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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佛慈眉善目地微笑:“你的真身可是一朵莲?”
“嗯嗯嗯!”浣浣扑闪着大眼睛,竖起大拇指道,“真聪明!”
“你想问何?”佛像游走,浣浣追着它一直跑到天宫的云端。
“有好多,想知道娘亲和美人爹爹的下落,还有符玦他过得好不好…”她扳起指头数,好像也只有这些了,但都是她心中最关切之事。
“你不问问自己么?”佛像回转,停落在浣浣跟前。
“我过得很好呀!”浣浣咯咯咯笑着,心想虽然喝不到朝露吃不得蟠桃还没有人说话,不过天天吸食着万重天的日月精华,她的身体可是倍儿棒的,精神也是神清气爽!
“你不好,你有杂念,也有欲望。”大小佛又开始游走,这次移动的速度更快了,浣浣勉强才能追上它,“你是一朵莲花,本应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也应与青灯古佛相伴。”
“你可知你最终的命数?”
追到气喘吁吁,浣浣总算看清这座成天在天宫外游荡的佛了,那些仙友宫娥说的没错,它就是徒有其表的一具空皮囊罢了!
“我不要听你说了,我要自己去找到答案!”浣浣气的直跺脚,一把抢过仙喻,扭头就走。
那佛眼闪过一丝悲悯之光,继而开口道:“莲花是表示纯净和断灭是佛的象征,为了完全避免堕入轮回之错误,莲花本身又怎能受到玷污呢?它们不能绝受到不洁之物、意障和心障的污染。你理应秉持洁白无瑕、极尽善美,只有身、语、意的绝对清净,才能找到佛的神圣本源。”
看着浣浣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佛双手缓缓合十:“几千年上万万年,天界偶会出现一个孽障,不如现在放下一切,皈依我佛吧。”
浣浣纵身跳下了祭仙台,她本以为这挺伟大的,不巧被值班经过的守卫抓了个正着。仙官升堂,她被五花大绑抓到大殿之上,无人认识眼前这个扑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少女模样的小仙子,本来打算训斥几句以示惩戒,没想到当文官拿来记录浣浣身份的簿册时,仙官立马换了张脸。
接着二话不说将浣浣打入了天牢,浣浣天天对着头顶数祥云:“吃饭睡觉打豆豆,吃饭睡觉打豆豆。”她用美人爹爹从人间学来的话安慰自己。
后来天帝直接下令,将浣浣诛于祭仙台。平常若其他仙友听到此等判决,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浣浣不会,她真心觉得欢喜——这样便可去找娘亲、符玦和美人爹爹了吧?那个未曾见面的天帝是如何知道她的心愿的,不愧是天帝啊,还真是神通广大!
于是这一年也是她脱胎换骨的一年,她跳下祭仙台,被剥夺了仙身,又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她变成了一个仙不仙、妖不妖、人不人的灵体。她被拔了几缕魂魄,断了几根情丝,变得喜怒哀乐平淡无常不痛不痒。
自此她在人间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既然成不得仙,她决定修妖。浣浣路过西南天堑崖时被这里强大的怨气吸进了满是血色池水的绝杀殿。
她暗喜这不是助她早日修成妖身吗?于是天天混迹在血池里,吸取着什老子的怨气,血池长出了血莲花,过了千百年连浣浣都记不清时间快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她和自己的相似之处在于:她们都是孤独的,注满了透明的幽魂。
那个女子第一次出现在绝杀殿是一袭蓝光,身旁跟着个纯净无暇的白衣少年,像在天宫游走的无上量佛。
女子的身上孕育着强大的灵力,有着极好的修仙体质,浣浣忍不住掐指给她测测命数,却皱眉揪心,可惜呀,这女子的性命撑不过一年。
浣浣吸魂,那女子补魄,有好几次浣浣想现身和她交个朋友,可是血莲花根茎深入淤泥,千百年来浣浣丧失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后来天堑崖发生巨变,葬月教乱斗,教王之位易主,女子被关进绝杀殿的血池中,身边再无纯净的白衣少年。
浣浣感受到女子浸泡在自己的身体里,血莲花的小触角爬满她的全身,贪婪吸取着女子身上的灵力,直到感受到她心脏冰冷的温度。
浣浣不懂人情冷暖,自她被诛祭仙台,抽了魂魄断了情丝,便没有那些通感了。原本不会痛的心现在感到了痛,浣浣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女子来。
女子这夜灭完葬月教三百零四条亡魂,在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浣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
他被人无情抛入血池,像个抽干的人偶,毫无生气。浣浣放出灵识,发现他早已死绝,她确定这个白衣少年是那名女子心心念念之人,只因浣浣能感受到她心中所痛。
于是动用了仅有的封存千年下来唯一的仙力,渡入他心口之中…
浣浣摆脱了绝杀殿血池的禁锢,失去唯一的仙力,向着妖身进阶。
番外之血莲花
青未十五岁那年瞒着阿爹和阿娘悄悄溜出石涧林,横渡大海来到中原,再一路西行挺进西南边繁华的暮西城,听闻逢年热闹非凡的百花节将在城里不日举行,熟悉花草的她却也按耐不住兴奋想来凑凑热闹。
那日又是日落皇朝的上元节,整个暮西城都笼罩在一股节日的喜庆色彩之下。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摆放着一盆盆散发荧光幽香的夜来香。一只只大红大紫的灯笼挂在树枝连接的头顶,爆竹声阵阵,烟花四溢。
青未跨着大踏步向前进,这边瞧瞧,那边凑凑,看着这车水马龙,流光夜景,真后悔没带阿爹和阿娘一起来。
身边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她看看周围密密麻麻涌动的人群,绝大部分居然都带着面具!后来才知道这是暮西城流传多年的习俗,原来在皓月升空的这个时辰,在月亮最亮最圆的时候,凡是未有婚嫁的青年男女都会带上面具,在人潮中寻找自己心爱的另一半,同时以月神起誓,得到神灵生生世世的姻缘庇佑。
青未觉得这个着实好玩,便好奇地跟过去看看。她来到玄河边,耳边是阵阵男女揭开面具后的惊叹,对面灯影栏栅处有几对幸福拥抱的身影,还有人正对着玄河上的月亮海誓山盟。
她在一旁暗暗脸红捂嘴偷笑,赫然发现手腕上的那只粉玉珍珠手链不知何时没了。
那是青未十三岁那年学艺归来后阿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喜欢得紧。平日里青未舍不得戴,这次偷溜出来,她便小心翼翼把它戴在身上,想爹娘的时候就看看它,对它说说话。
但是现在手链丢了,青未紧张得心疼起来。她心想一定是刚才人多的时候被挤掉了,便赶紧回头去找。
大街上的人比刚才散开了许多,但仍有很多人在满心期待寻觅有缘之人。青未眼尖,看见几步开外一个玄黑色衣服的男子腰间赫然挂着她那串珍珠手链。
她扳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风风火火跑上前,硬是抓着那个男子的手臂不放。
那人转过头,不动声响,脸上的鬼王面具狰狞的有些吓人,但这并不破坏面具底下那双狭长凤目的邪美。
青未愣了愣,随即理直气壮道:“你你你,偷了我的东西还不快把它还来!”
那人凤眼眯了眯,闪过一丝不屑:“哦?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可有什么证据?”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偷”字,青未顿觉得有一时的心虚,她美目圆睁指指玄服男子腰间道:“就是这个!”
男子闻声看了看,眼睛眯得更紧:“你确定是这个玉佩?”
青未慌了一下阵脚,随即把手指向下移了移:“是玉佩下的这串手链!”
“哼。”玄服男子带过一丝嘲笑,毫不理会青未的无理取闹,转身就走。
青未觉得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看阿爹送的生日礼物被别人抢走了却拿不回来,她心下一急,气呼呼说了声“站住”,气呼呼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气呼呼伸手扯掉了他的面具。
“啪——”
鬼王面具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然后青未就愣愣看着面具下那张微怒的容颜。
这真是一张该死的妖魅的绝美的脸。
他的嘴唇很薄,嘴角上扬,透露着丝丝不屑;他的鼻梁很挺,侧面留下幽深的阴影;他的眼睛狭长,仁瞳很黑,深不见底,乍一看又邪恶又玩世不恭;他的眉毛上弧张扬,又增添了几分邪气。青未在倒吸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他由怒而邪笑的表情。
“嘶——”
耳边脸皮一紧,便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脸上快速撕下,那男子微微一怔,青未赫然发现地上多了块面皮,不顾周围人们诧异的目光,“啊”的一声吓着扭头跑开,完全忘了阿爹送的珠链还没要回来。
释心罗看着青未火红色远去的身影,捡起地上的两块面具,狭长的眼中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他邪魅地笑了笑。
寻夜,我看见月亮了那就是在想念你。
她起身轻轻把桌上的烛火熄灭,木质纱窗外留下一轮清冷的月光,月亮又大又圆,玉盘在周身洒下荧亮的昏黄。她就一直静静立在那里,像在怀念很久很久前的事,怕记忆活生生被时光抹去,错漏过曾经拥有的每一个幸福细节。
她记得以前寻夜总是会温柔地在月光下轻吻她的眼睛,拥着她在未夜山顶看月亮。
那时他的面容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清冷而又桀骜,却是对眼前的女子做出了一生最重的承诺:“从今以后,这一轮明月就是你的,而我只属于你。”
青未无声地落泪,以前她从不为任何人哭,现在她只愿为寻夜哭泣。
她好想开口告诉寻夜有多爱他,说她愿意永生永世都只属于他。
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寻夜疼惜地吻去她的泪水,一句句一声声喃喃重复:“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治好你的嗓子,我想听你为我歌唱。”
“娘亲?”
从里屋传来儿子稚嫩的呼唤,青未回过神,穿着单薄的衬衣走进房间,床上的小家伙忙扑到她的怀里:“娘亲不要丢下荪荪,荪荪会乖乖的,即使爹爹不在了,娘还有荪荪呢!”
青未爱怜地抱着小儿子,伸出手指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这张倔强的小脸上已经依稀拥有另一张人的容貌,她的心一丝一丝地抽疼,一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殷荪懂事地伸出小手替她擦去:“不哭不哭,荪荪不哭了,娘也不哭。”
青未默默点头,多年前喉咙被毁失声,这几年她研究草药术数已渐渐恢复:“荪荪乖,娘好爱好爱你。”
她用短促沙哑的声音说道。
寻夜,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捡起掉在地上的喜帕又帮我盖上,你说“还没拜堂就揭喜帕,这样对新娘子不好”。
我记得在幻影雾林里,你抚摸小禄的神情认真而又忧愁。那时小禄受了伤,我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你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别怕。
我记得我怕冷,极不适应天堑崖的气候,是你第一次带我来摘星阁,来到那最为接近星空的地方,赐予我天堑崖顶一个从未下雪的冬天。
我喜欢你在未夜山顶拥着我看月亮,
我喜欢你在清冷的月光下亲吻我的眼睛,吻我的唇,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你记不记得海国的水很蓝,石涧林绿树沙沙响,
飞鱼游走,鸟禽飞栖,那里有我们的家。
如今我想为你歌唱,唱家乡的歌谣给你听,带你去另一个不同的国度。
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