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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这同一时刻之间,虎魄鲁木一声长嚎,亦被大旋风白孤的这招“大漠卷龙”拍中右胁,面色惨白的跄踉退出五步之外……
白孤一掌得手,霍然转身,发现那条掠起的青色人影,正是自己拜弟江青。
而那条被他震翻的披发人影,切赫然是虎魄鲁木的同胞兄弟虎魂鲁枯。
这时,虎魂鲁枯神色之间。显得痛苦异常,黄豆大的汗珠。正向他两鬓滴落,但是他却咬牙不响!
虎魄鲁木亦形态颓哀,摇摇欲坠,显然,这兄弟二人,皆已受伤不轻。
原来,江青始才骤见白孤身形旋回之际,虎魂鲁枯竟然缓身扑向白孤,于是,江青不待第二个意念自脑中浮起,也急掠而出。
他恨极了烟霞山庄如此跋狂傲之态,故而早已将一身精浑深厚的“离火玄冰真气”提至顶点,流布体内,出手之间,全以真力推动,决不留情。
虎魂鲁枯在这昔年邪神睥睨天下的“离火玄冰真气”之下,焉能抵敌得住,加以他救人心切,一上来便以内家真力,与江青硬拚,如此以硬对硬,他岂有不受伤之理?
此刻,场中有着一度为时极短的沉静,随即在飞索专诸的示意下,四名黑衣大汉,抢入场中,将虎魄虎魂兄弟二人,扶入庄后休息疗伤。
江青随同白孤回座后,始才坐下,飞索专诸却忿怒的笑道:“二位的表演真是好极了,不过,江大侠以此种方式将老夫属下击伤,也还懂得武林中交手的规矩么?”
江青沉声一哼,说道:“全庄主此言未免有夫公允,适才之事有目共睹,若非那虎魂不顾信义,妄想自背后暗袭在下拜兄,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这实是贵庄之人先行破例,嘿嘿,在下才起而效尤。”
飞索专诸全立重重的哼了一声,一丝残酷阴毒得令人有些毛发悚然的微笑,已隐浮在他的咀角上。
这时,花棚之外,蓦然人影一闪,九梭绝命冯雄,掠身而至。
他先向全土等诸人微微抱拳,接着又转身说道:“老夫适才有事外出,未及一睹江、白,二位好汉那盖代绝学,的是遗憾之至,现在么,倒想不自量力,与白大英雄印证一番……”
九梭绝命冯雄形状枯瘦,说话的音调,亦永远是那么冰冷阴沈,不带一丝活人的气味。
大旋风白孤这时正自坐在椅上,微微闭目调息,间言之下,不由霍然立起,大笑道:“白孤早知威名鼎鼎约九梭绝命,要想抖露抖露我白某人……不过,嘿嘿……只是恐怕未必见得就能让阁下称心如意呢……”
九梭绝命那干瘪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他冷冰冰的道:“谁能叫谁认栽,现下岂能定言?大旋风,咱们还是手底下分个明白。”
大旋风面孔骤寒,正待长身掠出。
红面韦陀战千羽忽然一拉白孤衣角,缓缓站起道:“冯兄,江湖上有句话道:“刀磨两面光”,嘿嘿,那一面生了锈,也得斟酌斟的,冯兄只顾一面,却不想老夫二弟也已交过一场手了?冯兄如此说话,不是嫌透着有些占便宜的意味么?”
九梭绝命闻言之下,双目倏然怒睁,煞气隐射中,他向红面韦陀阴沉沉的说道:“战千羽,老夫敬你在中原武林中,原是成了名的人物,故而才留予阁下几分薄面,既然阁下如此不识抬举,便请放马过来,难道老夫尚会畏惧于你不成?”
战千羽呵呵一笑道:“好说,老夫倒十分感激冯兄留予老夫的这几分薄面,不过,老夫却只有心领了。”
说话中,战千羽已缓缓踏出花棚之外。
九梭绝命冯雄,沉桩立马,神态稳练,十分凝重的注视在红面韦陀战千羽身上。
他为人虽然狂傲,却也知道红面韦陀战千羽,是个极为难缠难惹的人物。
就在战千羽徐步向外行出之际,银衫青轮万兆扬已沉声向飞索专诸全立道。”全庄主,料不到战老儿与江青等人,已结成异姓兄弟,如此一来,吾等可是欲罢不能了。”
飞索专诸全立阴沉一笑,面无表情的道:“无毒不丈夫,万兄,咱们豁出去了!”
银衫青轮好似起了一阵轻微的震悚,随即,他回过头去,不再说话。
此刻,红面韦陀战千羽在场中抱拳一礼,脚下不丁不八,右掌搭在左手虎口之上,气度之沉雄,果然不愧武林白道中一代名豪。
九梭绝命冯雄却冷哼一声,没有还礼。
战千羽心头正自忿然,九梭绝命缺暴叱一掌,出手便是他独擅的“两仪手”中绝招“指天问心”。
掌势宛如天瀑倒流,又似地泉突涌,上下齐出,攻向战千羽全身要害重穴。
战千羽大喝一声:“来得好!”身形斜偏,右掌“斜切手”急劈冯雄肘部关节,左掌一招“环中月”暗含小天星掌力,印向冯雄丹田,一招两式,凌厉无匹。
九梭绝命冯雄冷笑一声,闪电般往后跃退,几乎在他脚步沾地的同一时间,紧接着又如有弹性般掠身向前。
双掌起处,“两仪手”中绝学滔滔而出,须臾间攻出二十一招!
红面韦陀战千羽毫不闪躲,脚步钉立不动,掌势亦如风云骤起,滚滚涌合,大马金刀的连续反击二十三招。
他此刻已将自己久已不用的“风雨三十六套”使出。
二人身形纵跃间,全是恍如电掣,进手招术,亦式式不离对方要害重穴,这场武林中罕见的高手拼斗,逐渐转为激烈!
江青坐在花棚之内,双目毫不转移的凝注着场中二人那闪幌快捷的身形,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这时,人已闷声不响的天星麻姑钱素,不由一抹面颊汗珠,才轻轻地向身傍的祝愿道:“祝相公,你看着咱们今天能否安然行出烟霞山庄?”
祝显回过那紧张目光,同钱索道:“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几个武功诚然不济,大哥二哥与四弟等人,却不像咱们这么窝囊哩……”
天星麻姑不悦的一哼,微怒道:“祝相公,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咱们武功虽然不济。可也未见得毫不中用。”
祝愿正待回答,斗场上缺蓦然传来三声轰然巨响。
二人急急回眸望去,只见场中的红面韦陀战千羽、九梭绝命冯雄二人,宛似两只怒极的斗鸡,每人的脸孔土,俱被愤怒激得血一般红。
于是,战千羽原本红润的面孔,便好似西天的晚霞上,再抹上一笔红色的丹珠,而九梭绝命那枯瘦的面容,惨白中方隐隐透出一股朱红,像是颓衰的人,喝了过量的烈酒一般,显得如此地不调和。
适才,二人运用内力,硬拚了三掌,而就目前情势看来,双方俱已怒气膺胸,毫无改换战法的打算!
坐在花棚内观战的诸人,不禁各自为己方之人忧虑不已。
因为,以此种方式硬拼硬拆,不论双方何人得胜,亦定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正在大家各为己方之人担心之际,战千羽忽然嗔目大喝一声,双掌呼起一股足可断石裂碑的劲气,呼呼轰轰的推出五掌。
九梭绝命冯雄亦毫不退让的,掌势骤出,罡气如啸中,便接五掌。
又是一阵如天崩地裂的巨响,二人身形已跄踉退出七步之外!
红面韦陀战千羽此际汗如雨下,喘息如牛,双目怒突欲出,一步步又向九梭绝命冯雄逼近!
九梭绝命冯雄此时的面容,竟变得有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全身亦在做着轻微的颤抖。
但是,当他目光瞥及正向他一步一步,缓缓移近的红面韦陀战千羽时,又长长吸入一口气,双掌微提,严阵以待!
这时,一旁观战的江青急急俯咀白孤耳傍道:“二哥,愚弟看来,若不再行出手阻止,只怕大哥与那九梭绝命冯老儿,都伤在当地!”
白孤面容凝重,倏然,他脱口大叫道:“且慢!”
就在白孤语转始出的剎那间,红面韦陀战千羽已狂喝一声,双掌倾足生平之力,猛推而出。
但是,就在那一股威猛无伦的劲力始才出手之际,九梭绝命冯雄却不再硬接,身形闪电般往外转出。
战千羽发出的掌力边缘,将冯雄身形撞出三步,他却狂笑一声,叫道:“战老鬼,拿命来吧!”
“吧”字始才出口,金光骤闪,一支锋利无比的金梭,迅疾无比地射到红面韦陀战千羽胸前。
来势之快,的是无可言喻。
红面韦陀战千羽,料不到九梭绝命竟如此阴刁,当众之下,用出此种卑鄙手段。
但是,任他怒愤之极,此刻又能如何呢?
他在倾力一击之下,已无余力做闪躲之举了。
花棚内的江青,被这突兀的意外所震惊,侍他悚然醒悟,飞身欲救时,时间上却已差了一步。
但是,上天造人的时候,除了给予人类种种的优渥外,尚赐给了人类一种最奇异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极为难以解释的。
在一个人,完全处于绝境的时候,他往往能异乎寻常的发出一股了超然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往往能将他自危绝之境,救回生天。
如果要勉强解释,只能说这是一种“奇迹”,不可解释的“奇迹”!
而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在九梭绝命冯雄“光闪命绝”的金梭绝技下,眼看已无法躲避这致命的一击但是,他却在极不甘心的情态下,抓住了一丝微小得几乎没有的空掠,不可言喻的一股力量,亦如山洪爆发般,豁然在他体内澎漓。
于是,战千羽那胖大的身躯,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蓦然向侧傍移出半尺!
半尺,这微不足道的空间,缺足够保全了战千羽称雄一时的生命。
就在众人目光一花之际,场中人影幌闪,九梭绝命冯雄蓦的大喝一声,满口鲜血坐倒地上。
而他发出的那支金梭,也深深插入红面韦陀战千羽那多肉的臂膀之内。
战千羽仍然挺立未倒,那红润的面孔,这时已变成惨白之色。
他微微一瞥那支险些夺去他生命的金梭,正颤巍巍的插在左臂之中。
在这支金梭插入的四周肌肉,没有一丝解血流出,但切肿起甚高。
九梭绝命冯雄在适才对掌之际,已暗受内伤不轻,他又冒险以身侧硬接了数千羽那威力无匹的一掌,伤势也更加严重。
但是,他以如此代价所发出去的一支金梭,却未能取得对手性命,气急之下,立时一口真气提聚不住,全身一震,满口鲜血的跌坐在地……
这时,早已掠身飞到的江青正扶看紧闭双唇的拜兄,急急问道:“大哥,你……还支持得住吗?”
战千羽艰辛的轻轻颔首,却没有说话。
江青不敢伸手拔出拜兄臂骨上的金梭,扶着战千羽缓缓向花棚内行。
这时,烟霞山庄,银衫青轮万兆扬掠身而起,进入场中将九梭绝命冯雄扶起,低声道:“冯兄,你受伤可重?”
九梭绝命冯雄,勉运气压制住心头翻涌的血气,苦笑道:“不妨,想那老儿亦比兄弟好不了多少。”
银衫青轮又低声安慰了冯雄两句,连忙招来两名抬着软床的黑衣大汉,将九梭绝命抬至后庄疗治!
这时,银衫青轮却并未回返花棚,他目中透煞,宏声一笑道:“烟霞山庄全庄主相约各位到来,目前各位可说已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