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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只说说现在经办得如何吧?”皇上摆摆手。
“儿臣遵命!”四阿哥一揖手,当下理清思路,便将上海之行,组建大清国民银行如何收服三地豪强,不仅平白募得资金,连着三地流民吏治顺带清理之事;另广厦房地产股份公司一并说了。与洋人合股引进先进技术办工厂之事,忖度着皇上的接受程度,却特意略去不提。
“哦?竟然募集如此之多的资金?这个九公子却是擅长经济之道的高手!”听完四阿哥陈述,这下轮到皇上惊愕了。
末了,突然又加了一句,“此子行事倒与那位总理黎民慈善社的道台家的小姐,有异曲同工之秒!”叹口气道,“江山代有能人出,世道真的变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惊骇于皇帝的直觉精准!
皇上却有些自嘲,思路如此天马行空,甚至东拉西扯,真是老糊涂了。沉吟道,“既然提起这位道台家的小姐了,朕查过,她的阿玛叶赫那拉-惠征,属任归绥道,一向勤勉谨慎,考绩连年优等,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女!”
话说到这里,两兄弟都猜到皇上下面要说什么了,同时紧张地看向皇上,屋内霎时安静得连绣花针落地也能听见。
果然,皇上一脸慈祥地说道,“如此能干,必能将内宅治理得妥妥帖帖,朕就把这位道台府的姑娘指给你做个侧福晋吧!”脸却是转向了四阿哥。
登时,四阿哥满面红光,大喜过望,立即仆地谢恩。
六阿哥虽然早已表明了心志,却忍不住仍然心存侥幸,闻言立时僵成一根冰柱,一颗痴心裂成碎片!
第一卷九儿 第六十章青梅煮酒
大年初十,寒风冷冽,因为皇上病体未愈,宫里依旧冷清,春节期间只按年俗礼制由四阿哥代为祭祖,其余活动全部暂停了。
民间却该怎么热闹还怎么热闹!小孩子堵在巷口点炮仗,比比看谁家的烟火更花哨。
今年京城冬日的街头有一个大变化,冻馁饿殍明显少多了。
黎民慈善社年前又举办了一次大型活动,以给皇上乞求康复为由,在京城号召,凡殷实人家以上,不限金额,自愿捐款搭建慈善棚屋,无处过夜的流民乞丐可以暂住此处。宫里静贵妃带头捐赠纹银千两,宫里王公显贵纷纷解囊,所有收支账目在《新生活》新年增刊上登了出来。一时黎民社人气再起,轰动京城。
瓦楞胡同算是小康之家聚居之地,围墙上积着白雪,街道却洒扫得十分干净。家家户户门檐之下贴着门神,写了对联,有的还挂着大红灯笼。青瓦灰墙,窄巷红灯,谁家院墙,一枝红梅斜倚墙外,分外温馨。
日上三竿,瓦楞胡同口的林府便热闹起来,几辆清黑油布遮蓬马车、一顶暖轿陆续在门口停下,几位贵客登门,林则徐的长子林汝舟早早儿地从隔壁自己家里过来,站在门口迎候嘉宾。
暖轿上下来的是老熟人了,天天都来报到,便是大名鼎鼎的《海国图志》的作者魏源,闲人《洋务周报》主编。几辆马车上分别下来的却是四阿哥、六阿哥和身着男装的九儿。
林汝舟在朝中入翰林院庶吉士,却还没有跟两位阿哥打过交道,是以毕恭毕敬地大礼见过,对九儿则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魏源也分别与三人见礼。
贵客迎进门,林府窄小,容不下车辆仆从,三人的随从将随车带着的见面礼流水价送进林府,然后便被迎进了隔壁的小林大人府上去歇息。
林府院中无甚园艺修饰,只一株老梅,枝干苍劲虬结,指天而立,朵朵白梅,傲雪凝霜,今天宴请的东主正站在院中等候。
林则徐,今年已经六十有六,一袭布衣,身形干瘦,肤色黝黑,眉色清淡,白发长须,一副沧桑老迈之相,但,一双狭长的眼睛却仍然眼神锐利。
两位阿哥一进院门,林则徐欲行大礼,四阿哥疾步上前扶住,连声说道,“林大人免礼,免礼!”待得林大人站定,四阿哥朗声说道,“虽从前未曾谋面,但是林大人乃奕宁毕生之导师,请先生受学生一拜。”说罢躬身长揖,一旁六阿哥亦步亦趋,跟着拜下去。
林则徐赶紧去扶起两位阿哥,诚惶诚恐地连声谦辞,“不敢!不敢!四阿哥言重了!老朽能到京城来养病,多亏了两位阿哥多方周旋,老朽感激不尽!”
“能当面聆听林大人教诲,是学生之福!”四阿哥诚恳地答道。他一向会说场面话,此番言语却发自肺腑。
“想必这位就是名动上海的九公子了?”林则徐笑容可掬看向九儿。
九儿赶紧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见过林大人!”
林则徐一见九儿的做派,隐约看出女儿之气,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四阿哥见林则徐瞧出端倪,也不说破,只一笑而过。魏源因为刊印《新生活》的缘故,早与九儿打过交道,是以明白林则徐的惊讶。但是他却也是刚刚知道,原来玉兰竟是九公子,惊愕之余,却也不多言,只在一旁反客为主,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进屋。
屋内陈设简朴,普通的案几桌椅,唯一能透露主人志趣的便是那一副中堂对子,笔锋遒劲、力透纸背,上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林则徐恭请四阿哥坐了上位,又请六阿哥顺位,六阿哥坚辞,只与九儿一同敬陪末座。众人坐定,林府小厮上过茶水,并无过多寒暄,直接谈起了近来发生的大事。
魏源深知,林则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虽然已无大碍,精神却仍然不济,不易久坐长谈,是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去年初夏,四阿哥上海之行,所建之功已成为传奇佳话,令人听之有振聋发聩之感。四阿哥高瞻远瞩,知人善任,实乃大清之福!”
四阿哥连连摆手,指着九儿笑道,“魏先生谬赞!学生不敢贪功!我实实在在只是去装门面的,那些个事情都是这位九公子的手笔!”
屋内诸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端坐末座的九儿,九儿粉嫩的小脸“唰地”一下浮现两片红霞,一向落落大方的九儿顿时窘迫,上齿咬着下唇,迟迟不好意思开口,俏生生一副小女儿姿态尽显。主要是林则徐与魏源两人在心中都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乍然面对,自己一个半瓶子水,实在不好意思动辄拿出来瞎晃荡。
她如此这般姿态,林则徐观察之下,倒觉得安然了。林则徐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否则,九儿以二八芳华,于经济治世之道叱咤风云,已经是个异数!当面观之,起码还有些普通人的心性常态。
林则徐不以九儿年幼为轻,拱手相请道,“听闻四阿哥与九公子在上海借鉴洋人经验,颇多新式经营手段,与洋人在租界内外一争高下,为国人大涨志气,尤其于大清急需之工业军械大有裨益。元抚深知洋人虎狼心性,九公子所为正是国人迫切需要学习提倡之举,是以元抚冒昧相邀,对于九公子胸中韬略,愿闻其详!”
九儿赶紧起身回礼,连称不敢,却不再扭捏。来之前已经预料到这一幕,腹稿早已打得烂熟于心,是以听了林则徐一番鼓励,定下心神,起身向各位在座之人拱手示意,便开始了陈述。
主线有三条:一是如何无中生有,募集资金,借着西方新式经营理念传入之机,发展大清自己的新式经济模式,同时引进最先进的工业革命的技术成果,迅速缩小大清与西方列强的差距;二是把内地豪强绑上战车,以让他们有机会扩充资产为诱饵,迫使他们出钱出力,平息民愤,缓解国内矛盾,同时与政府同仇敌忾,站到同西方列强斗争的第一线。毕竟他们的实力凑到一处,竟比大清国库还有钱;三是借此机会,宣传新思想,让国人尽可能了解世界之大,大清以外的世界正在发生着划时代的重大变化,为以后的社会变革尽早铺垫好氛围。
从经营黎民社缓解民怨起,到筹措豪富资金去上海成立大清国民银行,以逼迫手段强制三地豪强缓解民怨,恢复田地生产;从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到与霍格合资引进西方先进工业技术;从派遣留洋公费生到资助民间船厂创立研发机构。凡此种种考虑,皆娓娓道来,不一而足。
要说这样一番完整的陈述,就连六阿哥也有未知之处,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或有迷惑之处,或有惊世骇俗之想,均记在心里,留待稍候发问。
待九儿说完,几巡茶毕。林则徐耸然动容,抚掌喝彩,内心惊叹知音可寻!
要说当代人中,先知先觉者以林则徐与魏源为翘楚!不过,虽然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设想,毕竟也是凭着多方搜集而来的西方列强的资料闭门造车,臆想猜测成分颇多,更别提有系统的发展计划!
“老臣以为,九公子之策十分稳妥,若能按此方略整肃经济,传播西学,大清摆脱西方列强环伺之危机指日可待,不知四阿哥以为如何?”林则徐先转头去咨询四阿哥的意见。
四阿哥笑道,“学生的上海之行已经足以说明立场了吧!”
林则徐颔首笑道,“四阿哥果然高瞻远瞩!”再看向九儿,赞道,“果然江山代有新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九公子好气魄!”
九儿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一场大考过堂一般,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正端茶解渴,闻言赶紧放下茶盏谦辞。
林则徐心中豪情激荡,想起八年前的战败经历,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四阿哥躬身说到,“老臣亲身经历鸦片战争,饱受失利之痛,依老臣之见,建立一所专门学校,教授西文,以及西人练兵打仗之术已经迫在眉睫,还请四阿哥向当今圣上痛陈利弊!”
四阿哥赶紧一跃而起,扶起林则徐,恭敬地说道,“先生莫急,此事已经在筹备之中,拟开办同文馆教授西学,已经由老六在挑头经办;另外,正在筹备兵工学堂,只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领衔主事之人。要说这领兵打仗,先生历任陕甘巡抚、云贵总督之时,剿灭刀客悍匪甚是得力。本想托付先生,一来先生尚在病中,不宜劳累,二来即使先生病体康复,只怕皇阿玛另有重用。不知先生可有当此重任之人选可以推荐?”
林则徐眼睛一亮,捋着白须笑道,“老臣倒真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给四阿哥!只是,不知道四阿哥可有门户之见?”
四阿哥闻言一愣,不知何解?
林则徐轻轻解释道,“此人头上戴着穆党的帽子!”
第一卷九儿 第六十一章说破姻缘
从林则徐府上出来,已经过午。
林则徐脾胃虚弱,饮食需单独调理,也因四阿哥等人不愿过长时间打扰林大人休息,是以这次聚会之前,已经拜托魏源转告,只喝茶不吃饭。
三人还从来没有一起聚过,难得的机会,都颇动心。四阿哥与六阿哥一起看向九儿,问她想吃什么?望着零星飘起的雪花儿,九儿情不自禁地吟诵起白居易的一首俏皮小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两位阿哥咧嘴一阵开怀大笑,跟贴身的侍从吩咐下去,三辆马车依次离开瓦楞胡同,朝向京城最有名的吃火锅儿的酒楼驶去。
“京城第一锅儿”的金字招牌可是响当当的,家族生意延续百年。早有侍从前面打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