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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脱口而出:“你知道金地公司吗?很有名气的,我们家乡的人都知道我姐姐公司的名字。”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呢?”艾尼问到这儿,卡帕突然住口了,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天大的错误。过去的两年里,也与警察打过几次交道,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吐露姐姐半点情况,可是今天怎么啦?竟然把姐姐牵了出来。就像一直发高烧,这时,高烧突然退了,卡帕痛恨自己的没出息,不就是因为想吸那包白粉吗?不就是因为眼前那位警察姐姐对自己的态度好点吗?不就是因为自己对女警察有点负疚感吗?怎么不知不觉中竟然把姐姐卖了?想到这儿,他下定决心,不再说话了,得忍住。
安琪从卡帕中止回答的瞬间,知道他改变主意了。她预感到关于姐姐的话题,可能穿透了卡帕最隐秘的内心,他突然无法躲藏了,只好以顽固的缄默来对姐姐作最后的掩护。卡帕的故事,就像海里的冰山,看不到潜在水底的那一半,这需要时间和耐心。艾尼也明智地结束了这场询问。
刑事传唤的12小时已到,安琪和艾尼按《强制戒毒措施办法》规定,办好手续,将卡帕送往市强制戒毒所羁押三个月。这段时间内,缉毒队的人有权随时传唤卡帕。安琪隐隐觉得卡帕身上有问题,在征得刘队的同意后,她将对卡帕的调查引向深入。
四
安琪从网上查找金地公司的资料。资料很简单,只记载该公司实力如何强大,如何积极参与各项社会公益活动。除此之外,就是董事长阿米娜的一张照片。照片下面的一行文字说明简单明了:阿米娜,外国国籍。擅长公益事业,一个充满爱心的聪明能干的女性。安琪打电话请教亚力坤,阿米娜的字面意思是什么?亚力坤解释说,就是大草原上的一种花儿,充满野性美的那种花儿。安琪恍然,仿佛闻到一股来自草原的气息。
从照片上看,阿米娜风度优雅,无论眉眼还是身段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安琪对着阿米娜的照片细细研究,越看,越觉得有一股神秘气息环绕这个女人。相比之下,自己则一览无余地简单,无论从长相还是经历都平淡如水,就好比一袭华美的彩裙与一件朴素的蓝布衫的区别,这几乎令安琪产生了挫败感。可是安琪也有自信,那就是年轻,有活力,做着一份从内心喜欢的职业,这使她积极向上地活着,有意义地活着。安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与一张照片上的女人较劲,反正挺烦躁的。她反省自己,这大概就是来自一种青春的狂妄,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怎么容忍别的女性在自己面前骄傲呢?对了,就是照片上阿米娜透出的那种骄傲神情刺激了安琪,使她变得尖刻。安琪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决定不胡思乱想了,还是办正事吧。
看看阿米娜外表所透出的高贵和骄傲,再看看卡帕那副穷酸的样儿,两人似乎联系不到一起去。越是如此,安琪才越有调查的兴趣。
安琪拨通了金地公司总机的电话,总机把电话转接到副董事长长阿不杜西克的办公室。他正站在窗前往楼下的街道茫然地观望,那观望里似乎蕴藏着很多期待。这几年,他暗中在肉孜、境外和阿米娜三方之间周旋,很是艰难。这次,阿斯卡尔在东北被抓,他担心阿米娜无力摆平此事。如果真是这个结果,那可就坏事了。怎么向肉孜和境外交待呢?尤其这一年,他们催钱催得很紧,似乎真要靠这笔钱做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贩毒的那条路虽然一直暗中走着,但风险太大,上手机会少;如果倒外汇这条财路再断了,他们肯定不会饶过自己,怎么应付得了呢?这路好像越走越窄了,这会儿,他不由地自问,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径到底对不对呢?五年前,他以出国学习为名跑到国外,投奔哥哥卡德尔,并在境外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那个组织的任务是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自从踏上那片土地,他就认为自己是外国人,久而久之,他产生了臆想:自己原本就是外国人,从来就是!
阿不杜西克按下免提键,喂了一声,话筒里传出一个清爽的女孩的声音:“我是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侦查员,请问我可以见公司董事长阿米娜吗?”
找阿米娜?阿不杜西克马上警惕了,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
安琪公事公办地解释:“昨天呀,我们抓到一个叫卡帕的吸毒青年,据他自己交待,他是你们董事长的弟弟,我想就此问题进行一下核实。”
“这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董事长有个弟弟叫卡帕。我在这个公司好几年了,他的弟弟我都认识,根本没听说有个弟弟叫卡帕!”阿不杜西克断然否认。其实他的背上已经冒了冷汗。他暗想:难道玉素甫落到警察手里了?坏了,万一是他,万一他说出那宗贩毒案,金地公司可就败露了。他急得恨不能马上把玉素甫掐死灭口。自从玉素甫失踪起,他的心就一直悬着。
阿不杜西克的回答证实了安琪的直觉,她失望地说:“是呀,我也觉得,依董事长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会有一个吸毒的弟弟呢?”
阿不杜西克在电话那头干笑着:“警察同志,你再查查,肯定是有人冒名顶替。谁都知道董事长有钱,常常有人冒充她的亲戚,打她的招牌到社会上招摇撞骗,这样的事情,我们公司已经遇到好几回了。”
既然对方说得那么肯定,安琪也不好说什么了。
阿不杜西克以为女警察马上就会把电话挂了呢,谁知她的口气一转:“不过,既然卡帕提到董事长是他的姐姐,我想,最好还是我亲自问问她本人为实,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工作的程序。这样吧,能否把董事长的手机或电话告诉我?我想直接跟她聊聊。”
阿不杜西克觉得这女警察还挺难缠,便冷冷地拒绝道:“对不起,她到外地出差了,手机也没开。”
安琪奇怪地问:“那你们怎么跟她联系呢?”
“一般情况,是董事长有事找我们。我们必须24小时开机。再说,一个女人家,私事比较多,我们做部下的也不方便打扰她。”阿不杜西克回答得天衣无缝,让人难以挑剔。
安琪还无法判断,阿不杜西克的拒绝是出于怕多事,还是真有什么事躲着她,越是这样,她越想直奔自己的目的地,她笑嘻嘻地要求道:“但是也不妨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呀?我也是女的,女的找女的不算是打扰吧?”
感觉到女警察不依不饶,阿不杜西克有点气恼:小丫头,凭什么指挥我做这做那儿?就凭你代表着公安机关吗?我偏不配合,看你能怎么办。他打定主意把她拒之门外:“这样吧,等董事长打电话到公司,我一定把你找她的事告诉她,然后我再与你联系。你的电话已经显示在我的话机了,那么今天就先这样?”
安琪明显觉得对方的冷硬和不容接近,她不得不表示:“那好吧。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安琪让自己冷静一会儿,又拨通金地公司保安部的电话。米吉提正为阿斯卡尔担心呢,这时接到自称是警察的电话,心里当然是惊吓不已。他以为是东北警察追来了,所以不待安琪问什么,他先虚张声势,粗声粗气地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想查我们公司?我们可是一向正当经营。”
安琪纳闷,这人怎么有不打自招的嫌疑呢?看来这个公司经营方面可能有些问题,但话到嘴边,她却说:“我没说你们公司不是正当经营啊?”
米吉提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赔不是:“请问警察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琪就说自己是市公安局缉毒队的侦查员,想核查个情况。
米吉提充满歉意地解释:“听口音,我以为你是外地来的警察呢。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很好听。你说吧,你想找我核查什么事?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安琪反问:“怎么,外地警察对你们公司的经营方式有疑问吗?”
“不是。我们公司在外地有些业务,你不知道外地警察有多黑,他们老是打着种种借口,揩我们公司的油,我们这些生意人真是苦透了。”米吉提随便编派了个理由塞搪。
安琪听了此言很是惊奇,她认真地表示:“如果外地警察真这么干,我们是有纪律的,可以处罚他们,但一定要有证据才能说话。”
“这位警察小姐真正派,我先谢谢你了。以后如果有麻烦,说不定我们还真得找你帮忙呢。好了,光说我们公司的事了,快说说你有什么事?”米吉提急切地催问安琪。
“你听说过董事长有个叫卡帕的弟弟吗?”安琪慎重地问道。
听到警察问起弟弟的事,米吉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小弟那眉清目秀的脸庞,小弟离家出走后,他曾到处找过,却一直没有下落。他非常想念小弟。难道是小弟有下落了?可小弟也不叫卡帕啊?犹豫了半响,米吉提答复道:“对不起,我从没听董事长说过她弟弟叫卡帕。”
安琪觉得米吉提的回答与阿不杜西克的很相似,她换了一种问法:“那么,董事长究竟有几个弟弟,都叫什么名字呢?”
米吉提开始还觉得安琪提及的事情很旷远似的,现在猛然逼近了,而那即将逼近的东西是不能触碰的,至少在姐姐那儿是一种钻心的疼痛。他本想说我就是董事长的弟弟,但这种话不能随便对警察说。他敷衍道:“董事长有几个弟弟我们也不好问,那是她自己的私事。我们当部下的,打听董事长的隐私似乎不太好吧?”
安琪知趣地说:“是啊,最啊,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能确定卡帕不是董事长的弟弟,对吗?”
米吉提回答:“对,这一点可以确定。”
“那么,可以告诉我董事长的手机号码吗?我亲自找她核实一下。”
“那恐怕不行吧?我们董事长有个怪癖,就算配置了手机,她也很少使用。有事的时候,她会找我们联系。”米吉提婉拒了安琪的要求。
安琪在心里想,看来这个董事长不一般,手下的嘴都还挺严,挺守规矩,他们好像都替她遮掩什么又怕她三分似的,连个手机号码都不透露。一连碰了两个硬钉子,她也没情绪了,她对米吉提说:“那么,先这样吧,我还会再找你的。”
还会再来找我?米吉提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凡事都要追个究竟,得防着她了,从现在开始,不能给她提供一点有关公司和姐姐的事情,否则要出麻烦。他还不清楚这丫头所说的卡帕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很矛盾。既怕与失踪的小弟有关又希望与他有关,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找到玉素甫了。可是在小弟这件事上,当初姐姐告诫过他,无论谁提起小弟的事,都不能承认,至于为什么,姐姐不愿说,他也不敢问。这个家都是姐姐一人撑起来的,弟弟们对姐姐只能唯命是从。
安琪一头雾水地坐在电话机前发愣,既然两人都说董事长没有一个叫卡帕的弟弟。那么,会有三种可能:其一,卡帕不是董事长的弟弟,他胡说的;其二,卡帕是董事长的弟弟,但不被金地公司认可;其三,卡帕是董事长的弟弟,但使用了化名。安琪把她的疑问向刘队作了汇报。刘队两眼贼亮,把安琪大大夸了一番:“这警察学院出来的大学生到底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