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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公子怔怔的望着她,都说姬女最狡诡,他该相信吗?
不相信还能怎么办?容哥哥孤单了多少年,被人诟病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有个央姬……
“最毒妇人心!容哥哥,等小君长大来保护你!伤你的人,小君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容哥哥栽了一次,险些丧命,如今活成这副样子,假如历史重演……
——
变故。
只听一声厉喝:“小君,你在做什么?”
白衣轩然的宫容正急匆匆的从郁郁葱葱的甬道走来。身后跟着初紫。
初紫煽风点火的哀求:“千岁救救央姐啊!君公子要把央姐剁了喂鱼……”
君公子对空厉笑:“本公子就是要把这个贱女人剁了喂鱼,又如何?”
三丈外,宫容喝斥:“放肆!”
君公子面对着宫容,凄艳道:“容哥哥,最毒妇人心。女人本就不可信,央姬这个祸水,小君今天就替你除了她!”
君公子一把搂过央姬,从袖中掏出匕首,抵上央姬的脖颈。
君公子恨声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敢骗我!你敢骗容哥哥!我要你死!”
第12章 宠
君公子的匕首抵在央姬的脖颈上,抵的非常有技巧,央姬仿佛喘一口气,雪亮的刀刃便能划破玉肌。
“姬女多狡诡,当真如此。你以为演好这出戏,千岁眼里就有你了?哼,你去阎罗殿再等上几十年吧!”君公子阴邪的声音飘忽在她的耳边,直让她全身战栗。
三丈外的初紫跪在宫容脚下泣不成声:“千岁,千岁救救央姐……”
央姬的眸光扫过哭成泪人儿的初紫,寒意漫过心湖,随后定在白衣轩然的小千岁身上。
为什么愈想走近他,反而愈来愈远?
千岁视君公子如命,愚蠢如初紫居然妄想离间千岁和君公子?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四目相对。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上一辈子的。
日头开始隐去,阴霾一寸一寸的侵入树影。
宫容负手而立,风吹起衣袂,吹动一湖秋水般冷清。他只需站在那里,便有了一个秋天的萧条和一个冬天的冽寒。
君公子拿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泪水泫然欲落,嘴唇颤的慌,就是发不出声音。
宫容道:“小君,央姑娘我是保定了,你撤手吧。”
君公子厉声吼道:“一个低贱的姬女,什么姑娘姑娘,当真可笑至极!容哥哥,你醒醒!”
宫容眉色不动,斥道:“小君,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与泼妇何异!我教你的,你都忘了,你统统都忘了!”
宫容随即道:“初紫,下去。”初紫还要继续哭嚎,却被威压的全身瑟缩,只得红肿着眼睛下去。
爱之深责之切。她在生死关头,宫容斥责的却是君公子的德行。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君公子惨淡道:“容哥哥,做个泼妇也罢,只要你能活着,我做什么都行。”
央姬被抵在君公子的胸前,她的背部清晰的感受到君公子剧烈紊乱的心跳。
君公子愈是慌乱,她反而愈是平静。
宫容一向深沉无波的悬珠明眸里沉浮哀伤潋滟,扬起精致的脖颈,侧颜被镀上一层落霞。
宫容叹息:“小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千钧之重。君公子的泪水滴到她的后颈,滚烫滚烫。
君公子反而邪魅一笑,“哥哥,我最尊贵的哥哥,央姬必死,你救啊!你拿什么来救?”
君公子舔了一下刀口:“哥哥,你已经不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哥哥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就是个废人!自身难保,还想救她!哈哈!哈哈!”
“有本事你来救啊!”
“有本事你来救啊!”
宫容袍裾一掀,右腿向前,左腿屈起跪下,右腿后收与左腿并齐下跪。
宫容腰杆笔直,眸子里蓄满哀伤,平淡无波道:“小君,我求你,放过央姑娘。”
君公子浑身一震,搂着她向后退了三步。
央姬瞳孔大睁,脖颈就要向前一伸。她宁可割喉而死,也不舍得他如此。君公子的刀却适时退了分毫,刚好让她的脖颈避了刀锋。
央姬的泪水顺着脸颊打在刀刃上,折射出斑斓琉璃。
谁都不好过,谁都好过不了。
——
“大胆!”
一声厉喝传来。
面目倨傲的海棠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宫容跪下,一巴掌甩上了俏脸:“海棠来迟了,任千岁责罚。”
海棠说罢便要搀宫容起来。宫容的袖子仿若不经意的避开海棠,泰然的起身,拂了一下裾角。
海棠向前三步,冷峭道:“君公子,谁借你的胆子!把央姬放了!”
君公子道:“哼,一个奴婢,谁借你的胆子!本公子就不放!”
海棠厉眸一闪,斥道:“君公子莫忘了自个的身份了!我是奴婢,也是千岁的奴婢!你不过一个男宠罢了!”
君公子挟持央姬往后一退,两人靠在雕栏上,君公子望了一下三丈下的池面,决然道:“容哥哥,最毒妇人心,待小君杀了央姬,就陪央姬一起找阎王……
下一句话被他嚼碎在腹中,“这样哥哥就能好好活着了……多好啊,多好啊……”
海棠扬起皓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是刺目的三根银针。
君公子更加癫狂:“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本公子这把削铁如泥快!”
海棠迟疑了。
央姬的眸光穿过天边红的渗人的落霞。那里一片空旷。临死前她的灵魂曾抵达过,那里没有伤悲没有痛苦没有人世的真真假假。那里抵达永恒。
可是那里,同样没有千岁。
央姬勾起唇角,落霞洒满她殊璃脆玉的娇容。
第一句:“君公子,你不是千岁的男宠。”
第二句:“千岁视你如命,你就这般待他的?”
第三句:“你我死不足惜,你教千岁如何自处?”
第一句暗示央姬知道千岁和君公子的身份,央姬一个姬女怎么可能知道,必有幕后主使。
第二句暗示央姬知道他们的秘辛,君公子定然要留她一命顺藤摸瓜。
第三句暗示央姬和君公子对于千岁的重要性,晓之以情。
央姬的泪水干涸在瞳孔里。她愈想通往他,他们之间愈是隔了一道深渊。
闹剧远没有结束。
半晌。
君公子右手一颤,匕首掉落。一把推开央姬,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容哥哥,小君头好疼。头好疼。”君公子蜷缩呻、吟。
宫容走了过来,就要抱起他,怜惜道:“小君不要怕,哥哥在呢……”
海棠脸色顿变,对惊魂不定的央姬道:“今日吓着央姑娘了,君公子有魇症。”
君公子听着宫容的声音,总算好了些,抬起脸,明眸里已然一片赤红。
君公子身子抖的更厉害。
君公子癫狂了:“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
宫容只得站起身,吩咐道:“海棠,好好照顾君公子,他现在这样子见不得我,我走了。”
宫容的身后是君公子一声接一声的啼血呼唤:“哥哥身上好多血……哥哥不要死……”
宫容的每一步都有千钧之重。
——
央姬沉默垂首,双手拢于袖中,慢吞吞的跟在宫容的身后。
南院处处曲径通幽,乔木矮灌葱茏郁郁,初春的落霞红的滴血,风瑟瑟的。
宫容忽然止步,央姬不设防,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后背。
央姬忙不迭的后退三步,福身道:“央姬无礼了。”
宫容听的分明,她自称“央姬”而非“央儿”。
或许,他们本该这般疏离。
不复往日抬眸望他的样子,不复那些貌似真挚的情深无量。他在心底嗤之一笑。
央姬琢磨不透他的情绪,近在咫尺却远过天涯。今日初紫惹的祸端,加上她对君公子意有所指的那番话,一切都会把他们越推越远。
央姬委屈,委屈的不行,心乱如麻,眼下只想回去好好想想法子。
他屹立不动,乔木的阴影和落霞的血色各占一边。
没有人能琢磨出他的情绪。前世三年,她曾绞尽脑汁也是枉然。
他不开口的时候,一切声音都是突兀。
他只是仰项面朝天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千岁……”
“嗯?”他仿若这才注意到她,垂首看她。
她忏悔道:“今日央姬累千岁毁膝下黄金,累君公子魇症,央姬,央姬万死。”
他应道:“回头让海棠伺候你。”
她的心一片冰冷。前世海棠易容做初紫在她身边两年,今日海棠手执银针,这个海棠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千岁,千岁终究还是怀疑她了。
她压住心底的苦涩,黯然道:“央姬谢过千岁。”
他续了一句:“这样小君便不能找你麻烦了。”
她的瞳孔瞬间被点燃,亮灿灿的望着他。他微蹙了下眉头,别过脸。
他径自向前走。她紧随其后。
“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君公子的啼血呼唤声声催在她的耳边。她捂住胸口。
他孑然向前,走过甬道。
她紧跟不舍,小心的问道:“千岁,晚些央姬能去看君公子吗?”
他只道:“不用。小君无碍。”
她随着他在南院兜兜转转,只顾着低着头。已经把南院转过一圈都不知情。
宫容只顾着自己走着,走着第二圈。身后跟着她轻轻的脚步声,仿佛连步伐都怕惊扰了他。
宫容忽然想多转上几圈。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做的。
她只顾盯着脚尖,只觉得初春的天黑的格外早。
要不,怎么会天都黑了,北院还没到呢?
才降下来的夜幕格外温柔,他的脚步声不复之前的冷淡,也随之温柔起来一般。
她忽然觉得脚痛的不行。
她委屈的问道:“千岁,还要多久才到啊?”
这才抬首,周围八宝琉璃灯盏在风中轻摇。
他道:“快了。”
他说快了,她思忖着他又要独守一室,心下一窒。
就要出南院的时候,他道:“我不喜欢听姬这个字。”
“嗯?”她未反应过来。
许是她的眸子像好学的等待解惑的宠物,他抬手,几乎要敲她的额头。
距离两指间停住。行云流水的收回。
他总算是提示了一下,“不要自称央姬。”
兜兜转转间她的千头万绪也已理清。此刻听着他这般说,便觉心花怒放。
她又哼哼唧唧的委屈开了:“千岁……”
她扯着他的袖子,仿若小狗在咬他的裾角。
他眉头蹙的很,她锲而不舍。“千岁……”继续撒娇。
“何事?”
“待会去看君公子,可好?”她打的是好算盘,去看君公子,她便又多了和他相处的机会。
他已经不欲再应她,径自要走。
一计不成。念头飞转。
“千岁……”
“又何事?”分明不耐烦了。
她可怜楚楚的矫揉造作,“君公子不喜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