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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所不精,还是请顾兄施展便了!”
顾青枫笑道:“我不擅暗器,不如干脆取块山石……”话犹未了,那两条“长尾金线喷沙蜥蜴”,忽然双双把头一抬,像两道绿虹般的,向顾青枫与庞真真凌空飞窜而至!窜到七八尺之际,并张口喷出一片淡绿细沙,电疾射到!
这种淡绿细沙,不仅奇毒,并具奇腥,但顾青枫与庞真真,因鼻中塞有“龙涎草”,故而闻不出丝毫腥味!
庞真真想不到“长尾金线喷沙蜥蜴”竟会这等突然发难,仓卒之间,避已无及,只得与顾青枫双双略凝真气,向电疾射来的绿色细沙,引袖拂去!
罡风微啸,劲气排空,那片绿色细沙虽被拂得飞扬四散,但两只“长尾金线喷沙蜥蜴”却业已冲到顾青枫、庞真真的足下!
庞真真“干将剑”剑光一闪,刚待划空劈落,那两只“长尾金线喷沙蜥蜴”
却似有甚警兆,怪叫几声,蓦然收势急转,掉头飞坠深壑!
顾青枫叹道:“春秋神物,毕竟不凡,尚兄剑光才掣,便把这两只罕见毒物吓得掉头逃走!”
庞真真摇头笑道:“这‘干将剑’精芒内敛,外表古朴异常,那‘长尾金线喷沙蜥蜴’似乎不会望而生畏?”
顾青枫讶然问道:“尚兄这样说法,则那两只怪物掉头疾遁之举,却又怕的什么?”
庞真真眼珠一转,反向顾青枫问道:“顾兄请想,是不是我们口中所含与鼻间所塞的‘龙涎草’,有克制毒物之效?”
顾青枫想了一想,点头说道:“尚兄的这等猜测,委实大有可能,我们倘若再逢毒物,不妨用它试上一试!”
两人一面笑语,一面继续往下滑行,途中果又遇见几种罕见蛇虫,但顾青枫与庞真真自口中取出“龙涎草”叶略一展动,便即见而远遁!
庞真真证实了“龙涎草”果能克制各种毒物以后,向顾青枫笑道:“顾兄,这几片龙涎草叶年代还浅,便有如此灵效,倘被我们遇见一株‘乐天樵子’欧阳川所说四边赤红、中央绀紫的‘千年龙涎草’,却是多好?”
顾青枫叹道:“这种罕世神物,可遇难求,又不知生长在哪处名山大川?
只好各凭福缘了!?
庞真真笑道:“神物虽少,怪物却多,我适才试作统计,我们自进入苗疆以后,所遇见之奇毒蛇虫,包括那条奇中之奇的‘五毒碧钩藤’在内,已有一十七种!”
顾青枫笑道:“毒物之外、还有毒蛊,我真不懂‘天蚕仙娘’师徒,怎会选择这样一处近乎鬼域的幽僻山谷,作为定居之所!”
庞真真笑道:“我们尚未抵达天蚕谷,途程便即如此险恶,倘若到了地头,不知又将是什么光景?”说到此处,忽又向顾青枫笑道:“顾兄,常言道得好:”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许天蚕谷内倒是个柳暗花明、风景绝佳的所在?“顾青枫摇摇头说道:“我不相信,在如此穷山恶水之中,会有什么美好去处?”
一面说话,一面继续下降,也未再遇怪物,便自到达谷底!
谷底景色,果如庞真真所料,怪石奇松,清瀑碧嶂,看去颇为幽美,庞真真目光微扫四周,向顾青枫含笑说道:“顾兄,若非‘天蚕女’庞真真亲口向你告知苗疆的路径及‘天蚕谷’所在,我们委实无法找寻,任何人到了此间,均必以为已达谷底,哪里会想得到谷中有谷?”
顾育枫也指着左侧石壁根际的一条石缝,微叹说道:“尚兄请看,那条石缝,远远看去确实其形如蚕,足见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妙!”
庞真真微笑道:“顾兄,我们不必在此多所耽延,还是赶紧下谷,设法寻找那‘天蚕毒蛊’的解蛊灵药!”话完,便欲缓步向那蚕形石缝走去!
顾青枫摇手叫道:“尚兄慢走,我们还要略商对策,才可去往天蚕谷内!”
庞真真讶然停步问道:“顾兄有何顾虑?”
顾青枫苦笑说道:“我是想先决定一下,究应软求,抑或硬取?”
庞真真笑道:“我们自然应该先礼后兵,万一软求不允之际,再设法动武硬取!”
顾青枫苦笑摇头,正待发话,忽然听得一丝曼妙的歌声,起自那条蚕形石缝之下!
两人凝神倾耳细听,听出唱的是:“春寒恻恻春阴薄,整半月,春萧索,晴日朝未升屋角,树头幽鸟,对调新话,话罢还飞却!红入花腮青入萼,尽不爽,花期约,可恨狂风空自恶,朝来一阵,晚来一阵,难道都吹落!”
庞真真静静听完,向顾青枫笑道:“顾兄,我虽未见过‘天蚕女’庞真真,但却一听就知道这首‘金粟道人’所作的‘青玉案’词曲,是她所唱!”
顾青枫问道:“尚兄何以见得?”
庞真真笑道:“第一,身居苗疆却唱汉词!第二,词意幽怨颇深,尤其是‘对调新话,话罢还飞却’之意,正与顾兄九疑山韵事符合……”说到此处,哦了一声,目注顾青枫,又复笑道:“顾兄,‘天蚕女’庞真真既在苗疆生长,必如一般苗女,极为痴情,更何况她与‘黄衫红线’庞真真面貌相若,姿色定颇不俗!顾兄大可弄假成真……”顾青枫不等庞真真话完,便即苦笑道:“尚兄不要取笑,‘紫清玉女’孟红绡与‘黄衫红线’庞真真等两位绝代红妆,均对小弟恩情无限,业已使我衷心惶惶,不知所措,哪里还敢再坠绮障。”庞真真点头说道:
“此事真正可虑之处,就在顾兄另有两位红妆知己!因为苗女虽然痴情,亦极性炉,‘紫清玉女’孟红绡与‘黄衫红线’庞真真或许能让顾兄兼收并蓄,一箭三雕,但‘天蚕女’庞真真的卧榻之旁,却定不容他人酣睡!”
顾青枫越听越觉心烦,目光四瞥之下,忽然看见壁角暗处有张素纸!
遂起身走过,拾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劳三元帮帮主光降,本应迎迓,但正值炼蛊期间,不能相见,四月初四‘万劫大会’之时,当率领掌珠,去往‘万劫门’观光盛会,届时再为请教!”
末后并署有“天蚕仙娘敬白”六字!
庞真真看完纸上所书,恍然说道:“原来庞帮主等千里远来,被拒入谷,才那样悻悻而去!”
语音刚落,歌声又起,这回唱的是“三变词人”柳耆卿的“昼夜乐”:“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别离情绪!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初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芭诱嬲嫣媚孔⒐饲喾闶λ档溃骸傲惹涞恼馐状识『盟稻∧壳肮饩埃绕涫谴幼詈罅骄洹蝗詹凰剂浚苍苊记Ф取冢煽闯觥觳吓诱嬲娑杂诠诵值溺圭股钋椤L煜戮《嚆扳晔拢熬鞲盒娜耍」诵至按螅延腥缓熳敝海褚送咨鞔χ茫柚苋挥κ蛊渲腥魏我晃簧诵某Χ希珊藓D烟睿樘炷共藕茫 ?
顾青枫听完话后,满面通红,无法作答!
庞真真眼珠一转,柳眉双扬,含笑说道:“顾兄,你敢不敢独自一人下这天蚕谷去?”
顾青枫暗想自己倘若独自下谷?遇上“天蚕女”庞真真时,对方变脸相向,倒易应付,万一来个纵体投怀,痴缠不已,自己又曾与她有合体之缘,岂非为难到了极处?
庞真真见他沉吟不语,又复笑道:“顾兄倘若一人下谷,事情比较好办!
因为‘天蚕女’庞真真与你结有前缘,相思颇甚……“顾青枫俊脸通红地接口说道:“尚兄休要取笑,我就怕与‘天蚕女’庞真真见面以后,对方又施展‘苗女缠郎’的手段,来个拼命痴缠,岂不难处?
若能反脸成仇,我倒不惧……“
庞真真也不等顾青枫话完,便自摇头笑道:“不会,不会,常言道得好:
‘自是汉郎多薄幸,由来苗女最痴情!’‘天蚕女’庞真真虽系汉女,但生长苗疆,自具苗人习性!她在见你以后,定然喜出望外,纵体投怀,紧紧相抱,你便打死她也不还手,骂死她也不还口,焉有反脸成仇之理?”
顾青枫越听越觉皱眉,顿足说道:“我最怕的便是这种软缠的手段,尚兄有无妙策见教?”
庞真真笑道:“顾兄虽是绝顶英雄,到底怕这美人关口!你既有此为难,便请暂在谷上相待,小弟代你下谷一行便是!”
顾青枫摇头说道:“尚兄陪同小弟远来蛮荒,顾青枫业已感激不尽,哪有再让你孤身下谷,故犯奇险之理?”
庞真真笑道:“顾兄放心,小弟只是以礼代你去见‘天蚕女’庞真真姑娘,充当一次说客,探探对方口气如何,哪会以身犯险?”
顾青枫听他这样说法,想了一想答道:“尚兄若作说客,倒是可行,但我们必须约时为限,倘尚兄逾时不返,即有变故,小弟定当下谷,策应尚兄,共同御敌!”
庞真真闻言,颇对顾青枫的襟怀钦佩,点头一笑说道:“顾兄说得有理,我们即以半日为限便了!”说定,微一闪身,便欲纵向天蚕谷口!
顾青枫忽然叫道:“尚兄留步!”
庞真真回头笑道:“顾兄有何叮嘱?”
顾青枫道:“半日之限太长,小弟不知尚兄在谷内吉凶,有些放心不下!”
庞真真笑道:“下谷上谷,已颇需时,小弟还要设法说服‘天蚕女’庞真真姑娘,向她索讨解蛊灵药,半日之限,怎会太长,恐怕还有点不够用呢?”
顾青枫苦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以半日为限,并请尚兄千万不要向‘天蚕女’庞真真说出小弟现在天蚕谷上!”庞真真失笑说道:“像‘天蚕女’庞真真那样一位绝代红妆,顾兄怎的对其畏如蛇蝎?”
顾青枫叹道:“自古美人称祸水……”
庞真真接口笑道:“顾兄此语,是否失之过偏?绝代红妆固足倾城倾国,但又何尝不一样的名垂青史,光耀千秋?妲己褒姒与西子王嫱,绝不能视作一丘之貉!”
顾青枫苦笑点头,承认失言,并请庞真真尽快赶回,免得自己心焦苦盼!
庞真真含笑点头,身形飘处,便往天蚕谷下降去!
这天蚕谷虽甚狭隘,但狭隘之处并不太深,约莫十来丈后,便即豁然开朗!
到了谷底,芳草如茵,百花怒放,灵泉怪石,美不胜收,果如自己所料,景色绝佳,与谷上风光迥不相若!一座建在峭壁飞泉左近的小红亭内,有位黄衫少女,倚栏独立!
庞真真身形一现,那黄衫少女只把目光微注,低低地咦了一声,并未现出其他惊愕神色!
这位黄衫少女,自然就是适才作歌之人,也就是与“黄衫红线”庞真真同姓同名,可能还是同胞孪生的“天蚕女”!
庞真真见她竟也爱着黄衫,不禁好生奇诧,暗想难道此女与自己真是姊妹,否则,除了容貌酷似以外,怎的连性格也这等相若?
“天蚕女”庞真真静等庞真真走到亭前,方声若银铃的发话问道:“你是否我爹爹三元帮庞帮主派来的?我师傅不是已令灵蟒传书,声明炼蛊期间不会外客,彼此等到‘万劫大会’之上再行相见的么?”
庞真真笑道:“我不是三元帮庞帮主所派,只是为友挺身,特来求见姑娘的一名说客!”
“天蚕女”庞真真如今才大感意外地盯了庞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