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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京城之后就学了。”卫景衡闷声道,他一直把上次落海之后不会游泳还要靠一个小女孩脱险的事当成是奇耻大辱,一回到京城就找了师傅教自己游泳,如今虽不能称是浪里白条,水性也算得上是十分不错的了。
卫景衡把拧干的衣裳穿好,拿起船桨用力划动起来:“咱们得赶紧回到大船上,不然的话越飘越远,这大半夜的还真不好找。”
叶无双望着不远处亮着灯光的大船应道:“幸好没出什么差错,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可惜这句话这时候说还是早了一些。
这海上的天气变起来可是比孩子的脸变得还快,方才还有隐隐的月光透过云层呢,一下子就乌云罩顶,整个苍穹一片黑暗,风也渐渐大起来了,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小小的木船根本就无法与这样的巨浪抗衡,一下子被抛上浪峰,一下子又被卷入谷底,船上的东西早就被抛了出去,自然也无法掌控方向,亏得卫景衡紧紧压在叶无双身上,又用力地握紧船舷,两人这才没被抛入海中。
小船就如一片枯叶般在狂风暴雨中翻滚打转,剧烈的颠簸把他们抛出去又撞回来,全身似乎要散架了一般,叶无双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只剩下卫景衡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片漆黑之中风平浪静。
作者有话要说:
☆、油煎鱼籽
叶无双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明晃晃地挂在眼前,她不由得抬手去遮眼睛,这才发现全身筋骨都疼得要命,双手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抬了一半又软软地垂了下去。
从近在耳边的海浪声来看,叶无双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绝不是朴老板的那艘豪华的大船,那自己晕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双,你醒来啦?”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的卫景衡把手中的一长串什么东西扔进海里,拍了拍双手走回到她身边,“躺着累吗?要不要坐起来一会?”
“嗯!”叶无双应了一声,由着卫景衡扶着她半坐起来,“咱们没找到朴老板他们的船队吗?”
卫景衡苦笑一声:“是啊,暴风雨过后四处漆黑一片,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好不容易等天亮了,咱们这小船早就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了,这么久连一艘船的影子都瞧不见。”
叶无双抬眼看来看四周,碧海蓝天一色,如果不是两人如今处境堪忧,倒是能让人心胸开阔的极美景色:“说起来咱们和这大海还是蛮有缘的,只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找到一个救命的荒岛呢?”
“什么有缘啊,我看是八字不合才对,不过无双你别担心,咱们那么多的难关都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你饿了吗?来看看我做的鱼钩,钓上鱼来了没有。”
叶无双好奇地看着他提起挂在船边的一串绳子,绳子上还系着许多个弯弯的鱼钩,其中两三个钩子上居然真的钓着了鱼儿,“啪啪”地拍动这尾巴。
“你哪来的这东西啊?”
“早上飘来一块烂船板,我捞起来看了看,虽然没什么用,可上面还有几个钉子可以拆下来,就做成鱼钩用了。”卫景衡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用匕首把这鱼儿开膛破肚,“这鱼还挺肥的,你看,肚子撑得老大。”
鱼肚子里掏出来的除了内脏,还有一大块鲜黄色的鱼籽,卫景衡拿在手中看了看,正想随手扔到海里,叶无双忙道:“别扔了啊,这鱼籽可是好东西呀!”
“有什么好的,一股腥味。”话是这么说,卫景衡还是听话地把掏出来的几块鱼籽都放在了一边,片下一片薄薄的鱼肉,“没办法生火,只能吃生的了,你将就一下。”
叶无双毫不在意地张口吃了:“又不是没吃过。”这鱼其实腥味并不重,细品之下还有一丝丝清甜的味儿,叶无双只吃了半条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卫景衡一个人全部扫完,还剩下的一点内脏就挂在鱼钩上重新扔进水里。
叶无双闲着无事便把那几块鱼籽洗干净了摊开在船板上晒干:“晒干以后用文火慢慢油煎了,淋上一点酱油,咸鲜之中带着淡淡的甜味,一口咬下去鱼籽在口中一粒粒爆开,味道可绝了。”
卫景衡笑着看她忙乎,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能心存希望总是好的。
就这样漫无方向地在海上飘荡了三天三夜,饮食不周、风餐露宿,又少了人参的滋补,叶无双的身子是越来越虚弱,几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卫景衡的怀中:“景衡哥哥,我想我娘了。”
“嗯,等咱们治好了伤就回家。”
“我不要去什么琉球岛了,咱们现在回京城好不好?”
“好,那咱们回京城。”
两人正在不着边际地说着话,叶无双忽然感觉身后的卫景衡身子一僵,呼吸也停顿住了:“景衡哥哥,你怎么了?”
“无双,你看前面。”
叶无双随之朝前看去,隐隐约约看见一条船的影子:“我是不是饿晕了呀,好像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船来了,无双,咱们有救了。”卫景衡站起来扬起双手,“有没有人啊——”
远处那船静静的,一个人影也无。卫景衡不甘心,操起船桨奋力划起水来,此刻风平浪静,前面那船又行驶得极为缓慢,竟然慢慢地被他们追上了。
欣喜之余,叶无双心中莫名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景衡哥哥,我觉得这船有点儿奇怪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的?”最起码也应该有些船员什么的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悄悄的看起来就像是一艘无人驾驶的空船。
卫景衡自然也觉察出了异样,迟疑了片刻,看着天边缓缓逼近的那团黑云:“看来又有一场风雨要来,无论如何,还是先上船吧,咱们这艘小艇可未必能再经得起一场风雨。”说完撑着小船靠近大船,抱着叶无双攀着船舷爬了上去。
两人的双脚刚一落地,叶无双的心就狠狠地提了起来,方才远远的只看见这船上糊了许多白纸,看起来怪怪地而已,现在上来了才知道,这分明就是一艘灵船啊,此刻两人的脚下,满满当当的都是纸钱、各色衣纸和形形□□的扎起来烧給死人用的东西。
叶无双紧紧箍住卫景衡的手臂,嗓音里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船舱的门没有关上,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舱门两旁两个白晃晃的纸灯笼,散发出一种冷森森的诡异气息。
卫景衡把叶无双拥入怀中安慰道:“别害怕,我听说南方的渔民中有一种海葬的习俗,也许咱们遇到的就是一艘海葬的船。”
“海葬?”
“也不过就是一种特别的习俗,把棺木放到船上,任其随风飘荡而已。咱们两个大活人,难道还会怕一个死人?”
“可是这样的话,船上也不会有食物和水吧?”想到要和一个死人相伴,不知道要在海上飘荡到何时,还真是有点让人毛骨耸然的感觉。
“我先进去看看,我看这船还挺新的,应该是刚下水不久,看来此处应该离陆地不远,要是风向对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靠岸呢!”卫景衡说着宽慰她的话,心里却是暗暗发凉,这灵船既然能放得出来,自然是算准了时间和风向的,总没有刚出来就被吹回去的道理。而且这船只是做出一个大概的模样,并不是真正的渔船,根本连掌控方向的装置都没有,能去哪里,只能听天由命。
“我跟你一起去。”叶无双可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哪怕里面是龙潭虎穴,好歹两个人也要在一起。
“好!”卫景衡拉了叶无双的手,两人慢慢朝船舱内走去,舱内没有窗户,两人刚从明亮的室外进来,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些暗沉沉的影子,但里面腐败的气味实在是中人欲呕。
两人掩鼻站在门口,稍稍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鲜,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些暗沉沉的影子居然是一大片棺木,整整一屋子的棺材!
天哪,这得是有多少死人啊!
忽然其中的一具棺材里发出“嘎吱嘎吱”抓挠棺壁的声音,然后那棺盖就被一点一点地推开了,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掌探了出来:“救命……”微弱而嘶哑的嗓音,说不出来的阴森诡异。
“啊——”叶无双终于没忍住双脚一软,幸亏卫景衡用力搂住她的腰身,才不至于委顿在地。
这一声惊呼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口子,顿时室内充斥满了各种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有嗯·嗯·啊·啊的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饶是卫景衡胆子大也吓得够呛的,带着叶无双急退数步,退到甲板上阳光充沛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救命,救命——”最开始的那个声音却一直不甘心似的唤个不停,拖着长长的尾音让人全身发麻。
“你是人是鬼?”卫景衡严厉地喝道。
“我还没有死啊,快救救我,我没有得瘟疫啊!救命啊——”
“那我把你带到阳光下来,你怕不怕?”卫景衡有点疑惑地问道。
“好的,好的,谢谢您!”那声音迫不及待地应道。
叶无双注意到了“瘟疫”二字,对卫景衡道:“当心点,不要碰到他。”
卫景衡点点头,用一块帕子系在口鼻之上,飞快地进到船舱里面推了一口棺材出来,棺盖已经打开了一半,里面那人一下子不能适应太强的阳光,抬起袖子遮住双眼,不过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女人,年纪应该不大,穿了一身白衣,干瘦苍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景衡皱着眉头问。
“水!”这女子嘶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两人也没有水,不过上船之前带有之前捕到的鲜鱼,这时便割开一尾,挤出鱼血来滴到她的口中,这女子贪婪地喝着鱼血,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才慢慢告诉了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艘果然是一艘海葬的灵船,来自琉球岛上的一个小渔村,前段时间,渔村爆发了瘟疫,全村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染了病,村里的神婆说,这是有人触怒了海上的龙王爷,龙王爷生气给村里降灾来了。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些生了病的人放在船上送出海给龙王爷献祭,于是就匆忙赶造了这艘船,把所有患了瘟疫的人都抬上了船,神婆做法祭祀之后就用另一艘船把这艘灵船拖出了海湾,然后放任自流。
至于这个女子,名叫阿银,年仅十六,爹爹早年出海的时候遇难身亡,多年以来都与娘亲相依为命,之前因为不肯嫁给村长的傻儿子而被村长记恨上了,这次她根本就没得瘟疫,只是不小心感染了一点风寒,居然被村长以她也有病为由也弄上了灵船。
为此阿银的娘与村长争执的时候被推得一头撞上了桌角,随之阿银被人硬塞进棺材里抬上了船,如今也不知娘亲到底怎么样了,说起这些,阿银红了眼眶。
不过现在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阿银着急地说:“你们有没有船?有的话要赶紧离开这儿,这船很快就要散架了。”
“啊?为什么啊?”
“灵船都不用钉子的啊,你现在看起来结实,其实都是用树胶粘起来,被水泡了这么几天,早就泡松了,别说是大风大浪了,便是小小一个浪头打来,也撑不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云梦谷
“什么?”叶无双惊讶地看着卫景衡,“那里面的人……”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