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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红绡听得含笑说道:“但愿公主这种判断能够丝毫不差,则明日的惨雾愁云,便可化为一片祥氛,皆大欢喜!”
妙音公主看着孟红绡,微笑说道:“孟姑娘对人一片关怀,慈悲已极,但你自己……”孟红绡眼圈一红,摇手止住妙音公主的话题,神色泫然,微叹说道:
“公主不要管我,孟红绡心如古井,此间事了,我愿意追随公主,永遁苗疆,参求上道!宁可侣云烟,友麋鹿,决不再想沾惹红尘的了!”
妙音公主笑道:“一切事儿,且等明日前往‘万劫魔宫’,看看究竟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奇迹’以后,再作决定!如今我们应该静坐行功,好好休息一宵,慎防明日除了意外奇迹之外,还有什么意外凶险?”
孟红绡点头领命,两人遂澄心静虑,返虚入浑,行功打坐。
第二日辰牌时分,孟红绡与妙音公主便前往“万劫魔宫”。
“玄玄魔女”万飞霜竟然亲自迎接,把孟红绡、妙音公主带到一间偏殿之中,指着两个大才如钱的小小洞孔,含笑说道:“妙音道友与孟姑娘,请在这小孔之中观看外厢情事便了!”
说完,吩咐侍者准备茶水酒菜等物,妥为招待,便即告别而去!
孟红绡好奇心切,首先自小孔之中,向外一看,不禁回头向妙音公主失声叫道:“公主请看,这算什么意外奇迹?”
妙音公主闻言,低头凑过一看,也自眉头微蹙!
原来孔外是间广大殿堂,殿堂之上,一并排陈列着三具上好棺木!
正中一具棺木及左边一具棺木,其内空空,但右边棺木之中,却盛有一具尸首!这具尸首脸上虽盖有一幅白巾,但仅就身上所着的那袭黄衫看来,已可猜出正是“黄衫红线”庞真真遗体,唯已除去男装,恢复了女儿打扮!
此时“翻天怪叟”庞千晓等尚未到来,“万劫魔宫”之中,显得一片凄然静寂!
妙音公主收回目光,向泪痕满面的孟红绡说道:“孟姑娘,想不到‘黄衫红线’庞真真姑娘早已玉殒香消,这倒真是恨海难填、情天莫补的了!”
孟红绡一面取巾拭泪,一面悲声叹道:“庞真真为人极好,冥冥中倘若真有神灵,她便不该获得这等结果!”
妙音公主无言可慰,只是移转话头说道:“‘玄玄魔女’万飞霜的举动委实诡不可测,她今日是为‘黄衫红线’庞真真姑娘举行葬礼,却准备了三口棺木则甚?”
孟红绡低声叹道:“这个意思我倒懂得,可能那两具空棺,一具准备盛殓‘翻天怪叟’庞千晓,另一具是为她自己而备!”
妙音公主失惊变色说道:“孟姑娘猜得有理,但这样一来,依然浩劫难免,我们把‘法华禅唱’及‘万妙清音’接连施展一日一夜之功,不是白废了么?”
孟红绡叹道:“常言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又道是’九界无边,众生难度‘!我们大概只要能把自己度脱出这场劫数之外,便算不错的了!这时,“万劫魔宫”诸使者在外布置灵堂,因人多手众,于极短时间以内,便告布置妥当,素烛高烧,香烟缭绕,更添了几分凄凉景色!
孟红绡自小孔内向外一看,益发伤心难忍,泪珠儿扑簌簌地滚落胸前,向妙音公主说道:“公主请看,庞真真是好好一位心地善良、身怀上乘武学的绝代红妆,却为了谏劝父母,舔毒身亡,化作南柯一梦!如今桐棺六尺,好不凄凉?一片孝心,结果却如此,委实天道何存?人生何趣?”
妙音公主也颇为眼前的悲凉景象大兴感触,眼角之间,泪光隐现,盈盈欲滴!
就在妙音公主与孟红绡泪眼相看,凄然无语之际,蓦地听得“万劫魔宫”以外,又起了“当当”钟韵!
妙音公主闻声,向孟红绡说道:“钟声既鸣,大概是‘翻天怪叟’庞千晓等已到!”孟红绡又自小孔之中,往外张看,见“玄玄魔女”万飞霜这回却不亲出迎接,只命“餐霞使者”卫芳华把来人带进灵堂以内。
来人除了“翻天怪叟”庞千晓、“黄衫玉女”庞素真父女之外,尚有“碧云娘”柳如烟、铁剑真人、“海天剑圣”展青萍及顾青枫几人!
“翻天怪叟”庞千晓经过这一日一夜的镇静思考,业已想得十分透彻,深觉自己年岁甚高,在江湖也享有大名,生平只有这一件问心有愧、寝食难安之事,“玄玄魔女”万飞霜倘若当真不肯相谅,便干脆把条性命交代给她,亦可甘心瞑目!
庞千晓既把“生死”二字看得透彻,神情遂自然而然比较从容,率同诸人,颇为镇静地缓步进入灵堂!
一见“黄衫红线”庞真真的灵棺,顾青枫首先控制不住情感,顿足失声,叫了一声“真妹”,便即凄然泪下!
“黄衫玉女”庞素真见顾青枫一哭,不禁也自珠泪双垂,但是却被“玄玄魔女”万飞霜伸手搂在怀中,替她以袖拭泪,并沉声说道:“素儿,你不要哭,我让你看件可以使你高兴之事!”
庞素真见“玄玄魔女”万飞霜一面说话,一面把自己带往“黄衫红线”庞真真的灵棺之前,不禁收泪凝眸,破涕为笑说道:“娘啊,什么事情能够使我高兴?
难道你能叫我姊姊活转来么?”
“玄玄魔女”万飞霜苦笑道:“素儿怎的这等痴法?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是要叫你看看你姊姊业已死得瞑目而已!”
说完话后,走到棺前,伸手把“黄衫红线”庞真真尸身脸上所盖的那方白巾一揭而落!
这方白巾揭去以后,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原来庞真真被“三离霹雳弹”所爆伤的颊上疮疤,业已消失无踪,恢复了绝代倾城的花容月貌!
“翻天怪叟”庞千晓目中含泪,拈须点头叹道:“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真儿素以姿色自许,此次便为了她的颊上疮疤,竟不愿再与我及顾青枫贤侄见面,如今能够恢复容光,确实可以九泉含笑的了!”
“黄衫玉女”庞素真走到“翻天怪叟”庞千晓面前,拉着他手儿,悲声叫道:
“爹爹,你说错了,我姊姊虽已恢复了昔日容光,但已不能言笑,你还能听得见她叫你‘爹爹’么?”
这几句话儿,听得满殿之人,一齐酸鼻,顾青枫低头顿足,双掌紧握,“翻天怪叟”庞千晓则老泪纷披,垂腮而落!
“玄玄魔女”万飞霜的心情,也似微有激动,侧顾着侍立一旁的“餐霞使者”
卫芳华等人,挥手说道:“盖棺!”
卫芳华等人恭身领命,自“黄衫红线”庞真真的灵柩之旁,徐徐抬起棺盖!
“黄衫玉女”庞素真又复扑入“玄玄魔女”万飞霜怀中,噙泪凄然叫道:
“娘啊,你命他们慢点盖棺,让我再把我姊姊看上几眼好么?”
孟红绡在隔室小孔之内,目睹凄凉景色,耳听断肠语声,不禁泫然泣下,连妙音公主也觉心头好不难过。
“玄玄魔女”万飞霜一面仍命“餐霞使者”卫芳华等为“黄衫红线”庞真真盖棺,一面轻拍庞素真的香肩说道:“素儿,你暂莫悲伤,因为足以令你更大的悲伤还在后面!多看真儿几眼,无非使大家多添几分凄恻而已,根本毫无益处!”
一霎时间,棺盖盖好,斧声“丁侗,四根长命钉一落,“黄衫红线”庞真真的绝代姿容,便告与世永诀!
在这人人心头凄绝,无不含悲之际,“玄玄魔女”万飞霜手指另外两口空棺,向“翻天怪叟”庞千晓冷然问道:“庞千晓,你可知道这两口棺木,是为谁而备?”
庞千晓因抱必死之念而来,心头反倒泰然,闻言之下,含笑答道:“另一口恕我难猜,但其中必有一口是为我庞千晓所备!”
“玄玄魔女”万飞霜摇头说道:“这倒也未必尽然,我们两人交手,你若将我杀死,或是得胜,尽管率众扬长而去!我若将你杀死,则愿活葬于剩下的一口棺木之中,夫妻父女,一齐并骨九泉便了!”
庞千晓神情凄绝地摇头苦笑道:“不必这等费事,当年之举我承认负心,今日请愿以这条老命还债便了!”
“玄玄魔女”万飞霜闻言,微觉意外,注目问道:“照你这等说法,你竟不等我动手,便即情甘受死?”
庞千晓点头道:“一错遂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庞千晓作孽自受,决不逃避责任!”
“玄玄魔女”万飞霜扬眉问道:“你能舍得你闯荡于剑底刀尖、腥风血雨之间所创立的名头基业么?”
庞千晓苦笑道:“三元帮已被我奉托铁剑真人代为解散,真儿已死,素儿已嫁顾青枫贤侄,除了这侍我多年的‘碧云娘’柳如烟以外,我还有什么抛撇不下之……”柳如烟不等庞千晓话完,便即接口说道:“帮主不必以我为念,帮主若有不幸,柳如烟定当相从地下!”
庞千晓目注柳如烟叱道:“我今日已拼以身了债,殉节与否,在你自己,但决不许再以‘帮主’称我!庞千晓不愿在临死之前,再沾染丝毫江湖气味!”
“玄玄魔女”万飞霜冷笑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昔年倘若不对我绝情绝义,过份负心,今日我又怎会如此逼迫于你?”
庞千晓长叹一声,苦笑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已决心受死,霜妹赶紧下手便了!”
“玄玄魔女”万飞霜冷笑一声,煞气满面,缓缓举起右掌!
“碧云娘”柳如烟紧张得向“翻天怪叟”庞千晓身边靠近一步!
“黄衫玉女”庞素真则以娇躯挡在“翻天怪叟”庞千晓身前,含泪悲声叫道:
“娘啊,你要打死我爹爹,便先把我打死好了!”
“玄玄魔女”万飞霜眉头一蹙,正待发话,庞千晓却已神情泰然地微笑说道:
“素儿,不要阻挡你母亲,她当年产后被弃,茹恨太深,今日应该让她一泄多年积愤!”
他们父母夫妻之间的这种错杂恩仇,使得铁剑真人、“海天剑圣”展青萍、顾青枫等,空自满腹凄凉,却无法出口解劝!
孟红绡在隔室之中看到此处,愤然离开小孔,向妙音公主摇头说道:“公主,庞真真业已盖棺,我看不惯这以后意料得到的悲凄局面,我们还是早早离开这‘万劫魔宫’了吧!”
孟红绡语音方了,忽然背后响起一片银铃似的娇笑说道:“孟姊姊,这间静室的门户早被闭死,四壁也是铁铸铜浇,你暂时无法脱身,定要听我说清经过的了!”
孟红绡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椅上坐着一位倾城倾国的绝代红妆,正是大家都以为她业已服毒死去、与世永别的“黄衫红线”庞真真!
庞真真见孟红绡神情错愕,遂姗姗起身走过,拉着孟红绡的手儿笑道:“红姊不要惊奇,那具棺木之下挖有暗道,一直通到这所静室之内,只等棺盖一盖,我便来与红姊叙阔的了!”
孟红绡觉得庞真真的一双柔荑素手,温软如常,知道她确实健好无恙,不禁吐了一口长气,含笑问道:“真妹,‘千年鹤顶红’应该入口断肠,你怎会安然无恙的呢?”
庞真真先向妙音公主恭身施礼,然后含笑说道:“公主及红姊有所不知,我母亲在漆红‘万劫’二字之时,曾把次序颠倒,第一个‘万’字之上漆的是‘千年鹤顶红’,第二个‘劫’字之上,漆的是‘九叶紫芝汁’!”
孟红绡哦了一声,目注庞真真光滑柔嫩的玉颊说道:“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