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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贸易理论。作者认为贸易的物资以将来迫切需要者最有利可图,因此提出“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的待乏原则,并将它具体化:
阴且尽之岁,亟卖六畜、货财,以益收五谷,以应阳之至也。阳且尽之岁,亟发籴,以收田宅、牛马、积敛货财,聚棺木,以应阴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
作者将经济循环说与贸易理论结合起来,提出将某些社会不急需、从而价格也比较便宜的商品,预行大量购存,待价格上涨时售出。这种办法固然是以营利为目的的行为,但在客观上却有利于生产者和消费者,因为这种作法有效地阻止了物价的过低或过高。这一理论的进一步发展,是“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货物“无敢居贵”、“财币欲其行如流水”,即不贪求过分的高价,从商品周转次数的增多中增加商业利润。显然,这些理论在今天仍有一定的意义。
四、价格政策。尽管作者生活的时代,价格体系还远远未形成,但作者仍然从商品流通的高度,高屋建领地提出:
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剂物,开市不乏,治国之道也。
这种国家领导价格和平粜政策完全符合历史要求。它点明了物价与生产者、商品经营者之间的复杂关系。提出谷贱伤农、农末俱利的主张,对于调
节市场供需关系,合理安排生产、流通、消费三者的利益,从而达到“开市不乏”、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的目的,都有重大作用。
五、积蓄理论。作者认为,“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是经济发展,治国安邦,克敌制胜,乃至家庭生活的一个重要原则。以治国论之,“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以战争论之,“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与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宝其金银,满其府库”。以经济论之,“收储以待时机”,更是必要。以家庭论之,“人之生无几,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不早备生,不能相葬”。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是战争还是生产,都离不开积蓄储备。当然,积蓄是建立在生产的基础上,没有生产,积蓄是无本之木,无水之源。这个生产,不是要“君自耕,夫人自织”那样去亲身操作,而是要君主通悉财货的源流,任贤使能,这样千里外的财货也可招致,故作者说:“时断则循,智断则备,知此二者形干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矣。”
综上所述,作者将天时有规律的变动,总结为有规律的农业丰歉循环,这个循环又影响贸易的发展,和物价的涨落。物价反过来又影响了生产的发展。因此,这种建筑在天文学基础上的经济思想,虽然有许多局限及不足,但它打破了传统的经济观念,建立了以贸易为核心,以价格为纽带的全新理论,奠定了两千多年封建社会的经济思想基础,具有开拓意义。
一部反映经济思想的著作,为什么要列入兵书的范畴呢?我认为这里面的原因有两点。首先,这部著作产生的背影,是越国兵败会稽、图谋战胜强敌之际,作品以计然向越王提富国强兵、克敌制胜之策的形式,表现了作者的军事思想和斗争策略,如九术、储备政策等,都与军事有关。也就是说,此书亦多处言兵矣。
其次,作者认为发展经济是治国安邦的根本,是国家兴盛的保证,从某种意义上讲,两国相争,也是经济实力的对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见《孙子兵法·军争篇》),都说明了经济与军事的密切联系,故将此书列入兵家类,亦不为过。
限于水平,错误在所难免,不足之处,恳望方家教正,以益后学。
(山君)
卷 上 物情物理[内经]
阴阳万物各有纪纲,……顺之有德,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德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阴阳,用之不审,举事有殃。
战败后饱经耻辱的越王勾践终于返回到越国,正暗中计划向吴国报复,于是召见计然,问道:“寡人想要讨伐吴国,惟恐不能成功。吴越一带山林幽冥昏暗,不知地势利害所在;向西有大河横阻,东面则迫近汪洋大海,水天相接,不知涯礁。船只在江海之间航行,但见洪波滚滚,浪涛翻涌,船身上下颠簸,时起时伏,水师每每无功而返。浩渺大水,每天早晚都有涨潮落潮,尤其钱塘江口的潮水,举世绝伦,惊涛骇浪,气势威猛,声音响处,雷霆万钩。在暴起暴落的大浪里,航行的船只若有任何闪失,彼此均无法相救,不知生死于何处。寡人每感念楼船上生活的艰苦危险,不禁涕泣不已,并不是我不想从水路追击敌人,而实在是没有成功的把握。如果因图谋失败而偃兵息鼓,则恐怕会受到天下人的谴责。用以敌攻敌的手法,谁胜谁负难以逆料。现在,敌人的国家已经有所准备,乡里保甲结构稳固,五谷既经收获完毕,野外已没有堆积的农作物。然而我国的仓廪不满,进攻吴国又不知如何因粮于敌,水路的运输惟恐不便,若要假借陆路,则又道路迂回。我听说先生明于时政庶务,洞察治军的道理,又惟恐寡人兴师举兵而无所建树,因此特来请教报仇之道。”
计然回答道:“越国这样的情况,本来就不可以出兵作战。军事行动,必须先积蓄储备钱、粮、布帛等物资,不先作好积蓄储备,则士卒就会遭受饥饿,遭受饥饿身体就容易损伤,行动迟缓不能作战,一旦作战则耳不听、眼不明。耳不能听、眼不能看,部队就无法调动使用。撤退时不能排除危险,前进时不能执行命令,处于饥饿之中的军队无法行动,斗志涣散,精神恍惚,埋伏的弓箭手软弱无力,领兵的头领临战时慌惶不安,强劲的弓拉不满,射出箭不能射伤敌人,两翼的军队被削弱,逃跑时如被猎犬追逐的羊一样,士卒纷纷的倒下,伏地而死,前面的向前倒下,后面的也跟着僵仆,惨不忍睹。
“与人同时交战,我军方面却偏偏单独受到上天的惩罚。这未必只是上天的惩罚、将领也有责任。君王这些年积极备战,就怕一旦用兵不利,会丧权辱国、损兵折将、暴尸荒野吧?”
越王说:“先生说得很对。请问积蓄物资的方法有哪些?我听说先生通晓产业管理,您管理下的产业,各种作物生产的成绩都很好,我希望知道您的管理方法,把它做为教育的原则。望先生时时教我,我绝不敢忘记您的教诲。”
计然回答说:“人的一生没有多少时间,必须首先考虑积蓄储备,以预防天灾人祸。人生在世,有的年老,有的体弱,有的强壮,有的胆怯,无论是谁,活着时不及早做好准备,其结局通常是很悲惨的,君王应正视研究这
个问题。治国之道首先要要减少赋税微敛,奖励农耕蚕桑,时时注意饥饿与荒歉。办好水利事业,这样就可以保证丰收,有所积蓄,以防备四方发生战事。
“军队行动很难预知何时会发生,无法预知将面临什么情况,只要事先有准备,就能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听任事物的发展而逍遥自在。即使突然遇到外敌入侵,也可让敌人日益削弱,让我们日益强大,拥有世上使万物昌盛和谐的力量,而无惧于外侮,这点请君王无论如何不可轻忽。从前在会稽山上那样的饥饿也不容再次出现,君王对此也应仔细考虑。
“我会劝您发展商业获取利息,君王当时并不听我的意见,我因此退而不言。我认为处于吴、越、楚三国之间,能从中获取这三个国家的利益,就会知道天下事都容易办了。我听说君王您亲自耕作,夫人亲自织布,这只不过是竭尽心力去干些平庸之事,而不是依据时机和智慧,对天下大事作出决断。依据时机作出决断就能顺应时变,依据智慧作出决断就能万事齐备,了解这两点,并能身体力行,那么世间万事万物的是非行失、合理与否,都可看得十分清楚。
“我听说炎帝拥有天下,把天下传给黄帝,于是黄帝上能事奉苍天,下能治理四方。黄帝派少吴(传说中东夷的领袖)治理西方,由蚩尤(传说中东方九黎族的领袖)辅佐他,使少昊主管五行中的金;派玄冥(传说中的神,主管降雨)治理北方,由白辩(传说中的神)辅佐他,使玄冥主管五行中的水;派太帝(传说中东夷部落的首领)治理东方,由袁何(传说中的神)辅佐他,使太帝主管五行中的木;派祝融(传说中高阳氏后裔,高辛氏时任火正,被后人尊为火神)治理南方,由仆程辅佐他,使祝融主管五行中的火;派后土(传说中辅佐黄帝的官员)治理中心地区,由后稷(周族始祖,姬姓,农业创始人,后人奉为稷神)辅佐他,使后土主管五行中的土——西、北、东、南、中五方并立,以此作为治理国家的大纲要领。
“这样即使是换个地方治理,国家机器的运转,万事万物的发展,也能一样地进行。君王应考虑采纳我的意见,如此大则可以称王于天下,小则可以称霸诸侯,想要成功立业又有什么困难呢?”越王道:“请谈一下其中的细节要领。”
计然回答道:“太岁星在金方位三年,就会丰收;在水方位三年,就会受灾;在木方位三年,就会平安;在火方位三年,就会有旱灾。农作物的收成与天体的运行有如此微妙的关系,懂得这些,便可理解官府若肯定时将谷物发放出去,便可定时征收到一定的赋税。判断万事万物的发展,不过是三年一大变化,用智慧去研究它,临事时果断处理它,依照事物的规律去治理它,取长补短,第一年可以增长两倍,第二年可增长一倍,第三年与原来相当,官府在水大时征集车辆,天旱时则储备船只,这是官府利用事理统治的要决。
“自然界的规律是每六年一次丰收,每六年一次安康,每十二年必定有一次饥饿,此时人民必定生计困难,离乡他去。因此,圣人早就知道天地自然的循环规律,在灾祸出现前就有所准备。商汤时曾有连续七年的大旱,人民并未因此受饥饿之苦;夏禹时曾有连续九年的水灾,而人民也没有流离失所,这是因为他们的君主能通晓事物起源的道理,能任用贤能之人的缘故。譬如利用车辆往来奔驰,千里外的货物便能源源而来,但若是不通晓事理,恐怕连百里之内的出产亦无法获致。
“君王亲自做一件事,或许能获得十倍的价值,但若在此政策上作一明智的抉择,其价值则无法估量了。君王预先看清楚某件事物有利,但并不一定要亲手兴办这些事业,而是要比较分析人民对于某些事物不足和有余,发布政令,使他们有利可图,甚至连四邻诸侯亦来有所要求。
“遵守法度,任贤使能,对有功人员加以奖励,这些都是君主推行庶政的方法,能够这样,便能使国家富庶,兵力强大,国势昌盛不衰,群臣没有空泛不实的礼节,没有淫逸放纵的行为,竭诚贡献道术报效国家。反过来说,君主若不了解事物的本末之理,不能任用贤能的人,有人劝谏则加以屠戮,这种国家一定搞得国贫兵弱,刑罚苛政繁多,群臣专务讲究空泛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