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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那黑蛟船距离岸边尚有七丈之遥。
江青等六人,心头齐齐一震,却俱皆沉默无言,冷然注视着这功力绝高的来人。
红面韦陀战千羽双目如电,向那如闪电般掠至的身形凝眸一瞥,面色不由微变。
他低声呼道:“九梭绝命!”
战千羽呼声始毕,一个身材矮小,形容枯槁的白衫老人,已站在江青等六人身前。
大旋风白孤强自稳住心神,哈哈一笑道:“冯兄,别来无恙乎?咱们可以是久违了!”
这瘦小瘪的老者,果然正是纵横武林几乎已达半甲子,自来桀傲不群约九梭绝命冯雄。
此老年逾七旬,功力卓绝,日常独来独往,目无余子,行事手段更是毒辣无比,无论何行、何道,只要犯在九梭绝命冯雄手中,便休想有活命的希望。
大旋风白孤风闻九枝绝命舆飞索专诸素来交好,却料不到他果然会在此处。
这时,白孤一言甫毕,九梭绝命冯雄却阴沉沉的一笑道:“料不到红面韦陀战千羽与大旋风白孤二位,也变成江姓小子的跟随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为人稳练,涵养较深,闻言之下,虽然气忿,但却只冷哼一声,强将心中怒气压下。
但是,大旋风白孤却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吼道:“冯雄,须知老夫敬你年长,却并非畏惧于你,有狠到别处卖去,我白孤可不吃你这一套!”
九梭绝命冯雄皮肉不动的一笑,冷嗤道:“白孤,阁下最好少在冯某面前称英雄,道字号,告诉你吧,阁下,你还差得远哩!”
白孤狂吼一声,就待出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却深知冯雄武学精博,手段狠辣,极为难惹难缠,只怕白孤尚非其敌,何况,在未到烟霞山庄之前,实不宜先行动手。
他急急拦在白孤身前,向他连使眼色。
九梭绝命冯雄夷煞不惧,哈哈一笑道:“白孤,老夫不会令你失望的,早晚你能见识到老夫的手段,哼哼!若不是全庄主一再吩咐,现在就叫你血溅三步!”
大旋风白孤闻言之下,早已气得全身发抖,他狂喝道:“大哥,你不要拦我,我白孤倒要看看九梭绝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绝活?”
白孤正在狂吼厉喝,冷然卓立一旁的江青却缓步行上。
他斜目一睨九梭绝命冯雄,嘿嘿一笑道:“这位便是昨晚凿墙洞,投暗柬的冯老英雄吗?嗯!在区区盟兄溅血三步之前,在下却更要先行一步,老英雄,你多慈悲吧!”
江青这番讽损之言,顿时为白孤心中消失了一半怒气。
但九梭绝命冯雄却霍然变色,因他在武林之中,声威久着,乃是出了名的难惹人物,如今,劫被江青按上“凿墙洞,投暗柬”六个字,怎不令他怒火顿炽,恶念陡生。
他这时,仍然尽力按制心中怒气,缓缓向江青移近,阴森森的笑道:“这位想必是此次的正主儿,新近崛伍起的火云邪者江青了?嘿嘿!邪神厉老鬼的传人,果然有那么一股子邪气!”
江青正自为这句尖刻的言词感到忍受不住,九梭绝命却狂声笑道:“晚辈,老夫这就试试邪神后人的厉害!”
冯雄一句话尚未讲完,身形已如鬼魅般倏然幌闪起来,举手投足间,凌厉无匹的向江青攻出十掌九腿。
江青大喝一声,不闪不退,身形蓦然的如陀螺般半旋,双掌幻出漫天掌影,两腿足尖,也闪电般踢向冯雄下盘十二重穴。
这正是天佛掌法中的半招“佛光初现”,及七旋斩法中的半式“波呈万点”。
人形疾闪,劲风回旋,九梭绝命剎时就被江青这诡异深博的绝技所逼退。
江青大笑一声,天佛掌法中的第二招“金顶佛灯”,与七旋斩中的“液涌如山”一式融汇而出。
一时罡夙激烈,带着凄厉的怒啸,狂猛无伦的袭向九梭绝命冯雄。
冯雄贝状之下,心神不由大震,知道凭自己的一身功力,亦未见得会在此招之下占得便宜。
他厉喝一拄,身形立卸奇幻无伦的闪向江青身侧,百忙中,抖手劈困十掌。
冯雄这应变之快,身手之绝,亦令所有在场之人感到惊愕。
但是,江青却暗自一哂,双掌急合倏推,“佛问迦罗”已迅速震出。
一片浩浩无际的劲气,彷佛九天之上,绵绵不绝的罡风,又似瀚海之内,滔滔不尽的波涛,含看无可比拟的巨大力量,向九梭绝命冯雄卷合而至。
冯雄骤觉一片令人窒息的劲力压到,知道对方已经使由那倾绝天下的天佛掌法了。
他为人自来狂傲不驯,昔日虽闻天佛掌法之名,却一直疑信参半,未置心中,但是,眼前的事实,便是最好的证明。
九梭绝命这时才深深体悟,当年武林邪神,确实有其成名的因素。
他此刻欲待闪避,已自不及。
九梭绝命冯雄能有今日的声名,自亦非泛泛之辈,虽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却仍能心神不乱,极为奇异的把握住一丝微小得几乎不易察觉的间隙,向外奋力倒翻,双掌同时向后猛劈而出。
冯雄此刻,早已提聚了一口先天真气,将其成名江湖的“断碑掌”使出。
大旋风白孤见状之下,大喝道:“二弟小心!这是断碑掌!”
江青骤觉一股劲气逆袭而至,不由双掌连续推出,在“佛问迦罗”一式的浩浩劲力之下,九梭绝命冯雄名震遐迩的“断碑掌”力,却好似激流中的一个浪花,稍事接触,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冯雄枯瘦的身躯,却被江青所发出的掌风,送出两丈之外。
但是,奇事出现了,九梭绝命竟未像各人意料中那样受伤颓倒。
只见他身形略一翻转,已若无其事的飘然落地。
江青见状之下,不由微感一愕,他不明白,对方如何能在那凌厉罡猛的掌风下,犹能完好无损。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却不由心头一凛,忖道:“四弟武学之深,只怕武林之中,已难有人与之抗衡,但他经验到底不足,始才这九梭绝命冯雄,翻身倒跃之时,看似抖掌向后劈出,其实,他却未用全力,仅藉所发掌力的含劲,加速向后仁退之势而已,否则,他如出掌硬挡,只怕此刻早已受伤……”
战千羽所推测的果然不错。
原来,九梭绝命冯雄,适才看似倾力反劈,实则却藉掌势反劈之力,向后加速跃退,他此刻表面之上,虽然若无其事,他却自己知道,只觉心头微闷,血气略阻……
江青望着九梭绝命那苍白而干瘪的面孔,正待开口说话,九梭绝命已阴凄凄的一笑,双拇指与无名指微微圈合,缓缓向腰隙提起……
红面韦陀战千羽蓦然大喝道:“四弟留神,冯老儿要使出他的看家绝技了!”
江青正自一悚,冯雄已狂笑一声。
几乎就在他笑声始起之际,金茫骤然闪耀,一枚锋利的金梭已来至江青面前。
江青估不到这九梭绝命的身手如此卓绝,他这时待要跃身后退为时已晚。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江青那削瘦的身躯,却蓦然如水中游鱼一般,在极不可能的方位,以奇异的形态,快异无伦的横身跃起。
而那支势如奔电也似的金梭,也在瞬息之间,从江青胁旁掠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消失于杂草之中江青这深央奇诡的身法,乃是邪神嫡传的绝技之一:“如意三幻”。
九梭绝命冯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素来没有失手过的绝命金梭:“光闪命绝”的手法,对方竟能洒然避过,而且,所用的身法,又是如此玄妙,可说真是前所未见。
冯雄惊愕之下,竟然忘记连续施展他的金梭绝技。
直到江青身形落地,九梭绝命冯雄始悚然惊悟。
他一抹额际冷汗,右手正待探入囊中,那距岸尚有七丈之遥的“黑蛟船”内,又已冲天掠起一道人影,以令人骇异的快速,斜掠至岸。
来人身形始才落地,已振吭大呼道:“冯兄且请住手!全庄主谕令吾等迎接来人的时间,只怕已经迟了!”
这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九梭绝命闻言之下,始悻悻住手,冷然不动。
江青等人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这突兀而至的不速之人,的是好一付生像。
此人亦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却生得又细又长,宛若一根竹竿,颔下尚留有三扭黑拄,言行之间,却显得精练沉稳无比。
此人身形始现,红面韦陀战千羽与大旋风白孤二人俱皆不由暗暗一凛,忖道:“今天真是怪事,怎的这足迹一向不出关外的关东大豪,百步弯月傅泉也来了!”
二人正在惊愕,那百步弯月傅泉已行至九梭绝命身旁,向江青微微拳道:“火云邪者江兄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百步弯月傅泉,奉全庄主之命,特来迎驾!”
江青长揖还礼,口中连道不敢。
百步臼月又同红面韦陀战千羽及大旋风白孤二人施礼道:“久不见城、。白二兄,兄弟却想念得紧,便请二位与江兄一同登舟。”
百步三月手腕极为圆滑,言词之间,亦十分含沉,空空洞洞的几句寒暄,已将面前尴尬与紧张的局面化解于无形。
红面韦陀城千羽哈哈一笑道:“傅兄客气了,兄弟等亦渴望重睹傅兄风采……”
这时,九梭绝命冯雄向百步弯月傅泉冷然说道:“傅兄,咱们也该去了!”
傅泉正自肃手让客,九梭绝命却己身形猝然凌空,宛若脱弦流矢般,掠过中间一段水面,准确而潇洒的落入舱内。
江青等六人与傅泉行至岸边,那艘“黑蛟船”却仍然未向岸沿靠近。
杠面韦陀战千羽的江湖经验何等老练,一见此状,已知百步弯月傅泉等人,有心为难自己。
因为,那艘“黑蛟船”静静的泊于七丈之外,并无靠岸之意,这即是说,要江青等人设法渡过这段七丈宽窄的水面,自行登舟。
战千羽功力深厚,忖量之下,知道凭自己一身所学,尚可勉力飞越,大旋风白孤想也无甚困难。
但是,他却为三弟祝颐、云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钱素等三人暗暗心焦。
因为,这七丈宽消的水面,非比等闲,一个武林成名的高手,亦仅能勉强跃出六丈,若在六丈之上,则非有极为精纯的武学,不能办到。
红面韦陀战千羽故意打了一个哈哈,向百步弯月傅泉道:
“何兄等武学探湛,登舟下地,俱皆凌空飞渡,只怕兄弟尚无此等功力哩……”。
百步弯月被战千羽一语道破心事,不由面色微显尴尬地嘿嘿一笑道:“喔!老夫却未注意此点,且请各位稍候,老夫即令陋舟泊岸。”
傅泉正说到这里,大旋风白孤已冷然一笑,与江青低声说了几句话。
江青当即面含微笑,洪声道:“傅前辈好意,在下等心领,在下却正想一试,这七丈水面,到底有何难渡……”
说话中,江青已暗将右掌贴放大旋风白孤背心。
一股绵绵不绝的潜力,亦如浪潮般涌进白孤体内。
白孤这时向静立一旁的祝颐一使眼色,祝颐向百步弯月傅泉拱手道:“傅前辈,在下有僭,先行登舟了!”
百步弯月傅泉正感不信,要一睹江青等人的尴尬情形,祝颐却蓦然跃升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