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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头说一次,本宫到底是如何掌掴你的。”
梅仙道:“姐姐,你何苦再为难她呢?”
凤涅一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听个有趣的事,何况本宫这几日病得稀里糊涂的,都忘了发生些什么了,得让人好生提醒提醒才是。”
梅仙道:“姐姐这么快就忘了?刚才还说没动手过呢。”
凤涅诚恳道:“可不是么,我觉得没动手,可有人说我动手了,如此一来便糊涂了。”
正说间,听太后道:“既然如此,那么思且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吧。”
思且跪在地上,此刻便磕了个头,道:“太后在上,奴婢不敢隐瞒,当时,奴婢因为要替太后娘娘摘花,被晒得头晕,一时不慎又被花扎了手……”
梅仙微微皱眉,凤涅却眯起眼来。
思且又道:“奴婢当时,又热又疼,一时心中恼恨,就怨念了一句,……正巧被娘娘路过听到,娘娘问我是不是辱骂太后,奴婢自然是不敢认得,娘娘气恼,便、掌了奴婢一下。”
梅仙的脸色骤然而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思且,嘴唇一动想要开口,却又牢牢闭嘴,急忙去看太后。
果然太后大怒道:“思且,你说什么?”
思且俯身,道:“梅仙小姐发现奴婢被掌掴之后,很是气愤,以为皇后娘娘擅自动手打奴婢的,便回来同太后说了,奴婢胆怯怕事,不敢就认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就赖在娘娘身上。”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望着思且道:“好你个大胆的奴婢,竟然如此目无主上,先是辱骂哀家,后又诬赖皇后,哀家若不将你严惩,日后个个奴婢都如你这般效仿,那还了得?”
思且只是伏着身子,抽泣道:“太后开恩,奴婢知罪了。”
梅仙神色阴沉望着她,见状道:“太后,这奴婢的确大胆之极,连梅仙都差点被她蒙蔽,险些误会了姐姐。”
凤涅扫了梅仙一眼,便去看地上的思且,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怒气不休,道:“果然可恨,指望这样无耻的人留着做什么呢?来人,给哀家拉出去乱棍打死!”
门外两个太监上前,将思且拉住。
思且身子一晃,几乎要晕过去,太监拉着她正欲往外拖去,凤涅起身道:“且慢。”
太监停手,思且垂着头,身子乱颤。
太后道:“皇后,你有什么话说?”
凤涅道:“太后,思且虽然有错在先,然而她能在关键时候承认自己犯下了错,这份悔改之心,也是难能可贵的,臣妾觉得,该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何况就算太后想严惩,这也不是适当的时候。”
思且一听,缓缓抬头看向凤涅,一双眸子之中尽是泪。
太后哼道:“皇后这是何意?什么不是适当的时候?难道处置一个犯上的奴婢,还要挑时候不成?”
凤涅微笑着轻声道:“可不是么?太后必是被气糊涂了,竟不记得自己的大日子了?再过六天可就是太后同惠太后的寿辰了,监礼司那边已经早就开始准备,宫内一概不许犯杀生重则之忌,免得有违太后寿辰之祥和喜气。”
太后一怔,抬手在额头揉了揉:“皇后这么一说,哀家才也记起来了,果真是如此的……既然如此,倒是不能杖毙了这奴婢了,可是如此放过了她,哀家又心头恨意难消。”
梅仙听到这里,目光一动便道:“太后有此仁心,实在是难得,梅仙也觉得这时侯不好处置她,想想思且是梅仙带进宫的人,她出了事,梅仙心里也不安的很,是梅仙□无方,本欲等太后处置了她,梅仙也一并请罪的……如此,不如太后就将思且交给梅仙,让梅仙好生地训导她一番,也算是将功补过。”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道:“说的好,那么就将这贱婢交给你,只别让她在我跟前出现了!”
梅仙盈盈下拜:“遵命。”
思且听到此,脸色重又煞白,便垂了头。
梅仙上前一步:“快快将她拉出去,等会儿我亲自去发落。”太监们拉着思且便出去了。
太后没了火气,看凤涅的眼神也不似先前一般憎恼了,可也并不见怎样亲近。
凤涅面色如常,柔声又道:“臣妾有一事,想要提前同太后说知,好教太后欢喜。”
太后道:“何事?”
凤涅说道:“后宫向来平静,好不容易逢上太后千秋,臣妾想要热闹热闹,不如且令后宫的妃嫔们,各自准备些才艺节目,等太后寿辰上献艺作为庆贺,臣妾听闻仙家有‘麻姑献寿’,咱们帝王家,也借借这个喜庆,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懿太后镇日在宫内,心里早也闲的不耐烦,更是喜爱热闹的,顿时便心动起来,面上亦露出几分喜色:“皇后的这个提议好,不错,那么就按照皇后说的做就是了。”
凤涅垂眉应声:“臣妾遵命。”
凤涅说罢了事体,便辞了懿太后出来宫殿,康嬷嬷陪着她出了长宁宫,刚要上凤辇,凤涅却又停了步。
康嬷嬷低声问道:“娘娘……可是要走着回去?”
凤涅道:“这长宁宫处置罪人的地方何在,嬷嬷你可知道?”
康嬷嬷道:“奴婢略知一二,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长宁宫的后殿,宫女思且被扔在一间空屋子里头,房门关着,外头有太监把守。
思且蜷缩在角落,耳边听得外头蝉鸣声噪,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起,门被打开,有人迈步进来,缓缓上前两步,轻声道:“思且,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思且缓缓抬头,望着来人,那张秀美的脸上带着怨毒愤怒之色,正是范梅仙。
“姑娘……”思且跪地,不敢抬头。
范梅仙走到思且跟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抬,望着她的眼睛道:“你说,范悯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为着她?你还竟敢在太后面前跟我对着干?!”
思且身不由己抬头,泪珠滚滚:“姑娘,我……我不忍心……再害二小姐……”
“你给我闭嘴!”抬掌便挥了过去,打得思且滚在地上,范梅仙指着她道,“你说什么?哪个是你的二小姐?她不过是个穷乡僻壤里来的穷酸丫头,没名没分,死皮赖脸地留在我们范家,三等丫头似地人,也配称‘小姐’?”
思且捂着脸,哽咽道:“我、奴婢错了……”
梅仙道:“你说,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思且道:“悯……皇后娘娘曾经对奴婢甚好,奴婢,奴婢实在是无法狠心害她……”
“你是在说我狠毒么?”梅仙大怒,抬手一掌又挥过去,“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
思且躲了开去,低低哀求,梅仙身边两个嬷嬷上前,将思且擒住。
梅仙道:“你说,你是不是指望着凤仪宫那根枝比较高,想要飞过去呢!”
“不是的姑娘,”思且摇摇头,望着梅仙,怔了怔道:“姑娘,你听奴婢一句,不要再同娘娘作对……今日的娘娘,跟先前……不、不一样了。”
梅仙笑了两声道:“不一样?果然我说的没错,你便是看着她气焰嚣张,故而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思且隐忍道:“奴婢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奴婢,也是为了姑娘好……”
梅仙冷笑:“你倒是有几分良心,知道报恩,可是现在呢?她走也是走了,哪里管你死活,古往今来只有一个白娘子,还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为了我好?!”
梅仙说着,狠狠地抬手便要掌掴下去。
门口处人影一晃,有个声音静静说道:“住手。”
梅仙一惊,手势便愣在当空,那人缓步上前,抬手握住梅仙的手腕,略微用力,将她的手推甩开去。
梅仙双眉一皱,望着来人。
来人却闲闲地神态,似乎没看到旁边被打的嘴角流血的思且,只是半抬着眸子看梅仙,慢条斯理道:“妹妹,这样儿不好吧,你平日里的温柔出尘气质呢?”
嘴角还带着一丝似冷非冷的笑意,正是凤涅。
梅仙被捉了个现行,只有一瞬的震惊而已,极快地便行了个礼:“原来是姐姐,不知姐姐怎地竟跑到这里来了?妹妹不过是奉命教训这贱婢,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凤涅微微一歪头,望着她道:“教训人也分两种的,这种动手动脚的粗活,交给下人们做就是了,本宫听说,肝火上升会让容貌变得难看,何况,丫头们脸皮子粗,留神别伤了妹妹的纤纤玉手……”
梅仙微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谨记在心就是了。”
凤涅扫了一眼思且,道:“本宫还没说完呢,本以为思且这丫头脸皮够粗厚的,会反而伤了妹妹的手,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本宫多虑了,妹妹的脸皮竟比她厚上千百倍,更兼心狠手辣,哪能伤到分毫呢……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梅仙面色僵了僵,一挥手,擒着思且的两个嬷嬷放开思且,便后退出去。
康嬷嬷本就站在门口,见状也并未进来,只是牢牢地盯着,预备一有不妥便立刻冲进去。
梅仙上前一步,站在凤涅对面,面上的笑意隐退,低声咬牙道:“说起叹为观止,姐姐你才让我更为惊叹呢,又何必说我?”
凤涅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之态,淡淡道:“本宫哪里让妹妹你惊叹了?”
梅仙道:“先前装可怜,装柔弱,装的连我都信了……现在却又如何?知道冷宫的滋味不好受,藏不住,原形毕露了?”
“原形毕露的不是我,”凤涅微微一笑,“我从来只一张脸,一颗心,只不过,谁对我好,我记得清楚明白,便也对谁好,谁敢对我坏,暗地里使黑手,我必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梅仙盯着她的眼道:“你这是恨着我呢?”
凤涅笑道:“恨你做什么?仇恨嫉妒,都会让人的嘴脸变得难看……这些活儿比较适合你,本宫只是做而已。”
“那,”梅仙目光一利问道:“你想做什么?”
“首先……”凤涅歪头一笑,“本宫要以自己的肉身,来试试妹妹这城墙也似的脸皮……”
梅仙怔住,还未明白是何意思,凤涅一抬手,挥手在空中抡下,只听得“啪”地清脆一声,梅仙脸上吃了一记!
梅仙被打得脸向着旁边歪过去,整个人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手捂着脸,浑身一时僵硬,半晌反应不过来。
连旁边的思且也惊呆了,倒在地上,看得瞠目结舌。
凤涅饶有兴趣地望着梅仙的脸色,轻声道:“看样子你在太后面前得宠太久,都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了,又或者我先前太知道忍让,纵容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且让本宫告诉你,在这个宫里,本宫只需要向太后跟天子低头,至于你……”
梅仙用力转过头来,目光狠狠地盯着凤涅,凤涅的笑,有几分坏,有几分邪,几分狠厉,几分恰到好处的自得,合起来,是一副让人牙痒痒的表情:“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梅仙心火腾腾地,一挥手,便要反击,凤涅早便防备,抬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虽然很想让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