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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贝格转交了阿尼娅要的关于集团军群司令部情报之后,施蒂利茨明白了:上校是孤注一掷了。
于是他对儿子说:“萨尼亚,你要保护这位贝格。如果他能成为我们的谍报人员,那可是巨大的成功。”
施蒂利茨把克拉科夫市郊的坦克师发报中心的地址告诉了儿子,那里几乎没有设防。
“你们要夺两部机子,”他说,“一部给游击队,用我的密码与总部联系,你记住了吧?为了取走还没有引爆的飞弹,那边将派一架飞机来。这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第二台发报机你们自己用,发报时间不能固定──他们会测出方位的。”
施蒂利茨一大早就要飞往柏林。科利亚来为父亲做最后一次按摩。可是房间里坐着盖世太保的长官,他是来送柏林来的人的。
这位长官欣赏了好半天俄国小伙子给施蒂利茨按摩面部,然后说:“见鬼,我现在才明白,这玩意儿大概非常舒服。您是从哪儿找到这家伙的?”
“他会讲德语。”施蒂利茨回答说。
“小伙子,”盖世太保长官说,“如果您能给我揉揉就太好了。”
“非常高兴,将军先生。”
“请您好好地待他,”施蒂利茨说,“我可能会把他带到柏林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按摩师。他真是技艺高超。”
施蒂利茨把钱往桌上一扔,科利亚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把钱装进兜里,走出了房间。
上汽车的时候,施蒂利茨最后一次看见了儿子:他站在教堂附近一群老人当中,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激动得脸色苍白。
第二天斯捷潘·波格丹诺夫领导的战斗小组发动了对坦克师发报中心的突袭。在激战中牺牲了三名游击队员,击毙了五名德军守备人员。
发报设备运到了谢多伊的秘密住所。斯捷潘和另外三人同游击队参谋长一起去塔特拉山:维尔纳·冯·布劳恩研制的飞弹就藏在那里。
第二部电台藏在阿佩尔的汽车里。傍晚,阿佩尔带上夜间通行证把汽车开上通往扎科帕涅的公路。
阿尼娅向博罗金拍发密码电报,报告了自己被捕、贝格的情况和拍发假情报以及为破坏城市而选拔处理的盖世太保分子的情况。整个电文是阿尼娅用备用密码拍发的,她始终紧张地紧咬嘴唇,浑身发冷。
接着,她又拍发了科利亚写的,连她也不明白的三位数字的电报:这是施蒂利茨搜集到的关于飞弹情况的报告。
阿尼娅往椅背上一靠,开始等候回音。可是博罗金没有立刻作出答复:他要将答复推迟到明天。
2、丘吉尔先生致斯大林元帅的私人绝密信
1·海军部要我向您请求帮助,事情不大,却很重要。苏联海军向海军部报告在塔林截获的一艘潜艇上发现两枚德国T-5型声纳鱼雷。这是唯一的一种已知型号的根据声学原理研制的声控鱼雷,它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武器,不仅可以用来对付商船,也可用来对付护航舰。虽然这种鱼雷尚未广泛使用,但在它的帮助下已有二十四艘不列颠护航舰,其中包括五艘派往俄国北部的舰只被击沉或受到重创。
2·我们的专家发明了一种特殊仪器,对这种鱼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该种仪器已装备目前苏联使用的不列颠驱逐舰。但是,为寻找防御措施,研究这种T-5型鱼雷是极其重要的。海军上将阿尔切尔请求苏联海军当局能提供其中一枚鱼雷用于在联合王国进行研究和实际试验。据悉:苏联海军当局没有排除这个可能,但问题一直处在审查之中。
3·我相信,如果我提醒您:在过去的数月内敌人已经准备好借助具有水下高速的新型潜艇在广大水域内发动新的水下战争,您会承诺苏联海军可以向联合王国海军提供这一巨大帮助,立刻将其中一枚鱼雷运往联合王国。上述情况将会给调动美国军队和从海路向两个战场提供补给带来极为紧急的事情,以致我们随时准备派不列颠飞机到您指定的任何地方接受鱼雷。
4·所以我请您关注这件日益重要的事情,因为德国人有可能将这种鱼雷的图纸转交给日本海军。海军部将非常高兴向苏联海军提供所有对这枚鱼雷研究和试验的结果,以及任何而后设计出的新式防御装置。
3、信任危机
阿尼娅发来的情报使博罗金大为震惊。他读了好几遍密码电文,然后拿过一张白纸,把所收到的情报按内容的重要程度编码,写在纸上:
1·阿尼娅曾被捕。
2·逮捕她的贝格上校表示愿意为反希特勒工作提供帮助。
3·阿尼娅发假情报(这份假情报已作为紧急情报送至总部)。
4·旋风小组开始同贝格接触。
5·贝格面交‘A’集团军群司令部人员的情报(如果不是假情报,这将是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
6·旋风发来关于希姆莱党卫军一些部队──军官团和士兵转入地下的计划的绝密情报(由于该情报文体似是而非,象是一份精心策划的假情报。我不相信。尽管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他们以此来蒙骗谁呢?或许还有另外一个转入地下的计划?很可能。)
7。旋风发来负责摧毁克拉科夫城的党卫军军官姓名的情报(怎么能够得到这样的情报呢?)。
8·旋风发来关于起草摧毁克拉科夫城及其铁路交通计划的党卫军工程兵上校克劳赫情况的情报。
9·旋风发来关于奥得河沿岸防御工事路线的情报,也属于绝密情报。
10·旋风发来关于游击队兵团调动的情报。
11·旋风来电报告斯捷潘·波格丹诺夫战斗小组在作为防御工事的铁路支线上进行七次破坏活动的情况。
12·旋风用前线指挥部不明的密码向总部发来密码电报。总参谋部接到后,没有发出通知。
博罗金心里十分清楚,只要他一报告阿尼娅被捕和她与贝格建立了联系,而且是与上校这种级别的反间谍工作人员建立了联系,那么旋风小组的所有活动都将受到重大的──也是完全正确的──猜疑。
“科布佐夫考虑得很简单:她在法西斯那里坐过牢吧?坐过。别的爱国者出生入死,而她却与法西斯匪徒做交易吧?是的。她向总部拍发了假情报吧?是的。这是不是背叛行为?是背叛行为。应该立即召回──关进他妈的审查营。战争嘛,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细致入微的工作。等胜利了,再仔细分辩去吧。”“如果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呢?”“这还得进一步证实……”
博罗金用红铅笔在抄写到白纸上的所有问题下面都画上了红线。还在最后那个问题──同前线指挥部不明的密码给总部发来密码电文──下面用蓝铅笔画了一道线。
“看来,莫斯科的答复能救这位姑娘。”博罗金思索着,“如果他们从那边通过高频打来电话,说旋风小组在莫斯科采取的与那个从柏林飞到克拉科夫城的德国人有关的行动中起了积极作用,那样情况就会发生变化。如果现在就告诉科布佐夫,那就不仅仅是她一人处在危险之中,那边所有的人都会……”
维科索夫斯基大尉朝办公室里望了一眼,然后坐到桌旁,精心地梳理起头发来,一边梳理,一边用手心抚弄着他那光亮而微曲的头发。
“这不雅观,廖尼亚,”博罗金说,“男人应该在卫生间梳理头发。您就象一位小姐在剧院休息室打扮自己似的。”
“您这是因为那封密码电文冲我撒气吧?”维科索夫斯基问道。“说真的,我没有一点过错。她是个坚强的姑娘,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对明摆着的事我们也过于敏感了。我对任何显而易见的事有时都不相信。”
“您已经把她的情况报告给科布佐夫了?”
“我困得要命,”博罗金象是没有听到问话,说,“看来,要变天了。”
“秋天……真让人讨厌。”
“您不喜欢秋天?”
“我恨秋天。”
“为什么?”
“不能游泳。”
“我喜欢秋天。对于我来说,晚秋意味着春天的开始。我说的是晚秋。反过来说,秋天,冬天,新的一年带着它的忧郁是在三月开始,正值早春时节,树林里小溪日夜流淌,积雪融化。”
“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这大概是因为老了的关系吧。人老了就会洞察一切,受预见的折磨,会预先知道──出了什么事,什么地方出了事,为什么出事。”
“莫斯科还没有答复?”
“事情糟糕就糟糕在他们没有必要答复我们。我还担心,他们对我们的询问也不作出答复。而且还会训斥我们:不该问的别问。”
“您同科布佐夫商量过吗?”维科索夫斯基又提起那个问题。
“最要不得的,”博罗金继续若有所思地说,“就是对别人的事乱插嘴。您是怎么认为的,啊?顺便问问,您有安基比林药片吗?”
“我有阿斯匹林。”
博罗金摸了摸自己的前额。
“不,阿斯匹林对我不管用。”
“可能是感冒了吧?”
“鬼知道。过去把流感叫做‘英福流爱茨雅’。多么优雅。我们要求一切都简单化。流感。为什么叫流感?为什么不叫草莓?或者叫红莓?‘您病了吗?’‘是的,您知道吗,我得了红莓啦。’”
维科索夫斯基明白──老头儿心里有火。因此他克制地笑了笑,开始想办法怎么巧妙地脱身。
“您把关于战俘──斯捷潘·波格丹诺夫、尼古拉耶维奇和诺维科夫的情报转给科布佐夫了吗?”
“转给了。”
“他是怎么答复的?他那里有这些人的材料吗?”
“没有对他们不利的材料。科布佐夫说:正在审查,如何对待他们,以后再做决定。”
“正在审查,是这样说的吗?”
“是这样说的,正在审查,上校通知……”
“请听我说,”博罗金要求道,“您愿意乘飞机去那么那里一趟吗?靠无线电联络什么也搞不明白……如果他们在那里真的这样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份关于‘A’集团军群司令部要人名单的情报报告莫斯科了吗?”
“当然。”
“您认为他们明天会答复吗?”
“难说。”
“所以我才问您,”博罗金皱了下眉,“否则我就不问了。您遇上不愉快的事时,是喜欢发泄出来还是闷在心里?”
“我憋闷不住。”
“我也一样。”
维科索夫斯基又说:“我喜欢闷头思考。如果一讲出来,思路马上就会断。”
“是个谨慎的小伙子,”博罗金想,“他在耍滑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的眼睛是很敏锐的。”
“当然,”博罗金说,“这是常有的事。”
“上校同志,何时动身起飞?”
“我只是问问您有没有这个愿望。至于何时动身,这是以后的事。我们等一等,熟悉熟悉情况,好不好?您是怎么想的?”
“显然,需要去一趟。”维科索夫斯基回答说,“不然就会毁掉整个行动计划。那可太遗憾了。还得把脑袋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