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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放下了字画,挥了挥手,“你过来。”
龙小云无奈,只好乖乖的走到王怜花的面前。
王怜花伸手便搭上了龙小云的脉门。
龙小云紧张的缩了缩手,王怜花便不悦的蹙起眉头,“你就这么怕我?”
龙小云再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的任他而去。
王怜花沉吟了半晌,才道:“你真想恢复你的武功?”
龙小云先是惊讶,而后连忙摇头,“不……不敢。”
王怜花勾唇一笑,眉毛微挑,完全不相信似的反问:“是不敢,还是不想?”
龙小云咬唇,不说话。
王怜花叹了口气,复躺在了软塌上,悠然道:“既然不想,我也不必费力气了。你这身子,好好调理一下,活个二三十年,也还是可行的。”
龙小云脸色陡然刷白,铁青,颤声道:“你休要再这般吓试探于我!上次我母亲也是如此试探我,现在,我是万万不会再上当了!我听不止一人说过,天下能救我的,除了早已归隐的王老前辈,再无旁人。我现在已不报任何期望,所以我也根本不相信你有这么本事!除非,你姓王!”
王怜花单手撑额,温和的看着他,又是微微一笑,“我若姓王,又如何?”
龙小云一怔,“什么?”
王怜花笑意更深,“我虽姓王,可是我并不老。你叫我王老前辈,我的确听着有些刺耳。”
龙小云登时瞠目结舌,眼睛也瞪圆了,“你……”
王怜花笑着又坐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母亲没有跟你说过么?”
龙小云摇摇头。她的确没有说。只是安抚了自己一阵,她便沉沉睡去了。不知是她刻意隐瞒,还是她根本没想到要提起此事。
王怜花笑了笑,“既然你母亲都不曾跟你提起此事,怕是担心你一旦恢复了武功之后会更让人担心。为人父母者,此心可以理解。既然你母亲都不愿你恢复武功,我看也就算了。”
说完,他竟惬意的又要倒下去睡。
龙小云噗通一声,突然跪下,一把抓住了王怜花的手,颤声道:“王……前辈!我真的有救么?”
王怜花抬了抬眼,笑,“你是说什么有救?若是你说恢复武功之事,那便是有救的。李寻欢也没有想着要杀了你,所以也没有彻底废了你。若你是指为人处世,则要看你自己了。你若还是像现在这样对所有你看不惯的人都心存怨毒,我可以肯定的说,你就算是恢复了武功,也是无救的。我想,这或许也是你母亲的本意。她也希望你能活久一些。”
龙小云怔住,放开了王怜花的手,脸色更加苍白。
王怜花微微坐正,轻笑着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杀了人?”
龙小云目光慌乱的闪躲了两下,终是乖乖的点点头,“是。”
“她们明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你为何又要杀了她们?你难道不怕你母亲知道此事后会伤心难过?”王怜花凝目盯着龙小云的眼睛,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闪躲。
龙小云轻颤着声音,低低的垂首回答道:“前辈也知道我母亲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就算她动手打晕了她们,也未必会使劲了全力。若是她二人突然醒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前辈想必能明白晚辈的无奈之心。敌我相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晚辈自幼便知道,妇人之仁才是最要不得的。前辈若是觉得晚辈做的不对,只管替代母亲管教便是,晚辈绝无二话!”
说完,龙小云冲着地板响亮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王怜花只是微笑,从头到尾,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从未说你做错。你能小小年纪,便如此大胆,真不知你母亲该哭还是该笑。”
龙小云怆然嘶声道:“我知道我做错过不少事,也曾冒犯过前辈。就算前辈现在打死了晚辈,晚辈也无话好说。”
王怜花笑道:“我一不是你父亲,二不是你师父,我又何必多管闲事管教你?再者说,我又不是孩子,为何要跟你计较过去那些事?只是,你冲我行这样的大礼,岂非也太过了?”
龙小云泣声道:“前辈若能救治晚辈这病残之身,便是晚辈的再生父母!行再重的礼,也绝不为过!”
王怜花却摇摇头,绷紧了脸,“谁说我就要救你?你这般恨我,我若是救治了你,岂非也担心有朝一日你会对我下手报仇?”
龙小云垂首黯然道:“晚辈此次能逃出一命,也是前辈的出手相救。救命大恩,终身难报。那日在岛上,是晚辈和家父无礼冒犯在先。晚辈不懂事,还望前辈能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晚辈。若不是王前辈本着侠义之心,为救晚辈出手,又怎会有后面的闹剧?说来说去,全是晚辈的错。前辈能在后来仍旧对晚辈和家母照料如斯,晚辈早已感激不尽!此皆肺腑之言,还望前辈明鉴。”
王怜花正色道:“你这些话说的太好听,我反而不敢相信了。他日你恢复了武功,在与你父亲再联手向我翻脸寻仇,我岂非也是冤枉的很?这种自作自受的傻事,我是不会做的。”
龙小云神色更加黯然,低声道:“晚辈家父已然西去,还望前辈能谅解家父的冒犯之处……”
王怜花明显一怔,“你说什么?”
龙小云道:“家父之事,已是过往。恩恩怨怨,晚辈早已不愿再提。逝者已逝,晚辈更该珍惜生者。现在晚辈庆幸还有母亲,自然要洗心革面,让母亲过的舒心。所以,晚辈实在不能先于母亲死去,这也是晚辈乞求前辈能施手相救的原因。若是前辈仍有心结,那也便罢,就当晚辈根本不曾提过!”
言毕,他又恭敬的叩了一个头,然后依旧低着头,等着王怜花发话。
王怜花重重叹了口气,道:“你这番话,倒也动人。不过,你也该知道,就凭你这些话,我是绝不会出手救你的。”
龙小云了然的点点头,缓缓道:“是。晚辈曾听说,若要前辈出手救人,必须要付出昂贵的报酬。这报酬,只能前辈索要,而且必定是求诊者最难以割舍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前辈想问晚辈要什么?”
王怜花笑了,笑得连桃花眼都眯了起来,和善的简直就像是天上最和蔼的神仙,柔声道:“看来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你自己说说看,你自己最难以割舍的是什么?”
龙小云想了想道:“晚辈一无所有,只是贱命一条。就算前辈要晚辈的一只手,晚辈也是给得起的。”
王怜花笑着摇摇头,“我要你的手做什么?你自己再去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这次是真的又躺了回去,再次欣赏起了手里的字画。
龙小云抬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赫然发现,他手里的这幅字,竟然就是一直挂在冷香小筑墙上的李寻欢的手笔!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龙小云心中陡然一颤,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竟差点昏厥了过去!
他猛地站起身,愤然瞪着王怜花,嘶声道:“就算我现在就死去,我也绝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哦?”王怜花微微笑道:“你当真不舍得?”
龙小云咬牙恨声道:“我本敬你是前辈,但前辈若为长者不尊,也休怪晚辈失礼!晚辈现在有孝在身,无意与人争执。但你若是欺我孤儿寡母,我定当以死相拼,也要保家母声誉,保龙家声誉!”
他小小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在剧烈的颤抖着,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那眸中的怒火也似要喷了出来。
王怜花微微一怔,又笑道:“你当真是死也要如此?”
龙小云回答的斩钉截铁,“是!”
王怜花轻笑,说了声“很好!”,便看似很随意的拂了拂袖口,龙小云只感到一阵强劲的力道迎面而来,他躲闪不及,竟被生生的扫倒在了地上,头晕眼花。
口鼻中的咸腥味道浓烈而刺鼻,他伸手一抹,赫然是鲜红的颜色。
他猝然抬头,怒视着王怜花,冷笑道,“何必还留我这口气在?你若是有种,便直接要了我的命便是!”
看着这样倔强的少年,王怜花似有些诧异,也渐渐敛了神色,蹙眉道:“你果真是死都不怕?”
龙小云冷笑道:“家父已然不在人世,人世苍凉,我又如此无能,家母着实不易。若此生非要有个人留在家母身边,我只能说,这个人,除了李寻欢,必是再无旁人!”
王怜花怔住,奇道:“为什么?你不是恨他入骨么?”
龙小云苦笑道:“但他总是真心对待我母亲的人,是这世上唯一能让我母亲安心的人。更何况,他也绝做不出像你这样卑鄙的事!”
王怜花舒展了神色,淡淡一笑,道:“看不出,你还能分辨是非,也的确对你母亲不错。年纪不大,倒也像个男人了。”
龙小云冷哼一声,爬起来,又直直的站在了王怜花的面前,冷冷道:“我总算看出了你的真实目的。你今日若不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我龙小云对天发誓,有谁若是想在家父尸骨未寒之时对家母有任何非分之想,都必须要从我尸首上踏过去!——无论是谁!”
王怜花无奈的挥了挥手,失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又何必动怒?去睡吧。”
龙小云呆愣了一下,“玩笑?”
王怜花笑道:“你父亲才走几日,你至少要为他守孝三年,无论是谁,都不会在这三年之内对你母子如何。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罢了。夜很深了,去睡吧。”
龙小云又狐疑了看了他两眼,确定他的确不像是正经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转身回房。
被他刚才的掌风扫到之后,不知为何,他竟突然有些疲惫。很想大睡一觉的疲惫感。晕乎乎的脑袋一沾到枕头,便很快沉沉睡去……
第六十三章
冰与火的交织,简直要让人疯狂。
李寻欢只觉得一股沁凉入心的力量,陡然间注入到燃烧着烈火的身体的各个角落,宛如从最炎热的沙漠只跌进最寒冷的冰天雪地。
昏昏沉沉间,他睁开了眼睛。
坐在床边的,是衣衫整齐面带微笑的馨兰。
她只是静静的坐着,恬静的微笑着,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李寻欢霍然坐起身,厉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馨兰笑了笑,苹果般的圆脸上依然是最明亮和动人的甜蜜笑容,“我若不在这里,谁会给你解药?”
李寻欢神色一僵,低头掀开了被子,却见自己衣着停当,毫无不妥之处,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馨兰微笑着端起床头的汤碗,递给了他,柔声道:“你身上药酒已解,再喝上一碗这个药,加以运气,便会行动如常了。”
李寻欢不解的看着她,她却站起了身径直向外走去。
“你为何要帮我解毒?你现在又要做什么?”李寻欢突然开口。
馨兰头也不回,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一边开门一边淡淡道:“风小了,天气也不错,我当然要去准备船只。我答应你的事,当然要做到。”
话音一落,人已不见。
李寻欢看着手里的汤碗,一阵怔忡。百思,却不得其解。
他本该感到幸运。所幸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