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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钧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阿兰腼腆地一笑说:“不知道,云城那么大,我去哪里找你啊,只好瞎等。”
许钧又问:“我不出来,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阿兰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等不到你,今晚我睡不着觉。”硬将信封塞到许钧的手里,“一百七拾二块三毛,谢谢你。”
许钧欲将信封塞回阿兰手里,阿兰已扭头离去,边走边说:“我上的是早早班,好回家了。”
许钧长久地望着阿兰离去的背影,手中握着的那只信封顿觉无比沉重。唐旭峰感慨地说:“这个乡下小姑娘以后要做大事的。”
许钧望着唐旭峰、老丁、王巍和小卢,感动地说:“这只信封沉甸甸的,我会把它好好珍藏,它将永远告诫我:人穷,但仍可以做一个正直、有志气的人。这对我们缉私警察来说,是多么重要。”
吃一顿饭,却吃出了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小插曲,这让许钧始料未及,他多么想和这个乡下小姑娘好好促膝谈一番。当他跨下车想去宾馆人事部了解一下阿兰的地址时,龚智明一个紧急电话把他拉了回来。龚智明告诉许钧,洪涛副市长转告,一小时后,张墨翰将来海关谈问题。这又给许钧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于是立即驱车赶回云城海关,在小会议室里接待已提前到达的张墨翰。许钧带唐旭峰入座后,对衣冠楚楚的张墨翰说:“张董事长,请坐。”
张墨翰向许钧和唐旭峰欠了一下身入座,矜持地等待许钧发话。许钧双目紧盯着张墨翰片刻后,突然问:“你这么紧急地约见我,不是为了那两百辆车吧?”
张墨翰傲慢地说:“我想请教一下许局长,海关凭什么冻结海达公司账户?”
许钧正言道:“因为海达公司已涉嫌汽车走私大案。”
张墨翰不惊不乍地回敬道:“许局长,关于这批汽车是否涉及走私,还多有商榷之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本来我也就认了,让你没收。可是你却拿这汽车再次大做文章,冻结了海达公司的账号,直接干扰了海达公司的重大项目开发,也影响了云城的对外经济合作。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已向海关系统的一位领导递交了申诉信,控告你滥用权力。”
许钧冷冷地问:“你是想让我等候海关的上级领导来找我呢,还是继续倾听你的话?”
张墨翰充满挑衅地反问:“你的意思呢?”
许钧站起身说:“唐队长,你替我送客。”
张墨翰一愣,没有起身,“许局长,我张墨翰在云城也算是个人物,共产党的官场上也是经常走走的,所以我说许局长,我们能不能进行一场平等的谈话?”
许钧的脸变得格外严肃,“张董事长,请不要滥用平等这个概念,更何况你妄想用所谓的领导来压我!”
张墨翰缓和了一下口气说:“许局长息怒。说这样的话,我实出无奈,海达公司的几千名工人正等着我发工资,韩国的合作方正等着我拿钱去共同定购新厂的设备,我是有苦难言啊。”
许钧重新坐下来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说吧,我不喜欢兜圈子。”
张墨翰说:“我接受海关的稽查,当然我也已向洪市长汇报了,这是市领导特别关照我的。请许局长千万不要误会,这不是我张墨翰有天大的能耐,而是海达公司在云城市的经济建设中确实占据了一定的地位。有人说过一句有些夸张的话,海达公司的员工感冒了,云城市的药房就会告急。那意思就是说海达公司的员工一感冒,全城都得感染,无非……”
许钧淡然地打断了张墨翰的话说:“这和海关的稽查有什么关系吗?”
张墨翰嘴角的肌肉蠕动了一下,无奈地说:“那是老百姓的一句戏言,许局长不必当真。”
许钧偏偏认真地说:“那么我要对张董事长的哪句话当真呢?”
张墨翰沉默片刻说:“许局长,我最近还忙于人民广场南大门的改建工程,那是市政府的一项利民工程,我不能不倾注大量的精力,也需要马上用钱,所以请许局长高抬贵手,尽快解冻海达公司的银行账户。”
许钧驳斥谁说:“人民广场南大门的改建工程和我们海关的稽查工作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张墨翰仍辩解说:“许局长,可是这个工程已经启动,需要投钱啊。”
许钧毫不动摇地说:“张董事长不要把问题混为一谈,这里没有交易。”
张墨翰再也无法控制地从凳子上弹起来,“许局长,我看你恨不得现在就把我铐上手铐,投入大牢,这样你才解恨吧。”
许钧一脸威严地说:“张董事长,我对你这句话很当真。”
张墨翰把两手一伸说:“那就亮出你的手铐来吧,我张墨翰这一生什么风浪没经过,什么世面没见过,就差没戴过这玩意了。”
许钧继续引诱说:“张董事长以为我许钧对你有什么恨吗?我再重复一遍,我对你这句话很当真。”
张墨翰似乎觉察出许钧埋下的陷阱,忙暗暗招架说:“我也真想问你呢,我跟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大可不必对我穷追猛打啊。”
许钧的视线紧紧瞄着张墨翰说:“那我回答你,我是在对海达公司依法行事,如果张董事长认为这就是我恨你的话,那我只能得罪你了。”
张墨翰轻叹一声说:“那就太遗憾了。人生苦短,何必留那么多遗憾呢?再说我张墨翰也是个领情的人。”
许钧说:“你错误理解我的意思了,要避免遗憾,要么守法,要么知错就改。我喜欢把话说白说透。”
张墨翰铁青着脸说:“不,你喜欢把事情做绝!”
许钧点了下头说:“说得也对,在原则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
张墨翰刚坐下的身子又坐立不安起来,“你在逼我!把一个人逼得走投无路,他会拼命的。”
许钧却不温不火地说:“这不像张董事长说的话。”
张墨翰一字一句地说:“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做什么。”
许钧仍然沉稳地说:“这话好像有点威吓的意思。”
张墨翰倏地再次站起身说:“这是你的理解。告辞了。”
许钧也站起身说:“慢,我顺便代表海关缉私局通知你,鉴于海达公司已涉嫌走私汽车的大案,而你又是海达公司的法人代表,所以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内,你不能出境,我们已依法通知了各有关部门。”
张墨翰吼道:“许局长,你要为欺人太甚付出代价。”
许钧威严地下了逐客令:“送客!”
张墨翰愤愤地摔门而去,那重重的脚步恨不得将海关的地板蹬穿。许钧望着张墨翰远去的背影说:“这家伙很失态,彻底碰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了,紧紧盯牢他,绝对不能让他漏网,否则影影就危险了。”
唐旭峰思索着说:“他对我们的这次试探性接触很有意思。许局,你放心,有两组力量同时盯着他。”
许钧补充说:“你看着,他要狗急跳墙了,我们准备打狗。”
张墨翰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立即给北宁方面打了一个秘密电话。在北宁关押影影的废弃仓库里,影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手上还是被那条丝巾绑着。瘦子凶神恶煞地牢牢盯视着她,胖子正轻声地对着电话说:“张董,明白了,我们马上执行。”
胖子挂断电话后,走到瘦子身边耳语几句,瘦子立刻拿着刀架在影影的脖子上。胖子则拿着手中的手机,卡着影影的喉咙说:“我电话接通了,你就哭喊着叫:‘爸爸救命!’”
在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办公室,许钧正对唐旭峰明白无误地下着命令:“在张墨翰还没有实施潜逃的行动之前,绝对不要对他动手,仍然严密监视。”
唐旭峰无声地点着头。许钧关照道:“上次在追老飞的时候,我吃了一个亏,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快艇,从海上逃走。这次,我们要加强在海上布控的力量。”
唐旭峰答道:“根据你的命令,海陆空全部布控了。”
许钧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听起手机,影影一声悲惨的叫声“爸爸,救救我”,立即从手机里传出。唐旭峰一看许钧的脸,顿感不安。许钧万般痛苦地放下了手机,“他们在逼迫影影,这孩子遭罪了。”
唐旭峰请战道:“许局,立即拘留张墨翰,错失了机会,你会遗憾终生的。”
许钧还是默默地摇摇头。唐旭峰激动地加大了嗓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现在立即拘留张墨翰,可以减少张墨翰狗急跳墙给影影带来的危险。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绑架者完全听命于张墨翰的指令。现在不抓,后患无穷。许局,请你快决断了。”
许钧坚定地摇头说:“我要追踪到最后。张墨翰是个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人,现在抓张墨翰,我们可能会丧失彻底揭开一切秘密的主动权,你慢慢会理解的。”
唐旭峰难掩失望的神情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许钧在办公室里一连踱了好几圈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等待,最后的摊牌很快就会来到。”
唐旭峰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一紧张,以为又出现了新的重大情况。电话是缉私队员阿松打来的,他告诉唐旭峰,被监视居住的朱队长正在家里打老婆。许钧说:“旭峰,你告诉阿松,只要不打出人性命,不要干预,你让他继续观察……”
阿松放下手机,继续在朱队长的家里冷眼旁观着。朱队长家楼上的卧室里,朱队长拿着那幅当初张墨翰送给他的字画厉声地对老婆说:“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张墨翰叫他公司的阿东送来了这幅画,我查过,值二十万元呢,没错。你不是说捐给少年宫了?怎么又变回到家里床底下了?要不是今天大扫除,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妻抽泣着支支吾吾:“是……是这样,我……”
朱队长一拍桌子说:“说啊!你别再惹我上火。”
朱妻害怕地说:“我,我另外去买了一幅不值钱的画捐给少年宫了,把……把这幅真画藏到了家里……我一时糊涂贪了财……”
朱队长死死盯着这幅画说:“我真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我就像做了一个噩梦,现在醒了。”
朱妻求饶说:“那就交掉吧,我去承认错误。”
朱队长极力思索着说:“不好,问题严重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从张墨翰家里出来后,阿东让我带着去了拘留所,见了那个犯罪嫌疑人。对,一点不错,闯大祸了,我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害怕。唉,你为什么还藏起这幅画?”
朱妻反问:“你那时不也收下他一辆车吗?”
朱队长哭丧着脸说:“我只是使用,性质不一样的。算了算了,那天夜闯拘留所的事比这严重一百倍。我怎么这样鬼迷心窍?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松突然出现在朱队长的背后说:“想想清楚,一切都说得清。”
朱队长戏剧性地恢复了记忆,这让许钧和唐旭峰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许钧对唐旭峰说:“这个朱队长简直混蛋,这么晚才想起来。但不管怎么样,将来把张墨翰送上法庭又多了一个人证和物证。”
唐旭峰愤愤地说:“这个家伙我没有打错他。”
许钧又刺激唐旭峰说:“不要把眼睛盯在死老虎上,要紧紧瞄准了活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