险。”
“大人不了解武林人的想法和作法,而至中了密谍的反间毒计,大错已铸。虽然大人不
失清正,迄今仍以拒捕致死的罪名结案,未以通匪重罪殃及家小,但难脱道义上的亏欠与过
失责任。
所以草民希望大人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并非草民要求大人有亏职
守,而是要求大人弥补对秋家的亏欠。”
“这个……”
“大人,天下滔滔,民不聊生,非常时期如不能通权达变,事不可为。”
“好,本官答应壮士的要求。”毕大人终于让步。
“谢谢大人法外施仁。”
“本官惭愧。”毕大人苦笑。
“草民斗胆,借大人的书房一用,请大人委屈一下,在内间暂且歇息。”
书房东侧,有一间厢房作为内间,这是毕大人处理公务感到困倦时,作为梳洗与小睡的
地方。
厅中灯火保持原状,舒云坐上了毕大人的座椅,灯烛的位置加以调整,灯光映照的角度
另加安排,光线不会射到他的面部。
“张头,你坐。”舒云指指左首的座椅:“不论发生何种变化,请不要插手。”
“老弟应付得了吗?”旱天雷指指门外:“在下把外面的两个人叫进来……”
“不必了,他们都睡着啦!多一个人,就多增一分死伤的机会。
张头,据在下打听所知,惊鸿一刻有两子一女,你对他们都熟悉吧?”
“不瞒老弟说,不算熟悉。”旱天雷摇头:“他的两位公子武功平平,那天他兄弟俩带
领内眷突围,几乎冲不出去。要不是惊鸿一剑拚死掩护,可能一家子都得留下。”
“他的女儿小名叫素华。”
“对,但这位姑娘很少在家,与外界极少往来,本城的人,见过她的人就数不出几个。
听说是么女,经常到外婆家长住,穿得很朴素,西河镇的人,就从来没有见过她穿红着绿的
华丽衣服。
据说人长得很灵秀,是否练了家传剑术,连我这任职十几年的捕头也不清楚,反正年纪
还小呢。
今晚如果他们来,一定是两位公子。当然,我对付不了他们,但把我的人调来,他们是
脱不了身的。”
“我猜想他们会来。但如果真来了,来的人恐怕会出乎你意料之外,你最好躲远一点,
来的人将无一庸手,高明得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这……有响马的细作一起来?”
“不错。”
“这……这件事闹大了,可真不好善后呢。”
“所以才有人掷刀示警,希望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妙。这一来,秋家的子女便断了退
路,只好死心塌地参加响马打天下了。”
“你是说,掷刀的人是……”
“是响马的密谍,飞龙秘队的高手,是个女的。乾坤手齐大叔拦她不住,幸好也没出面
拦,不然他们就不会来了。唔!时辰差不多啦!算算他们也该来了。”
官舍到处黑沉沉,入侵的人必须花工夫搜索。
而唯一灯火明亮的地方,是兼书房的小厅,入侵的人将像扑火的飞蛾,首先使会往有灯
火的地方察看,不致于浪费工夫先搜黑暗的各处房院。
“还没听到任何声息呢。”旱天雷说。
“等你听到声息,一定已来至切近了。唔!有意思,来了。”
“哎呀……”
“不必担心,他们不会用暗器对付你的,要留你这位捕头作见证。你只要不插手,就不
会有危险。”
“你怎知道他们来了?”
“我已经听到齐大叔传来的信号。”
当窗口出现火红的身影时,旱天雷大吃一惊。
是一个穿火红劲装,以巾蒙住口鼻的女人;曲线玲现一看便知是女人。手中那把晶光蒙
蒙,似乎见光不见影的宝剑,真的震慑人心的威力和杀气。
“红娘子杨寡妇……”旱天雷情不自禁脱口惊呼。
红娘子的兵马目前在河南,一军的主帅能当刺客?这位名捕真是少见识,把威震天下的
红娘子看扁了。
敞开的厅门又现红影,还不四个青影。
“胡说八道!”厅门出现的人影涌人,有人大叫:“西河秋家的人报仇来了,杀狗
官……哎……”
利器破风的锐啸乍起,似乎满厅全是飞射回旋的飞钱,猛袭厅口的五个刺客。
不能让对方打了再说,舒云需要的是说了再打。因此,他的飞钱并不射对方的要害。
“住手!”他跳起来大喝:“你们……””
刺客的行动基本要求,是迅雷疾风似的快速下手,飞快地脱离现场,与舒云的希望与要
求完全相反。
这瞬间,窗口纵入的红衣蒙面女人,已闪电似的挺剑冲到,玉剑的晶虹破空疾射。
第一座烛台飞出,第二座随即飞出。
手上有神物利器的人,不见得永远可以占上风得心应手,有时候运用不当,反而成为弱
点失去优势。
一声怪响,烛台被宝剑击中,铜制的烛台折断飞散,余势冲破剑气透入,像几种暗器迎
面猛袭。
蒙面红衣女人吃了一惊,百忙中身形向下疾沉,整个人高不及三尺,烛台的碎片几乎贴
发譬飞过。
呼啸声说明飞行劲道十分凌厉,挨上一下可不是好玩的,果真是危机间不容发,真可以
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扑击的冲势一顿,第二座烛台衔尾而至。
舒云自从发现宝剑的威力之后,已看出红衣少女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