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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同去。”
见江远不应,潜急了:“我都这么大了,作为一个快要举行冠礼的皇子,却还没真正踏出过皇城见识过一次外面的世界。”
“上次你不是和长清一起出过任务吗?”
“那次不算。我要和你一起去外面看看。”
江远停了片刻,点头:“也好,你以后终究是坐镇一方的王,出外历练历练也有好处。”
“远,你答应了?”
“准了。”
潜大呼一声,就势抱住那抹细腰,啪地一声以诡异之速在江远面上亲了一口。“远,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江远何曾料到身上这人在大吃特吃他的豆腐,只当他高兴起来如小时撒娇。
“你也莫要高兴太早,此去乌孙并非游玩,需时时小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潜依旧黏着江远抓紧时间吃着难得的豆腐,却不料自门口细细传来一声:“我,我也要去。”
潜睁大眼,就看到纤细的少年在门口出现。
“江羽,你去干什么!”
似乎很怕这个七皇子,江羽刚要踏进的脚往回缩了一下,却终于是勇敢地踏进房来,正规正矩地屈膝跪下,虽是有些惊乍,语气却还是不慌不乱。
“我知道王爷此次前去乌孙乃是极其机密的事,不宜多带随从,但至少平时衣食住行总得有人照顾,而且羽儿易容医术或许能帮得上王爷。所以,请让羽儿同行。”
江羽忽略眼前背对江远对自己射出泠泠寒光的少年,有条不紊地呈述。
“羽儿,你大伤才愈,还是在府内细细调养。”
江远之前确有江羽同行会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考虑到他伤体初愈,不宜远行作罢。
“伤真的已经全好了,请王爷放心。”
江羽不依不饶,竟然坚定得很。
看着眼前像是离不了爹娘的孩子,江远以手抚额,长长地吐口气,“准了——”
天知道,他这次乌孙之行有这两娃儿做伴捣腾,会成什么样子……
34
“这步王爷你可想好了?”
“你给本王的考虑时间已经久到多余。”
“真想好了?可不许毁棋。”
“悔棋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这语气听上去已无奈之极。
大宁朝的风流相爷,风采翩翩天下闻,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居然……会是个悔棋高手。
也鲜有人知道,名动天下的随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和这一朝宰辅赌棋。偏生某人就只爱找他下棋,一来这宰相府定躲不过一场“劫数”。
不过,这一盘却是江远主动要求。
华程玉手拈了颗白子,双眉微锁,盯着面前的翠玉棋盘,白子已显然地呈劣势,势难挽回。正冥思着下步的棋路儿,一柄粉红绸制折扇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棋盘正中旋了个圈儿,棋局顿成了一团乱粥。
华程玉皱了眉低喝一声:“灵儿!”
话音刚落,一抹火红的身影从亭子顶上轻盈地翻下。
华灵儿偷偷伏在上面窥视已许久,华江二人自顾下棋,也不点穿她,自然是懒得理她,哪知她调皮到竟用扇毁了二人的棋局。
江远端了身旁矮几上的观音茶浅酌一口,笑道,“相爷真是有个善解人意的小妹,兄妹情深,真让人感动啊。”
华程玉虽爱悔棋却不耍奈,如今见江远认定兄妹合谋悔了棋局调笑他,任他脸皮再厚也不免面上发热,只得对一旁的华灵儿轻叱,“你这野丫头,偷看就罢了,还弄出这么个乌龙来。”
华灵儿扭扭嘴:“人家一时不小心嘛,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哥你不是就快输了吗,难道园里那盆极品兰草你真舍得?”
华灵儿深得相府老太太及夫人的疼爱,华程玉几番想治治她的野气都无疾而终,最后也就落个睁只眼闭只眼了事。
听见那盆钟爱的兰草,华程玉也没心思吼她了。
“上去给王爷见个礼就下去,再磨磨蹭蹭我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华灵儿野虽野,但终归是相府千金,礼仪还是晓得的,规规矩矩敛裾上前一拜,眼光直直盯着江远倒不动了。
华程玉见自己妹子瞪大两颗眼珠子猛盯着江远又是气又是好笑,“她还是小孩子,王爷你莫和她计较。”
江远微微一笑,“无妨。”半年前曾在相府一次寿筵中见过华灵儿,对这个男孩脾性的相府小姐算是有了个基本认识。
“灵儿,我数三声你还不退下,半年内你见不到一个铜子儿。”
华灵儿怕了,起身,撇撇嘴,“人家只不过是第一次看见他,想多看两眼嘛。”敢情她把人家江远当观赏型植物对待了。
待华灵儿走了,两人又重新坐下。
“总算把那野丫头赶走了,你我再来厮杀一回?”
“不了。”
华程玉一脸不罢休,“那怎么成,你贵人事忙,几年也难得与你对弈一次。”
江远笑着看他,抿了口茶悠悠地笑,“你不就是心疼输了那盆兰草么,我今日拜府乃是有事相托。你若答应自然不会要你那盆宝贝。”
华程玉哈哈大笑,“就知你主动要求相杀一盘,定没好事,原来又是想让我为你做苦力。”
江远放了茶,面上竟不再有笑意,“并不只苦力这么简单。”
“哦?是何事能让我们无所不能的随王愁眉不展?”
江远笑笑,目光中积着浅浅的忧虑。
夕阳的余光洒在亭中,亭中二人已相谈甚久,五月的傍晚,竟渐渐起了凉风。霞光翻滚的天边已隐隐夹了风雷之声。
未及片刻,远处一声惊雷乍响,将夕照之景的宁静温馨毁得荡然无存。“方才还是好天气的。”华程玉喃喃道。
“天有不测之风云,非是你我凡人能够预测。”江远望着风云乍起的天际,若有所思。
“说的是。”
华程玉看了看他,目光回落到空无一子的棋盘上,忽然道,“江远,你看这棋盘,简简单单的十九路,却能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这棋盘上的九颗星,不落子,它没有一丝活气,可放上一颗子,它便眨眼间可将这棋盘变幻出若干混沌不明变化出宇宙万象,任你智慧再高计谋算尽,也无法完全掌握住它的走向。难怪古人云棋局如战场局,神秘莫测的黑白争锋中,玄机穷王图展霸业现。”
江远转过头看着华程玉,“你今日感概特别多,着实称奇。”
华程玉眉眼轻吊,语气中又是恨恨又是无奈,“还不是多亏方才听了你那一席话,才有了对现今混乱局势的一番感慨。竟然把中原这么个大摊子交给我,我发下感叹不行么。”
江远扬声大笑中起身。他知道至少他离开的这些日子这位风流相爷是绝对没多少倚红偎绿的时间的。
“你这次乌孙之行可得早去早回,比不得你千年老妖,久了,我可就撑不下去了。”
“尽量。”
“对了,你还没收回对狄长清的惩罚么,都让他独个儿闭门思过三四个月啦。”
“他是咎由自取。”
“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好歹他也跟了你十多年了吧。这次你外出就把他借调来帮帮我吧。”
江远人已在亭外,笑声传来,“平日我怎就不知你和他关系这么好?”
华程玉朗笑几声,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在远处的江远已不能听见。
35
江远没有坐轿也没有骑马,沿着河岸悠闲地踱着步子。从他出相府,华灵儿便跟在身后,不是跟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纯粹地跟在他后面走。
江远仿若不知地继续走。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喂!”华灵儿施展轻功来了个鹞子翻身阻在了江远面前。“你不知道我跟在你后面吗?”
“知道。”江远面带微笑。
“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跟着你?”
“灵儿姑娘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问。”
华灵儿气结,哼了哼,“你莫要在我面前摆你的王爷气魄,哥不在,我可不怕你。”
江远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对于自己老朋友的爱妹,在他眼中又完全只是一个调皮而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就像潜一样,他根本不想和这小姑娘计较什么礼节身份。
小姑娘故意说了挑衅的话,见面前的男人依旧笑着,完全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倒是先奇了,“我这么无礼,你不生气?”
“难道姑娘你特地跟了这数里的路程便是要看我生气?”
华灵儿被他挤兑得无话可接,不甘愿地哼了声,“你和他们都不同,”停了下见江远没反应,又自动补上一句说明,“我是指其他的皇子王爷。”
说话间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猛盯江远看,眼光比之先前在相府内更加肆无忌惮。江远耐着性子等这位大小姐看够。
终于小姑娘长长舒了口气,“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我哥更耐看的男人,今天算是见着了。”
这下连江远也不由问了:“你跟我数十里,便是为这个理由?”
华灵儿咬咬嘴唇,仿佛有什么想说却又不愿说,“有什么奇怪,我就是长这么大没见着你这么好看的人嘛,何况你又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神秘秘的随王爷。而且我很奇怪,上次我家祖母寿宴时明明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样光彩夺目了呢。”
江远已不想和这小丫头磨蹭,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喂——你别走啊。”华灵儿在后面叫。江远恍若未闻。华灵儿见他真要走急了,朝他喊,“喂,我叫你等一等我啊,喂,随——随公子——”
一声随公子,让江远开始觉得头痛。华程玉这个妹子还真是宝,脚下放慢,眨眼华灵儿跟了上来。眼瞪得很大脸也急红了,“你怎么这么急,我还有话没问你呢。”
“灵儿姑娘还有什么话要问本王的?”
华灵儿垂着头惯性地咬咬嘴唇,脚顿了下,仿佛下定决心,抬起头,“上次,上次我祖母寿宴中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现在人在哪里?”
江远愣了一愣,方明白她说的是谁。暗中留意,只见提到那人时华灵儿满面绯红目光温润,显然是动了情。自那日寿宴他便看出点端倪,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