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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如果你碰巧遇到雷切尔了呢?”
“那还用说,我会让你第一个知道。”
他轻轻地拨动照片。“这个家伙?和霍华德一起的这个?比你妻子在城里早出现一两天,他跑到雷切尔的公寓找她,但是没找到,于是便开始四处打听怎样才能找到雷切尔。霍华德向我们通报说这个家伙去了教堂。现在看来,霍华德在同时讨好两边。这个游戏真比纸牌还难玩——即使霍华德现在还没后悔下注,他很快就会的。后来我们就开始留心这个新来的人。有段时间我们曾失去了他的音讯。后来又找到了他,可最后他却死于一场交通事故。真是件伤心事。”
“恶性交通事故?”拉乌尔问。
卡纳达装出很同情的样子。“在山区开车的时候,判断失误拐错了弯。他的车挂的是科罗拉多牌照。蒂克?”他召唤道。
蒂克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冷比萨急匆匆地冲进来。嘴里塞得满满的。卡纳达指着照片。“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蒂克瞥了一眼照片,然后看看拉乌尔,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说,“我也许能找到。”
“那带我们的朋友去吧。”
“晚上能不能找到我就没把握了,老板。不过你让我去的话,我一定尽力。”
卡纳达用修过的指甲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给拉乌尔找张床过夜,再准备些干净的毛巾和食物。你可以明天早上带他去。拉乌尔,这样可以吗?”
“可以。”
“你不介意我把这个留下吧?”他拿起照片。“我想让霍华德看看。”
62
星期六早上萨姆要到我家和我一起去晨跑,他来之前,我早已浑身疲倦,却久久无法合眼。冬天就是这个样子,虽已是黎明,天还是黑漆漆的,卧室里也冷得让人不想钻出温暖的被窝。我等着,直至听到送报人那辆道奇大马力车的隆隆声渐渐靠近又离去,看到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我才很不情愿地又开始忙碌的一天了。
连我家的狗都以为我疯了。埃米莉朝我呜咽了几声,但它懒得起来看我究竟要干什么。安维尔的耳朵似乎也突然失灵了,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我的动静。
我勉强自己喝了几口水,不知是劳伦还是韦弗放了些羊角香蕉在水果盘里,我想都没想拿起一根剥了吃。香蕉还没熟透,剥起来不是很容易,皮都被我扯断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和一根变种奇基塔香蕉较劲。
怎么办:只好把这该死的香蕉放回盘里。
忽然,我好像听到门外小路上有汽车声,便从前门偷偷向外看了一下,这时是7:25。不是萨姆。我希望他决定暂停一次晨跑,或者干脆睡过了头。清晨只有华氏15度,在这样的条件下跑步,就和吃生香蕉一样让我没胃口。
7:30了。萨姆还没来。外面又响起汽车声,我开始祈祷,“休息一次吧,萨姆。今天就别跑了。”但这时,萨姆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外小路上。他穿了一套精美的运动服,脚蹬一双崭新的软底运动鞋,从切诺基里爬了出来。他的呼吸又长又深,在嘴边变成白雾。劳伦昨晚说的那些话的确很有道理,直到现在我仍这么觉得,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告诉萨姆些什么来帮助黛安娜。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幸好萨姆救了场,“咱们先活动活动筋骨。我要告诉你有关搜查地道的事。”
多伊尔家的地下室就是地道入口,接着以很陡的角度一路往下延伸至米勒家的扩展式地基基脚。轨道和滚轮的装置也随之延伸到这儿,然后就可以看到一根直径约为两英尺的转轴垂直通向米勒家的槽隙。一块一英寸厚的夹板正好盖住轴顶,夹板上用高强度工业粘合剂粘附着大量泥土。
即使有人闯进了这个槽隙,也不会发现这项工程,因为两堵基础墙之间铺着一块被细细打磨过的黑色塑料板,把这一块地方遮得严严实实。这块塑料板用来吸收科罗拉多土壤中常见的天然氡,这样这些气体被排放到室外,就能保护屋里的住户不会因为长期接触放射性物质而使肺部受到影响。
通过地道进入米勒家的设计很有创意。在最靠近转轴的角落里,一块假基石连着基础墙的顶端。塑料板被人从原来的基石上拿了下来,连着那块假基石,这样很容易就可以抬起塑料板,往后翻转露出那儿的地道入口。如果闯入者准备回到隔壁的多伊尔家,他只需把假基石搬回原处——这样塑料板也会回到原先的位置——然后把转轴上面的夹板盖上即可。
如果只是粗粗检查一下米勒家的槽隙,连地道的蛛丝马迹都不会被找到。萨姆下到槽隙时,也花了好几分钟才搞清楚这一整套玩意儿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何况之前,他已经大致知道了地道出口在米勒家的位置。而找到地道出口的惟一线索,据萨姆所说,只是因为塑料板上的尘土有一丝划过的痕迹。
比尔·米勒对地道的发现感到很惊讶,也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由于萨姆已经把修改过的搜查令送到他的家门口,他在这件事上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很合作地让警方进入他家的槽隙进行搜查。
同时,比尔把事情联系到一起,很快就推测出了什么。“多伊尔在哪儿?”比尔问。“你们这帮人和他谈过了吗?他被逮捕了吗?谁能把事情告诉我!他知道马洛里在哪儿吗?”
萨姆的手段很高明,允许比尔在搜查时留在他身旁——他想监视比尔,但也不会完全相信比尔的举动。“他知道地道在那儿,”萨姆告诉我。“也许他还知道多伊尔已经死了。”
“他知道地道的事?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当你和足够多的人面谈过后,你就会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撒谎。梅丽尔·斯特里普著名女影星,曾两次获得奥斯卡奖。对我撒谎后可以成功地瞒混过去,阿尔·帕西诺好莱坞男影星,曾获第六十五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大概也行。安东尼·霍普金斯影、视、剧三栖演员,曾获第六十四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的面部表情绝对能骗到人。但比尔·米勒呢?他根本无法与那些弗拉提伦的演员相比。对于这点,你在工作中也应该很有体会。”
事实是,我的病人经常对我撒谎却不必受到任何惩罚。我经常会因为轻信别人而陷入尴尬处境。为此我想找借口说服自己:病人们向我撒谎时其实也在对他们自己撒谎,这就是我没能揭穿他们的原因。
其实真相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太好骗了。我说:“没错。”
他咯咯地笑个不停。“就和我说的一样。一模一样。”
我问:“说到上当——贾里斯·斯洛克姆把他负责调查的那部分全都搞砸了,不是吗?”
萨姆点点头。我本以为他会为斯洛克姆辩解,不过没有。他说:“如果你再问一次的话,我也许会否认,不过斯洛克姆的确从未注意过米勒的邻居。斯洛克姆一开始在钱德勒家没查到什么,于是之后的询问他全都采取了电话的方式——可恶的电话——而不是面谈。”萨姆顿了顿,做了个鬼脸仿佛自己长了颗蛀牙。“而且他从没上报过他手头的资料。”
最后一点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萨姆在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博尔德警方从未在国家犯罪信息中心的数据库里核查过多伊尔·钱德勒的个人详细资料。
“他从来没有上报过他手头的信息?如果他报过的话,圣诞节后一两天你们就会盯上多伊尔,对吗?”
“差不多是这样子。”
“那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对马洛里来说会有很大的不同,也许对黛安娜也是,”我说。这已是保守的估计了。
“那只是本来和可能。”
萨姆似乎并没有为支持过贾里斯·斯洛克姆而感到懊悔。我希望他懊悔吗?我想是的。看来,在包庇贾里斯这件事上,萨姆的一帮同事都有份。“什么意思?”我问。萨姆不在看我;他正注视着自己和猪腰部差不多粗的右腿腿肚子。
“贾里斯现在正和上司们开会。他们想找法子解决这事,同时又不影响部门声誉。但无论如何,结果对贾里斯来说都不太妙。”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太阳花饭店吃饭时所目击的一切。“是酗酒的缘故吗?”
“这只是一部分,”他终于把视线从腿上收了回来。
“你还知道其他的原因吗?”我说。
“他妻子在一年前离开了他,还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夺走了孩子的监护权。受到这次打击后,贾里斯对律师和心理健康专家逐渐产生了一种憎恶感,这你可能也会想到。那天晚上,我们本不该派他去汉娜·格兰特办公室的,但这已是后话了——谁又知道之前他已经和精神病医生还有律师们纠缠上了呢?”
“听起来他的上司本该了解一切,制止他的行为。你包庇他。达雷尔·奥尔森也是。”
“这是从谢丽离开我后才开始的。尽管我一向不喜欢他,可还是有点同情他的遭遇。我想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弄清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我们帮他隐瞒错误,所有人都这样做。因为这也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艾伦。很有可能同样发生在我身上,或者是你身上。贾里斯的事你想好了吗?我还有其他事要告诉你。”
“萨姆,之后的第二天,他又喝了一晚上酒。”
“喝了几瓶啤酒而已。”
“他猛灌啤酒,就像刚跑完马拉松,猛灌佳得乐一样。”
“然后呢?”他说。话里带着点挑衅意味。
“然后什么?”
“你又来了,艾伦。”
“我怎么了?”
“警察也是人。你知道吗?我们也有困难。有时能处理,有时则不能。就和精神病医生或者教师一样。每个人都如此。贾里斯·斯
洛克姆把事情搞砸了。这是偶然。人们对他的过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达雷尔·
奥尔森这样的好人都这么做。斯洛克姆利用这点放纵自己。这也是偶然。忘了这件事吧。没人知道他对多伊尔·钱德勒的调查敷衍了事,也没人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萨姆朝我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没有比这更像标点了。我把它理解为一个句号。
我说:“好吧,我问完了。”
“聪明。说到昨晚搜查时我们发现的新线索,有条和鲍勃·布兰特的右手食指有关。”
“哦,见鬼,”我说。
“是啊,”萨姆说。“见鬼。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他的指纹,在马洛里从她家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又发现他的车从车库离开,而这个车库属于地道另一端的那户人家。这样看来,情况似乎对他不太有利。”
“通告贴出去后还是没用吗?”
“他的车很少见。照理应该不难找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找到。我想可能正停在某个车库里。只要鲍勃还在用,我们迟早会找到的。晚一点,我们要去鲍勃在斯普鲁斯的那个家,这次带上搜查令。我们要去验一下那儿的血迹。”
“我很想知道结果。”
“嗯,我也一样。”
“代我向詹尼弗问好。”
“詹尼弗?”
“那个可爱的孩子呀?就是想去克莱姆森的那个呀?”
“我一定把你的问候带到,”萨姆略带几分揶揄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