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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自己有心来个秃驴打滚再来一个燕子三抄水,只是这数十枝火铳对准了自己,只有稍有动作就是毙命当场。
那檀郎也跟着雅易安尖笑了几声,他大声叫道:“前排射……”
“呯……呯……”响了两声巨响,在那瞬间连天雪脑中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倒是意外惊喜。
原来这佛郎机的火铳便是火绳枪,这火绳枪是要临阵打火点火绳的,军中健儿熟习用法,自然威力无穷。鞑子兵在关外初起以骑射起家,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精骑,前朝屡战屡败,只有以火器克敌才有制胜之机,到后来前朝朝纲不振,降军如云,带去了大量火器,鞑子兵已然是“半是骑射,半是火器”,战力愈强。
襄阳会战之后,鞑子的精兵多有损耗,越发重视泰西的火器,雅易安所得的火器原本是鞑子兵未得运出关外的一批,总计有大小火器百余件,秘藏于河北卫辉。雅易安投了鞑子之后,鞑子王爷当即将一张秘图交与雅易安。
雅易安喜出望外,当即赶回卫辉起出这批火器,但是其中有数十件颇为笨重不利携行,最后只带走这六十枝佛郎机火铳,他在军中曾见过这火铳的无穷威力,心道:“有此一物,咱们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
只可惜他只是在军中见过这火铳的威力而已,却不知用处,他手下的几个太监对此也是一窍不通,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虎翼军的回乡老兵来教习,哪料到这个老兵也是滥竽充数,教习时又很不用心,只是演练过两番试射。
他这些护卫也是临时纠合来的乌合之众,原先见到连天雪那盖世神功已然是有些胆战心惊,白云航再一恐吓,多半已经是吓得全身哆哆嗦嗦,临阵打火点火绳的动作也全数变形了,结果火绳十根倒灭了九根,就连没灭的很快烧到鸟嘴被夹灭,前排的十二枝火枪倒只打响两枝,偏偏火绳枪一向精度很低,要结阵使用才有效果,这两击都是射失。
看到连天雪毫发无损,后排的护卫愈加惊慌,打火绳的动作全数变形,结果四排火绳枪竟然只打响两枝,雅易安看到连天雪连根毛都没伤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随手抓起插在地上的细长刺剑,怒道:“全是饭桶!再射!”
只是这火绳枪想要重新装填射击十分不易,加上临阵时动作全部变形,好一会儿都没一枝火铳打响,那边白云航已经趁人之危开始大叫:“本官奉河南苏会办之命,查办就是你们这桩勾结鞑子意图谋反的大案,扔下火铳或许逃得一命,若是顽抗到底,一律夷灭九族!”
公人也大声吼叫道:“尔等干的杀官造反的大罪,要诛九族的!”
“大顺朝有几十万精兵,就凭着你这几十人就想翻天了!”
“苏会办已经点起上万虎翼军从许州开登封了,就是来剿办你们!”
“你们可敢与虎翼军对抗!”
河南仅有的一支顺军野战精锐虎翼军就驻在许州,这虎翼军历史很老,源于太祖皇帝亲领的老八队,转战十省,战力很强,苏会办自然视为掌上明珠,每天办公第一桩事就是查看虎翼军的折子,每天睡前最后一桩事也是查看有无虎翼军的急件,当真是念兹在兹,时刻不忘。
会办大人如此专宠,虎翼军在河南地面上自然是威风八面,雅易安的那帮护卫多半被吓得哆嗦,气得雅易安尖叫:“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正说着,白云航已然抽出护身短刀大叫一声:“杀啊!”
连天雪也反应过来,他左足一点地,想要冲入了护卫之中,雅易安阴笑一声,举剑就刺:“没那么容易!”
那檀郎正准备一齐上来围攻连天雪,只见连天雪避开雅易安的数剑之后,脸带微笑道:“就是那么容易!”
檀郎一看,那帮护卫中有不少人已然扔下火铳转身就跑,还有些不少人在犹豫不决,而那帮邀集而来的江湖高手也是蛇鼠两端,一见到这公人也来了胆气,当即大声吼叫着杀了过来。
雅易安一见这情景登时心痛无比,他近几年也是不得意得很,好不容易投了鞑子聚拢了点实力,今日恐怕又丢掉大半。
不禁一分神,连天雪一剑就击中了他右臂,这一剑当真既狠又毒,将他伤得不轻,他左足一点向后退了三步,嘴里发了句狠话:“连小子,我与你同归于尽!”
他形如鬼魅,连刺九剑,连天雪也被他逼退了七步,眼见已然力尽,他猛地一转身道:“快走!”
檀郎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两个阴人一前一后疾奔而去,速度惊人,只不过雅易安这一跑,现场就全跑了,等白县令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跑个精光了。
只是白县令眼睛一亮,当即叫道:“是火铳!赶紧捡起来!”
这火绳枪十分笨重,不少护卫干脆扔下火绳枪就地跑路,白县令这一番倒是捡到了雅易安扔下的四十枝佛郎机火铳,直乐得他嘴巴都合不上了,干脆抱着李玉霜和郭雪菲,左右脸上各香了一个。
那边连天雪朝他略一点头,柔声说道:“今天多谢你了,这些火铳我们均分如何?”
白云航不假思索,当即答道:“我们均分了便是!”
依大顺律,严禁官民私自持有火器,违者可斩立决,这私分火器更是罪加一等。
只是这么多火铳,白云航眼都红了,要知道即使是虎翼军这等野战主力,每个指挥也不过是三百矛手加上两百火枪手。
虎翼军两标共计有八个指挥,按编制应有一千六百名火枪手,不过虽然苏会办十分重视,但是由于补充不力,统共也只有一千三百余枝火铳。
何况这火铳还是原装的佛郎机火铳,威力最巨,可以说是千金难求,有了这些火铳在登封县内可以横着走了,两个人当即将赃物瓜分一空,总计有四十三枝火铳,白云航谦让了一番后拿走了二十枝,连天雪手下那批哪冒出来的随从则多拿了三枝。
他也不问连天雪要这火铳何用,反正连天雪对他不坏,只要不在登封境内起兵造反,他也是愿意听之任之。那边连天雪很潇洒地一恭手道:“就此别过了!多谢白县令此番出手相助,以后若有什么要连天雪帮忙的地方,招呼一声便是!”
白云航见他脸带微笑,不由想道:“想不到连公子笑起来也是这般好看,这位连公子着实是神仙画中的人物!”
不过李玉霜心中却有些不平,她埋怨道:“凭什么他拿二十三枝,咱们可是出了大力气,按道理应当咱们拿得多些……”
只是一众公人将火铳兴高彩烈扛回衙门后才发现大问题,整个登封县居然找不到一个会使火铳的人,大家对这玩意都是一窍不通,换句说,这二十枝火铳已然是一堆废铁。
张亦隆道:“大人,咱们不如到许州请虎翼军来人教习我们用这火铳!”
沈越当即摇头道:“若是让虎翼军知晓,这火铳便要全被他们拿去了!”
大家商议不出一个办法,最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这二十枝火铳只是一堆废铁,只得将火铳全数先锁进库房,结果郭雪菲又埋怨道:“那还不如全数送给连公子好了……若是有这样一位大高手出手相助,以后睡觉都能安稳了!”
白云航辩解了两句,结果郭雪菲笑着说道:“今晚我和师姐一块睡好了……”
登封县城城西。
一个满脸斯文的高个子满脸诧异地问道:“什么?二十枝火铳?净幻那个老秃驴可没提过这一点啊!”
那个头目答道:“这一番若不是我前去打探,咱们可当真要吃了大亏!”
“二十支火铳?那登封县还有什么高手没有?”
“我察探了一番,只是两个比较扎手,其中一个是我们少林弟子,其余的公人都没有什么武功!”
这高个子说话很是文气:“这登封县也真邪门,小小一个衙门居然有二十枝火铳!你可看得真切?可不要误了大事!”
那头目急道:“熊大师兄,咱绝对没看错!这是关系我们熊耳山弟兄生死存亡的问题,咱怎么敢大意!这登封县衙光捕快就有四十多人,各色兵器齐全得很!”
熊大师兄答道:“即使是洛阳府也没有这么多的火器啊!当真是邪门得很,四十多捕快就有二十枝火铳,也难怪净幻这老秃驴会专门写信向我求援!”
那头目问道:“咱们这一次来得匆忙,也没有什么称手的兵器,这一桩买卖是不是暂且搁下!”
熊大师兄摇摇头道:“咱们从熊耳山大好远地赶了二百里来了登封县,这笔买卖岂能放下了!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借着这个好机会在少林寺干上一票大案!”
“就是,这二百里地可不能白跑了!”又有头目出了主意:“要不咱们夜袭登封县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他们不将火铳拉出来,咱们这些老弟兄可有全胜的打算!”
熊大师兄仍是满脸斯文相:“这登封县衙邪门得很,大悲庵有那么多的弟子,那么多的好手,却非得请我们这些熊耳山上的弃徒回来,恐怕这其中大有问题!”
几个头目都点头称是,熊大师兄又说道:“雨小将军的六千虎翼军就驻在许州,距登封不过二百来里地,急行军两日可至!咱们这桩买卖若是搞出太大动静,惊动了雨小将军,那大伙儿一块上吊自杀吧!”
当即有头目不解地问道:“我们这桩买卖,几乎与杀官造反没什么区别!若要不闹出大动静,恐怕很难吧!”
熊大师兄嘴角浮现一丝阴笑道:“既然是净幻老秃驴请我们出来打头阵,可这狗官在登封县内有多少仇家,为什么叫我们打头阵?这自有周全之策,决不致惊动雨小将军!”
当即有头目醒悟过来:“熊大师兄这手引狼驱虎的法子再高明不过!”
……
白云航打了个哈欠,为了这批火器,他已然是两夜孤枕难眠了,郭雪菲与李玉霜为了小小争执,居然不与他同房,实在是让他郁闷万分。
起了床,先到二堂转上一圈,就准备回房去和两位夫人谈谈心,今夜可不能又是一个人抱着枕头过日子。
他正想着,那边倒有几个公人亲切叫道:“苏琴医师,怎么有空到衙门来啊!”
白云航转头一看,正是衙门对面那家长春药店的苏琴姑娘,她今日换了件白色素衫,倒是端庄秀丽得很,只是现下她却是有些惶恐,时不时环顾四周,当即笑道:“苏医师,可有什么紧要之事?”
据说连天雪常到苏琴的药店中置办些药物,白云航自然对这苏琴医师也是颇加照顾,苏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外人,当即走了过来,贴着白云航的耳边说道:“有人要找你的麻烦!”
白云航大吃一惊,这段时间他得罪的人着实不少,他当即问道:“谁这么大胆?”
“有人要策动商户围攻县衙?当真是感激不尽,苏姑娘以后若有什么差遣,知会在下一声便是!这帮人是什么来路的?”
苏琴答道:“是一帮新来的少林弟子,说是现下生意难作了,登封县偏要收这么高的赋税,只要围住了衙门稍加恐吓,就不用交县衙的那一份钱了!”
在登封城内,白云航收的税款是小头,少林寺大悲庵收取的香油钱才是大头,只是少林和尚既然策动商户围攻县衙,商户们觉得免去白云航这一份赋税也不坏,当即表示赞同,只是白云航的赋税没收到苏琴的头上,她与白县令又有些交情,特意来报个讯意。
那边苏琴刚走才半刻功夫,沈越已然回报:“大人,对面可不对劲啊!”
白县令带着几个公人出了衙门瞅了两眼,只见几十个商户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