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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子长笑而起,随着他身躯的立起,他那宽大的手掌十指,所蓄留的寸许长短的尖锐指甲,已纷纷断落地上。
云山孤雁这时才恍然大悟,胜负之分,早已明确的摆在眼前!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呵呵笑道:“本是无所谓胜负,轩辕兄与老夫拜弟这一场奇技比试,倒便宜了老夫等人多增一番见识哩。”
坐于角隅处的老人唐志卿,这时举杯深呻一口,清雅的笑道:“萱儿,快去换一张竹桌,这张桌子已不能再用了。呵呵……老夫为了这场眼福,却损失惨重呢!”
诸人闻声望去,适才江青与轩辕石用以较技的那张斑竹小桌,此时已在一阵阵微风的吹拂下,化作粉末飞扬。
大旋风白孤心中暗暗吃惊,忖道:“四弟与那沧浪于,二人比斗之时,并未将真力逼注桌面上,仅只二人的劲气拂过,便能将这制造十分牢固的竹桌震成碎屑,而又不会实时塌倒,这份功力,的确是非同小可。”
那叫萱儿的少女,此刻姗姗行来,将散碎竹屑及移置一旁的杯盘收拾妥当,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向江青深深的一瞥,又含笑而出。
江青方自椅中站起,被这萱儿一瞥,不由心中一颤,他说不出为什么,这少女那双深邃的瞳孔中,竟似含有一股夺人魂魄的力量,她只要随意向人一望,便足以令人心旌摇动。
江青局促的别过头去,故意向夏蕙一笑,双肩微耸,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示。
沧浪子又坐回原处,宏声道:“江水随波去,后浪推前浪,古人殆不我欺。来,来,来,诸位兄台,吾等且浮一大白!”
唐姓老人亦清声道:“一醉能消万古愁,吾等虽然无缠绵之愁,却有岁月不再之忧,呵呵!美酒甘酵,也有暂且忘我,飘然物外之奇妙哩。”
大旋风白孤双手捧起酒坛,大笑道:“虽愿浮一大白,无器,白某无状,权且以坛作杯,敬二位兄台……”
二人连道不敢,笑声中,与白孤推杯畅饮。
江青忽然剑眉微皱,向战千羽低说数句,又回头向夏蕙打了个手式,悄然而出。
邪神门徙情孽缠绵
情孽缠绵
原来,江青所以急着出来,是要寻地“方便”,他掠出竹篱之后,已匆匆进入后面的树林之内。
片刻后。
他轻悄的移步向一条清浅的小溪傍,净身洗手。
这条蜿蜒的小溪,顺着那幽雅的酒肆流出,水面上尚有几株横里伸展的枝桠,几丝叶梗,轻拂流水,有一股淡淡的诗意。
江青双手浸在清凉的溪水中,他舒适的让那流水洗涤着肌肤,手指时而拨弄起晶莹的水珠。
静静的流水,被他荡起层层的波纹,水底清晰的景物,亦在波纹荡漾中零乱了。
江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正待起身……那横过小溪的枝桠上,忽而坠下一只纤细而美丽的足踝,粉嫩的足趾,在水面上轻巧而美妙的划起一道弧纹。
江青不由为这突如其来的事物惊得一怔,他迷惑的望着眼前这洁白细腻的纤足,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只美丽的足踝,一定是属于一位少女所有……
他有些惶然的抬头望去,在一枝横柯上,他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江青在目光瞥及那身影时,已看出这正是那叫萱儿的少女!
她鲜红的嘴唇中,正咬着一张叶梗,双手在舞弄着那一头如缎带的秀发,满脸俏皮娇憨的注视着江青江青怔了一刻,玉面微红吶吶的说道:“在下不知姑娘在此,若有唐突之处,尚请怒之……”
江青之意,是指他自己适才曾愕然注视过这少女的纤足,这在对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来说,是多少有些失礼的。
那少女噗嗤一笑,唇角那颗妩媚的小痣,好似微微跳动了一下,她轻声道。”江公子,干吗这么紧张呀?人家又不是大老虎……”
江青讪讪一笑,心想:“若你真是只大老虎,我倒犯不着如此紧张了。”
这美丽的姑娘又银铃般笑道:“喂!你说话呀,你的武功好厉害,连轩辕伯伯都不是你的对手,鸡怪江湖上的名声这么响亮……”
江青一听这少女的说话。不由有些窘迫,因为,她言谈中直呼江青为“你”,这在一个初见面的男女来说,未免显得有些亲昵……
他尴尬的一笑,轩眉说道:“姑娘过奖了,在下所学,十分粗浅,那及得上轩辕兄的万一。”
萱儿小嘴一鼓,道:“你与我轩辕伯伯称兄道弟,那么,我岂非也成了你的晚辈了?我不要做你的晚辈,你唇上胡子都没有,凭什么有我这么大的侄女?哼!”
江青见明艳的少女,那一派天真未浪的娇憨之态,不由十分有趣,他这时已恢复常态,淡然一笑道:“姑娘,在下并没有说要做姑娘长辈,江湖上的辈份关系,有时确是难以分辨的……”
萱儿嫣然一笑,颊上的两个小酒涡,漾出一丝迷人气息,她柔声道:“这才象话,啊!对了,你别姑娘姑娘的,叫得人家浑身不舒服,我叫小萱,唐小萱。”
江青急忙点头,道:“小萱,这名字真好,和你一般动人,而且与你的年龄正好合适。”
唐小萱一睁那双清澈的大眼,填道:“什么?小?我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四月便正式过生日,这还算小?”
江青又是一怔,忙道:“不……不小……不小……啊!姑娘,不,小萱,请你穿上鞋子,咱们一起进去好吗?恐怕他们已等急了。”
唐小萱一撇那小巧的樱唇,道:“不见得吧?只怕与你坐在一起的那位姑娘等急了倒是真的,分开这么一霎的功夫也等不及么?”
江青心中忖道:“这位姑娘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呢?而且,凭目前的关系,不过只是萍水之缘,她如此说话,不是显得有些过份么?唉!蕙妹妹难道真说对了?否则,她无须,也不可能说这些话……”
想着,江青不由正色道:“小萱,别这样说,在下与蕙妹妹十分纯洁,我们互相敬重,互相……互相爱恋,已非一日,在下并……”
唐小萱粉面倏黯,摇手道:“请不要说下去,我知道,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她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即使如此,那笑中仍含有另一种令人怜惜的魅力,她迅捷的穿上鞋子,黯淡而伤感的向江青道:“江公子,现在太阳尚未落山,我自午间见到你,到目前不过是一段极为短促的时间,但是,有时在某一种情感上,这一个短暂的时间,已是人多,人多了!我……我只诉你一句话,我见着你的日子太迟了……太迟了……”
江青嘴角微微抽搐,他想:“蕙妹妹果然一点都没有说错,小萱见我时,目光中所包含的神色,竟与全玲玲是一样的。”
他又自嘲的苦笑一臂,道:“小萱,你的年龄,只适于做在下的妹妹,一个像你这般绮年玉貌的女孩子,将来不知有多少俊逸豪雄,梦寐以求,现在,又何苦作茧自缚呢?在下只是个徒具虚名的江湖草莽,实不值有劳姑牵挂萦怀……”
唐小萱惨淡的一笑,这一笑,使她那天真纯挚的憨态,好似在骤然间消失,变得世故起来。
她缓缓自那枝桠上站起,用手一拂鬓边的秀发,幽幽说道:“江公子,在这短促的初见里,尤其我是个女子,同你说出这些话,你或者会误解我是一个大胆而轻挑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一生中,只有在遇见你的剎那间,使我自心底起了一阵巨大的波动,我几乎无法克制自己,但是,我也不愿强行隐瞒我心中最深切的感触……这是十七年来的生命中,我首次向一个人,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出这许多我原不该说的话。我很满足,因为,不论你对我的影响如何,我已将我心中所感受的告诉你,以后……唉!谁知以后如何呢?我恐怕永远不会忘记,永远悔恨一件事,我遇见你的日子太迟了!”
江青努力使自己心湖平静,他警惕自己,克制自己,终于,他沉静的说:“小萱,等你再长大一些,你会知道今天的想法是十分幼稚的,现在,让我们回去吧,恐怕他们真的等急了。”
唐小萱那双美丽的大眼中,流转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哀怨的向江青看了一眼,这一眼是如此深刻,如此伤感,就似一把利剑,直穿入江青心房深处。
她默默无言,双臂一展,似一只掠波彩燕般,翩然飞出五丈之外,略一闪幌,已自消失于竹筏之内。
江青怅然卓立,微微摇动。
是的,当一个男子拒绝一个少女真挚的爱意时,这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何况,更是一个如此明艳可人的少女呢?
江青稍为踌躇了一会,正待举步离去……一双绕着紫色小花的绣鞋,已映入他的眼中!
这双绣鞋的式样与颜色,在江青说来,是十分熟悉的,熟悉得可以不必抬头,便可测知这双绣鞋的主人是谁。
他轻轻的道:“蕙,你也来了?”
于是,穿在那双小巧精致绣鞋内的双脚,缓缓移动了,一个忧戚的声音响起:“青哥,你……你难过吗?”
江青抬头,沉静的望着正向他行来的夏蕙,微微苦笑道:“不!只是这女孩子太令人怜惜了。”
“你同情她吗?”
“是的,这是一个少女惯有的忧郁与梦想,直待她另外遇到一个知心青年的时候,她才会忘记,才会觉得以前傻得可笑……”
“青哥,我看这位姑娘,可能不似你说的这么单纯,她虽然初次见你,却对你一往情深……”
江青轻轻挽着夏蕙香肩,低声道:“蕙,你也相信那一见钟情的傻话么?你不了解一个人,不清楚他的性格、品德,便会贸然爱上他?”
夏蕙偎在江青怀里,柔声道:“不。但是,我知道有的少女是会如此痴心的。”
江青笑道:“痴得连心悦之人出去洗手也舍不下么?”
夏蕙“嘤”了一声,不依道:“别自作多情,我是因为你离开太久,你仇家又多,我怕你给人吃了……哼!好心没有好报,人家对你这么关心,却……”
江青蓦然将夏蕙扳了过来,二人面孔相距不及咫尺,夏蕙那如兰似馨的呼吸,江青却可以敏感的觉出。
他血液,在剎那间急促循流起来,身躯亦在微微颤抖。
夏蕙羞涩的闭上眼睛,红润的双唇微微嗡动,二人都可以贴切觉出,对方那急促的心房跳动。
于是,江青缓缓俯下脸去,他第一次尝到了夏蕙柔唇的芬芳。
良久……
江青贪婪的吸允着夏蕙那滑腻的舌尖,在二人到了已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云山孤雁粉面酡红,如饮醇酒,窈窕的身躯已完全瘫痪在江青怀内,胸前急剧起伏,心神荡漾。
江青竭力镇定心神,始道:“好美啊!蕙,你不恨我太孟浪么?”
夏蕙睁开双眸,怯生生的摇头,道:“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别拋弃我,那怕你即刻要我死去……”
江青急忙用嘴唇堵住了夏蕙的话尾,二人又急急的黏合在一起,紧抱着似欲并成一体。
时间,在这奇异而美妙的情景下,无声无息的逝去……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