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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听着记着,只是看着九儿的目光越来越复杂。
“这西洋人的火器确实厉害,听闻伊犁那边的沙俄军队也是装备胜过大清边军,只是如此比较起来,似乎比英国人的武器还要略输一筹!”惠征听到武器一段,忍不住发表起意见来。
“林元抚先生在《西北边界考察纪事》里面,还特意提到,沙俄虎视眈眈,有侵吞我大清疆土的狼子野心。”九儿想起来了,顺嘴提了一句。
“哦?这个说法我在兵备道韩大人那里也曾听到过!”惠征说的是归绥道节制调度驻军的兵备道韩子介大人。“要是,九儿提及的这些武器军备事宜,能够让韩大人亲耳听听就好了!”惠征沉吟道。
九儿笑道,“在上海时,经办那么多的事务,九儿都是以男扮女装身份出面的,人称九公子呢。”
惠征一喜,“这便好极!我只说你是陪同九儿过来省亲的兄长便是!不过……”突然想起一事,蹙眉道,“皇上那边要是知道你出头露面,这个……。”一时委决不下。
“无妨!”九儿果断地挥挥手,“上海之行,皇上只不过待了短短半个月,一众事务都是九儿以九公子身份,带着同样男装改扮的丫鬟杏红和林嬷嬷出面的,皇上不会怪罪的。”
“哦!这就好!这就好!”惠征其实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只一味点头。想来皇上对九儿的倚重竟是世所罕见的,心里不禁喜气洋洋。
这时又想起屯田之事,竟觉得越想越觉得可行,干脆便把归绥道当地的民风民情跟九儿说道起来。
如此闲话家常,竟然一直谈到掌灯时分,内外宅齐齐过来请传饭了才作罢。
惠征与九儿是名义上的父女,皇上也是清楚这一点的,还是需要注意男女之妨。是以并不与九儿一起吃饭,这才交待了几句内宅里面的事务。
听闻九儿一进内宅,居然已经把刘大夫妇人赃并获,而且克扣银钱的数额很大!虽然今天听到的令人吃惊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还是悚然一惊。惠征自己毕竟是经管一道刑名、钱粮事务的官员,居然家宅不靖,委实有些赧颜。不由得苦笑着,请九儿整饬内宅。
施施然回到内宅,九儿心情不错,虽然坐了一下午硬板凳,小腰都坐僵掉了!忍不住怀念起沙发来!
一进内院儿,不急着回自己房里,先到东屋去瞧小雪兰。还未进门,翠儿已经奔过来,手忙脚乱地打起棉被门帘儿,口里慌乱地叫道,“大小姐来啦!”
周嬷嬷刚吃了晚饭过来,正在安排替换乳母去吃饭,一见九儿进去,都齐齐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都起来吧!”九儿随意挥了挥手,先环视了一下屋子里,比早上来时果然空气洁净许多,地龙已经烧起来了,屋内温暖,这才轻轻点头表示满意。便凑到乳母身边去看小雪兰,问道,“三小姐喂过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刚刚喂过,吃饱了,正犯困呢!”乳母轻声轻气的回答道。
九儿今天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小雪兰,只见她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儿,婴儿红尚未退去,满头满脑红彤彤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听见了声音,努力挣扎着想睁眼看看,便忍不住满脸笑意。
伸手过去将襁褓接了过来,一团温暖在抱,顿时把九儿的心都暖透了。在前世,九儿可是个好妈妈!
示意乳母先去吃饭,九儿自己抱着小雪兰在地下打着圈儿走了起来,根本无须出声安抚,小雪兰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九儿便要把她放到炕上去睡,周嬷嬷赶紧过来帮忙。门口杏红又来请九儿用饭,九儿这才回自己屋里。
才不过离开半天功夫,正屋已经收拾得里外亮堂。一掀起棉被门帘儿,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九儿喜欢的茉莉花清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屋子里面温暖如春,各个房间都按功能收拾好了。杏红估摸着九儿的心意,自行按着各间屋子的功能一一布置。按着在京城时候的老规矩,西边儿两间林嬷嬷与杏红自用了,东边儿内间是卧房,外间是书房,用饭与丫鬟婆子回话都在正厅。
九儿打量着四处的布置,床褥盖被都换成了自己常用的鹅绒被褥,便问道,“给老爷和三小姐带的鹅绒被褥,都吩咐那两边的下人用上了吗?”
杏红笑道,“都交待过去了,并着带好的其它礼物都入库了,车上的货都卸下了,给下人的见面礼也已经发下去了,一人十两银子并上好的松江棉布一匹。路安与何真安置在外宅的客房里,吩咐陈头儿以客人身份礼遇,不得当做下人。刘大一回来,路安便拿下了,吩咐在自己宅子里写自陈供状,只是不让出门,有下人按时送饭。”
九儿呵呵笑道,“好极了!杏红如今真真可以当得我的家了,竟比我自己做还周到!”
林嬷嬷也在旁边笑着夸奖杏红,“可不是呢!看杏红今天这处事手段,活脱脱又一个九儿小姐呢!”
杏红一下子忸怩起来,绯红着脸颊嗔怪道,“你们又合起伙儿来取笑我!”拿了热手巾去给九儿擦手。
九儿擦了手,这才在饭桌前坐下,见是个羊肉小火锅儿,诧异道,“杏红,这是你做的吧?怎么不跟宅子里的人同吃?”
“还说呢!”杏红笑道,“之前这内宅里的正经主子就只有三小姐一人,刘大娘又把银钱卡的死死的,丫鬟婆子每天都是喝两顿面条汤,听说最近还打算把白面换成杂粮面。今儿刘大娘又不主事儿了,也没人敢说换个规矩,我这才单独开了小灶。”
九儿听了也不在意,还说了声,“面条汤其实也挺好吃的!每到一个新地方,我还就想尝尝当地的特色呢,否则,总是吃一个味道有什么意思?”
杏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才叫饱汉不知饿汉饥呢!行了,我知道了,尽快让你尝尝鲜!”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九儿招手让她们两人坐下一起吃,嗔怪道,“怎么又要我请你们入席了?”
杏红与林嬷嬷互相对望了一眼,怯怯地说道,“这可是在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呢,老爷要知道咱们花了规矩可不好吧?”
“没事儿!快坐下来一道吃,这边的羊羔肉确实比京城的香多了!”九儿浑不在意,催促着两人,自己已经开始大快朵颐。杏红与林嬷嬷这才坐下来一道吃起来。
不多时,三人吃得红光满面,九儿这才想起来,问道,“路安与何真那边的晚饭怎么安排的?”
杏红还没说话,林嬷嬷先笑了起来,“九儿你可不用担心那边,一式一样的锅子,堆得山一样高的一盆羔羊肉,一坛高粱烧连着糖酒的炉子,比咱们这边可更像宴席呢!”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杏红脸上早红透了,只管低头扒饭,憋着笑,只当没听见。
她们这边笑得热闹,院子里三小姐房里进出的丫鬟嬷嬷包括乳母,进出都在望这边探头探脑,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主仆关系,不由得人人艳羡。那翠儿年纪小,从来被人呼来喝去惯了,竟是向往得着了魔一般,忘记了周嬷嬷吩咐要做的事情,站在院子里也不怕冷,直愣愣地盯着正厅窗户上透出的温暖的灯光傻看起来。
第一卷九儿 第七十四章看谁来了
冷不防“啪的”头上挨了一记巴掌,耳听得周嬷嬷在身后呵斥了起来,“看看看!是你看的吗?大小姐午后才赏了十两银子功一匹上好的棉布,怎么,这就不知道做奴才的本分了?”一边骂着,一边揪起翠儿的耳朵就往院子地上狠命掼去。
骂到后面声音收不住,还是传到正屋里了。
九儿听了便觉得吃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杏红“唰的”一下站起身,一阵风儿似的打起棉被帘儿出去了。
“周嬷嬷,您这是干什么呢?”杏红如今说起话来也是很有些威势的了。
周嬷嬷忙忙地赔笑着,丢了正在揪住了乱打的翠儿,凑过来辩解道,“翠儿不懂规矩,朝大小姐屋里乱看呢,我正教她呢!”
“哟,敢情刘大娘的事儿还没发落呢,您已经自封上内宅管事了?”杏红奚落道。
周嬷嬷脸上一红,她心里确实打着这么个小九九,刘大娘夫妇一倒台,大小姐又不会常住,可不该轮着她主事儿了?心里这么想,自然不敢说出来,嘴上赶紧辩解道,“看杏红姑娘说的,我哪里能有这个心眼儿呢?不够是看小丫头不懂事,怕冲撞了主子,所以教训教训她罢了!”心里惴惴,不知道这大小姐的丫头会不会跟大小姐一样厉害不饶人。
杏红却见好就收,见周嬷嬷怕了,脸上甜甜笑道,“大小姐在京城也是这个规矩,不许虐待大骂下人!挺清楚了?”
周嬷嬷一愣,心里叫道,“怎么头回听说还有这样的规矩?”却不敢怠慢,赶紧连声应道,“哎哟喂!咱们大小姐可真是活菩萨啊!”说着,拿脚去踹地上的翠儿,骂道,“还不快些给大小姐叩头,谢过大小姐!”一边还腆着脸跟杏红赔笑。
谁知杏红嘎嘣脆的声音又说道,“大小姐跟前儿的下人一律不用行跪拜大礼,小厮长随作揖即可,丫鬟嬷嬷行福礼即可!”说罢,再不搭理她,叫了声翠儿,“以后再有人对你随意打骂,就来告诉大小姐!”一闪身便回屋了。
留下周嬷嬷和翠儿,以及从屋里探身出来看热闹的仆妇,个个瞠目结舌,如坠云里。这大小姐才来了大半天儿,行事规矩竟是从未听说过的怪异,一个霹雳手段便将不可一世的刘大娘夫妇都给收拾了!此刻又是周嬷嬷丢尽脸面!一时个个都揣起小心,生怕一个不走运,再撞到这雷神手里!没见到连这贴身丫鬟都是这般厉害吗?
终于清静了。吃晚饭,九儿在几间屋子里来回绕着圈儿走动消食儿。林嬷嬷早让人备好热水,打发了两个粗使婆子安置浴桶打水,杏红又竖起围屏,准备好干净衣裳,反锁了正门,两人便退到自己房间那边去休息。
在九儿的坚决要求下,两人从未服侍过九儿沐浴,哪像夫人和芝兰,洗一次澡至少要两个人在房内伺候,两个人在房外随时等候添加热水的命令。
九儿这才哼着小曲儿,褪了衣裳,钻进浴桶,松松快快地泡个热水澡。
一边泡澡一边思考,是九儿觉得最惬意的事情。这刘大娘夫妇该如何处置呢?是公办还是私了,公办就要下大牢!私了呢?不过就是赶出府算了。公办,九儿不忍心;私了,又总担心有后患!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九儿总是下不了狠手,常常私下里嘲笑自己,手握私兵又如何?富甲天下又如何?
四下里静谧下来,杏红与林嬷嬷本来在小声说话,这会儿也寂寂无声了。氤氲的热气慢慢升腾,丝丝缕缕的疲倦涌了上来,九儿的思绪渐渐飘散。
突然之间,便想起他了……
出京城的时候本想悄悄离去,心里好乱,谁知他还是来送了。
本以为多活了几十年,再次面临情感抉择之时会很清醒,会容易一些做决定。没想到……心门想再打开也是很需要一番勇气的!
前世的婚姻之所以还失败,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九儿问过自己,一遍又一遍,真的爱他吗?还是只是因为遇见他时,正好累了倦了需要一个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