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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让他也看看,咱不比他低。冯秋云自豪地说。
好了,咱不说他了,我问你,你跟周俊的事到底打算怎么办? 周俊说了,这回他也不再坚持什么了,回去就跟那个女的离,他签完字我们就到北戴河去,好好玩几天,回来我俩就登记结婚。
好呀! 原来你背着我把这事都谈妥了? 就是那天说了那么一句,细节还没谈呢。
还谈什么细节? 再谈还不就谈一个被窝儿去了? 徐雅娟开玩笑地说。
你别瞎说,我们可是清白的。冯秋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
还害羞? 哎,秋云,你说实话,你们两个接过吻没有? 我们……
不许说假话,亲了就是亲了,谁说假话谁是小狗儿。
冯秋云红着脸点了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就一次。
什么时候? 我怎么没看出来? 咳,就是那天,晚上回家时他非要送我,在路上……冯秋云更加不好意思了。
周俊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你的眼光,祝贺你! 徐雅娟说到这儿,恰好刘玮从车厢外经过,一见她俩都在,便停在乘务室门口说:嘿,俩人都在呀! 说什么呢? 这么热闹? 没说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徐雅娟说着站起了身。
没什么事,不过得告诉你一声,那个吴前把检查写好了,我看着不行,让他重写去了。刘玮说。
对,不深刻就让他重写,一定要让他认识到这次错误的严重性,这回不能让他轻易过关,要不他总也不长记性。
刘玮想想说:你是不是也找他谈谈,总这样晾着也不是个事,刘鹏一个人总得不到休息也不行,再说,他怕你不让他去北戴河呢!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谈,你多盯着点儿。徐雅娟说完,与冯秋云扬手说声“拜拜”,朝宿营车走去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雨,虽听不到响声,但却看得出雨下得很大,车窗玻璃上全是水,一道一道的,连远处的灯光全都变得模糊了。
列车在雨雾中奋勇前进着。
夜间行车的事情少,大部分旅客都已休息,只有王玉兵和他的两个同伴在车厢里不停地巡视着……
一夜平安无事。
大清早还不到七点钟,正是旅客们洗漱或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在12号硬座车厢里,一个孕妇突然有了情况……
当徐雅娟听到列车员汇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12号车厢时,车厢里已是一片混乱。
车厢中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座位上哭叫,一个中年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女人。车厢里的旅客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全围在四周看热闹。
徐雅娟很快弄清了事情的原委:那个妇女的预产期提前了。
列车上生孩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徐雅娟也不是遇上一回两回了。她看看面前这个农村模样的女人,情况的确十分紧急。只见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淌,那张本来就不俊俏的脸此时被疼痛扭曲得更加难看。
看到这情况,徐雅娟连忙对周围的旅客们说:这位乘客要生孩子,请大家不要围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请协助我们工作。分散完旅客,她忙对旁边的列车员说:快去广播,找个大夫,另外叫两个人来,把她送到卧铺车厢,这硬座车上不能生孩子。说完她又对身边的刘玮说:你去乘务室找被单,把腾出来的铺位遮上点儿……
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孕妇很快被送到硬卧车厢,铺位也已安排妥当,刘玮找来白布单将卧铺的格子遮挡成一间小屋……一切准备妥当,唯一缺少的却是没有一个大夫出现在徐雅娟的面前。徐雅娟想了想,忽然想起冯秋云刚才说起的那个司马文的太太好像是个妇产科医生,二话没说就往软卧车厢跑。
徐雅娟找到了梅小卉。可梅小卉一脸无奈地说:在火车上怎么行? 要什么没什么,再说,我学的也不是接生专业呀! 可你能不能去看看情况? 这个……我太太可不是接生的医生,万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看你是不是缺少点人性,都这时候了,你还拦着? 冯秋云没好气地对司马文说。
梅小卉无奈地跟着徐雅娟来到了病人所在的车厢。
离着老远已经能听到那女人的哭叫声了。
孕妇肚子的阵痛似乎更加剧烈了,只见她一只手抓住支撑卧铺用的铁条,牙齿紧紧地咬着,一双勉强睁开的眼睛无助地看着面前这两个陌生的女人……
通过检查,情况让梅小卉更加束手无策。她对徐雅娟说: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难。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雅娟不明白梅小卉的话。
看这样子她有可能是难产。
什么? 难产? 怎么会是难产? 徐雅娟感到极为震惊,口气完全是怀疑的。
这个……车上现有的条件肯定解决不了,弄不好要手术的。
这……车上怎么能手术?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徐雅娟觉得头“嗡”的一声变大了。
正在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徐雅娟和梅小卉的面前,声泪俱下地一个劲磕头。车长,大夫,俺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行行好,救救俺女人吧……
徐雅娟一见男人那个样子,胸中的火顿时燃成了一片,她大声对那男人喝道:你给我起来,添的什么乱! 男人哭着就是不起来,徐雅娟转身走出卧铺格子,恰好刘玮就站在外边,她用眼神问刘玮:怎么办? 刘玮也说不出办法。徐雅娟低头思忖片刻,说:要不,你赶紧与调度和前方站联系,让他们准备应急措施,否则这个旅客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可离停车站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刘玮看看表说。
不行就请求车站调度,我们这趟车临时停车,只要是个县城车站就行,那儿一定有医院。
好,我就去。刘玮说完刚要转身走,车厢里急急忙忙走过一个中年妇女,她在徐雅娟身边站定,操着一口山东腔问:车长,是不是有人要生孩子? 是呀,您是……
俺是村里的接生员,你让俺看看,中不? 您快请。徐雅娟忙带着中年妇女来到孕妇身边,对仍在地上跪着的男人说:快出去,别在这儿添乱了。
那个男人像听不懂她的话似的,依然愣愣地跪在地板上,痴呆呆地看着徐雅娟。
还不快点,整东西,准备下车! 徐雅娟真能急了,她大声地对那个中年男人吼着……
那个男人终于明白了,“咚”的一声给徐雅娟磕个头,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您,谢谢您……
哭着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和物品。
中年妇女看上去很有经验,她给那个女人认真地做起了检查……
你这是怀的第几个了? 中年妇女问。
那个女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个了还这么邪乎? 大约过了几分钟,中年妇女转过身对徐雅娟说:车长,这人没事,一会儿准能生下来,您给俺准备个盆、剪子、卫生纸,俺来接生。
真的行? 没问题,俺在村里见多了。
一个小时后,车厢里终于传出一声嘹亮的孩子的啼哭声……
唉,总算生下来了,在车上能保证大人孩子平安,也算大伙儿都没白着急。一个河南口音的旅客说。
着急是着急了,可这急着得有点儿不值,你说明知道要生孩子,干吗非要上火车? 这万一要是有个意外,火车能负这责任吗? 一个东北口音的旅客说。
就是,俺刚才问她都第三个了,八成是为了逃避村里罚钱才上火车来生。那个刚才负责接生的妇女说。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站在一边的梅小卉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离开了人群。
车厢外仍然下着雨,虽然不大,但小雨很急,近处远处的山、树全都笼罩在了一片迷迷茫茫的雨雾之中……
徐雅娟在列车过道里碰到梁亚军,禁不住长长地叹口气,对梁亚军说:这趟车跑得真是够累的,啥事都碰上了,来时是那样,我心想回去没准能省点心,这倒好,又生了个孩子,这可真是什么事都往一块儿凑。
唉——也真是,但愿别再有什么事吧,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回到家,怎么说也能歇上几天,到北戴河缓缓劲儿。梁亚军安慰说。
您不跟我们去北戴河? 可能够戗,你看这事这么多,估计……
您原来不是说要去的吗? 先不说这些了,我问你,那个吴前怎样了? 检查写好了没有? 已经写了一次,可我没让他过,这回得让他好好接受一下教训。
那个车厢还是刘鹏一个人盯着? 嗯。
他那儿没事儿? 没事儿,刘鹏干活踏实,也认真,轻易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好吧,我那儿正在整一个材料,有什么事你去找我,不过,你是不是去关照一下刘鹏? 行,我这就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让刘玮替他一班儿。
我看也行。梁亚军说完转身就走,却被徐雅娟叫住了。
梁队,我有件事想问您一下。
梁亚军停下步子,回过头看着徐雅娟问:什么事? 徐雅娟稍想了想说:我想知道您和刘玮的矛盾是怎么解决的,用什么方法解决得这么快。
快? 可我们的矛盾并没解决呀! 没解决? 那我怎么觉得像解决完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瞒着你? 我们的事……咳,不说这个,那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说完,梁亚军笑笑,转身走了。
徐雅娟摇摇头,朝着梁亚军相反的方向走去。
十四
孩子降生以后,列车一直都很平静,再没发生任何事情,眼看再有几个小时列车就要进入河北境内了,徐雅娟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踏实下来,可她哪里想到,一个更加出乎她意料的事在没有一点儿征兆的前提下又悄悄朝她逼近了……
车厢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细看才知道,不是雨停了,而是这地方根本没下。天是阴的,只是没有要落雨的意思。
这一段时间北方持续干旱,列车一过长江就能看到那干旱的土地和干涸的河床,江南江北完全是两个世界,一涝一旱,泾渭分明。老天爷似乎故意跟中国人作对,不需要雨的地方下起没完,需要雨的地方却少得可怜,这是徐雅娟和同事们经常说起的一个话题。
列车进站了。
这是个中原的大站,列车要在这个站停车八分钟,更换机车,给列车上水。
这一路上刘鹏的确觉得挺累的,来的时候自己就盯了一个全班,回来的时候那个吴前还是没来换班,他感到有点疲劳。可他知道徐雅娟对吴前的处理是正确的,自己再累也不能给徐雅娟添乱,一个女同志一年四季也确实不容易,活儿不比男人干得少,还要操心费力,生气着急,所以那会儿徐雅娟来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说:这有什么累的? 不就是多干这么一点活儿吗? 没事儿,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不比你们强? 徐雅娟笑着点点头,不无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刘鹏,我知道你是在支持我的工作,我先谢谢你,等到了北戴河,我请你吃海鲜。
吃海鲜? 光吃海鲜可不行,你怎么也得陪我喝顿酒呀! 行,咱们一言为定,到那儿我陪你喝,那我可到前边去了,如果累了你就说话,我找人替你一会儿。
行。不过我真的不累。
看着徐雅娟的背影,刘鹏笑笑,心里说:这个车长还真是挺仁义的呢。
列车进站时刘鹏去开车门,等打开车门,他刚跳下车,还没来得及擦手把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