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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相伴笑了半天,把刚才什么旖旎浪漫的气氛都笑没了。
到最后,笑声终于渐落,天上星星满天,夏风微微吹拂,耳边是有意无意的几声蝉鸣。忽然就这么静了下来。
“过来。”江植水往旁边让了让,于是我走过去,并排靠在他身边。他伸出一只手,从身后揽着我的肩,让我靠的舒服点。
“仙仙,为什么你总能让我感到如此意外?”
“……因为我是傻瓜。”我嚅嗫着。
他用力一握我的肩膀,语气肯定地说,“……偏生我就是喜欢你的傻。”
……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现在……你愿意为我留下来吗?”
我连忙点点头。这会儿只怕赶我走,我都要两脚插泥土里。
江植水侧头看我,见我点头,便会心地笑了开来,却被我下一句话硬是让那笑僵在了嘴角。“但要等我先办完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是要跟着白尘走?”
我转了个身,蹦到他面前:“江植水,你相信我……”
他却抬手掩了我的嘴:“叫我植水。”
我听了扁扁嘴,张了口正要说话,他忽然神色一变,低沉地又加了一句:“不要叫我……水水。”
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啊?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但是被他抢先警告了,我也无法,只得乖乖地憋着小声叫了声:“植水。”
“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办……”这次轮到我伸手掩上他的嘴,阻了他脱口欲出的话,“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已经想到法子了,你让我先试试,行不行?”
他将我覆在嘴唇上的手拿下,握在手里捏了捏,这才抬头看向我道:“是不是你仍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阵翻搅,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诚意,告诉他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我憋不住……那番坦白的欲望就像泥鳅一样,从心里直往上窜,已经卡在嗓子口了。
但是……
一个景象犹如雷电般在脑海里闪过——在昆仑山禁地,当爹给了我一个痛彻心扉的耳光时,他看我的眼神,我知道,那是恨意……是深深的,对仇人的恨意,虽然只是一瞬,却像烙铁般烙在我的心里,那个耳光究竟有多痛,我早已模糊,但是他那一眼,却成了一种鲜明的钝痛,持续到现在,如哽在喉。
我不知道爹对我的恨和将真相告诉植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其实说白了,是没有任何联系,可是此时此刻,当那怨恨的眼神又在我脑里闪现的时候,之前已经卡在嗓子口的话就忽然囫囵一下急速沉了下去。
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一旦将真相告诉了植水,他会永远收起让我眷恋的温柔微笑,他的眼里将不再有让我欣喜的温柔目光,或许他也会像爹那样充满恨意地看着我,不,我不能接受这个——这真的会让我发疯。
在坦白与不坦白之间,我最终选择做了逃兵。
对于我的沉默,他无可奈何地一叹。接着问我:“你觉得如果跟着白尘,真能对你的事有所帮助?”
这次我毫不忧郁地点点头。点了头后,忽然觉得心下过意不去,又脱口而出“对不起。”
“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植水把两手落到我的肩上,看着我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在船上当他说要走时,你也立刻说要跟着一起走,问你原因,你又支支吾吾地红着脸不肯说,所以我才会误会……是我没有问明白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想,仙仙,对不起。”他敛去了眼里的深沉,有的只是我能看懂的坦白,“你要做什么就随自己的心愿去做吧,我虽然不了解,但是我相信你,什么时候你需要我了,再开口,我一定会帮你。”他一拍我的肩膀,让我了悟,很多话已经不必再宣之于口。
说完了这些,他好似又恢复了先前的轻松,一笑道:“不过幸好,我这是歪打正着,要不是给你这么一逼,我还继续打算当个闷葫芦。”
我很想笑的,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酸涩起来,还能说些什么呢,除了紧紧紧紧地抱住他。在那一刻,他规律的心跳声冲击着我,伴随自己的,构成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忽然明白,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东西。
武林大会才刚结束没几天,先前的那些名门大派大都还留在庄里,如今武林盟主又亲自造访洛河山庄,他们自然乐得亲近,和白尘一起长时间的关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白尘虽然说是来山庄散心的,可这两天却很少看到他人影,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见得到他人。
说到吃饭,原本我也并不是每一顿饭都到主厅里去吃的,大都有仆人送到舒心阁里自己解决。至于吃的饭菜,呵呵,这也是另一个我不愿离开这里的原因,当然……比起那个来说……这真的很微不足道。
我知道在江南地方,人们都习惯清淡口味,可是每次端到我房里的饭菜却都放了辣,而且大都偏向重辣,其实饭菜里放辣我倒并不觉得什么,但是每次端上来的辣种类都不同,这就让我感到新奇了,什么咸鲜、酸辣、鱼香、麻辣、香槽、怪味一一轮换上阵,吃的我不亦乐乎。
有一次我问植水:“我没和你说过我喜欢吃辣的,为什么每次给我送过来的饭菜都带辣?”
植水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你既然从小住昆仑山,我猜你的口味自然是偏辣的。”说完挑了一边眉毛看我:“难道我猜错了?”
没有,没有,你猜的太对了,我立刻眉开眼笑。
后来有一次无意间,我听兰冰说起,自从我住进山庄后,植水就出重金到四川请了有名的川菜师傅常驻庄里,专门料理我的伙食。当时我听的那个激动啊,转身就去找植水道谢,结果他只是宠溺地拍拍我的头,淡笑着说:“这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庄里一下子来了白尘和容小仙两位重要客人,植水说机会难得,所以现在每顿饭大家都到主厅里一起吃。
现在主厅里一共五人,植水,白尘,容小仙和我,还多了一个兰冰,这两天他都住在这里外带蹭饭,问他为什么,他居然就当着众人的面,装做深情款款地一把抱住我,媚惑地说道:“仙仙,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我只觉晴天霹雳,忙一捏他的鼻子,把他靠近的桃花脸拖远点:“你让我再多活两天,大哥。”
植水不动声色地拣了个肉丸子,用筷子一弹,正好落在兰冰碗里,“吃你的饭。”
兰冰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用筷子一戳那肉丸子:“吃不到仙仙,只好吃肉丸子。”说着就对着那丸子狠狠咬了一口。
不知道这朵桃花今天犯了什么病,居然一反常态,不过他再怎么变态也不管我什么事,因为我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个植水。吃饭的间隙,他忽然凑过来小声说:“这两天大家一起吃,菜里不能放辣的,晚上再给你煮消夜,送到阁子里去。”
我知道他是顾忌自己的师弟,抬眼看了坐在对面正在埋头扒饭的白尘一眼,唉,以前我已经害的他遭了一次罪了,现在自然不愿他因为我再受一次。于是我转头看向植水,也小声说:“没有关系,我明白的。”接着又坏坏地偷笑:“不过……要罚你晚上亲自送过来哦。”
此时忽然饭桌上传来哐当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忙向对面看去,只见白尘失手打翻了一碗汤,那碗滚了两圈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汤水贱在他白色的袍子上,格外的明显。
“哎呀,都起泡了”容小仙一声惊叫,紧张地捧了他的手,那左手背上已经被汤水烫的一片通红,起了两个泡泡。
植水也急了,忙走过去就要叫张伯,白尘却阻了他,淡淡地说:“没什么大碍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好像虽然伤在他手,痛的却不是他一样,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植水往他面前一拦,“伤到了手,你自己怎么上药,还不给我乖乖坐着,我这就叫人送药过来。”
白尘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回去吃饭吧,不用担心我。”说完绕过植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植水想要叫住他,但是又一想还是先把张伯叫了进来,一面吩咐他马上把治烫伤的药送到白尘房里去,一面又要人把地上的狼籍收拾了。
这时容小仙腾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便跨出了门,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
一时之间,厅里只剩下植水、兰冰和我。
“这小子,又在发什么牛脾气,那么多年了,他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植水只得重新回来坐了。
“怎么,他在生气吗?”我不确定地问。
“这个世上最了解白尘的大概就是植水了,他说他在发脾气,他就是在发脾气。”兰冰转头对着调羹里的热汤吹了半天才入口,还大呼小叫的,“真的很烫唉,难怪他烫得那么严重。”
我还在想刚才的问题:“他这两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今天早上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我。”
“他每次心情不好,总是为了武盟的事,我看他自从到庄里之后每天都被那帮掌门缠着,大概是被缠得烦了。”顿了一下,植水安慰我道:“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个师弟一向脾气怪,过两天就会好的。”
是吗?我怎么总有种感觉,他临去时回头看我的那一眼,好像这脾气根本是冲我发的?
还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回忆一下,我没有得罪过他什么啊,恩,看来还是我自己多心了。一开始我就知道的不是——这块冰山根本就是怪人一个。
我们正说着呢,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只见容小仙又冲了回来,啪地往凳子上一坐,涨红了脸便开始哇哇大哭,顿时让我们三个大男人看傻了眼。植水忙走过去,揽了她的肩膀,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容小仙一面哭还一面骂:“他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一连骂了十几八声的混蛋,一句比一句骂的响。
要不是看到人家小姑娘正哭的伤心,我大概会笑出声来,没想到她人小小的,骂起人来却中气十足,一面骂还一面来不及地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看起来颇有点滑稽。
植水拍了拍她背,让她顺口气:“是不是白尘那臭小子欺负你?”
一提到白尘,这下容小仙更是哭得响了:“我……要帮他上药……他……他居然凶我……要我……走远点,不要……多管闲事,……他从来……都没有……对我那么凶过……”说完最后一个字,索性哇啦一下扑到植水怀里,哭声更不愿停了。
这……这……这块冰山……简直无可理喻,一个大男人居然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他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把她弄哭啊。
我怒,腾的一声猛地站起来,“你别哭,我帮你骂他去。”正要抬脚走呢,却被一边的兰冰一把拉住衣服,“你去瞎搅和什么,只会越帮越忙。”
谁说我在瞎搅和?我急地就要去甩他手,没想到此时植水也回过头来:“仙仙,你给我坐下。”
连他都这么说了,我没法,只好乖乖坐下。
兰冰这才放开我,在一边的茶几上倒了杯茶,送到植水手里,植水撸了撸容小仙的头发,安慰她说:“来,别哭了,都大姑娘了,小心越哭越丑,到时候那臭小子就真的不要你了。”
容小仙一面抽抽泣泣,一面还不忘把鼻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