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似乎有点疲倦。“我以为这会让你很激动的,”我说。
“你在想马洛里的事,对吗?”他回过头去,看着墙壁里的通道。“那天晚上,她难道就是这么离开的?这难道就是雪地谜团的谜底?”
“没错。你得承认这条地道为案件提供了一条全新的思路。”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小女孩失踪的那个晚上没在雪地里留下脚印并不能说明什么。这条地道让我们知道了马洛里是如何离开米勒家的,但这并不是重点。这并不是挖地道的目的。关键在于我们现在知道了多伊尔是怎样进入米勒家的。”
“但我们还不明白隔壁那家伙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萨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遇到了很多麻烦。”
“这就像银行抢劫犯为了潜入装满钞票的金库而挖的地道。但如果多伊尔·钱德勒是想闯入米勒家行窃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法分子一般都是直接破门而入,而且还能逃之夭夭,甚至连邻居干这种事也不会被抓住。他们撬锁,破窗。如果这条地道并不是为了某一次入室行窃而建造的,那就会长期派用场。而比尔·米勒从未因失窃向警方报过案。如果多伊尔并不是为了偷东西的话,那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进入米勒家呢?”
“是因为马洛里?”我回答了萨姆的问题。
“嗯,也许就那么简单,也许他是个性欲反常者。时间会证明一切。”
“如果你的假设错了呢,萨姆?如果她没有逃走?如果多伊尔通过地道把马洛里带走了呢?如果这就是他想进入米勒家的原因,那事情又会怎样呢?”
萨姆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就好像他的发作性睡眠病又犯了,突然站着睡着了。甚至有好一会儿都不怎么能看出他在呼吸。终于,他睁开了眼睛,“还是那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没有更简单的方法,而且还有很多情况我们都不知道。”
“比如?”
“比如……地道的出口会在米勒家的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上个月没有发现?当时那栋房子可比半裸酒吧新来的女服务生还要吸引眼球。”
“因为当时你并没有寻找地道啊。要不是我怀疑这儿会有地道的话,我也找不到。”事实上,我并不想向萨姆坦白,我在地道里踉踉跄跄往前走时其实是想找多伊尔那个绝妙的遥控器。“谁会料到竟然有人挖了条通往邻居家的地道?谁会做这种事呢?”
萨姆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那地道你不会已经走过了吧?走到另一头了?告诉我你没有破坏证据。”
“我没有比你多走一步。”
我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等着,萨姆则到各个房间命令所有的搜查人员收拾好设备,立刻撤离多伊尔·钱德勒家。他上楼时,我慢慢走到客厅南面的窗户前,想看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否还在米勒家楼上的窗边,但没看到。
萨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一个字都别说出去,”我们走到前门时,他对我说。
“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比尔·米勒知道我们正要去他家。我只是告诉队里的人我要修改宣誓书。他们还不知道地道的事。”
我在嘴边做了一个把拉链拉上的手势。
萨姆又说:“连劳伦也不能告诉。”
“她可能已经睡了。我明早告诉她。”
“那好吧。你可以明早告诉她,但是别说你的消息来源,你的病人和一切相关情况。”
我很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我知道你缺乏洞察力。我也知道这条地道是有人告诉你的。那个人不是多伊尔·钱德勒,因为过去的几天里,我想他并没有和别人说过什么话。所以应该是其他人。也许是开卡马罗车的小子,也许不是。不过没关系。你自己保守这个地道的秘密吧。”
“我明白了。”
“等一下。”他瞪着我。“你没有为那孩子做过心理诊疗吧?”
“马洛里?没有。”
萨姆愤怒的表情慢慢转换成一脸怀疑。“那黛安娜呢?”
我摇了摇头,暗暗庆幸自己没被一台测谎仪缠上。
“你没瞎说?”
“没有。”
“你那个病人还没找到,对吗?”
“谁呀?”
“开卡马罗车的小子?你还没和他谈过话。”
我一时差点忘了鲍勃所处的困境。“是的,他还没找到,我也没和他谈过。”
听了我的回答,萨姆看了我几秒钟。我想他正考虑是否要相信我。
“我还想知道其他一些事,”他说。
“什么事?”
“如果说开卡马罗车的小子也知道地道的事,那么他在这出戏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你担心他是个受害者。但我不这么认为。他的名字在我们的嫌疑犯名单上。一件件事又开始上演,艾伦。从圣诞节开始的每件事。”萨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妈的我也被卷进去了。”
此时此刻,我不再指望萨姆会因为我帮他找到地道而感激我了。不论发现地道说明了什么,他显然不太乐意自己也被卷进这些事。
“萨姆,马洛里可能正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全错了——如果她没有逃走,如果她是被多伊尔绑架的……嗯,多伊尔死了。她可能一个人被锁在山里某间破旧的小屋里,也许连吃的喝的都没有。外面又那么冷,她可能需要帮助。”
“这些我都知道。”
“你们查到多伊尔从这儿搬走后住哪儿了吗?”
萨姆只是摇摇头。“我们有一个手机号码,就这些。他非常注意保持低调。”
“为什么?”我问。
“我们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告诉我?”
“是不知道,”萨姆承认。
“你们找到他的车了吗?”
“只知道是卡车,但还没找到。”
最后,他打开前门,让我先走。“回家吧。这些我们能办妥的,”他说。
我想他这么说只是想说服他自己,但我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55
刑侦技术人员依然在多伊尔家门前挤作一团,我利用他们作掩护,迅速穿过多伊尔邻居家的草坪,朝车子走去。但愿比尔·米勒没有发现我来过这儿,但我没有转身看窗口是否有他的身影。
晚上天气变得很冷,冷得刺骨。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都会发出吱吱声。我竖起了夹克衫的衣领,把手深深地插进口袋里。一阵北风吹过,我把头埋得低低的,以抵挡加拿大冷空气带来的严寒。每阵风吹来都像是玻璃碎片从身上划过似的。
“我想你刚才在那儿。”
有人正靠在我那辆奥迪车的马达盖上,全身裹在滑雪衫里,一顶毛线帽拉得低低的,遮住了耳朵。我想了会儿:这个人到底是谁——
首先,是个男人,其次,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比尔·米勒。
“晚上好,”我说。我想我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慌乱。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
我很有礼貌地回答:“嗯,我想我们已经约好时间了。不过我没带日程表。”我并不是真的想借此回避问题,但这么做似乎是有必要的。
不过没用。
“不,就现在。你又回到了我住的地方。还和一大帮狗屁警察在一起。所以我们今晚就得谈谈。要问的是不是太多了?”
狗屁?这不是比尔·米勒会用的字眼。
我冷得发抖。室内很温暖,车里也有座位加热器,身上的衣服只够在这两处之间做短距离行走,但要我顶着一月呼啸的北风在博尔德的人行道上逗留,那可就嫌少了。
“在这儿见你不太合适,比尔。这儿不适合正式谈话。”
“你想到我家去?”
比尔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讽刺意味。我还没回答,他又说,“或者我可以跟你去你的办公室。那样也行。”
我的手已冻得有些不听使唤了,摸索着找到了车门遥控器上开锁的那个小按钮。“到车里去吧,里面暖和些。至少你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比尔的滑雪衫总是弄出很大动静。他坐到前排座位上时,不知道是尼龙、戈尔…泰克斯美国戈尔公司生产的一种透气防水布料。,还是其他一些光滑材质一直在作响。我一边耐心等待这些声消失,一边把钥匙插入点火器上的钥匙孔,发动马达,开启座位加热器。说实话,我买这辆奥迪,一半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座位加热器。在这之前,我还不知道有这玩意儿,不过事实证明,下身暖和了,整个身体也就不冷了。
真是个神奇的发明。
我努力在想比尔·米勒接着会说怎么说。但什么也想不出来。
比尔把帽子往后拉了拉,高高地顶在头上,就像戴着一顶无檐儿童帽。他盯着我看。在别的情况下,我会觉得这副样子很滑稽,可能还会笑出声来。但那天,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笑不出。
“怎么了?”我问。
比尔在座位上把整个身体都转过来,紧紧盯着我。他的滑雪衫又开始作响,这下我发现这衣服的面料并不是戈尔-泰克斯,因为戈尔-泰克斯发出的声音没这么响。他说:“在拉斯韦加斯?雷切尔在那儿?有个叫卡纳达的男人。”
我的天,我心里不禁感叹。我的天哪。
56
当然,此事我无从知晓,过了很久拉乌尔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而那时,他的处境与我相似。
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
他告诉我,那段日子拉斯韦加斯的天气很暖和,内华达南部沙漠地带的温度保持在华氏70度左右。不用说,没人会穿滑雪衫,戴绒线帽。凡是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开着座位加热器。
但拉乌尔和我一样,也在想着卡纳达。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帽子,拉乌尔也坐在这辆车里,但他不能确定那帽子是什么料子做的,应该不是羊毛。这种面料富有弹性,类似很能突显女性身体曲线的泳装面料。他刚理过发,所以帽子紧贴着脑袋,那帽子是深炭黑色的,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黑色的。他穿的衬衫不是戈尔-泰克斯面料的;而是一款透气的无袖罩衫,就像那种玩短型冲浪板时为防止皮肤发疹而穿的外套。他外衣上那些杂乱的垂直透气缝让拉乌尔觉得像是用剃刀弄出来的。那人脚穿一双荧橙色的橡胶底凉鞋,脚跟那儿几乎都要磨穿了。
“你身上带什么了吗?”他问拉乌尔。“我待会儿会检查,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拉乌尔回答说:“什么也没带。”
“手机呢?”
“被放我下车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拿走了。我倒是很想去拿回来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蒂克说。碰到红灯时,他们停了下来。“U。P。不会胡闹的。你必须清楚这点。无论你家在哪儿,回去吧,你不会明白的。别想了。”
他们坐的是一辆很旧的大众牌轿车,和几十年前拉乌尔在美国买的第一辆车很像,当时那辆车还是在他的学生签证到期后买的。从仪表板来看,拉乌尔猜测蒂克的车是60年代后期的旧款,没过多久,大众又在1968年推出了新款,但保险杠那部分却设计得很烂。这辆“甲壳虫”依然保留着原来那种米色漆和原装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