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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贵妃纤巧的嘴边滑过一丝娇媚的笑容,道:“臣妾和皇后娘娘的想法,是朝中三位大臣府上的千金。究竟谁最适合做皇子妃,就要择日召进宫来,请皇上和咱们看个究竟了。”
皇上听她这么一说,点头道:“如此最好,德昭是长子,妻室应当精挑细选才好。”
费贵妃突然面色一变,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仅皇上糊涂了,旁边的晋王与赵普也面面相觑。
“陛下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说,“臣妾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上看她磨磨蹭蹭的,皱起了眉头,敛起了笑容,开口道:“爱妃想说就说,为何吞吞吐吐?”
“这……还不是关于大皇子的传闻。”她说,“宫里到处在传。说是有宫女见大皇子少不更事,私下里加以诱骗。两人……两人有染。”
此话一出,皇上的面上立刻不好看了,晋王和赵普都在身边,费贵妃居然真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出有辱德昭名誉之事。
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脸,虽没听说过这位贵妃娘娘有何恶行,但她那娇媚当中总带着忽隐忽现的三分毒意,令我不寒而栗。
“这话是哪里传来的!“皇上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
德昭是长子,自小就被皇上严加管教,每日只准学文习武,不准随意出宫,可见皇上对其期望之高。现在被费贵妃这么一指摘,皇上登时就发了怒。
费贵妃一震,可脸上毫无惧色。语气反而更加娇弱无力,委屈地说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不该长舌……”
见到美人娇滴滴地样子,皇上放缓了语气。道:“爱妃只管将实情告诉朕,朕不怪你。”
“臣妾本不想为此事惊动皇上,只是想到大皇子选妃在即,这种不雅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这个不知名的宫女太过可恶,臣妾身为贵妃。理应协助皇后娘娘。将这种心思险恶的女子赶出后宫。”她柔声道,樱桃小口微启。款款道来。
“皇兄,”晋王突然开口道,“德昭年纪尚幼,此事不宜追究,惩治个宫人便好。”
赵普赶忙跟上,拱手道:“皇上,虽说臣是外人,不应干预宫里的事情,可是大皇子终究年少,轻狂些也是难免的。以臣之见,趁着选妃之前,将那个宫女逐出宫便好,以保大皇子的声誉。”
皇上沉思片刻,对费贵妃道:“爱妃,此事就交由你和皇后两人处理,一定要在选妃之前,查出这个宫女,免得谣言传到宫外。”
费贵妃眼神中闪着得意地光芒,一口应承了下来,袅袅娜娜的告退而去。
眼见着被扫了兴,皇上在御花园中坐了一会,便别了晋王和赵普,摆驾回寝宫了。
我随着队伍离开,却还是没能忍住,悄悄的回头看了晋王一眼,他站在原处,身姿挺拔,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我。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我每日都叮嘱自己牢记这句话,却总是发现,我们二人的宿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总是在渐渐归于沉寂的时候,再次暗起波澜。
皇上回到寝宫歇息,我在外间候着,却急急的盼着夜幕降临,等到琳巧来换班,就可以回去找采荷。
“吱呀”。门开了,王继恩出来说道:“皇上今日不去御书房了,要在寝宫里改折子,烦劳彤使去一趟,让御书房当差地把奏折送过来。”
御书房就距这里几步远,我找到地方,径直走了进去,刚想与房中的公公说话,突然看见屏风上一样东西,不禁噤了口。那正是当年刘为我所作地肖像画。
书房中的管事太监一眼就认出了我,笑眯眯道:“皇上本来挂的不是这幅,后来潘将军带了这个来,皇上就说原先地那个不好,给扔了。”
我有些发窘,说:“王公公吩咐,将奏折送到皇上寝宫。”说完,抬脚就想走,却被那个太监喊住了,道:“老奴看了这么久的画,如今算是看到大活人了,呵呵。”
我尴尬的一笑,转身就走。
虽然早已知道皇上对我有意,可平日里他并未有过分之举,或许众人都想错了吧。我宽慰自己道,或许皇上对我只是欣赏罢了,而不是其他人所想的情意。
终于等到晚上,琳巧依旧黑发如瀑,身着极深色的衣裙,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她不喜说话,也不多与她交谈,急急忙忙地就跑回尚仪局。
房中,烛光摇曳,就是不见采荷人影。我忙走到她所住房间地窗口,探头望了一下,不禁失声大叫:“采荷!”
她正踩着板凳,手中揪着白绫,想要悬梁自尽。被我这么一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扶了她下来,采荷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口中道:“姑娘,就算我今日不死,他日也是保不了命的!”
“我今日听费贵妃地语气,她还不知道与大皇子有关系的宫女就是你,”我说,“赶紧让大皇子救你,还来得及呀!”
她泪流不止,缓缓瘫坐在地上,道:“姑娘,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我,有了身孕……”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屋外,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采荷白皙的脸蛋,被那光映衬的竟然有些发青可怖。
接着,雷声阵阵,天空很快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是,是大皇子的?”我犹疑的问道。
她含泪点点头,抽泣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她们嫌弃我身份低贱,不会让我留下腹中的胎儿的!”
宫女,私通,身孕。
我的脑中开始有些乱。
第十九章 赴约
屋外雷声轰鸣,雨点沉重的打在窗上。
“若是大皇子的血脉,你定要去找他说个清楚的。”我望着瘫在地上的采荷,凝眉道。
她呜咽着回道:“姑娘还是让我自个儿了结了吧……这种丑事一旦声张,怕是还要连累你。”
“你为何总是这么执迷不悟!”我按耐不住,有些气愤的说,“你既然有勇气跟了大皇子,怎么没有勇气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争取自己一线生机!”
采荷捂着脸,又开始哭了起来,半晌才露出脸来,忽然向我脚下一跪,颤抖着声音,道:“请姑娘帮帮我,救我一命!”
我黯然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她梨花带雨的低下头,从衣裳里摸索出一封信来,说:“原本大皇子约我今晚到韵溪亭见面,可是我一心寻死,无意前去……”
我摇摇头,哀叹道:“你这个傻姑娘,眼下他才是唯一能救你的人呀!”
她默默无言的望着地面,紧紧的抿着嘴唇,而后抬眼对我说:“请姑娘看在奴婢伺候你一场的份上,替我向大皇子传个口信,就说采荷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我诧异的问:“大皇子爱的是你,要见的也是你,我一个外人如何插手?”
“我……我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她低声道,扭开了脸。
我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信,转身拿起油纸伞就要出门。
“姑娘。”她小声的喊住了我,红着眼眶道,“路上须小心点才好,快去快回。”
我点点头,推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院中,绿儿和安雪正打着伞匆匆走过。见我出门,便一齐问道:“这么大雨,凝儿你这是去哪里?”
我笑着答道:“彤史阁中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她们两人咯咯一笑,走过去了。
我冒着雨走到了韵溪湖边,透过重重雨幕,果然看见一个黑黑的人影矗立在亭中。
“大皇子!”我走了进去,口中唤道。
他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脸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空洞的望着我。
我不禁讶然,想起那封信,赶紧取出,说:“大皇子,采荷姑娘今日不便来见你……”
忽然,身后一片橙色的光亮。众人嘈杂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平静地将那封信放在了石桌上,毫不惊慌的扭过头去,面向着亭外地众人们。心里也在嘲笑自己:萧凝啊萧凝。你还是逃不了被算计的命运。
为首的太监,正是费贵妃宫里的贴身内侍魏公公,他趾高气扬的望着我,道:“萧彤使,杂家已在此恭候多时。”
“不是她!”身后的大皇子猛的窜上前来,将我拉到身后。瞪着外面众人道。“你们弄错了!今日要来地不是她!”
魏公公拱手道:“大皇子,此事皆由皇上。皇后,贵妃娘娘三人做主,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大皇子交出身后的女子。”
“你这个狗奴才没有听懂我的话吗?”大皇子焦躁的喊道,“你们要抓的人不是她!”
“那请问大皇子,既然不是萧彤使,又是何人?”魏公公恭敬的说道。
大皇子一时语结,趁着他犹豫,那群内侍一拥而上,挟持了我两边手臂。我冷冷的看了大皇子一眼,跟着他们出了亭子。
豆大地雨滴,劈头盖脸的打在我地身上,头发很快的湿成了一缕一缕,粘在脸颊上,挡住了视线。这前往暴室的路,竟是这般漫长……
“萧姑娘,若是你痛快招认了此事,便不用在这里受苦,贵妃娘娘最多将你赶出宫罢了。”
阴暗地房间里,墙角处不断传来“滴答,滴答”的漏雨声,更显得潮湿凄凉。我全身湿漉漉的坐在椅上,忍着肌肤上刺骨的寒意,认真的听着魏公公的每一字每一句。
这种场景,在当初地南汉皇宫中,应该是屡见不鲜了吧。我地嘴角漾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魏公公立刻住了口,有些恼怒地说:“此事非同小可,你真当是你的那个南汉小朝廷?若是惹怒了娘娘,小心你的命!”
“公公不觉得此事太过儿戏吗?”我看着他,道,“我既然已经中计,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了。”
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自己美貌过人,皇上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惜,你错了,咱们的皇上,讲的是严明。”
“公公也错了,”我静静的说,“不是每一个女子都会以美貌为利器,去征服皇上。”
他脸色发青的站了起来,道:“你竟敢出言侮辱贵妃娘娘,此乃大不敬,别怪本公公心狠了!”说完,伸手一挥。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四个手持荆条的内侍站在不远处。。
“赏笞刑。”他生硬的说道。
是笞刑,我苦笑着想道,费贵妃终究还是不愿轻易杀了我,如果是杖刑,今日必定会丧命于此了。
“魏公公!”暴室中突然闪进来一个人,是王继恩。
“呦,是王公公啊!”魏公公的脸立刻春花怒放,忙迎上前道:“怎么劳烦您老来这种地方?”
王继恩看看那些手拿荆条的人,说:“杂家来的还算是及时,刚才大皇子跑去见皇上了,说此事有误,皇上让杂家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魏公公立刻愤愤然的指着我道:“这个女子太过刁蛮,不仅口出狂言,还辱骂贵妃娘娘!”
王继恩意味深长的笑道:“魏公公你对此事的内情有所不知啊,适才在路上遇到了皇后娘娘宫里的钟玉良,他也让杂家转告你,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可呀。”
魏公公有些被唬住了,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道:“皇上和皇后的意思是?”
王继恩将他拉到一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番。等到再回来,魏公公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畏惧,讪讪的说道:“此事疑点尚多,不宜用刑,先把她押进牢中。”
逃过了这一劫,却并不能逃过之后所有磨难。我深谙这个道理。
出乎我意料的是,第一个敢进暴室中来见我的,竟然是琳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