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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容认输。”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一箭接一箭,“宫容赌输了,自然认赌服输。”
他是一诺千金之人。只在于他愿不愿意输。
央姬抓住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千岁,不赌了,可好?”
“最后一赌,是你来暖榻还是由宫容来暖榻呢?”
——这有区别么?
事实上区别很大,这个答案是由宫容来为所欲为呢,还是央姬来为所欲为呢。
央姬幸好没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失了心智,抽回宫容手上的箭矢,笑道:“这一枚嘛,当由央儿来。千岁输了这么多次,许是手气不好,千岁若是再输下去……央儿手拙,倒有几分让千岁赢的可能。”
央姬不给宫容拒绝的机会,反问道:“难道千岁是要认输?”
谁说他会输的……
一定是他下赌注的姿势不对。
十皇子可见不得他们你侬我侬,孩子气也使出来了,“宫卿说的好听,陪本殿下乐乐,本殿下倒没觉得你们眼里还有本殿下。”
宫容输了最关键的一局,不耐也不敬,反问道:“非臣不想陪殿下,可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作为人臣,拿什么来赌?”
十皇子道:“普大宥,本殿下是没什么得不到的,然,有样东西出自朝宥,本殿下要赌。”
宫容从未小瞧过这个年仅八岁的十皇子,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十皇子是怎么苟延残喘的。成长与年龄无关,只在于命运。
宫容从腰间解下朝宥公主送的荷包,拿到鼻尖一嗅,古怪的香气就在指尖。
宫容朝十皇子扬了扬手,意味不明道:“殿下确定要赌这个?”
显然这一步超出宫容的预料。
宫容本意是想,央姬以善妒之名要了这荷包,十皇子便顺理成章的从央姬这边觊觎了去。
荷包里的秘药只对心脉疲弱症有致命之效,常人短期携带除了提些精神气没有其他异状。十皇子可是药罐里养大的,纵然不知这其中蹊跷,也会心存警惕。
只有央姬带上几日,方能打消十皇子的疑虑。这才是顺理成章的。
更超出宫容预料的是,十皇子斩钉截铁道:“本殿下瞧着朝宥公主的刺绣与大宥不同,本就想向宫卿讨要了来,今日刚好瞧见,机不可失。难道宫卿舍不得割爱?因着这是朝宥公主送的结好凭证,所以宫卿舍不得了?”
这话显然就咄咄逼人了。加上旁边还有十皇子的随侍,这些可都是宫里的耳目。
宫容自然要在这个时候与朝宥公主撇开干系。
理所当然,宫容道:“臣这几日只是精神不大好,才带在身上,可没有割爱之说。也罢,就由这个荷包作注,臣与殿下赌一局。”
十皇子意味深长道:“宫卿,这赌呢,只关乎你我之间,与他人无干。”
央姬插足不得,心急如焚。
她已经叫海棠用别的药方配了这香气,准备伪造一个赠予十皇子。等十皇子身死之时,再趁机换了。
她怎么可能害他?
十皇子是铁了心,一语定音:“这赌是咱们男子汉之间的事,妇人不得插足。”
****
月上柳梢,影影倬倬。
宫容倚靠着香樟灌酒。一个人影走来。还未走近,酒气便已弥漫。
尖锐的斥笑声:“都说小千岁宫容被人当面取笑‘不是宦臣,胜似宦臣’之时都是面不改色,都说小千岁不问世间事从容且冷淡,而眼前这个酒鬼还是小千岁么?”
宫容这才抬眸,眸中猩红,讽刺道:“臣在殿下面前,可当不起千岁之称,殿下千金之躯,方是千岁,来日便是万岁。”
十皇子哪受得住这样的刺激?一拳砸上香樟,“宫容,你混账!”
宫容逼近:“稚子无知,我不屑与你计较。若没宫容,你耿珩能活到今天么?”
十皇子放肆的大笑起来,一脸扭曲:“本殿下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你跟你的义父九千岁,把持了耿家的后宫,占据了耿家的京城,狼子野心,本殿下恨不得……”
宫容下逐客令:“不要妨碍我喝酒。”
十皇子就是见不惯他这副高高挂起的模样,阴嗖嗖道:“你想赶我走?今日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否则,我就叫你再也得不到央姬!”
宫容冷哼:“就凭你?”
十皇子道:“春搜西林之时,央姬误闯而入,引我舅舅而死。为何独独央姬没事?我倒是想,这石头绊的还真是巧呀。禁卫军后来撤的急,谁都漏掉了一个疑点。我不信舅舅就这样没了,便去了西林。却捡到了一个好东西。”
宫容依然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斜削的一截竹筒。这竹筒削的真是整齐呀。我可不信这是凭空而掉的。我信央姬所言,只能说这石头一绊,并非巧合,而是竹筒所致。宫容你这么大能耐,在禁卫军里面放一个人太容易了,这人一定武艺不凡,在百箭齐发之际,掷出竹筒撞击央姬的小腿,导致被绊倒。央姬当时一定很惶恐,根本注意不到。我想这才符合你宫容的作风,明明知道是天罗地网,你怎么可能让央姬死?”
“那又如何?”
“如何?你问我如何?你既然能够算到这一切?又怎么可能算不到央姬差点因为我舅舅之死而丧命?其实你都算到了,你若没算到又为何早在春搜之前就布好京卫军在围场三里外?西林外处处有你义父的人,就凭这点小把戏,还想杀你,我都为禁卫军汗颜。你算好了一切,却为央姬不惜犯上相护,得了她的真心。你这个混账!混账!”
“你这么说禁卫军,太子和七皇子,裴羽,统统都是蠢货么?”宫容浅笑,避重就轻。
“他们是当局者迷,他们不在深宫,你和九千岁的手段,他们能见几分?我承认没有你,没有方太医,我活不到现在。可是我有多恨你,是你让我知道,想要我命的那个人不是庄皇后,而是我的父皇,给我万千恩宠的一国之君!他要我生,亦是要我死。而我的娘亲,从来就没有一分活路!”
宫容不予再听:“我对你的故事没有兴趣。你想如何威胁我,直说便是。”
十皇子跪了下来,凄楚道:“你果然是小千岁呀,我如何威胁得了你,你就算定我怜惜央姬,就算定我不忍让她知道真相。你真是哪怕假装一下都不会。”
宫容恨声道:“你今日不是演了一场好戏?主动求荷包,主动求死,以后央姬就算嫁给了我,也会惦记着这一桩,是我把你推向了死路!你不就是算定央姬善良,她这一辈子都会记着你,你还有何不甘?”
十皇子依然跪着,几乎是哭腔道:“我就这么一点奢望,凭什么不能成全?你有什么资格娶她?朝宥长公主执掌朝宥兵权,何等精明之人?凭什么对你穷追不舍?又凭什么把这个荷包交给你?你能骗的,只有央姬!好一个落水戏码,好一个醋意横生,从一开始,我,央姬,就是你布局的工具而已!”
“现在想来,海棠是你的得力手下,怎么可能对我下巴豆?若不是被下了巴豆,我怎么可能得了央姬相伴?而你小千岁,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一个八岁孩子吃醋?是你亲手把央姬推给了我,所以你伤心了,夜夜在我宫里的树上宿醉……”
宫容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那一晚,那一晚的偷香窃玉,他就恨不得、恨不得占有了央姬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他不能,此后的每一晚,他连见都不敢见她!
宫容仰项,“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你既然算到这一切,又何必要了这荷包,陪我继续演戏?”
十皇子泪流满面:“你宫容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他,庆元帝,凭什么把我娘亲当作前太子妃的替身,凭什么生了我又要我死!是你宫容让我知道什么叫恨!我反正也活不久了,你宫容是我的恩人,至于你是不是勾结朝宥颠覆大宥,我都乐见其成!”
宫容恨声道:“我后悔了,那一晚我说了很多,要带她走,可是你知道么?她舍不得丢下你,她要陪你一程。她本来只属于我的,是我一手把她推到你身边。你知道,单是想想她眼里心里有过你,我……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十皇子知足的笑了:“看到小千岁这样,真是赏心悦目呀。”
宫容颓废的把酒壶一口见底。“你起来吧,你不用求我,我会善待她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等不及了。”
他早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过两个人的世界。
等不及在拥着她的时候把她纳入骨头里。
等不及那个美好的憧憬:他为农夫,她为农妇。
宫容无力道:“我等不及了,但是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是你,不是一个八岁孩童,不能只顾着自己的私心,大宥怎么办,朝宥怎么办,一切都要有个终结。”
他牺牲的太多。“海棠给你下巴豆,非我指使。然,确是我一手造成。”
当初,央姬以命换命,生死相许。西林的天罗地网他早有防备,此事海棠不知。
海棠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自然没有拦住央姬,事后他迁怒海棠,还是储升求情才免了海棠一死。
他的蛇毒已经尽数解掉,此事海棠再清楚不过。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睡着让央姬去了西林?
海棠是聪明人,自然理解为他要置央姬于死地。
他连央姬都能置于死地的话,何况一个手下?
海棠害怕了,不信任他了。也就是这个时刻,海棠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储升。
海棠给十皇子下巴豆,就是要赌一把。海棠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赌。
给十皇子下巴豆,就是毁了他的大计,他若翻脸无情,海棠用自己的死警告储升。
海棠的名字都是他取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海棠。
海棠一向死忠,却犯了一个大忌,就是身为女人的多疑和敏感。
海棠一直连对他和储升之间的情意都分不清,如此一来,海棠对他死心,再好不过。
一切都是刚刚好。
宫容黯然神伤:“我一直要两全。可是,当我准备放弃一切,只要央姬,央姬偏偏舍不得你。”
“我便知道,路一旦走了,便回不去了。若有一天她知道了,还愿不愿意随我离开?”
“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只是想与她长相厮守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这一章的姗姗来迟。连续两周的出差,昨天才回来。累的快挂掉了。
今天一天都很不舒服,几乎没有吃东西。晚上特别不对劲,不断想吐,量体温计是低烧症状。坚持写一章,头都快裂了。后来吃了药不但没好,还大吐了一下。
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52章 万寿之变
七月流火;万寿节将至;宫容着手安排十皇子一行回宫。
十皇子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平日黏央姬黏的愈发厉害;几乎是形影不离。
四姬跟过来都是为了万寿节的金莲舞;这点尤其让四姬不悦;因着通常练着练着十皇子便来打扰。
央姬是软性子的人;见不得十皇子委屈,便屡屡打发四姬离开。
这日,宫容已经命令下去收拾行装。可是四姬这边时时没有动静。
四姬是住西院,是整个避暑山庄最闷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