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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念着那个柔软的肉体,桑蚕一样的嘴唇,连声说:“现在问题是我岳父不相信我,误会我,爹,您别担心,您修书一封,好好……”
李成昌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她正妻浑身一颤。
一群以为要打仗的孩子心照不宣,推李邛邛去给他小叔讲情。李邛邛的奶奶毕竟与妾不同,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把李邛抓住了,揽到腿边,免得他添乱,询问说:“这咋办?!要不,我派人让他大哥回来?!把族里的长辈也找找,一起想一想办法。”
李思浑一抬头,满不在乎地说:“这咱们不输理,就是我岳父不相信我,爹,你去封信,就说我已经回来了,好好和他商量、商量。”
李成昌气得手哆嗦,上前又是一巴掌,喝道:“不输理,那你的证据呢?你给我闭嘴,一个字也不要说了,我看你这一命,非给人家抵命去不可。”
李思浑毛躁地说:“我知道姓窦的皇亲国戚,和咱们家还有别的仇,我姐夫差点没把他们家给灭了,可话说回来,我姐夫照样领着铁骑杀进他们家,咱还怕他以势压人,皇亲国戚算个求,这什么年代?!有马有刀的说了算,他们有什么本事来抓我?!除非他能打赢官司,让大队官兵来抓我,他真办到了,老子认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养母把他搂到怀里,使劲地哭一气,转脸开始求乞李成昌,说:“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呀,老爷,你就护个犊吧?!我求你了,实在不行,你找找人,说说情,要不,就派人给他姐夫送信。”
李成昌大怒,咆哮说:“他还和我们家又关系吗?”
两个百姓和他们身边的少年交换过眼神,其中一个连忙上前一步,跟李成昌说:“老爷,这您说哪了?!您看看,您?哎,这不是咱自家人赌气的时候?!”
一群孩子顿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了,紧张地盯上李成昌。
李邛刚刚还说他爷爷最不喜欢听人提到这个女婿,个个都想知道,他怎么选择这个“国家大事”和“儿女私情”,得到了鼓励,给自己奶奶要求说:“我给我姑父写信吧,让他回来,回来救我小叔。”
他的奶奶心里悲痛想哭,闻言又想笑,只是叹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了解丈夫的妻子,她自然明白一些更深层的原因,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家老爷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这件事,如果真是孩子杀了善良之辈,不受冤枉,会有道义上的顾虑,可是这种说不清的事儿,如果自家老爷不管,他也就不是李成昌了,她仔细地盯着自己的丈夫,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痕迹,心里有了谱的痕迹。
这时,三人外人中,前头两个有点尴尬,最末的一个少年拱手说:“老大人,我们家相公大人怎么可能不认您老人家?可关键不在这儿,打官司是肯定的,可是打官司,咱们这边儿没有证据……”
李思浑大叫一声:“秦英,你小子别添乱。”
李成昌扬了巴掌,又放了下来,说:“你怎么跟人说话的,他们都是你的恩人。”
他点点头,略微示意了一下,温和地说:“小兄弟,这两位兄弟,我们还是进去坐吧,这是我家的私事,免得惊扰到族人,他们都还不知道。”
他们到了里头,管家出来赶小孩,可是李邛却能瞪着大大的眼睛,和奶奶一起进去,他看着大伙进客厅,找到一个丫鬟,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你去让我爹回来吧,就说我小叔一不小心,捏蚂蚁一样捏死了个人。”
他奶奶苦笑,不过让老大回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就说:“也好,找个人,给老大带个信,让他回来一趟。”
这么一说,李邛得到鼓励,又拿着大人的样子说:“奶奶,让我给我姑父写一封信吧,我爷爷呢,他老了,有时候老糊涂,国家大事和儿女私情不分。可是他?他年轻呀,年轻的人怎么,怎么能跟长辈一样呢?!”
丫鬟都呆了,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小少爷,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抬头,面带喜色地给老夫人说:“夫人,小小少爷他?”
他奶奶往下瞥了一眼,给丫鬟说:“什么国家大事和儿女私情,不一定在哪挂了一耳朵,他姑父?他姑父倒是见过他,那时他多大?就听别人说他姑父,自己也说。”说完,把孙子抱起来,走进客厅。
第三部 第一卷 第三节
一大一小也到了里面,里头刚刚落座。
那少年不肯坐,站在一旁,继续往下说:“没有证据,官司就打不赢,官司打不赢,少爷就是凶多吉少,以学生看,事已至此,我们就不应该从打官司上想,应该从怎么保存少爷上考虑,既然不好防马快,不好拒官府,干脆李老爷送他走得了,要说送走,最好送到我家相公大人那儿。”
李成昌再看看他,发觉这少年也不过十五、六,然而思路很清晰,看问题很实际,立刻说:“你叫什么名?秦英,叫他叫相公,是出于仰慕呢,还是……还是他山寨里头的孩子?!”
少年说:“相公大人从某种角度上是我家主公,而别的某种角度上说,也是我养父,我以前在雕阴读书,现在十六了,这一次回武县看看,回头,就去东夏投奔他老人家。”
李成昌点了点头。
可是他一边吩咐人去摆筵席,一边说:“果然是少年英雄。确实,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去投奔主人,将来一定有作为,浑儿若是像你,何尝会掉进这样的陷阱?不过,你家主人和我们家已经没关系啦,你们这次把犬子送来,我已经非常感激,自当酬谢,可你这建议?恐怕我还要考虑?”
韩英有点着急,说:“还考虑?!就算您不再把他当作自己女婿,可是……”
李成昌摆手打断,微微笑着,他知道这个少年虽不同凡响,但终究还是个少年人,火候还差得远,这又说:“你在雕阴读书?你们的那个学堂?都读些什么书?浑儿他大哥就喜欢一些爱读书的年轻人,这千里迢迢,去东夏不易,要不,你,回头和他见一面,到他门下去?”
李思浑性格粗浑,好像是把自己的事儿忘了,大声说:“我大哥,他这几年,哎呀,没法说,爹,我这韩兄弟可是文武双全,我试过他伸手,这样的人,到我大哥那儿,去做幕僚?算了吧。”
李成昌淡淡地叱喝:“住口,我是看到有客人才没修理你,你呀,你懂什么?!”他漫不经心地说:“这西陇可是关中门户,西出西域,东进关东,南下仓州,实乃兵家重地,小看不得呀,无论谁得关中,都要第一个攻占西陇,也只有攻占了西陇,关中才能稳固,对外才能发展壮大。至于这入府为僚,看起来没美誉,没地位,干的却都是实在事,所见所学,不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起码也能改变一个人的眼界。”
这话自然是故意敲人心扉的,可韩英还是说:“感谢老太爷的美意,可主公对我等小子恩重如山,东夏虽远不辞。”
李成昌顿时话口一改,说:“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他对你恩重如山,所以呢,害怕人说你忘恩负义,是不是?也就想着赶快出现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忠诚,是不是?”
韩英又气又急,却说不出话来。
李思浑叫了一声:“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李成昌又温和了,说:“我这也是为他好,东夏也迟早是朝廷的土地,人在哪不都是在为朝廷效力呀,是不是?!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主子,养父?就算是,恐怕他对你等的期望也是为国效力,做朝廷栋梁。”
韩英张口结舌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说:“老大人不是外人,学生就明说,东夏迟早是朝廷的土地?我看未必。”
李成昌心里失望了,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苛刻,用这种开合之术观察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却并不表现出来,微微一叹,说:“小兄弟失言了,好了,我看你和浑儿脾气相投,你们还是在一起说说话。”说完,给两个大人略作表示,慢慢走了出来。
李邛还不想走,离开奶奶,跑到李思浑身边叫两声小叔,李思浑还在丈儿和尚摸不到头脑,因为父亲会怎么盛怒,他已经在心里想过了,可问题是,这一转眼,自家老爷子就轻描淡写,抬脚走了,好像就把自己放过了,这怎么可能?他眼睛瞄着外面,用两只胳膊去抱孩子,看到自己亲娘也拉着自己养母走,就把孩子搂上,给韩英说:“你小子真的失言了,我们老爷子对朝廷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脱口就是东夏迟早是朝廷的土地?我看未必……”
旁边两个大人也个个说:“要是让司长官知道,他也怪你,他什么人你不知道,也是忠心耿耿。”
韩英也在反悔,懊恼,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这一急,脱口就说了,好像你家老爷子他以说话,我就想……不过,我不怕,我就要去东夏了。”
李思浑说:“好了,好了,老爷子也不是那种说三道四的人,只是对你的印象打了个折扣,我敢保证,他再不会向你提起去我大哥那儿的事儿。”
他叹了一口气,警惕地往四周看看,小声说:“我看我跟你一起走得了。再怎么说,你家主公也是我姐夫,去了,也不会不管我的事儿,也许我到他那小朝廷,会出人头地也不一定。”
这时,李成昌又不知怎么回来了,一步踏进去,把李思浑吓了一个激灵。
他开口就问:“浑儿,你刚刚说什么呢?”
李思浑抬头看看自己家老爷子,差点顶不住,老实交待,却还是张口撒谎:“没事,没事,韩英说,要是咱家实在没办法,可以跟他一起去东夏。去东夏?唉呀,那么远,那什么人,老爷子您又恨得牙痒痒,不去,就是死,我也不去,大不了被朝廷抓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韩英服了,觉得这家伙看起来粗浑,可是撒谎时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最要命的是,他把什么都推给了自己,还反过来试探了他爹。李成昌说:“我们李家人看重清白……你有这个想法就好。唉,这几天,你与几位贵客好好在家呆着,吃酒,吃肉,想干什么我都不怪你,事态怎么发展,还是走走看吧。邛儿,过来,跟爷爷走。”
李成昌带着李邛一走,李思浑心酸酸的,难道这老爷子就是想着“自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得已,叹了口气,再一抬头,三个人已经围绕着他坐成一团。
仨人纷纷建议说:“看老爷子的态度,好像不太对劲。”
这么一说,李思浑又有点毛骨耸然了,因为他爹突然不打他不骂他,让他吃,让他玩,要走走看,会不会不抱太大希望了呢?!害怕事态不妙,让自己享受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呢?他突然发觉,自己是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父亲,简简单单地说他不疼自己,只疼大哥,那也不大像。
他慢吞吞地说:“看来,我是得走,也不知道我爹怎么这么恨我姐夫,宁愿我死,也不愿意喝我我姐夫扯上关系。”
韩英说:“对,走。你走了,就当你重来没回来过,对你家也好。”
李思浑点了点头,叹气说:“我有点舍不得我娘呀,我亲娘也就算了,有我大哥。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去催催饭菜,好酒好菜,先吃足再说,人生在世,不怕横,就怕愣,人要是愣点,过得舒坦。”
说完,他就出去吆喝饭菜了,吃完去见他娘,说话说到半夜,李思广已经骑着马回来了,以下马就上了门。
里头都是些娘们,都是在跟李思浑计较,他爹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