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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中越来越热,卫景衡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叶无双不时担心地侧头看看他,只见他双眼血红,可怕至极:“景衡哥哥,一定要坚持住啊!”
卫景衡紧咬着牙关,已经无法出声,叶无双感觉他们像是到了火山底下,空气热得能看见发丝在眼前打起卷来,正想问阿荻到底要到哪里去,就见阿荻松了一口气道:“终于到了。”带着他们从一个杂草掩着的洞口中跳了出来,指着一汪微微冒着气泡的泉眼对叶无双道:“叶姐姐,你快点把他的衣裳脱掉,让他泡进水里。”
这种时候叶无双当然不会顾忌什么男女之别,飞快地就把卫景衡身上的衣裳脱个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只留了身下的一条亵裤,可是到了要把他推入水中的时候,叶无双却犹豫起来,这明明就是热得在冒泡的滚水啊,真的不会把人煮熟吗?
阿荻在一旁捂住眼睛着急地喊:“快点啊叶姐姐,快要来不及了。”
“不行啊,这水太热了,会烫坏的。”
“就得要这么热的水才能把他骨缝里的毒给逼出来啊,你放心,烫坏了我能治,解毒要紧。”
说到底还是会烫坏啊,叶无双始终放心不下:“这样治真的行吗?”毕竟阿荻只是个小姑娘,她治不好了只是一次行医失败而已,可卫景衡对自己来说却是唯一的一个。
“没事的,相信阿荻姑娘。”卫景衡硬撑着说完这句话险些就晕了过去,早在半路的时候,全身就从骨髓里开始痛了出来,支撑到这时候实在已经到了极限。
叶无双咬咬牙,抱紧卫景衡“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入水的瞬间,只觉全身一痛,脑子里却什么也想不到了。阿荻随着声响睁开眼睛,发现水里的叶无双,急得跳起来就去拽她:“你发什么傻啊,会烫死你的。”
叶无双紧紧抱住卫景衡:“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受苦,就算是死也让我们两个死在一块吧!”
“你快出来,我还要你帮忙呢!”叶无双这才醒悟过来,这时候自己还不能死,景衡哥哥还等着她们救命呢!于是顺着阿荻拉她的手爬了起来,幸好这水看起来滚烫,实际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泡这么一下虽然全身通红,倒不至于真的烫伤了。
阿荻把连珠骨蟒果塞到卫景衡嘴里,却发现他已经不会咀嚼,叶无双心里着急,拿过果子就放进自己口里,俯身跪在岸边,嚼烂之后连同汁液一点不剩口对口渡到卫景衡口中。
阿荻见这个法子不错,便递给她一个盒子:“里面的药丸全部嚼碎了都喂给他吃。”
作者有话要说:
☆、重伤
叶无双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满满一盒五颜六色的药丸:“这些全都要吃吗?可要分什么先后?”
“不分先后,不过要尽快,趁连珠骨蟒果的药力没有完全化开之前全都吃下去。”
叶无双随手拾起一颗放进嘴里,入口腥苦异常,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吐了出来,想起这可是救命的药,强忍着嚼碎了喂给卫景衡吃了。
一盒药丸嚼了下来,整个口腔都酸苦发麻,舌头几乎都不能动了。阿荻可不让她闲着,随即让她把卫景衡翻过身来,上半身趴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这石头由于是在热泉的旁边,摸上去也是烫手的,叶无双觉得,卫景衡此刻就像是一个正放在烧红的石块上烤的青蛙。
阿荻运指如飞,飞快地在卫景衡的背上插满了金针,这金针是中空的,没多久就能看到有乌黑的血液从金针的顶部冒了出来,慢慢地凝成一大滴后顺着金针流了下来。阿荻递给叶无双一块白布,让她把流出来的黑血吸干净,吸满黑血的白布再扔进一个小盆里:“当心看着别让黑血流进泉水里了,免得毒液再泡进身体里。”
吸黑血的白布用了十几块,流出来的血液虽然还是黑色,但已不时原来浓黑粘稠的模样,阿荻仔细察看一番,松了口气道:“没事了,再过半个时辰,等流出的鲜血转红,这毒就算是拔尽了。”
叶无双也觉得卫景衡好了许多,一开始给他喂水的时候是极难吞下去的,现在只要给他放在唇边,就能自己喝下去了。大概是精神绷紧得太久了,一旦心神放松下来,全身一种疲累的感觉就像水一样涌了上来,胃里也不舒服,总觉得恶心想吐。但见到阿荻还在认真地查看这卫景衡背后的金针,不时地拔掉一根再在另外的位置插上一根,叶无双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强撑着在一旁照顾。
终于剩下的最后一根金针上冒出了鲜红的血珠,阿荻欢呼一声:“太好了,终于完成了!”把金针拔出来收入盒中,见卫景衡全身都被热水泡得红通通的,还有点儿肿胀,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叶无双:“叶姐姐,这是碧玉膏,治烫伤最有效了,你给他全身都涂抹一遍,保证明天就还你一个白白嫩嫩的卫哥哥。”
叶无双伸手去接,还没碰到瓷瓶,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阿荻连忙伸手扶住叶无双:“叶姐姐,你怎么了?”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神色一变,换一个手更仔细地探着。
“她怎么了?”旁边传来卫景衡沙哑低沉的声音,他其实一直都清醒着,只是无法说话而已,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却又碍于全身虚软无力,只能干瞪眼。
“哦,没什么,就是忧虑过度一下放松下来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卫哥哥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激动,须得平心静气好好调息才行。”
卫景衡还是放心不下:“她之前手上受伤了,该不是中毒了吧!”
“这伤我早给叶姐姐处理好了,你看。”阿荻把叶无双包扎好伤口的手递给卫景衡看,此时他对阿荻的医术可算是心服口服了,既然她说没事,便放下心来,勉力披上衣裳上岸,就地打坐调息起来。
阿荻背过身去,神色却焦虑得紧,叶无双不知何时身受重伤,筋脉紊乱受损,脉息薄弱,能支撑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阿荻喂给叶无双一粒药丸,然后扶她盘坐起来,双掌撑在她的背后,试图输入内力帮她疏通经脉,可那微薄的内息一输进去,便如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
折腾了这许多时候,天色早已大亮,饥肠辘辘的阿荻一边看看调息至忘我状态的卫景衡,一边徒劳无功地试图往叶无双体内输入真气,难过得想哭:“师父,怎么会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早点儿发现呢?”
“她到底怎么了?”阿荻陡然抬头看见来势汹汹的卫景衡,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叶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重伤……”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卫景衡抢过去把叶无双抱在怀里,阿荻委屈道:“早说有什么用啊,你也没有办法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担心的,你刚刚拔完毒的时候,如果心神不定是最为凶险的,一不小心毒气反扑,那我们就白救你了!”明明是为他好还要被骂,阿荻真是伤心死了。
卫景衡抱歉道:“对不起,我一时心急,那如今如何是好?”
大概是听到了卫景衡的声音,叶无双眨了一下眼睛,悠悠转醒:“景衡哥哥,你没事了?”
卫景衡急忙道:“嗯,我没事了,无双,你还好吧?”
“涂药了吗?那治烫伤的药要赶紧涂才是。”
卫景衡自然不知道涂什么药,只胡乱地点头:“涂了,你累的话就别说那么多话,好生歇着。”
叶无双把头转向阿荻:“阿白和小灵呢?”
阿荻还哭丧着脸:“不知道。叶姐姐,昨晚我师兄是不是打你了?”
叶无双认真回想一下:“当时那女的正要掐我,突然就倒下去了,然后那个男的扑过来,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就觉得一股大力压得我全身都好像断了一样,后来你们过来了,咱们就一起逃进屋里去了。”
“是了,肯定就是那时候师兄伤了你的。”
“怎么了?我伤得很重吗?”叶无双担忧地看了一眼卫景衡,好不容易盼得他的毒解了,上天不是那么爱开玩笑吧?
“没事的,一定能治好的。”卫景衡紧紧搂住叶无双,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
阿荻突然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听了听,然后把右手食指放在口中打了个呼哨,“刷刷”一道白影在丛林间跃动几下出现在三人面前,白影身上还坐着一只棕黄色的小猴子。
阿荻欢喜地在两个小家伙的头顶上各拍一下,小灵跃到阿荻身上撒娇,阿白却颇有气势地蹲坐在一旁。
“下面那些人怎么样了?”阿荻问道。
小灵“吱吱”叫着,手脚齐动,灵巧地摆着各种动作,阿荻顺口翻译给另外两人听:“它说下面的人都死光了。”
“死了?怎么会?”卫景衡十分意外,本以为会把整个峰顶弄得一团糟糕,阿荻的那些药材还有配制好的丹药,说起来也是十分珍贵的,还有她所说的师父所著的书籍,也不知被那些人拿去没有,他心中本是十分愧疚的。
“总归是乱翻东西吧!”阿荻不以为然地说,说着拍了拍小灵,在它耳旁说了几句,小灵点点头,灵活地攀着树枝下山去了。阿白也去猎了一只兔子回来,两人胡乱烤熟填饱了肚子,叶无双却是怎么也吃不下的。
小灵很快从山下拿回一个瓶子,阿荻拔开瓶塞,一股甜香气味就溢了出来,一边喂给叶无双喝一边道:“这是玉蜂浆,从小养在药田中的蜂子,采集各种药草的花蜜而成,很是滋补身子的,叶姐姐吃不下东西,便先喝点这个吧!”叶无双精力不济,喝完一小瓶玉蜂浆之后很快就倚在卫景衡的怀中睡了过去。
“阿荻姑娘,她这伤你是有法子治的吧?”
面对卫景衡期待的眼神,阿荻为难地叹了口气:“如果师父还在的话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可惜我从小在练武上资质就差,师父的功夫学不到十之一二,无法运用真气帮叶姐姐调理经脉,如今也只能用药暂时保住性命而已。”
卫景衡松了一口气道:“能保住性命便好,日后慢慢寻访,总能找到功力高深的内家高手来帮她打通经脉。”他想的是,等回到京城,大内高手和太医总是不缺的。
“说得也没错,不过这个人不但得有很厉害的内功修为,还得精通医理,恐怕不是那么好找呢!”阿荻叹口气看着叶无双,眉头皱得紧紧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可以去找我的师伯呀!”
“你还有师伯?”卫景衡又吃了一惊,当初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想到她这师门亲戚是越冒越多。
“那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是师父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不过师父和师伯关系不怎么好,已经几十年没有往来走动了。”
卫景衡彻底被绕糊涂了:“这么说其实你也没有见过你的师伯?”
阿荻叹了口气:“唉,我还是从头开始跟你说起吧!从前呢江湖上有个地方叫做云梦谷,云梦谷的谷主就是我师公啦,师公家世代行医,总之这么说吧,那个年代江湖中人,只要是受伤中毒或者是病得快死了,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云梦谷。师公一辈子就生了我师父一个女儿,还收了一个男弟子,就是我师伯啦!”
卫景衡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原来你师父是女的啊?”在他心目中,神医一向是个慈眉善目整日乐呵呵的小老头儿。
阿荻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