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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不由说道:“从前我可从没想过会有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
成远以为她说的是在文阳侯府的生活,于是说道:“以后你想躺就躺着,想坐就坐着,没有人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世上大概再没有谁有我这样的幸运了!”周凡感叹。
“有。”成远说了一个字。
发着感慨的周凡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成远会接下话茬。
“是谁呀?我认识么?”她好奇的问道。
成远回答道:“是我。”
听见出乎意料的答案,周凡想了想说:“可也是,身为世子,要什么有什么,想怎样便怎样,真是无人能比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妻主。”成远否定。
“那是什么?”周凡奇怪的问。
成远默默的看着她,终于开口说:“妻主,因为有你,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我真的很感谢娘亲。”
周凡没有想到会再次听见这种情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妻主,我……我……”
“周凡,我可以进来吗?”是许婉的声音。
正想说出心里话的成远暗自攥紧拳头,这个许婉每次都这么会挑时候!
周凡见他脸色不好,问:“你怎么了?我打发她走好了。”
“别,我没事儿,只是……只是……妻主,让她进来吧,逸弟也准跟着来了。”成远急忙说。
看出他不待见许婉,周凡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让人进来。
成逸掀开帐帘,许婉先走了进来,成逸放下帘子也走了进来。还真是形影不离啊,这两人!
“你们俩来是有事儿?”周凡给他俩倒茶。
成远接过来说:“妻主,你坐着,我来倒。”
“谁倒还不是一样。”周凡说着重新坐到椅子上。
许婉轻轻啜饮一口热茶,说:“我确实是有事找你,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士兵们都得了一种病,嘴里先是破个小口,然后越来越大,很疼。听他们说,每天吃饭简直是在受罪,一碰到伤口,那是针扎般的疼。我也问过,夏天时还差些,主要是冬天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会得上这种怪病。周凡,你可有办法?”
周凡明白,这是口腔溃疡,主要是缺乏维生素造成的。士兵们的伙食本来就单调,如果吃不下去饭会影响整个军队的战斗力。
周凡说:“这是因为士兵们的伙食太单调造成的。如果吃些鸡蛋,蔬菜,水果和鱼等,自然就会好了。”
“周凡!大冬天的,上哪儿去弄这些啊!如果是在北方还好些,可是这么多的士兵,那得要多少鸡蛋啊!你说的这些,放在有钱人家还可以,放在军队怎么行得通呢?再想想!”许婉盯着周凡催促。
这倒是,军队还真消费不起这些。周凡想了想说:“这样吧,将黄豆炒熟,每人每天吃一把,几天后应该就会有效果。”
“那是给战马吃的东西,人能吃吗?”许婉大声喊道。
“小点声小点声,我知道那是给马吃的东西,主意我是出了,信不信由你。你是大夫,说的话士兵们会信的,快去吧。”周凡忍不住掏掏耳朵,平时的声音挺好听的,太大了一样的刺耳。
许婉半信半疑的和成逸走出来,问成逸:“你说他们会吃吗?”
成逸说:“这件事我们只能去找皇姐,只要皇姐能够带头吃豆子,其他人谁还敢不吃?走!我们去找皇姐去!”
成兰心对成逸的到来感到意外,这个弟弟自从来到军营以来可是第一次来她这里。
听见成逸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成兰心不由舔舔嘴里的破口,如果真的管用,自己也可以少遭点罪。
“好,明天我亲自在校军场上吃豆子!希望弟妹的办法有用。”成兰心没有犹豫,立刻答应。
周凡知道,豆子吃多了排气就多,帐内的气味一定很不好闻,冬天又不能随时打开帘子使空气流通,这个时代是没有豆腐的,要不做豆腐试试?
第39章
想到就做,周凡找到许婉,从她那里拿到石膏,让成兰心给她准备了一间结实的帐篷,她和成远,加上因好奇而加入的成逸和许婉,四个人便开始实验做豆腐。
做豆腐谁都知道要先把豆子泡好,然后把磨成的生豆浆滤去杂质后再煮成熟豆浆,加入石膏慢慢搅匀,直到凝固上榨板压成豆腐。
事情往往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四个人用了整整十天,周凡才做出记忆中的豆腐。在之前做出的豆腐,不是太老就是太嫩不成形,不过也都没有浪费,不用说普通士兵,那些那些大小将官们也从没有吃过这种食品,还吃得津津有味。
豆腐做成功了,周凡不可能天天去给人做豆腐。成兰心派来火头兵,跟着她学习做豆腐,几天后,周凡终于把人教出徒了,此后士兵们的伙食里便加了一道美味鲜嫩的豆腐汤。
许婉有一天对周凡说:“自从离开青国,周凡,你便一次饭也没有做给我们吃。”那语气颇为哀怨。
成远听了不由暗暗瞪她一眼,我的妻主又不是你的厨子,还得给你做饭吃!
周凡说:“天气这么冷,摸哪儿哪儿凉,我可不想为了给你们做饭而把双手冻裂了。”
许婉恍然点头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倒也是。”
周凡见她一副失望的表情,说道:“等回到京城,你可以随时来王府吃饭。”
“有你这句话就行。”许婉高兴极了。
闲的无聊的周凡有一天突发奇想,室内的采光如此差,能不能制造玻璃呢?玻璃透明、保暖还结实,比用纸张来糊窗户强多了。她问成远说:“我听说海滩上有许多白色透明的沙子,是么?”
“确实,有的地方几乎都是这种沙子,妻主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运过来一些。”成远点头说。
这么多!真是太好了!
“我需要很多,你让人多运过来几车,还有碱,就是蒸馒头用的那种碱我也需要一些。”周凡只记得这两种东西是冶炼玻璃必须的东西。
“我马上便派人去运来,可是妻主要这么多沙子做什么?”成远问道。
周凡说道:“这个我暂时也解释不清楚,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这附近应该有制作碗盘的窑厂吧?”
成远说:“这个我不清楚,问问爹爹不就知道了?”
两人立刻去问李正,被告知离这里大约三里外的长兴村有一个窑厂,不过已经停产近半年了,因为窑厂主人害怕打仗,带着家眷迁居到别处去了。
窑厂主人有钱可以随便搬到他处定居,窑厂的那些窑工们却没有这种能力搬走,只要有他们在就可以了。
周凡对闲王说道:“娘,我想用这个窑厂做点东西,能不能找到这家主人,租给我用一段时间?”
闲王没有过多的盘问,毫不犹豫地说:“我马上派人去给你办,然后通知你。”
“谢谢娘!”周凡高兴地说完便和成远走了。
几天后,闲王派人找周凡过去。
闲王说:“窑厂的主人临走前将窑厂托她的一个亲戚帮忙照管,我派去的人跟她一说,她马上同意了,还说不要租金。我也不知道该付给人家多少银子合适,凡儿,你看着给吧,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是强占人家的地方。”
周凡点头说:“娘,您放心吧,我会的。”
窑厂停产,窑工们都无事可做,这可是少了一份收入。周凡和成远来到村长家,把要开工的事情一说,村长立刻就要去把窑工们都喊来。周凡叫住她,让她先把手艺最好的人请来,村长答应着立刻去找人了。时间不长,她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年老的约有五十来岁,年轻的约有三十来岁。
村长指着两人介绍说:“周大人,她们两个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公认的手艺最好的师傅,她叫张桃,她叫张英,她们是母女。”
周凡知道,凡是手艺人,几乎都有家传的绝学,只传给家里人,外人是学不到的。
周凡说:“我要做的这件事必须到窑厂里才说得清,你们母女能否随我去一趟,听我详细的说给你们听?”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在路上村长已经跟她们交代过,来的人可是闲王的儿子儿媳,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谨遵大人吩咐。”张桃躬身答道。
“走吧。”周凡和成远率先走出去,张桃母女跟在后面,村长想了想,停下跟上的脚步。
来到窑厂,周凡对她们说道:“把你们单独叫出来,是不想隔墙有耳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我想让你们做的不是瓷器,而是另外一种新东西,叫做玻璃,如果成功,以后家家都不用用纸糊窗户了,不止保暖还结实耐用,最主要的是,阳光可以穿透它直接照进室内,非常明亮。我呢,将所用的材料交给你们,由你们去炼制。至于工钱,如果炼制成功,每人每月五十两纹银,如果不成功,每人每月三两银子,我会派个管事的过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她商量,……”
接下来周凡把自己知道的炼制玻璃的池窑。冷却、成型等讲个大概,具体细节她也不懂,这就要看这些窑工们的创造力了。临走前,周凡又隐晦的警告她们一番,不能让消息外泄。张桃母女喏喏连声的做着保证。
在硅砂运来之前,张桃母女已经按照周凡的设想建好了池窑、模具等,周凡让她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她会支持她们的任何需要。闲王也在周凡的请求下派了一个心腹前去替她管理窑厂。
成远说:“妻主,我真想快点见到你所说的那种玻璃,太阳光可以直接射进来,那么屋里得有多亮啊!”
周凡说:“据说就像什么也没安上去一样。我们耐心的等吧,如果成功,夫君,你将成为天下第一商,我保证你会有数不完的银子,真正的富可敌国。”
成远说:“妻主,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至于赚不赚到银子不要去介意。”
周凡对他的支持很感激,说:“我知道,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赚钱,等有一天玻璃制出来,你就会发现即使是冬天也会很美,赚钱只是锦上添花的意外之喜。”
“妻主,京城离海边近,海砂的运输比较方便。等我们回京时把人带上,在京城建座窑厂,这样你也方便管理,同时还可以随时随地看到结果如何,一举三得,妻主以为如何?”成远提议。
周凡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就按你说的去办!”这些日子她一门心思的在玻璃的制成上,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过。
卫燕两国的进攻仍在三五不时的继续,李正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却真的瘸了。闲王丝毫不在意,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外面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天气似乎也不是很冷,周凡和成远来到外面赏雪。
“再下几场雪,就又是春暖花开了。”周凡伸出手掌,洁白的雪花飘落到她的手心上,很快就融化了。她看着手上的水渍,那上面被接连落下的雪花盖住,再次融化。
成远和她一起看着她手上飘落下来的雪花,说:“在京城是看不到雪的,在青国和原国时下的雪比这还要大,我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那是因为环境的不同,在青国时整天提心吊胆的,谁还有那份心情啊!在原国都想着快点回家,再美的景致也不会留恋。现在虽然是在边关,好歹是在自己家门口,心情也是放松的,我说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