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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没觉得身边这位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反常。
虽然有些不符合常理,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跟往常一样的,照顾着自己,伙计上菜,依旧是把她最爱吃的放在她面前。其实,瑾瑜已经打算好了,原计划就是,他接受不了她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身边同行的话,她立马就跟他们分道扬镳的。
可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就继续同行呗。
瑾瑜因为心情愉悦,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后来见展群他们轮流来跟自己敬酒,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没等她拒绝,就被身边这位给拦了,他代她喝了。
展群他们虽然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顿午饭吃的,大家都蛮开心的。
酒足饭饱后,离开酒楼往客栈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想去看热闹。”走着走着,后面的几个人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别惹事,早点回来,不然晚饭自己想办法。”许文瑞现在特烦这几个尾巴,正好他们要去看热闹,就同意了。这几年他们跟着自己,东奔西走的查事情,都是以他的安全为重的。
路上再大的热闹,他们都不曾说要去看看。
几个人见主子答应的如此痛快,高兴的掉头就走。
于是,就俩人回到客栈的套间。客栈掌柜见这俩一起回来,心想,带着女眷出门,来看这热闹,还能开心喽?女人都是醋坛子呢。
许文瑞刚打开门锁。伙计就跟过来,把先前随从寄存在柜台上的那束野花送了过来。瑾瑜接过,进书房拿起花瓶。注了水后,把花插了进去放在书案上。顿时,书房里就显得更加有生气了些。
午后的温度有点热,瑾瑜坐下,从腰间拿出扇子,展开扇了起来。带着微微的醉意,看着空空的扇面,来了兴致。当初买的时候。有画好的扇面,她没看上,所以挑了俩空白的。
把展开的扇子放在桌面上,卷起袖子。研起墨来。墨块不算最好,也不是最差的,勉强能用。笔架上的大小笔,倒都是上好的。
许文瑞进屋后,觉得自己口中酒味太重。赶紧的用珍珠粉擦拭过牙齿,漱了口,这才进了书房。见里面的人儿在研墨,上前又看见桌面上展开放的纸扇,立马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站到她身边。拿住自己的扇子,轻轻的给她打起扇子来。他没觉得自己在讨好她,只是很自然的就这样做了。身边有凉风,瑾瑜见他在给自己打扇子,也没说什么,拿起一支笔,略微想了一下,沾墨手就动了起来。
许文瑞看着那扇面上,一枝木莲花栩栩如生很快就现了出来,心里再次感叹她的画工。之后,她没有停滞,在一旁提了字,拔镫、留放、屈折、飞度、衄搓、骇首、如行云流水。
“好字。”许文瑞在她放下笔后,忍不住由衷的赞叹着。
“献丑,倒是叫公子见笑了。”瑾瑜谦虚的回应着,看着完成的扇面,自己其实也是满意的。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合适的好心情,比如说今日。
书法中有老练与鲜活,而老练和鲜活在形式上表现的并不相同。老练,指的的结构精密、布局高古、如层峦叠嶂,又好似雄狮阵前旗鼓排列。
而鲜活呢,即气质和婉、体态充盈、星装秀整、格调高雅,百般姿势趣味、千种潇洒风流。
老练不够鲜活的话,字体虽古朴雄伟、美中不足的缺少丰盈秀丽的面貌。
够鲜活,老练不足的话,作品看上去虽然顺畅研美,却缺少了沉实厚重的意蕴。
两者要相铺相成融为一体,结合的相得益彰,那么书法才能够接近完美。面前这人儿的一枝花,一首词既有书法不可缺少的筋骨气力,也达到了赏心悦目,许文瑞心中如何能不感到震撼。
坦诚的说,他觉得自己从小练习书法到如今,也算认真勤恳,却根本达不到她这样的程度。她生长的环境,应该是书香门第吧?
“程姑娘,在下想求赐墨宝,不知可否?”许文瑞见她今个兴致很高,赶紧的问。
“噗,你不嫌弃的话,当然可以。”瑾瑜说着,就把自己完成的扇儿移到一旁,想拿纸卷,却见他把他的扇子轻轻的放在了面前。原来,是要往这上面画啊?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扇面?”瑾瑜提起笔沾着墨汁问。
“姑娘做主。”许文瑞见她答应,心中更是开心,想着回去把她画的扇面给李叔看看,他定然想不到,书画者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定然猜测是自己遇到,鹤发银须的高人了呢。
瑾瑜这回稍微想了一下,毕竟是给别人的。这回,她在扇面上画了一丛优雅别致的兰花草。提的一首咏兰诗也换了跟自己刚刚不一样的字体。
换成了简率纵肆的草书,这是考虑到拿扇子的人是男性。
刚想放笔呢,许文瑞带着欣喜不太好意思的请她留名。“若是不方便,不留也无妨。”许文瑞说完,自己也觉得强人所难,得寸进尺了,赶紧的补了一句。
留名并无不可,可是这人对自己一片坦诚,瑾瑜不想留哪个假名。因为她能确定,这柄扇子,他会很珍惜的。听了他后补的话,更让她感到不忍,提笔的手落了提,提了落,犹豫再三,她在末了落款处,写了一个很小的瑜字,再后面索性加了年月日,甚至连时辰都没落下。
相识一场,就留他一件东西做念想吧,恩人也罢,朋友也好,终归是有缘几次相见的人,更何况,还是个不让自己讨厌的人呢。
以后再见面会如何不知道,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他的言行举止,瑾瑜半点不厌恶。
许文瑞入伙至宝的小心拿起扇子,生怕墨汁未干弄花了,轻轻的拿到窗边,就那么站着,等着它干。
“呆子。”瑾瑜一直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个反应,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两个字。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嘿嘿,换来的是窗边那人傻傻的一笑。他听着,原本欣喜的心中,又多了几分甜蜜。因为,那俩字的语气,在他听来,格外的亲昵。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理所应当的就那么感觉着。
瑾瑜摇摇头,回自己房间拿出茶盏什么的,动手煮茶。再以后,天气会更热,再喝就是喝凉茶了。
茶都煮好了,看见那人还在窗边看着扇面发呆。不用说,是在想那个瑜字吧。她知道他即便好奇,也不会问自己的。真的问的话,大不了告诉他那是自己的小名就行了。
许文瑞的确是在看那个落款处的瑜字。直觉上,他不觉得她留程璐俩字不方便才写了这个字来敷衍自己。她不是那样的人,当时她那么犹豫来着,想敷衍自己的话,干脆拒绝就行了。
可见,这个字是她真心写给自己的,说不定跟她的秘密有关。究竟为什么,他不打算问。反而,觉得很自豪,至少,这个字目前就属于他一个人。
这柄扇子是她买的,跟她的那把一样。上面的画和字,是她亲笔题画的,嘿嘿!看着想着,他又傻笑。
“过来喝茶,天再热下去,就不能喝了。”瑾瑜招呼着。
许文瑞应着,小心翼翼的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坐在茶几的另一边。
这样的一个午后,就俩人的书房,许文瑞心里特别希望,时间在此刻静止不动。几盏茶后,许文瑞不想离开,就起身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靠椅上看了起来。
见瑾瑜起身离开,心里还有些失落来着,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难道什么东西忘记了?他抬头,看见她手上捧着一些东西,进书房后,她就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展开手里的东西,原来,她不是离开,是回屋拿东西,她不讨厌自己,所以她原因跟自己同处一室!
许文瑞失落的心一下子飞扬起来,强行的抑制着自己不要抬头,就这样,显得自然些才好。
整整一个多时辰里,俩人都没有起身,一个随意的靠在太师椅上看书,另一个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绣花,不对,是绣蝴蝶。自打离开信城,跟他们同行后,因为都是骑马,路上根本就不方便动针线。
哪像原来坐在马车里,可以大半天,大半天的绣。
瑾瑜绣蝶儿绣的很专心,很认真。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却根本就什么都没看进心里去。
心思根本就没办法放在书本上,满脑子想的就是,到了京城,要办的事即使再耽误时间,也是有办好那天的啊!
最后,许文瑞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站起身以口渴为借口,倒了一盏冷掉的茶水,边喝边看似无意的走到软榻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查
料子上,一只只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蝶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多看一会儿的话,感觉它们似乎展翅迎面飞来。
“这是?”许文瑞看傻了眼,放下茶盏,伸手要去看绣好的那一边,因为那边的料子是卷起好多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把手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又蹭。
“哪有这么夸张,脏了可以洗的啊。”瑾瑜再次被他傻傻的样子逗笑,说到。
“洗了会不会褪色啊。”许文瑞见她不反感,放心大胆的把卷起的那部分拿在手上,往后慢慢的退着步,慢慢的展开。天啊,这是多少只蝴蝶啊?这是绣了多久的啊?
“不妨事,左右是路上无聊绣着打发时间而已。”瑾瑜放下手里的针线,帮他牵着料子,以便他更方便看。
“这个绣好,可以做成几扇屏风放在书房的。”许文瑞看着蝴蝶念叨着,展开到墙角了,还没完全展开呢。
“你喜欢?那我绣好后,就送你做屏风好了。”瑾瑜随口说道。
“真的?真的送给我么?”许文瑞心里正喜欢着,不好意思讨要呢,听见她问,不敢相信的问。
瑾瑜点点头,反正绣好后也不会一直带在身边,不能扔掉,与其送给不相干的人,那还不如送给他呢。知道自己认真绣出的东西会被人珍惜着,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快好了,你看就这么一截料子了。”瑾瑜把搁在腿上的一截空白料子拎起来给他看。
许文瑞高兴的点着头,慢慢的把展开的部分又卷了回去,放在软榻上,然后回身搬了椅子,想坐在她身边看她绣,椅子都抬起来了。想想不妥,又放下,去给她到了一盏茶。等她喝好,接回空茶盏放好。老实的坐回原位置看书去了。
看几眼书,就抬头往对面软榻上看看。
瑾瑜觉得越跟他在一起,越觉得他有时候,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少年。在外人面前的成熟稳重,恐怕是不得已。
呆子,这回瑾瑜是在心里这么叫着的。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书房中的俩人都听见了。“没事。是自己人,我去看看。”许文瑞起身好似安慰的说着,就往外面走。
外面果真是那四个说是要去看热闹的人;“怎么这早回来了,晚饭还早呢。”他不喜欢他们这么早回来打搅了自己幸福的时刻。可是看他们的神情不对,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冯贵他们几个没有笑,反而一起往许文瑞身后的门张望。
“这里不方便,咱换个地方说话去。”展群很神秘,很严肃的上前拽着好兄弟的胳膊。边说边往前面拽。
许文瑞本想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