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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去了,这你不清楚?再说了,咱那俩狗俩猫,撅撅屁股,人家就都知道他是干啥的,从哪来的了,做探子?一跟斯文人打交道就露馅,能摸到这一层?总督身边?”他也试图去说服张铁头,凑了凑面庞,低声说:“张兄弟,你就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这会不会是人家的一计,知道咱大王就吃这一套,怂恿他继续往这个无底洞里塞粮食的,我可告诉你,这令尹把人家的使臣给戳了,不一定什么时候,拓跋巍巍的大军就兵临城下了,这粮食,休想再从我手里要一个籽。”
这么一说,张铁头倒也拿不准了,连忙让他倒退回去,轻声问:“老史,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一计?”
史文清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就叫将计就计,探子盯人家,被人家发现啦,人家故意泄露出来,给大王看的,他还好高兴,当成自己得悉别人让流民恨他的内幕了。”他问:“张兄弟,你也是乡里出来的吧?当年你在乡里,恨不恨有钱的,恨不恨当官的?我问你,你恨他们,他们少点啥子了没有?”
张铁头一愣,回视自己的往日,说:“王八羔子不恨,不过那时候胆小得要命,一个财主家的少爷用手点我,说我敢再走他们家门口,就揍我,我一次都没敢再走过,每次路过都多绕半里。”
史文清笑了,小声说:“那你说,这备州的人恨不恨大王,有鸟用?再说了,咱大王他是东夏的一国之君,粮食是咱东夏的,给不给他备州人一粒,那是咱们东夏的事儿,他们要恨,也得恨出个道理。”
张铁头反过来被他说服了,不知不觉说:“这倒也是。”
他醒悟过来,发觉史文清在推着自己往外走,连忙“哎呀”一声说:“老史,我被你说糊涂了,这是大王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你先把粮食给我,到了北平原,我再给大王细细说,是不是?”
他左找右找,问:“那张纸呢?纸呢?”
史文清拿在手上,说:“这个先放到我这儿,容我好好想想,我会让你为难么?放在我这儿,调粮也不是说办就办的,还要有票拟,这渔阳眼看着也天翻地覆了,你抽个空,也玩玩,等你玩好了,我就想明白,也办妥了。”
张铁头被他一翻软化给弄高兴了,嘿嘿笑着,说:“老史,我可是第一次发现,你还是比较了解我的,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好玩,这来了渔阳,好些个兄弟家,总要过去玩,喝喝酒,谈谈天。”
说完,他就挥手告辞,回头先去找赵过叙旧。
史文清看他走远,垫脚望望,一回头,将信纸揣了一踹,做贼一样拐了个弯,要去说:“立刻备车,去老夫人那儿?”
车夫冷不丁不明白,反问:“老夫人?哪个老夫人?”
史文清大怒:“我们东夏还有几个老夫人?”
车夫醒悟到了,连忙把现成的马车掉个头,等史文清着急地跳上去,二话不说,直奔东夏老夫人府上去了。
说实话,花流霜还是有点儿意外的,她自然知道有个叫史文清的,头硬硬的,权力挺大,曾几何时,她想让跟着自己家鞍前马后的司马唯把他替换下来,掌握国家的钱粮调度,也跟狄阿鸟谈过,说这个史文清,他胜任吗?他不会光顺着你的马跑行吗?咱们司马唯,那可是你父亲在的时候,就是商阁总管了。因为有这一种看着顺与不顺的关系,她也就从来也没想过史文清私下要见自己。
不过史文清来了,说有要紧的事儿,她还不至于因为人家占了司马唯的地方,就是一句生硬的“不见”,这就派人把他带到高大的正厅,自己随后带着狄阿狗和段晚容一起过去,她倒是看一看这个史文清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一个人,到底什么事儿,非要见自己这个不管他们事儿的妇人不可。
到了,史文清已经候得着急,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低着头,双手递上。
花流霜拿上只瞄了一眼,就确认这是往朝廷上递的告状信,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第一时间问:“你们里头出内奸了?”
史文清慌忙说:“不是我们里头出内奸了,而是大王的内奸……”他更正说:“大王排除的内奸,不,探子,从备州总督府里头给弄出来的。”
花流霜连忙仔细看,同时也就一副不敢相信的口气问:“总督府戒备森严,这种东西都能弄得出来?”
史文清都没坐回去,站在一旁说:“不满老夫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下官就是在想,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故意说他们认为大王不会给百姓放粮,结果大王放粮给百姓,让他们给失算了。依大王的性子,他要是认为这信是真的,他更认为自己把粮食给那些落难的百姓,就是破坏了他人的阴谋。”
花流霜“噢”了一声,开始把事连贯起来了,说:“有的时候,就得舍得下本钱,想要百姓,总要得花点血本,这点儿,你个管国库的还不明白?我一直就不明白,你们到现在为止,想法上怎么还不一致呢?这个事,就应该是他先知道你有多少粮食,然后再算着留多少人,我寻味着,这?这人该已经起程,往北面去了吧?”
史文清不免要体味一番,闹不明白,什么留人,癔癔症症,脱口反问:“起程,去哪?”
花流霜意外了,说:“你们大王没给你透信儿,他是用南人塞北疆,这会儿怕是人已经到了,这也难怪你着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怎么行?他没给你说?你这么管钱粮的,他怎么没给你说?”
史文清恍恍惚惚明白了。
这大王把他娘都骗了,老夫人还被蒙在鼓里。
什么南人北填,什么你这个管钱粮的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老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张铁头明明白白从北平原来,人,大王,那些流民,一个不少,都在北平原,什么北上?
史文清激动万分,双手抱拳,大声说:“老夫人,您这是被瞒在鼓里呀,大王哪是南人北填,他这是要赈灾,赈,那就是无偿放粮,现在拓跋巍巍朝夕威胁东夏,府库不可一日乏粮,而大王,这是要搬空粮库,去做一个别人称颂的好人,臣,还有别的同僚,十多天前,半路里截他,他却一意孤行,而今撒光了第一批粮,又回来给臣要第二批,拿着这张很可能是个圈套的一张信纸说服我,臣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求老夫人能够管一管大王,让他不要拿国事儿戏。”
花流霜有点头晕,在脑门上扶了一扶,问:“这是?学人家起义军开张放粮来着?他,他……不是要南人北填,那他带走青唐活佛干什么?”
段晚容叫了一声:“夫人。”
她摆了摆手,不让段晚容靠近,说:“我明白了,我以为他长大了,再不要我操心了,他怎么还给我来这一手耶。”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喃喃地说:“这是哪一出?我白养他了,骗着我,自己去开仓放粮。”
段晚容就是习惯告狄阿鸟的状,可是逢到别人告状,告严重了,心里却又不是滋味,连忙说:“夫人,你先弄清楚,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
花流霜醒悟过来了,自己那也不能人家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连忙问:“你当真没骗我?”
史文清说:“老夫人,我怎么可能骗您了,不是实在没法了,我不会跑您这儿,让你劝他悬崖勒马,他派张铁头从北平原回来,现在就在城里,老夫人何不从他下手,让他把什么都交代给您了?”
花流霜立刻起身,冷酷地说:“张铁头,我知道,阿鸟带他来见过我,可是说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你立刻把他给我找来。他要是敢合伙骗我,敢一起干出这么祸害的事儿,不知道什么叫弄臣,什么叫佞臣,我今儿让人把他活活打死在这儿。”
史文清立刻说:“弄清真相是一,怎么劝大王回心转意是二,这张铁头和大王亲如兄弟,要是您一生气,把张铁头打死,不但没法让大王回头,母子还会生出不可弥补的嫌隙,以臣见,老夫人还是把大王身边的重要的臣子都叫到身边来,让他们各抒己见,反正,臣已经下定决心了,大王就是杀臣,臣也不再给他半粒粮食。”
花流霜说:“要是你不给他粮食,他要处罚你,你尽管来找我,我看他敢上天?”她一挥衣袖,说:“就按你说的办,立刻把他手底下的猫猫狗狗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都是谁让他这么干的。”
她蹭蹭出去,到了门外,见阿狗想溜,不怒而威地喊了一声:“狄阿狗,你想给你阿娘说去么?给我回来。”
狄阿狗连忙缩回段晚容身边儿,瞅着她。
她这才缓和了一下,轻声说:“把他们聚集到王庭,我随后就去。”
史文清连忙告退,出去,直奔王庭。
王庭台上竖立一阁,上悬一钟,是狄阿鸟亲模仿朝廷的景阳钟,手所立昊天大钟,紧急情况下召集群臣用的,正好这时能给史文清应急,史文清这就上去,双手持上钟柱子,舍弃老腰,朝钟面上撞去。
第三部 第二卷 第七节
渔阳城小,钟声一层一层鸣了出去。虽然城镇人口疏散,可钟一响,旗牌兵也一起动,渔阳猛安以上的阿猫阿狗都以为要打仗了,扣甲杖剑,拉马飞驰,直奔王府,不过一时三刻,王府正殿下头都是抱头盔的将士。
史文清倒有点傻了眼了,发觉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做的是烽火戏诸侯,自己想要召集的不过是几个重要的文武,哪知道心一急,把这个钟一敲,这些家伙都是披甲仗剑,一来四处伸头,茫然问:“谁敲的钟,谁敲的,要跟谁去打仗呀?”
显然是这些人心目中,就只有打仗这点儿事儿了,生怕来晚了,军法从事,吃些军棍。
他正望着,谢先令“噔噔”跑来了,问:“大王回来了?”
史文清眼看终于来个够得上的,拉一旁说:“你让他们都回去,这是老夫人找咱们谈论大王赈灾的事儿的。”
谢先令一看他模样,就知道是他敲的,他不下去,是怕大伙骂他戏耍人,连忙下去了,还没走到下头,史文清又从背后喊上他了,追上了,私下索要他的底儿,说:“先令君,你还是先给我交交底,你到底赞成不赞成大王无偿供人粮食的事儿?”谢先令带着警告点了点他,说:“你非好心办坏事不可,大王是个糊涂的人么?他干的事儿自有他的道理他的考虑,何况这件事怎么办,不同境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谁也不能说谁祸国,我早就说了,大王怎么决定,我怎么听。”
史文清怒道:“一听你说就知道你光知道在大王面前摇尾巴,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自己没有看法吗?你没有自己的看法,大王要你干什么?要个应声虫得了。”
谢先令笑笑,说:“大王若是海东青,你就要等在云端,大王若是燕雀,你就要等在房梁树梢,大王若是田鸡,那你只能等在洼地,没有唯一一说。”
史文清威胁说:“那你说大王是海东青,是燕雀,还是田鸡?”
谢先令说:“大王自然是要拔山河过云层,翱翔霄汉……”
史文清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那怎么等在云端呢?”
谢先令叹了一口气,说:“这我不会给你说。”史文清大叫:“你是不敢说。你内心深处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是想让大王不自量力,去干更高更远的事儿,不局限于他自己的国土,你想把你的不臣,你的险恶用心,你的富贵和将来都拴在他身上,你是要害他,你是想让他……走于悬崖之上,你是想让他——”
谢先令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