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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巳时,又是五月这种时节,有劳动力的应该都出去干活了,陆黛想了想,她只能去找陆秀才了!
跺了跺脚,拉上门,陆黛便顺着昨天记忆中的路线往陆老二家跑去。不过很可惜,陆老二家没有人,倒是陆老二隔壁正在弄花样子的王家媳妇儿看到急吼吼的陆黛,损了一句:“哟,奔丧呐!”
老实说,王家媳妇儿这话是恶毒了,她再跟陆黛不对付,陆黛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家里虽然不好,但是好在人还算乖巧,所以村里人对她也都有几分怜爱。要是让别人知道王家媳妇儿这么说陆黛,那口水能把王家媳妇儿淹死!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开口闭口“奔丧”真的很恶毒的好么!
王家媳妇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看到周围没有旁人,脸上还是强自镇定。
陆黛一听这话就怒了,停下脚,冷笑着瞅了王家媳妇儿一眼:“奔丧倒不至于,来给你吊唁的!”
听了这话,王家媳妇儿又想跟陆黛吵两句,可是又怕吵起来把别人招来,陆黛这是来陆老二家的,陆老二要是知道她说陆黛是来奔丧的,估计立马跟王家翻脸。只得恨恨的瞪了陆黛一眼。
陆黛摸了摸鼻子,她怎么觉得自己没怎么得罪这小媳妇儿啊,她怎么就老跟自己过不去呢!
因为担心陆墨,陆黛也没有在这里耗着,刚损过王家小媳妇,自然不可能开口问她陆秀才哪里去了。就算是问了,人家也不可能会告诉她的。
于是,没有办法的陆黛只好去亭子试试运气。
转身没走多远,陆黛便遇上陆离了,陆离依旧穿着昨天那身长衫,手里拿着一卷书,两眼有些呆滞,一看就知道是看书看得久了。
“咦,吾妹,你怎的在此?”陆秀才表情讶异。
虽然陆秀才说话怪怪的,但是陆黛还是听得懂,所以也就不在意这个了,直接哭丧着脸跟陆秀才求助:“阿姐病了,昨天晚上发高烧,后来退烧了,现在又发高烧了!”
陆秀才呐呐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
陆黛一愣,接着道:“你知道怎么请大夫吗?”
陆秀才见不是叫他去给陆墨看病,松了口气:“村西的蒲老爹乃是杨柳村唯一一个郎中,找他即可!”
陆黛又说:“我也不知道我家有没有钱,也不知道陆墨一般把钱放在哪里的,堂哥,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一听借钱,陆秀才正色道:“吾妹,尔不懂!”
然后说了一大堆的什么“君子不可贪财”、“铜臭不可取”、“圣贤不染市侩”什么的,陆黛听得脑子都晕了,太阳穴那里隐隐发疼,终于听懂了,陆秀才手里也没有钱!
想想也是,陆秀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事生产,哪里有经济来源,手头有一点钱就进了镇上的书店,他要买什么还得跟陆老二夫妻伸手要呢!怎么可能有余钱可以借给陆黛!
陆黛忧伤了:“那怎么办啊!”
陆秀才看着自己瘪瘪嘴像要哭出来的堂妹,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说,这也是陆家人啊!他跟陆老二不一样,比较注重骨肉亲情,以往也曾偷偷接济过陆墨陆黛姐妹几次。
所以当下做了决定:“吾陪你前往,先去找蒲老爹!”
陆黛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明白了,陆秀才这是带她去赊账了!蒲老爹虽然住在村西,但其实并不远,在陆黛一路催促下,很快两人就到了蒲老爹的院门前。
蒲老爹家没有堆砌院墙,周围是竹片做的篱笆,院子的一角种着一小片药草,旁边有一个竹子做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个篾片编的簸箕,簸箕里面晒着药草。
陆黛看着紧扣着的篱笆门,再看着明显锁着的大门,不由得皱了皱眉。
“哟,这不是陆秀才么!”一个扛着锄头路过的人忽然停下脚来,“你们来找蒲老爹?”
陆秀才转身看着说话的人,认认真真道:“正是!”
然后又补了一句:“何叔可知道蒲老爹的去向?”
那何叔大字不识一个,“去向”这么高深的词语根本就听不懂,但是陆秀才和那个小姑娘站在蒲老爹的门口,也猜到他们的来意,于是说:“我刚刚看到蒲老爹在河边洗泥脚,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吧,你们再等等。”
陆秀才点头道谢,然后何叔又扛着锄头走了。
陆黛心里却是在想,陆秀才虽然说话酸文假醋,但是对人是真的有礼貌,难怪这些村民见着他都有几分和气。
正想着,便听到何叔忽然大声道:“蒲老爹,刚刚还说呢,这就回来了!陆秀才等你呢!”
第二十一章 爱开玩笑的蒲老爹
蒲老爹裤腿卷起,背上背着一个空空的背篓,也看不出来他之前是做什么了。
“老何啊,我刚刚路过七里沟,看到你家那块水田,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子手痒,把田缺口给挖了,那水哗啦啦的流,你快去看看!”蒲老爹没有理陆家兄妹,先跟何叔说话。
“操!是哪家天杀的,会不会教小孩子啊!”一边说,一边匆匆转身,扛着锄头朝刚刚相反的方向走了。
“蒲老爹,谢了您呐!”
“快去吧!要不是因为我今天没有带锄头,就帮你堵上了!”
朝着何叔的背影喊了两嗓子,蒲老爹才转身看着陆家兄妹,冲着陆秀才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再看向陆黛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带钱了吗?”
陆黛没有料到,自己还没说来意,这蒲老爹就直接开口说这话了。
陆秀才正色道:“蒲老爹,人命关天……”
“得了吧!”蒲老爹摆摆手,打断陆秀才的话,对陆黛道,“你们两姐妹都欠我多少诊费和药钱了?我又不是开善堂的,没钱就回家去,别在我这里瞎转悠!”说着就摆摆手,打开篱笆院门,往里面走。
陆黛下意识的就跟着蒲老爹往里面走,心里却想着,难怪蒲老爹一见她就问带钱了吗,敢情她们两姐妹还欠着旧账呢!
“停停停停停!”蒲老爹转身拦住陆黛,满脸的不耐烦,“别跟着我!”
陆黛心里一酸:“蒲老爹,我阿姐还发着高烧呢!”
陆秀才站在身后帮腔:“是啊是啊,医者父母心,蒲老爹您就帮帮忙吧!”
蒲老爹冷笑着对陆秀才道:“陆秀才,我一个泥腿子可当不起你一个‘您’字!我是靠着替人看病吃饭的,老倒贴算怎么回事?你陆老二家良田几亩,陆老二闲暇时还上山打猎物赚些外快,陆阿墨那身子骨,自己的亲二叔都不管,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父母心?”
这话就说得比较严厉了,陆秀才哑口无言,陆老二虽然宠他,但是在陆家姐妹的事情上是毫不含糊的。陆老二觉得,陆墨那个不能劳作还长年累月需要休养看医生的拖油瓶要是招惹上了,估计就甩不掉了!
陆黛自然是知道陆老二对她们姐妹的态度的,这也是为什么她想到的是找陆秀才帮忙,而不是陆老二帮忙。当下一脸诚恳的对蒲老爹道:“蒲老爹,你就再帮我们姐妹一次吧!我可以帮你干活的!”
蒲老爹有些讶异,以前的陆阿黛每次站在他面前就是一副小老鼠的样子,不敢说话,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别说像现在一样开口提出交换条件了。
不由得问道:“你会烧饭做菜吗?”
陆黛一囧:“我可以学!”
蒲老爹又问:“你会洗衣服吗?”
陆黛又一囧:“我可以学!”在前世,陆黛的衣服一直是她妈妈洗的,后来长大了一些,也是直接丢到洗衣机里面。这古代可没有洗衣粉洗衣液,用的是皂角之类的东西,陆黛还真不知道怎么洗衣服。
蒲老爹一脸鄙视的看着陆黛:“阿黛啊,不是我说你,你十岁也不小了,怎么什么都不会做啊!”
陆黛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的什么都不会诶!前世十几年,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去学校上学,学的知识除了应付考试,也干不了别的了!不由得有些忧伤。
看着满院子晒的药草,陆黛提议道:“不如,我帮您整理两天药草吧!真的,我阿姐现在高烧烧得特别厉害,蒲老爹您再不去就晚了!”一想到陆墨还在家里烧着,陆黛就又开始着急了。
蒲老爹没答话,一边打开大门,走进屋去,陆黛自然不好再跟着进屋里,扭头看着还站在院门外的陆秀才,哭丧着脸:“这怎么办啊?”
陆秀才也没办法,盯着陆黛挤出一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陆黛扭头翻了个白眼,陆秀才没有看到。
陆黛正要大声喊蒲老爹,就见蒲老爹又出来了,背上的空背篓变成了斜挎着的旧木箱:“走吧!每次都这样,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善良人!”
陆黛哭笑不得,她能欺负谁?
陆秀才笑了笑,恭恭敬敬道:“又麻烦蒲老爹了!”
陆黛惊讶的看着蒲老爹和陆秀才,敢情这种事发生不止一次两次了,敢情这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
蒲老爹虽然是一个乡下郎中,医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是有颗父母心还真没错,这些年要不是他帮衬着,就陆墨那个身子骨,东折腾西折腾,早就把自己给折腾没了。每次陆黛来求蒲老爹给陆墨看病,蒲老爹都是一副“没钱不行”的模样,可每次都心软了。
与其说是在拒绝陆黛,主要还是蒲老爹有点看不惯陆黛唯唯诺诺胆小的样子,所以总逗她。谁知道这陆阿黛越逗越胆小越唯唯诺诺,见了他干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昨天蒲老爹也听说了阿黛干的好事,今天一见阿黛,果然跟以往不一样了,想着陆阿黛或许是脑子开窍了,心里甚是欣慰。
陆黛一路催着蒲老爹和陆秀才快点,蒲老爹却不着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墨的情况了!其实陆墨的病也不是没法医的那种,主要是,营养跟不上,休息跟不上,怎么养得好!
陆黛心里就跟滚开水似的,生怕陆墨在她离开的这一会儿又出什么事情了。
路过几家房前,飘出饭菜的味道,已经是大中午了。来这里几天了,陆黛也知道了,在农活多的时候,家里还算宽裕的人家,都是会吃三顿饭的。
蒲老爹啧啧感叹:“这刘家不知道在炒什么,一股算臭脚的气味!”
陆黛一抬头,便看到台阶上站着一个小胖子,小胖子看见陆阿黛,脸色一变,呜哇呜哇叫着就往屋里跑了。
“这刘小胖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蒲老爹感叹了一句,然后转身跟陆阿黛开玩笑,“要不然你跑快一点去刘家厨房看看?他们是在炒袜子吗?这味道!”
第二十二章 蒲老爹是个好人
蒲老爹的玩笑话让陆黛哭笑不得,不由得又在心里担忧,这么一个爱开玩笑的人,靠谱吗?
陆黛前世最信任的医生都是那种严谨不苟言笑的,蒲老爹这种在她心里就是个乡村赤脚医生,谁知道他能有几把刷子啊!
蒲老爹的本意是,看阿黛这么担心陆墨,开个玩笑让她放松一点,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做反而在阿黛心里留下一个不靠谱的印象!
就算是认为蒲老爹不靠谱,陆黛还是只能寄希望在他身上,除了蒲老爹,大概找不出第二个大夫愿意赊账给陆墨看病了。在路过陆老二家的时候,陆秀才跟阿黛和蒲老爹告别,回自己家去了。
陆黛立马明白了,陆秀才虽然看在骨肉亲情上愿意帮她两姐妹,但是这帮助是有个度的。就比如,陆秀才愿意带陆黛去找蒲老爹,却不会在陆黛手头没钱时自己出面跟蒲老爹周旋,也不会去阿黛家看一眼陆墨,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的。
虽然是个酸腐之气浓厚的书生,却也不是书呆子,世故圆滑人情冷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