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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髂茄弊プ×说缁埃且豢蹋鼻械夭还懿还说夭ν四谴缫咽祜谛牡氖只怕耄嘟耪驹诘靥荷希却虐浇纳舸础D羌苁葡袷且蕉罚窒袷亲龊昧颂优艿淖急福坏┌浇礜O,她就会羞愧地一头推开门跳下楼去。可是看看窗外初升的太阳,她又充满了自信。
二
艾山江刚刚凝视过乌兰山。峰顶的积雪在初升太阳照射下,蒸腾起一层氲氤之雾,而来自牧场的芬芳气息一丝丝沁入他的心肺,令他醉心。他想,生命多好啊,大自然多美啊,万物是多么和谐。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战争只有和平,没有分离只有相聚,没有谎言只有诚恳,没有憎恨只有感动,没有消失只有永恒该多好。然而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至少艾山江没有那么天真。在这个时刻,他特别想念远在乌兰山北部乡下牧场的母亲和儿子,想念远走高飞已经再嫁的前妻莎依芭。她们都是他的亲人啊,是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可是,他却人为地把一个美满的家庭拆散了。此刻,他感到了自己的孤单。几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互相猜疑、令他防不胜防的恶劣环境里。寂寞尚可打发,孤独却使他常常黯然神伤。
在这一轮红日照耀着万物生灵的早晨,艾山江默默地祈祷:所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亲人们,都被太阳的温暖照耀吧!只让我一个人承受孤独和危险。太阳听见了我的心愿,小草听见了我的祈祷,如果我的祝福能到达所有的亲人,就是我的快乐了。
就在艾山江的心灵在冥冥中与亲人们对话时,手机响了。他的内心显然被打扰。但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把情绪调整到正常,他必须以饱满的精神状态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谁会在秋天这么美好又这么感伤的早晨给自己打来电话呢?艾山江从乌兰山顶收回目光,打开手机,只扫了一眼,他就知道是安琪宿舍的电话。他见过这串号码。只是,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这个号码,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没有犹豫,艾山江毅然挂断电话,不接。
被挂断的手机又清脆地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赌气似的坚持己见。艾山江再次挂断。心想:这个女孩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了伤害。她应该不会再打来。
平静了片刻,手机仍固执地响起来。这次,艾山江犹豫了。他的思维快速运转,他尽量朝正常的方面去想:难道这女警察找我有什么急事?也许自己误会了她?考虑再三,艾山江决定变被动为主动,他爽快地按下接通键,用淳厚的男低音问候:“是安警官吗?早晨好啊。”
安琪正欲赌气再拨一次重复键,如果对方还是拒绝的话,那就彻底失败了,自己再也没有理由拨这个电话。就在她几近绝望时,对方却说话了,及时救活了她那一败涂地的心情。活过来的她胆子突然大起来。她想,反正是电话,谁也看不见谁,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我说错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定定神,坦露了自己的心迹:“对不起,我只想告诉您,您的声音特别好听。没有其他的事情。”
“呵呵,是么?谢谢偏爱。您的声音也很好听啊。”艾山江把持着自己的态度,尽量给安琪留下一个礼貌而不易接近的印象。
自信立刻回到安琪的身体里来:“艾山江先生,您真客气。其实您不用敷衍我,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平常。谢谢您对我的鼓励。”
“那么,您打电话给真的没有其他什么事,对吗?”艾山江一本正经地问道。
安琪卡壳了。这一静默,像是发出一个两人都懂的信号,安琪只顾着胆大,却丝毫不知接下来怎么进行。还是艾山江老练而有经验,他善解人意地重复说:“噢,找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聊几句,对吗?”
安琪的心思被彻底看穿,左右都不自在起来,她窘迫地咽了咽唾液,嘤声嘤气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她把几根指头扭来扭去地缠绕,最终也缠不出个头绪,真急死人。艾山江忽然有些心动了,看看时间还早,便微笑着问:“既然想跟我聊聊,那咱们聊什么好呢?”
安琪小声说:“聊什么都行!” 她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似的。她向来是个干脆利索人,怎么这一刻变得那么小女孩劲劲儿的?
艾山江自谦道:“您看,您是个威风凛凛的警察,我只是个生意人,一个骑马流馊汗的人,您觉得跟我能聊到一块去吗?您大概对我有什么误会吧,其实您只要见了我,就会失望的,我什么都聊不出来。”
安琪很羞愧,却不无诚恳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您是什么人,有怎样的背景,也不知道您长得什么样子,可我通过您在电话里的声音,感觉您应该是个很有涵养的人。所以,我想,如果有可能,我们是否可以多聊聊,甚至找机会坐下来面对面地聊?”安琪含蓄而正式地向艾山江发出邀请。
“感谢您的信任。好吧,等我有空时,我会跟您联系。我手机上显示了您的电话号码。”艾山江话里话外始终占据主动权,拒人千里却滴水不漏。
眼见得艾山江的声音即将从自己的耳畔滑落,安琪不甘心地马上话题一转说:“您知道吗?我是在一个太阳升起的早晨来到大西北的,您知道长河落日圆这句诗吗?我是在这句诗的意境里来到这儿的。”
“呵,好美的意境,我想那时您的心情一定不错。”艾山江想,到目前为止,这个女孩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而她也把自己职业的那一面隐藏得很好,在与他通话时,只流露出不食人间烟火,生活在云里雾里的表象。他开玩笑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我认为应该在瓜果飘香的季节来到这块土地更有实际意义,吃水果美容啊。”
安琪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儿,说:“我要诗歌也要水果,我要的应该不算多。”
“听口音安警官不是从本土长大的女孩吧?”艾山江找了个话头说。
安琪反问:“是不是我说话的声音不好听?请您说真话。”
艾山江真诚地夸道:“当地女孩说起普通话来硬硬的,而您的普通话很标准,听起来很舒服。尽管还带着些白洋淀一带的尾音,但不影响整体效果。”
安琪惊奇地问:“哎呀,您猜的还真准,我就是白洋淀那地方的人啊,您听说过那里吗?
艾山江揄揶道:“噢,就是又出英雄又出汉奸的地方?”
安琪描绘说:“我家乡的白洋淀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们这儿的白杨树和大沙漠。当我坐上火车,看着家乡的芦苇荡一点点在目光里消失时,您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一股离愁从此就跟定了我。我的梦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情景,一轮明月或一轮太阳总是在一望无边的芦苇荡上升起,而我就那么痴呆呆地在梦里看着它们升起又落下。”安琪话题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噢,对了,您现在在什么位置?您那边能看得见太阳吗?”
艾山江凝视一眼乌兰山之上的太阳,诙谐地说:“我这边的太阳不如您那边的太阳圆。”
安琪喜欢他这种说话的风格,咯咯一笑,不着边际地问:“您住的地方有白桦林吗?您见过红透了的桦林树吗?我宿舍的墙上有一张风景照片,是我自己拍的,纯美的乌兰山风光。”
安琪特想知道艾山江怎么形容白桦林,艾山江却突然一改刚才的热情,急匆匆地向她道别:“对不起,安警官,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容置疑,艾山江挂了电话。就像正在演奏一首曲子的乐手,突然停止了演奏,扔下听众独自匆匆离开了舞台。听众还没走出音乐的世界,正愣在座位回味呢。
安琪拿着听筒坚持了两分钟,确定对方真的挂断了电话,她才怅然地挂上话筒。安琪还没悟出,男女之间的事,先投入的那方,肯定是输家。就像现在,俩人之间还没发生什么事呢,自己已经先投入了。后来当她无数次地回想与艾山江之间的前前后后时,她才恍然,因为她先爱上了他,所以她注定要吃很多苦。
最美好的事情和最心烦的事情同时发生在这个早晨,安琪在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之前,她宁愿忽略不计后面发生的事。她是个乐观的人,凡事只想好的一面。骂完了,痛快了,眼下她想,不管怎样,今天都很满足。很激动。艾山江竟然接电话了,而且跟她聊得挺开心,挺投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绩和收获啊。
她一把拉开窗帘,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真想说:太阳啊太阳,我看见你的光芒了,让我再清楚点看看你好吗?最好是你的全部。安琪产生了想要全方位了解艾山江的欲望,他究竟长得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有着怎样的家庭?他幸福吗?他满意自己的工作吗,所有的所有,她都想弄明白,总之,他引发了她极大的兴趣,她的脑子里塞得满满的,她产生了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和激情。
看看时间已是早晨十点,反正也睡不着,安琪决定去上班。她给亚力坤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就去南城派出所。亚力坤兴奋异常地欢呼道:“亲爱的—师妹,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在给你拨电话,快点快点,最好坐直升飞机嘟嘟嘟地飞来,咱们的事有进展了。”
三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晒死杏干”显得精神多了,他换上一套干净休闲的衬衫,看上去很像一个富裕的游客。早上九点钟,他站在阳台上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并且情不自禁地遥望雄伟的乌兰山,山顶的积雪和积雪之上的太阳令他产生了想吼几嗓子的欲望,可他及时抑制住了自己。他意识到自己特殊的身份,在这片土地上,他没有资格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准确地说,他是寄居邻乡的一个贼,是回家来偷东西的,偷东西就难免遭打,所以,他既心虚又谨慎,生怕因为出事而牵涉到家人。
热曼按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牧野小区9号别墅门前。昨晚,他把“晒死杏干”送到牧野小区后又绝尘而去。他非常自信地认为,以他驾车的技能,以他做事的隐蔽性,以他选择时间的准确性,没人会发现他的踪迹。在艾山江来到骑马俱乐部之前,他就从金地公司失踪了。两个月前,阿斯卡尔在东北出事的当天,他以金地公司会计热曼的名义把阿斯卡尔个人账号上的160万外汇提走。按常规,提款后,阿斯卡尔应该给他一个暗号,然而他没有等到那个暗号。他知道对方出事了。所以,他立刻把自己使用的“热曼”的假身份证销毁,并迅疾闪身JJ市。平时,他随身携带两个临时身份证,现在,他使用的是“司马义”的身份证。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蜘蛛侠”汽车修理厂就是他以“司马义”的身份注册的。肉孜派来三个刚出狱的青年,给他当修理工。他每天躲在修理厂,观察警方的动静。这段时间,他正憋得不耐烦时,肉孜又给他交待了一个差使,让他单线与境外来的客人“晒死杏干”周旋,直至送他出境。肉孜承诺,事情了结之后,付给他四千美金。
“晒死杏干”拉开后车门时,戴着墨镜的热曼没有回头。刚一落座,黑色“本田”车就稳稳地飞奔起来。在清寂的早晨,他的车速好像比飞机还快,“晒死杏干”有点一惊一乍的。但是汽车所经之处,并未惊破牧区的平静。热曼曾经当过两年的职业赛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