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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卢凌云驶着马车将我载到了宫门口,侍卫按照常例的盘问。
“顺仪娘娘点了这儿的冰兰去宫里侍候,明天一早就要到。”卢凌云冷静的说道。
一个侍卫兵不耐烦的拍了拍马车,说:“哪个宫女,下来看看!”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着头,掀开车帘,慢慢的出来,下了马车。
几个侍卫兵看了一会儿,没有做声。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看着他们移动脚步,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嘈杂的叫喊声:“殿里走水了!
我身子一僵,急忙回过头去,只见片刻之前我才走出来的那个轩仪殿已经是火势汹涌,红光漫天。
冰兰坐在窗前,轻轻摆手的模样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不是真的……
我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掩住了口,呆呆的望着那火海。
第五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二章 绝处逢生
守门侍卫们见大殿起火,都慌了神,一窝蜂的冲了过去。我也跟着要跑回去,被卢凌云一把抓住衣袖,他神色紧张,低声说道:“冰兰姑娘已决意这么做,请娘娘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否则奴才们也要赔上性命。”
我泪流满面的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那火光愈发冲天。
见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卢凌云忙将我搀上马车,快马加鞭的驶出了宫门。
马车在苍茫的夜色中急速奔驰着,我在黑漆漆的车里,任眼泪肆意的流淌。原来冰兰换上我的衣服,是为了代替我去赴死!
她的一颦一笑,在我的脑海里还是如此鲜活。任我如何想摆脱,那些画面还是不停的在我的眼前跳跃。当年随我一起去金
陵的冰兰,和我情同手足的冰兰,随我入宫,凡事为我打理妥当的冰兰,总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加以宽慰的冰兰;一切的一切,没有人可以替代她。今后的我,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浑浑噩噩中,马车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我直哭得双眼发酸,见车帘掀开了,连忙用准备好的纱巾遮住了下半个脸。
“娘娘,马车已出了广州,在这驿站里稍作休息吧。”卢凌云略有疲惫的说。
我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对他说:“既然已出了广州,你快回宫去吧,免得被他人怀疑,到时候再惹祸上身。”
“奴才定要将娘娘送到金陵去的!”他说。
“卢凌云,”我深深的说,“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忠心,只是已经牺牲了一个冰兰,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我这一辈子如何心安?你就当是我的命令,赶紧回离宫去。”
“奴才不怕为娘娘而死,”他坚决的说道,“能侍奉娘娘是奴才的福分。”
“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我说,“若是你消失了,人们必会怀疑我的去向。”
他沉思片刻,终于一脸凝重的跪了下去,口中道:“那就让奴才最后服侍娘娘一回,将娘娘送进驿站里。”
我含泪点点头,将他扶了起来,一起走进驿站。院里停着数匹马,显然站中住了不少人。我的目光落在一匹白马之上,忽然心中一动,这白马竟与晋王的坐骑十分相似。可转念一想,他早已离开汴京,不禁心中一黯,不再胡思乱想。
卢凌云将我送进驿站的房间后,便驾着马车匆匆回宫去了。
我环视着这狭小的房间,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金陵距离这里如此遥远,我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徒步走到那里?想到这里,我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那些马匹,心里有了主意。
翌日一大早,我花了些银子,从驿站老板那里买了一匹棕色的马。虽然自小在姨母家习过骑马,但已多年未再接触,看着这马,不由得有些心慌。犹豫了半天,始终没有勇气登上去。
正在我踌躇之际,一群人走了出来,纷纷到院中取马。我连忙别过头去,用手掩了掩面上的纱巾,生怕被别人注意到自己的相貌。
那些人开始各自牵马,我也牵着马往院外走去。忽然,有人在背后喊道:“凝儿!”
我全身一颤,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去。
是晋王,居然是晋王!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我,仿佛还不确定一般。
我又惊又喜,伸手扯下了面纱,口中说:“晋王。”
他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光芒,说:“凝儿,真的是你!”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我悲喜交加的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中,眼泪滚滚而下。
他一惊,而后伸出双臂,轻轻的拥住了我,“你不是回皇宫了吗,怎么会在这城郊外?”
我仰起头,掉着泪,倔强的说:“你不是也回汴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凝视着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担心你回去会有危险,总是放心不下。”
我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所模糊,此刻的我从心底认定了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我一生的依靠,一直以来寻觅已久的良人。
多年以后,每每当我想起与晋王在驿站的巧遇,总会感慨万千。是福是祸,当时的我对此懵懂不知,只一味沉浸在绝处逢生的狂喜之中。
晋王吩咐部下准备了马车,携我一起前往汴京。我掀开车帘,望了望远处的广州城,不禁有些怅惘。爹,娘,还有容儿,我就这样离他们而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有皇上,那个曾给了我一切荣华富贵,却又伤我至深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的眼里又起了雾,目光又落在前方,晋王身着紫色金丝的长袍,骑在白马上,英姿飒爽。
我就要跟着这个男人,去陌生的大宋国,陌生的汴京,那个陌生的北方。
接下来的几日里,车队在途中驿站休息的时候,晋王在每晚休息之前,都会来我房中看望。我知道他是欣喜的,一向冷若冰霜的晋王,眉眼之间居然也会带了笑意。
“汴京的冬日天寒地冻,不比广州暖和,”他对我说,“你若是住不惯,一定要跟我说,我会让侍女们小心侍候着。”
我轻巧一笑,回答道:“这还没到汴京呢,晋王不必如此紧张我。”
“当然会紧张,”他说,“我要迎娶你做我的侧妃,已是委屈了你。”
我望着他的眼睛,说:“是萧凝三生有幸,能蒙晋王恩宠。”
他温柔的将我拥入了怀中。
抬头望去,一弯朦胧的月亮正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第五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三章 初到王府
颠簸了数日之后,马车终于驶进了汴京。这城里举目则青楼画阁,棱户珠帘,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好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
晋王府由三座宫殿组成,大门座北朝南,府门东西各有一个角门,供人们出入。王府为绿色琉璃瓦,朱红色的大门上镶有金钉,垂脊上设仙人走兽。进府之后,晋王唤来管家赵忠,命他领我去王府中路的沁馨斋住下。
赵忠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岁出头,方面阔耳,看着倒也和善。他笑嘻嘻的引我走过蜿蜒的回廊,来到王府后部,迎面一座汉白玉石拱门,原来是到了荣锦园。进了院中,里面假山矗立,水声潺潺,过了小桥便是齐安堂,据赵忠说,这是晋王用来设宴招待宾客的地方。越过齐安堂,是一排亭台楼阁,这就到了沁馨斋。
“王爷和王妃居住在何处?”我边走,边问赵忠。
他笑着回答道:“王爷和王妃,侧王妃都住在西边的轩馆。”
我“唔”了一声,不再言语。
“萧姑娘的衣衫太单薄,”他又说,“王爷吩咐了,一会儿会有新布送到姑娘房里。”
我盈盈一笑,道:“多牢总管费心了。”
转眼已到了沁馨斋,早已有六个侍女在屋里候着,见我进来,齐声唤道:“萧姑娘。”
赵忠示意其中两个站出来,对我说道:“这两个是姑娘的近身侍女,晓怜和思琴。”
我抬眼望去,只见晓怜这丫头尖下巴,杏仁眼,一副精灵古怪的模样,倒是有些冰兰的影子;思琴则是饱满的鸭蛋脸,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娴静稳重。
她们两人冲我行了万福,晓怜看看我,突然瞪大眼睛,惊呼道:“真正没想到萧姑娘是个这么神仙般的人儿,真叫奴婢们长了见识了。”
赵忠立刻笑斥道:“你这丫头,头一次见面非把萧姑娘给吓着不可。”
晓怜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心觉可爱,不由得掩口而笑。
思琴很是体贴,说:“如今天已渐冷了,奴婢这就去为姑娘准备炭盆和手炉。”说着,便叫了几个侍女,一起准备去了。
待我落座后,晓怜笑眯眯的用茶盘捧了茶到我旁边,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说:“奴婢长这么大,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儿,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咱王府里真真切切是没有姑娘这样的美人儿的。”
我红着脸,抿嘴笑了。赵忠又斥道:“又是满嘴乱说,给王妃听到了,看还有你的活路不成。”
晓怜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捂着嘴偷笑。我的心里却是猛的一沉,想起了当初在皇宫里见到的符妃。
正想着,做衣服的女官携着许多布料来了。我挑了一匹烟罗紫镶银丝的五雀凌云花纹布,又量了尺寸,赵忠便带着她出去了。
晓怜有些不解的说:“姑娘为何不挑那鲜亮的颜色?”
我笑道:“不想打扮的太过招摇,毕竟是初来王府。”
她说:“府中都已传开了,晋王在准备迎娶姑娘,姑娘很快就会成了咱们的侧王妃了。”
我淡淡笑了下,心里不免有些焦虑,不知晋王现在在何处,为什么不来看我。
进了内室,地上铺着海棠花纹地毯,四角压着铜质香炉,正燃着熏香。一张宽阔的沉香木床,被裘上也香气扑鼻,我看了看,是被里放置了涂金缕花的银熏球,不禁心生喜爱。只是突然间,想起了往日里,冰兰为我铺床放置暖炉的景象,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汴京的气温确是比广州低了许多,我在屋中坐了一会,便手脚发凉。思琴取来了铜炉,放入木炭,屋里才渐渐暖和了起来。
晚膳之后,晋王才来到了沁馨斋,面上有些心事重重。他让侍女们都退下了,这才握住我的手,说:“今日皇兄召见,才从宫里回来,不知道你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
我微微点头,说:“住的都好。你还是自己的事情要紧,不用为我担心。”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我已经决定一个月后迎娶你做我的侧王妃,这期间,若是有任何需要和不便,只管告诉赵忠。”
我看了看他,说:“王妃的意思如何?”
他不以为意的说道:“此事由我安排就好,她们是干预不了的。”
我默默的别过脸去,没有说什么。
到了夜深,晋王没有留宿在沁馨斋。虽然有许多次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都谨遵礼法,只是对我说,要等到正大光明的娶我过门之后,他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我。我在心底默默的感动着,也感激着他对我是如此的珍视。
因为担心我不习惯汴京的寒冷天气,临睡之前,晓怜又准备了个汤婆子,帮我放进了被子里,笑着说:“姑娘若觉得冷了,在吩咐奴婢吧。奴婢就睡在外室,姑娘随时可以叫我。”
我道了谢,看着她走出内室。屋里香气缭绕,暖气怡人,倒也不觉得与往日的皇宫有什么差别。我走到床边坐下,想起了远在广州的爹娘,此时的他们应该会以为我遇了难,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想到这里,便低了头,泪水涟涟。
翌日清晨,我刚梳洗打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