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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元宝被两名婢女从房里给架了出来,一问才知道是二娘找她,小脸不由得透着惊惶之色,因为铁定没好事。
她什么都没做,二娘找她做什么呢?
“四小姐!”听见花婶的叫声,元宝转头看去。
“花婶?”
晃动着肥硕的身躯,她慌张的冲了过来。“妳们抓着四小姐想干啥?”要不是事先听到消息,恐怕就太晚了。
两名婢女可是听命行事。“我们是奉了二夫人之命,来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这叫做请?”花婶硬是将元宝拉到身后,保护的意味很浓。“她好歹是府里的四小姐,妳们竟敢对她无礼?”
其中一名婢女冷笑,“我说花婶,妳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被二夫人赶出府,妳已经老了,可没地方去,也没人会养妳。”
“妳这个丫头不要以为有二夫人撑腰,就以为自己的身分不同,哪天轮到妳还不知道。”她回头安抚着身后的娇小人儿。“四小姐,有我花婶在,就算是老爷也动不了妳。”
元宝想了又想,还是必须去面对二娘,她不能连累了花婶。“二娘有事找我,我不去的话反而会惹她生气,花婶,我不要紧的。”
“四小姐,妳知道二夫人找妳做什么吗?”
小脑袋摇了摇。“我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二小姐今早被方家给退了亲事,二夫人气不过,打算把气出在妳身上。”花婶在心里不知咒骂了多少次,有那种刁蛮的女儿,哪户人家敢娶进门。“妳千万别去。”
她怔了半天,“为什么要退婚?”
花婶为她打抱不平。“还不是方家的人居然提出一项条件,说要妳也跟着陪嫁过去,否则就要退婚,老爷当然不肯答应了。方家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要四小姐嫁过去当妾。”
“怎么会这样?”难怪二娘会这么生气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两名婢女唯恐被主子责罚,再次抓住她的双手。“快走!让二夫人等太久又有妳好受的。”
“放开四小姐!”花婶试图出面制止。
元宝僵着笑意安抚她。“花婶,没关系,让我去吧!否则这件事肯定会没完没了……我会好好跟二娘解释的,妳不要替我担心。”
“可是四小姐……”她面露忧色的跟了上去。
来到二夫人居住的院落,两名婢女将元宝半押半拖的带进偏厅,瞅见主子的脸色差极了,她们可担心被波及。
“二夫人,奴婢把四小姐请来了。”
二夫人细长的眉头一拧,尖声的骂道:“呸!什么四小姐?是谁准妳们这么叫她的?”
“是奴婢错了。”她们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一脸苛刻,“哼!现在没空教训妳们,先把帐记着。”
婢女偷偷的吁了口气,“谢二夫人。”
“……二夫人找我有事吗?”元宝学乖了,不敢再叫她二娘。
“都是妳!都是妳这丑丫头害的!”一根指头戳向她的额头,戳得她直往后退。“当初妳一出生,妳那个娘应该把妳掐死,省得妳留在世上被人嘲笑,现在可好了,还害得我的女儿被人退婚。”
元宝委屈的咬着下唇,说好不哭的,眼眶中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涌了出来。“那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做。”
“妳还敢顶嘴!”二夫人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怒气发在她身上。“去把藤条拿过来……快去!”
婢女惊跳一下,不敢磨蹭,赶紧去把东西取来。
乌亮的大眼登时布满惊恐之色,她知道二娘要做什么了。“二娘……”
“我不是妳二娘!”说完,藤条便狠狠的朝元宝的身上“咻”的抽了下去,痛得她马上用双臂抱住自己,可是很快的,第二下、第三下又来了。
她本能的闪躲着,“啊……啊啊……”
二夫人见状,气得更瞪圆了眼,“妳还敢躲!妳还敢躲!”
“好痛……二娘……不要打了……我下次不敢了……”元宝哭得满脸涨红,脸上那块暗紫色的胎记颜色更深了。
在外头听到叫声,花婶忍无可忍的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想也不想的就疱了过去,一把撞开身段瘦长的二夫人,让她跌得四脚朝天。
“妳这女人好狠的心,四小姐不是妳生的,妳下手就可以这么狠吗?妳还有没有良心?”
花婶宛如母鸡保护小鸡一般,将元宝搂在怀中哄着,“四小姐,痛不痛?我们回房上药去,等老爷回来,要老爷给个公道。”
二夫人狼狈的让婢女扶了起来,面子挂不住,顾不得花婶是死去的婆婆雇用到府里工作的,今天非要赶她出府不可。
“妳以为妳是谁?只不过是府里的下人,不要以为有死去的老夫人撑腰,我就不敢对妳怎么样。”她气得直喘大气。“妳马上给我滚!”
元宝紧紧抱住花婶,低声下气的哀求,“二娘,妳不要赶花婶出府,她年纪大了,没有地方可以投靠……妳打我没关系……求妳不要赶她走。”
“来人!快来人啊!”二夫人压根不理会她,马上叫来家丁。“把花婶给我撵出府去,不准她再踏进萧家一步。”
知道自己这次护不了怀里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四小姐,花婶咬牙切齿的低斥,“二夫人,妳会有报应的。”
她暴跳如雷。“快把她撵出去!”
家丁也是无可奈何,又不能不照办。“是!”
“花婶!”元宝一面哭叫,一面追上去。
花婶哭着回头看她。“四小姐,妳自己要保重。”
“花婶……啊……”小腿被狠抽了一下,痛得元宝趴在地上起下来。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花婶走?”
藤条没有因此停下,往她的小腿连抽了好几下。
“谁教她敢替妳出头,是妳这丑丫头害了她。”二夫人从齿缝里进出话。“反正只要妳不死,老爷也不会管我怎么待妳,妳就给我老实一点。”只要想到当年元宝的娘刚嫁进府里,就受到老夫人的疼爱,反观自己,不管怎么讨婆婆欢心,都没用,她就有满肚子的火,下手也就更凶狠。
“哇啊……别打了……呜……”元宝蜷缩着身子哭喊。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子时刚过,鬼魅般的高大黑影宛如一道流星,穿门踏户,来到位于萧府最后方的厨房,里头自然没有半个人影。
他想见她,可是又怕见她。
直到今天凌晨为止,他遵从义父交付的任务,一连杀了好几个人,身上的血腥味连自己都闻得到,他不该在这时候来找她,可是他想待在她身边,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有活着的感觉,才会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可是今晚她没有在厨房等他,燕大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眸采,不过没有就此离开萧府,他在每座院落里寻找,就算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燕大足尖轻点,在屋檐上搜寻着。
不期然的,两名婢女经过对面的穿廊,其中一人的手上端着晚膳,两人边走边聊,尽管已经压低嗓音,不过对他来说要听得清楚并不是难事。
“……四小姐也算是可怜的了,脸上有那块胎记,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就连大夫人和二夫人她们都容不下她,妳都没看到白天时,四小姐被二夫人打得有多惨。”
“嘘!”另一个人将食指竖在唇上。“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这么晚了谁会听见?”话虽这么说,她们还是东张西望,再确定一下。“我说真的,比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我们八夫人算是不错了。妳瞧,她还要我们偷偷帮四小姐送这些饭菜。”
婢女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是啊!幸好我们是跟着八夫人。可是,八夫人现在虽然得宠,不过等过阵子老爷娶了新的夫人进门,八夫人只怕也会跟其他夫人一样被冷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喜新厌旧,吃苦伤心的总是女人。
婢女摇头叹气,“不谈这个了,我们快把饭菜端去给四小姐吃,然后回房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觑着两名婢女的背影往反方向走,燕大飞身一纵,跃向对面的屋檐,如蜻蜓点水般行走,跟着她们的身影来到下人住的后院。
只见她们停了下来,往门板上“喀、喀”两声之后,然后推门进房,没过多久便空手出来了。
直到两人都离去,燕大这才翩然落地,来到那扇门前,手掌迟疑的抬起……
等到婢女的脚步声走远,元宝强忍的泪水缓缓滴下,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全身上下痛得像有火在烧。
她困难的爬回榻上,呻吟的脱下衣衫,只剩一件肚兜,然后用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的抹在一条条交错的伤痕上,可是有不少是在背上,她根本抹不到,手伸得再长也没用,那份巨大的挫折感让她的泪水掉得更多。
“呜……呜呜……不能哭……元宝要坚强……”她不断的用话来安慰自己,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淌。“不要哭了……呜……娘,妳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丢下元宝?呜呜……”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活着真的好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好想去找娘,还有奶奶,真的好想。
元宝用双手圈住曲起的双脚,将湿答答的小脸埋在膝上,怕被人听到,只能嘤嘤的啜泣。“呜……呜呜……”
在她哭到颤抖的背后,一道黑影悄悄的覆上她,静静的矗立,黝黑的目光掠向雪白裸背上那一条又一条令人看了怵目心惊的殷红伤痕。
“是不是很痛?”
直到平空蹦出一句低沉中隐约还透着关切的询问声,才让元宝从伤感中惊醒过来,猛地回头,瞥见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燕大,像是见到亲人,唇瓣抖了又抖,倏地跳下床榻,朝他扑了过去。
“呜哇……”
被她这么用力一撞,燕大的身躯晃了晃,满脸惊愕的他被元宝紧紧的抱住,两手登时僵硬的垂放在两侧,有些不知所措。
“大侠……你来看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少了个说话的同伴,元宝既失落又寂寞,情绪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燕大瞪着她的头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跟人这么贴近,那种感觉好奇妙又温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到你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大侠,谢谢你来看我……呜……”她感动的哭得唏哩哗啦,两手还搂着他的腰杆不放,忘了男女有别,也忘了此刻自己正衣衫不整。
他嘴巴微微张开,又闭上了。
“看到你来……我就觉得自己并不孤单……我不是一个人……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可是我真的把你当作朋友……”因为哭得太凶,所以不停抽搐。“看到你来就好了……”
元宝的话让燕大的心不由得热了,凝结成冰的血液开始流动,心脏跳得好快,好像被人从冰天雪地的地狱深渊里拉了上来,他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好像有东西梗住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她自顾自的哭着。
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意,是被元宝的泪水浸湿的,那温热的湿意透进布料,传进他的体内。燕大看她哭了好久,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不晓得在这种状况下他该做些什么。
他吶吶的问:“妳……真的很痛吗?”心想大概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她哭成这样,痛到想哭的滋味他也有过,不过那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长大之后就没有了,因为他学会不去感受了。
“嗯、嗯。”小脑袋在他胸口点了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