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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知道爸是给妈打电话。凑过来低声说:爸,我告诉你,我妈都好长时间没来奶奶家看我了,那天奶奶还跟爷爷说起这事。
他们说什么了? 开始他们当着我的面说,只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们就到里屋去说了。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梁亚军低头思忖片刻,小声对儿子说:你不要管大人的事。好好学习,别惹爷爷奶奶生气,听见了吗? 听见了,爷爷奶奶喜欢我,上个礼拜我都当上中队长了,游戏机就是爷爷奖给我的。
梁亚军从母亲家出来,打辆出租车直奔自己家,在路上他又给妻子拨了几次电话,可惜全是关机,他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乱糟糟的。
九点钟他回到自己家,妻子依然不在,看看屋里的家具,用手抹一把,手掌上挂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他知道妻子也有几天没回这个家了。本想搞搞卫生,却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便随手用一块布掸掸沙发上的土,坐在那儿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演着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出轨》,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题目,脑子里就是妻子的影子乱晃,他不知这是为什么,或者是他根本不愿往深里细想。电视剧很好看,可他却看不下去,他总觉得那个电视剧像有目的似的扎自己心底某个地方。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看孩子,她到底在外边忙些什么?说心里话,自打结婚以后,妻子和父母亲的关系一直也不错,并没闹过什么矛盾,和自己的关系也很正常,就是最近半年来,她总说自己在忙,也不知她在忙什么。最让梁亚军感到不安的就是夫妻那点事,过去她特别有激情,可近一段日子以来,她对那事根本不像从前那么上心了,每次碰到一块儿,最多就是象征性地应付一下差事而已。人们都说久别胜新婚,可梁亚军却越来越感受不到那一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像她自己说的身体不行? 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 柯梅是夜里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来的,一进门,梁亚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到哪儿喝酒去了? 柯梅不屑地看他一眼,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她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扔。慢条斯理地说:这么晚怎么了? 饭店又不是我开的,我不得听人家安排? 再说,喝点酒怎么了,这一天我累得都快散架了,喝点酒就不行? 可是,你……
我怎么了? 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我是说,你都多长时间没去看孩子了? 即使再忙也该抽个工夫去看看吧? 再说,父母亲都年纪大了,人家给咱们看孩子,你怎么也得经常去一下呀! 有你爹妈看着我有什么不放心? 可是……
你总是说我,你一天到晚在外边瞎忙什么? 你去看了几回? 我不回家,我是为了挣钱,你呢? 你忙是为了什么? 我那也是工作! 工作? 哼哼! 柯梅冷笑一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真是烦人,早知全都这么忙,就多余要孩子。说完,柯梅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洗澡的声音,梁亚军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对自己说:算了吧,这么长时间见一面,干吗非要惹气生呢? 也许她的确是忙。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朝心平气和的方向发展,为的是一会儿不影响自己的情绪。
然而,事情却偏偏没朝梁亚军希望的方向发展,那结局竟是出乎梁亚军意料之外的。上床后,他主动示意她要亲热一下,不料柯梅却把身子往旁边一扭,没好气儿地说:对不起,我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欲望。
这下梁亚军真的急了,他甚至有些恼羞成怒,“腾”地坐起身。一双怒目盯着妻子,声音不大却很严正地说: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这既是我的权利,也是你的责任。
柯梅“噌”地坐起身,同样厉声说:对不起。我不需要! 也没那个兴趣! 可你有责任! 责任? 什么叫责任? 我又没有卖给你。
你我是夫妻,这是合法的婚姻。
那不过就是一张纸,有它没它都一样! 我只做我乐意做的事情。
我看你今天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事情?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含糊好不好,什么叫外面有了别的事情? 你不就是想说是不是有了外遇吗? 我实话告诉你,我在外面已经有了相好的男人,咱俩的婚姻何时解除,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明白了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也能骗人?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外面爱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告诉你,你没有必要有那份好奇心,事情我已经跟你明说,什么时候办手续,我听你的,我不强求,但我希望你是个现代的男人,不要无理取闹,离是必然的,我们的婚姻已经死亡了,我劝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那天,梁亚军再也没说什么,他穿好衣服半夜里回到了车队的办公室。思考是必然的,心情也是明摆着的,可关于这件事他对谁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让别人没事的时候嚼嚼舌头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这种事说出来好说,可你能说别人就不会多想? 万一别人猜测是因为自己在外面有了外遇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那岂不是更是有理说不清? 再说,正是队长就要退居二线的关键时刻,自己家庭的事万一被别人知道,再成为别人与自己争位子的口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把就要到手的队长职位拱手让给了别人?这事说什么也不能走漏一点消息……
一个月后,他悄悄与柯梅办理了离婚手续,这事他不但没让同事们知道,就连父母和孩子那边他也没透露一点风声。反正平时也是这样,谁不回去父母也不会多心。在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他向柯梅提了一个条件:关于离婚这件事最好等孩子长到十八岁再告诉他,同时也不能跟父母讲,免得给孩子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让家里人跟着操心,这种事自然是两个人的私生活,如果孩子能好好学习,对谁都不是坏事,孩子毕竟还是两个人的孩子。柯梅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
好在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孩子对他们俩的依赖明显少于对爷爷奶奶的依赖,他总算放了点儿心。
他再没提任何条件,很潇洒地在柯梅早已拟好的协议书上签了字。临分手时,柯梅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一直那样看着梁亚军。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想说的吗? 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看看眼睛多少有些潮湿的妻子,脸上掠过一些微笑,表现得很轻松地说:别的我没什么说的。只祝你今后的生活过得更好。说完,他转身走了,再也没看她一眼。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从头到尾梁亚军的做法都极其理智,表现出一种少有的镇静与男子汉风度,然而,这事在他心中投下的巨大阴影也是显而易见的,为此,他的情绪好长时间都处在极低的状态,什么事也高兴不起来,一天到头连话都懒得说,再加上这事他对谁也不敢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排解自己心头的苦闷,这便使他的心里承受了更大的压抑和痛苦。那段时间他显得消瘦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上次他同徐雅娟谈话时,差点儿就对徐雅娟倒出了自己胸中的苦楚,但最终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然而,从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十分希望能跟徐雅娟诉诉自己的苦处,他更希望徐雅娟能早日跟她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分手,真要那样,就真的是上帝对自己的青睐了。然而,他毕竟是梁亚军,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不成熟的男人,他不能吐露一个字,而只能静观事态发展,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出击,可遇不可求。他牢记着北京老百姓的一句口头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看着李治国和徐雅娟在段上分手,又见徐雅娟快步朝车站去了,梁亚军这才穿好外衣走下楼,径直朝车站走去。
天气真是好得让人心动,蓝天白云,微风拂面,空气清新,瞬间将梁亚军心中那些久久无法排解的苦闷和不快消解了许多,让他的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因为北京站刚刚进行完大修,到处都修缮一新,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牌也已被全部拆除,车站两侧的钟楼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比平时更加雄伟而壮丽。北京站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北京的十大建筑之一,随着时代的发展,岁月的更迭,其他一些建筑在比肩而立的各式高楼的对比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可唯独北京站风采不减当年,依旧雄伟地矗立在建国门内。昭示着一个时代的辉煌,而且还承担着繁重的铁路客运任务,这早已成为让老一代铁路职工和新一代铁路职工共同感到骄傲的为数不多的建筑之一。
梁亚军没有从以往进出站专为乘务员开启的那个通道进站,而是从车站最东头的那个大门进了站。在路过车站公安段时,他恰好碰到乘警长王玉兵。
梁队,您这是到哪去? 哟,是乘警长呀! 我今天跟车添乘,你今儿个不走? 走呀! 这不,刚要动窝,段上又有点儿事耽搁了,我那俩伙计早就上车了。
噢,那一块儿走吧! 时候可不早了。
不了,我还得跟站上值班员说点儿事,您先去,一会儿咱们车上见。
好嘞! 那一会儿见。梁亚军目送着王玉兵朝车站进站口方向去了。
别瞧王玉兵是乘警长,可他却是个小胖子,今年三十多岁,一直跟徐雅娟跑一趟车,已经好几年了,跟车班儿里的人混得特熟。王玉兵跑这趟车时间长,再加上他脾气随和,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所以跟大伙儿关系搞得不错。王玉兵这人说话风趣,肚子里的故事又特别多,大伙儿便都爱听他聊,再加上他一说起那些奇闻逸事绘声绘色,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车班里的人都管他叫王大侃。别看王玉兵平时好逗,却长了一双独特的眼睛,人们都说他的眼睛带x 光,有透视功能。也难怪,平时他大大咧咧,几年来,光全国通缉的要犯就被他逮住了十几个,还立了两次二等功。段上这次安排乘务员去北戴河休整本来没有乘警的事,可李治国力排众议,说什么也要把乘警们都算进去,李治国说:都是铁路的,平时又都在一块儿摸爬滚打的,还分什么你我? 一视同仁,大不了再到铁路局找那位局长同学,多弄出几个钱不就行了? 这样也省得让兄弟单位的人说闲话。
大伙儿背地里都说李治国这事办得漂亮……
梁亚军进站后直接来到二站台。
徐雅娟担当乘务的这趟列车一般都停靠在二站台,除了临时有特殊任务以外才停在其他站台。梁亚军进站的地方正对着机车的位置,这边没有旅客上下车,站台上就显得很清静。机车后面是隔离车,车门是不开的。整列车各个车门都已打开,等待旅客们进站上车。梁亚军朝列车看一眼,从就近的车门上了车……
五
列车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车队领导还是列车长,在迎接旅客进站时都要站在软卧车厢门口,因为领导或重点旅客差不多都是坐软卧车的,这样就可以掌握领导或重点旅客的乘车情况,有什么事情也好沟通,以免耽误事。各车厢乘务员在这个时间内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要到软卧车厢下边找车长,车队领导和车长肯定是坚守在这个岗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