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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冯英摇摇头,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低沉下来。
邓师傅和哑巴抬了饭菜过来,他一边用大勺敲铁饭桶一边高声吆喝着:“同志们,热腾腾的大骨汤来咯,赶紧的,晚了就凉啦。”
又冷又饿的军人们闻到香味后精神顿时一振,不过他们并没有一哄而上,而是在得到命令后,方才井井有条地排队逐一领自己的那份,领好了,整整齐齐地挨个坐下吃,顷刻满食堂都是喝汤的呼噜声。
为了给战士们驱寒提神,邓师傅加了很多姜,味道也调制得香浓无比,此刻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他分外满足。和很多老百姓一样,他对当官的没有太多好感,却本能地崇敬那些军人,尽管他对这一群体并不熟悉。
热汤垫肚子开胃后,接着上了白米粥和馒头,农场自制的咸菜,全都高高堆积在食堂中心的长桌上,随便拿,管够。
冯英这一桌是叶茵在陪着吃,故而稍微特殊点,除了咸菜外还有一小碟腐乳和蒸鱼,显得特别敦厚朴实。冯英十分感慨:“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像这样吃上一顿呢。”
“部队里粮食也不够了吗?”
冯英喝了几大盅白酒后渐渐管不住嘴来,面色红得和枣子一样:“不瞒你说,粥少僧多。你以为好好儿的怎么派我们出来找幸存者?还不是吃的不够了,得想个法子和平弄死一批人,又不能做得太丑。”
叶茵知道军中喝酒有多厉害,也心知肚明冯英压根就没醉,但面上还是很到位的:“这,这……”
“咱们还算好的,遇见了你们,其他那几个队说不定早全军覆没了。”冯英拍拍叶茵的肩膀,那种同性之间的战友感使叶茵有点儿莫名的憋屈:“咱们老大刚刚心情不好,是因为另外一个队是他弟弟带着的,到现在还没能联络上。”
叶茵做出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吧,能活着就好。咱们场里紧巴着些,供同志们吃饭还是可以的,你也多劝劝你们营长。”
冯英狭长的凤眼窜过一丝惊喜:“这真是让我们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叶茵天真一笑:“咱们有吃的,你们有枪,以后种地也心安呐。等基地建起来了,怎么的也给发个劳模证书才行!如今天这么冷,不抱在一块儿取暖,岂不是容易冻死?”
“哈哈哈,好!”冯英一巴掌拍向叶茵的背,险些把她嘴里的食物给拍到对面姜雯脸上:“我就喜欢场长这样的爽快人!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那个,我是女的……”
“哦哦,那就是兄妹!”
“……”
卓承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右眼,他眼眶周围的肌肤显现出一条条青黑色的筋,它们在皮肤下蠕动着扭曲着,像恶魔蚯蚓。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过了好久,他才回了一句:“进来。”
当白清走进房间里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和笔直的站姿。
“这些是场长让我送来的药,她看营长好像脸色不佳,十分担心。”
“多谢费心。”
白清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卓承兰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沉稳如水。
入驻农场的军兵共有87个,新建起来的普通区房子足够这些人住了,叶茵本来还要把自己的别墅让出来(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卓营长和冯英都坚决不肯,最终他们还是和士兵们住在一起,一边等候上面的下一步命令,一边在农场调整养息。
严于律己的军人即便在末世也毫不松懈,他们坚持每天早起跑步锻炼,除了帮农场做事,空闲时间还要练习格斗等,那种振奋人心的场面刺激了不少农场里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甚至动了要参军的念头。
“那个营长有些问题。”一个下午,白清忽然对姜雯说。
姜雯看了他一眼,推开自由女神打火机,把唇间的烟点燃:“这个你应该对她说。”
白清不置可否:“她不是管这些的,和你说也一样。”
“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这样一面。”姜雯用指尖轻轻点掉烟灰:“你要走的事,和她说过了么?”
☆、巫蛊
“不急。”白清走到门口,微微侧过脸:“到了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姜雯轻笑一声,重重把烟碾灭。
不知不觉间开了春,农场的人都忙了起来。卓承兰依然深居简出,冯英则带着士兵们帮忙干农活儿,这些壮丁一个比一个肯干,做事爽快又风趣幽默,很快就和农场的人都混成一堆,互相之间大伯婶子小兄弟叫得可甜了,比亲人还亲。
气温依旧很低,不过大家在地里挥汗如雨丝毫不觉得冷,甚至有不少人仅穿着单衣就干开。冯英更加豪爽,带头把上衣脱了个干净,露出自己结实匀称的肌肉,把不少女人看得目不转睛。
“我说,大冷天的,别光着。”叶茵看不惯,“体贴”地对几个不知道是做事还是秀身材的士兵说:“这可是刮骨头的风刀子啊,感冒了不是好玩儿的。”
“没事,咱们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大冬天的还洗冷水澡呢。”
其中一个年轻士兵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神情很像可爱的金毛犬。
叶茵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得悻悻转身离开。才一回到办公室,就见自己桌上的玻璃杯里不知何时有了一朵白色蔷薇,久不见鲜花的她惊喜不已,走过去弯下腰嗅了嗅。
“喜欢吗?”
叶茵转过身,是白清。
“很喜欢,你种的?”
“恩,今年绽放的第一朵。”白清走过来,把一颗药丸落进水里:“据说这样开得比较久。”
“终究还是要凋零的。”叶茵托腮看着这娇美的花:“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啊。”
“的确。”白清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叶茵有点猜到他不会无缘无故送自己花:“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白清很直率:“是的,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
“第三基地。”
叶茵一直念念不忘的基地终于有了动静,据说政府和一位高人达成了共识,准备在风水极佳的W市南部及城郊等地区建立官方第三基地,用来收容难民训练新军队以及恢复生产,叶茵用脚都能猜出,那位高人就是浮云子。新基地已经有了初步规模,这个时候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打算么?”叶茵并不喜欢过多干涉他人私事,但不知为何还是问了一句。
“去见一个人。”
话已至此,叶茵也不好再继续问:“路上小心,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尽管提,不要客气。”
“好好照顾自己。”白清说:“可能以后不会见面了。”
卓承兰正好要派人去基地那边联络总军区,白清和农场的大家告过别,与几个士兵一道上车离开。
哭得最凶的是那几个脑残粉,心里最郁闷的是老郭,身为众人眼中当事人潘婶夫妇和叶茵反而很淡定,让老郭看不下去了。
“不是我说你啊茵茵,这回你做得太绝了吧?”老郭非常不高兴:“我还以为他是咱们农场的女婿呢,结果就这样跑了?那老俩口也是的,不劝一劝,外头多乱啊。”
“哪儿和哪儿啊,我们就是朋友而已。”叶茵有些尴尬:“潘婶是他阿姨不是他妈,再说又不是我赶他走,他自己要走的嘛,我还能拦着不成。”
“男朋友不是朋友?”老郭说:“咋就不能拦了?说一句你别走要折寿怎么的?人家说不定正伤心呢,想试试你留不留他,结果答应得这么爽快,和送瘟神似的!”
“你想太多了。”叶茵十分佩服老郭的脑补能力:“他不是那种人。”
“你啊你,有时候鬼机灵,有时候憨得要命!”老郭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牵着闺女笑笑愤然走了,只留叶茵在保安室门口风中凌乱。
“走了好。”冯英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笑呵呵凑了一句:“这年头好看不能当饭吃,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不定谁保谁呢。”
叶茵被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在思索人生,没好意思打扰。”
“等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叶茵觉出不对味儿:“我哪有能力保着他啊。”
“别装,我们早知道了。”冯英对叶茵的装蒜表示鄙视:“那天搬柴禾的时候,邓师傅崴了脚,是谁轻轻松松把那么大的柴禾堆扛着就走,和拎小鸡一样?”
叶茵大窘。当时她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再加上农场的人早就习惯了她的神力,一时没注意遮掩。
“呵呵,小时候学过举重,现在没怎么练,废了。”
“得了得了,不就是觉醒者吗?”冯英说:“现在上头比较关注异能者,对觉醒的没什么兴趣,你也不用害怕。别的不说,光咱们这个队里头就有七八个呢,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叶茵摸摸鼻子,心想这货说话真难听,亏他怎么保住副官位子的,自己要是他上司保准第一个削了他。
冯英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自顾自说着:“自打觉醒者和异能者的事儿一出,再加上其他几大军区的折损,硬是逼得军队把编制全改了,这是要变天呐?”
叶茵有了兴趣:“怎么个改法?”
“划成了三大军区,每个区又分为七至十个部不等,部下又设长短队。”冯英抱怨不已:“这下可好,部队部队,真只剩下部和队了,原先的军师旅团营全摆设了。”
“简练点也好。”叶茵说:“眼下什么时节,管用就行了,搞一大堆没用的不是坑人么。”
“您这就是传说中的二缺吧?”冯英深情地看了叶茵一眼:“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倒是别说啊……叶茵真想找块牛粪把他嘴堵上。
“哈哈,生气啦?”冯英大笑:“对了,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说。”
“你们农场里那个女巫,到底是什么来头?”冯英的散漫神色一扫而空,那谨慎的姿态使得叶茵不自觉也严肃起来。
“我也不清楚,总之还算有几手吧。”
“那……能给咱们老大看看邪病么?”
卓承兰的房间在普通区双层连房二楼最靠里面的一间,除了冯英平常没人进去,叶茵这也是第一次来。
才走到门口,她就有种不好的感觉,犹豫了半晌才踏步进去。
叶茵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房间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冻得人眼睛都难睁开;房间里面炙热难捱,像点了几十盆熊熊的炭火。
卓承兰几乎是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因怕叶茵难为情,冯英在他的重要部位搭了一块枕巾。长期坚持锻炼的身材货真价实,即便脱了制服照样耀眼,要不是他身上四处窜动的恐怖黑色蚯蚓,眼前的这个修长健美的身体可媲美古希腊雕塑。
“他这样有多久了?”叶茵悄悄掐动手诀,打了一个灵光球至卓承兰体内,细细查探其内部状况。
冯英长叹一声,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叶茵。
原来,在来农场之前,他们曾歇脚在一个名为早吉的小镇上。那个小镇并没有可靠的防御措施,地理位置也不是顶好,偏偏外头的丧尸怎么也进不来,镇上的居民个个红光满面,见着他们也十分热情,纷纷拿出食物款待。
卓承兰察觉出这个镇有问题,便表面上应承,私底下派人打听。结果派出去的人全部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