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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你立刻带人,持我令牌出城,前往田庄,把那吕管事一家全部拿下,追查玉带的下落。”
“是!”
郑为善不敢犹豫,连忙拱手应命。
他刚要出门,却听郑仁基道:“还有,你安排下去,连夜把那阉奴祖孙送往荥阳。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至少在这洛阳城,我实不想再见到他们。恩,这样吧,你别去田庄了,崔道林你带人去。为善你亲自带人,押送那祖孙,离开洛阳。”
郑仁基本想找个人押送郑世安祖孙,可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向郑大士说明情况。
别人过去,恐怕不太好。
郑为善是郑家族人,甚得郑大士的信赖。让郑为善押送郑世安祖孙回去,也好向郑大士说明情况。总之,郑仁基现在非常腻歪郑世安祖孙,恨不得永远别再见他们。
郑为善连忙答应,和崔道林匆匆出去。
崔生仍在不停的抽打自己,那张脸已经被打得血淋淋,看上去惨不忍睹。
而郑仁基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目光落在了崔夫人的身上。
崔夫人倒也没有表露怯意,抬着头,迎着郑仁基的目光。
两人对视半晌,郑仁基轻声叹了口气,“夫人啊,我的确不喜欢那祖孙,但我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驱赶他们。不管怎么说,郑世安救过我父亲的性命,对郑家也一直是忠心耿耿。他们若是真犯了错,我不会饶他们。可是用这样的手段,去陷害对郑家忠心耿耿的老奴,你可知道,会让其他人怎么想,会让别人怎么看?
别人会说,我郑家薄情寡义,连个老奴都容不下。
如此,谁还愿意为我效力,谁还愿意为郑家来效力?你这样做,真的是大错特错。”
崔夫人低下了头,眼圈泛红,突然轻轻的抽泣起来。
“想当初,我进郑家的门,一心想要帮你。
可是呢,我连个阉奴都比不上,公公信那阉奴,甚于信妾身。妾身想,既然如此,我随着老爷走就是了。如今老爷刚有一点成绩,公公就急不可耐的把那阉奴送过来,分明是不相信妾身。妾身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要让那阉奴,容忍那阉奴?”
郑仁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才好。
半晌,他示意崔生停止掌嘴,冷冷道:“滚出去,呆在房间里面,没我准许,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说着话,他站起身往堂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郑仁基突然停下脚步,“夫人,如今这种情况,你实在不宜再执掌府中事务。从今天起,你只负责内宅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别再过问了。”
“老爷……”
崔夫人这骨子里,权力欲望极强。
她完没有想到,郑仁基一句话就罢免了她掌管家事的权力。内宅的权力虽然很大,但比起执掌整个郑府,显然不能同日而语。最重要的是,外宅还负责有财货,郑仁基等同于罢免了她大部分的权力。以后,她只能在内宅,呵斥一下奴婢……
“我这是为你好。”
郑仁基头也不回,“这件事你确有不对的地方,父亲也一定会过问此事,到时候你处境会更加不妙。洛阳的一切,都是安远堂的产业。而安远堂的当家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父亲……你今天的作为,父亲定然不高兴,甚至会动雷霆之怒。”
说完,他径自离开了后堂,只留下崔夫人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堂上。
……
郑世安和郑言庆,被郑为善连夜押送出洛阳城。
但事情还远没有就此结束,崔道林急匆匆回来报告,郑仁基的唐猊玉带,竟然被毛小八私吞了。而那毛小八已连夜逃离田庄,虽抓住了吕管事和毛旺一家,却已无济于事。
祖传六代的唐猊玉带,竟然这么没了?
郑仁基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命人将崔道林父子拿下,暂时关押在郑府的柴房中。
玉带如果就这样丢了的话,郑仁基可以想象,他将要面临郑大士何等雷霆暴怒。这可是传家之宝,郑大士交给了他,他却弄丢了……弄不好,还会使得安远堂在郑家的地位随之动摇。
“给我找,就算把地翻过来,也要找出毛小八的下落。”
郑仁基咬牙切齿的发出命令,刹那间,整个洛阳郑府的家人,全都行动了起来。
可他也知道,找回唐猊玉带的希望非常渺茫。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可真的是大麻烦……
郑仁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暴怒,惊怒以及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格外的疲惫。靠在书案上,郑仁基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房门被人蓬的一声撞开。
郑仁基蓦地惊醒,刚要开口责骂。却见一人冲进了书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三三章 风暴之忠诚(上)
月亮很圆,但星光却显得清冷孤寂了些。
油篷车缓缓驶出了洛阳城,沿着官道缓缓行进。吱纽吱纽,车辕转动,更显孤寂。
郑世安靠在车上,形容憔悴。
言庆则透过车厢窗棱,向外面张望,似乎在欣赏着夜色田园里的景色。红肿的脸颊,还带着些许血迹,发髻略显蓬乱,使得那苍白秀气的小脸,让人看着可怜。
被郑为善匆匆押上了车,离开了洛阳郑府。
郑言庆祖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言庆只是要求郑为善把他的书稿还给他。哪怕是奉命押解,郑为善却不敢有半点为难。当窦威出现在郑府的那一刻,郑为善万分吃惊。他不认识窦威,却可以从郑仁基和颜师古的表现看出,窦威非同寻常。
这样一个连郑仁基都要忌惮的人,居然会为了给一个家奴作证,匆匆跑来郑府?
后来从其他人口中,他得知了窦威的身份。
郑为善对郑言庆祖孙就更加客气。他和郑仁基不一样,本就是生在一个没落旁支,还是一个庶出子。他能有今日,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过来。其中的艰辛,郑为善心里很清楚。别看郑言庆祖孙现在倒霉,可谁能保证,日后不飞黄腾达?
要知道,郑言庆可是大名鼎鼎的鹅公子啊!
是金子总要发光,谁也无法阻拦。
郑为善更坚信,言庆日后的成就定然无法估量。不说别的,只他那个老师一句话,就能让窦威出面,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庞然大物?郑为善不敢去想象。
所以,当言庆上车的时候,请求要回自己的书稿,郑为善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郑言庆的书稿真迹颇多,崔道林一股脑的都拿回了郑府。
其中不泛郑言庆涂鸦之作,但也有三国演义的手稿,和他一些平日里留下的笔记。
颜师古命人拿走了一些,郑为善也不好再过去讨要。
好在三国演义的文稿和李基送给他的讲义还在,言庆把这些东西收拾妥当,郑为善还把那七支宣州紫毫交还给郑言庆,权作示好。郑仁基不会贪图他那几支笔,既然窦威已经说了,这宣州紫毫是窦奉节所赠,自然物归原主,还给郑言庆。
言庆整了整衣冠,登上油篷车。
而郑世安也换上了一件白袍,坐在车里,略显颓然。
“言庆!”
郑世安开口唤道。
郑言庆转过身,“爷爷,什么事儿?”
伸出粗糙的大手,抚摸言庆的面颊。郑世安心里一酸,两行浊泪不自觉的滑落。
“还疼吗?”
“那狗奴才忒没力气,爷爷你别担心,我不疼。”
“唉,我本想给你求个前程,可不成想……言庆,你今天这一骂,日后和大公子,再也没圆转余地了。”
郑言庆却浑不在意。
他已经肯定,自家的那位老师不简单。
李基能请得动纥豆陵窦氏的族老,这份能力寻常人岂能做到?只是,他为何甘愿呆在学舍里,当一个一文不名的西席先生呢?以前,郑言庆认为李基满腹经纶,只是出身不好,所以才当了先生。现在看来,他错了!这李基的背景,很好很强大。
郑世安说:“不过你别担心,大老爷不是糊涂人,断不会怪罪咱们。
等回了荥阳以后,爷爷再想办法,恳求大老爷送你入咱们的族学,将来定能出人头地。”
郑言庆耸了耸鼻子,突然笑道:“爷爷,你还想把龙刀的秘密,告诉郑家吗?”
郑世安一怔,手僵在了空中。
虽说他嘴巴上答应了郑言庆,把那龙刀的秘密隐藏起来。可心里面始终觉得有些对不住郑家,甚至还想着将来言庆把他的主意都说出来以后,天津桥的老兄弟们生活改善了,他再设法把秘密告诉郑大士。
现在……
他犹豫片刻,突然一笑,“什么龙刀的秘密?我不知道。”
我郑世安对安远堂,仁至义尽。六代为你安远堂效力且不说,我更是为了救大老爷,而落得个五体不全的结果。可是我得到了什么?至今还是你郑家的一介家奴。
我娘也是郑家人,只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却不肯让我进郑家的族谱。
你们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对我呼来唤去,好像狗一样的对待,我忍了!可你们现在还要陷害我,诬赖我,更要对付我的孙儿,我岂能善罢甘休?
龙刀……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把这秘密送给你郑家。
郑世安心中的怨气,在一刹那间爆发了。
以前,他膝下无人,能得过且过。但现在,他要为言庆争一回出路。龙刀的事情,就自己笑纳了。就算你郑家不肯帮忙,将来言庆手里有钱,一样可以脱出奴籍。
正是那句话:有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
只要郑言庆手里有钱,买个平民之身,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郑家这样对我,那休怪我对郑家不忠……
本以为,自己会难过,会因为背叛了郑家,而觉得不舒服。可是当郑世安把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非但不觉得难过,甚至还有一些轻松。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言庆。”
“恩?”
“咱们这一回去,恐怕再难来洛阳了。
大锤子刚弄好了龙刀,接下去该如何做呢?那家伙是个直肠子,粗人,没人帮衬着,恐怕很难搞出名堂吧。弄个不好,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反而便宜了别人。”
“这个简单,等回了荥阳,让为善叔带个消息过去。
我估摸着张仲坚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通过他和大锤子爷爷合作就是。张仲坚是吴县大族,他老子又是扬州首富,门路甚广。而且我观此人,也颇为爽气,就让他出面,了不起咱们让些利益出来,到时候大锤子爷爷照样能财源滚滚。”
郑世安连连点头,把郑言庆搂在了怀中。
“嘿嘿,大公子看不上咱家言庆,那是他有眼无珠。等咱有了钱,就能买一个出身。上品出身咱就不去想了,但买个六品出身,想来不会有问题,你说是不是?”
郑世安说的出身,依旧是按照魏晋以来,九品中正制而划分的出身。
一般而言,这出身的标准有三个:家世、道德、才能。其中,家世是判定出身的最重要依据,因为道德和才能的评判很模糊,只能做概括性评价,俗称为‘状’。
比如,曹魏时,中正王嘉评论当时名士吉茂,只是一句‘德优能少’。至于更具体的细节,就无法做出评说。所以评断出身最主要的,还是根据个人的家世而言,俗称为‘品’。
第三三章 风暴之忠诚(中)
九品中正制,就是把人的出身,划分三六九等。
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还有下下。
但总体而言,这类别只有两种,就是上品和下品。一品味最优,但无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