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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楠明白过来了:“摸金金尉?”
白云航点点头:“那时候我虽然筹集了一笔银子,可是在汉京跑官怎么耐花啊……人家牛相爷之类的大官对寻常的礼物看不上眼,眼见着山穷水尽了,我就集合一帮同道,跑到北京做了一笔大买卖!”
所谓买卖,大家都明白是什么玩意,张雅楠是被白云航强抢回来的,但相处的时日久了,也有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她当即问道:“明十三陵……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白云航笑了笑:“我想那明陵之中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只要盗上那么几件,这跑官的事情说不定立马能成,于是一帮人很是下了些功夫,我这一辈子就算那些日子费的心力最多了!”
他没说自己挖的是哪一座皇陵,只是前明皇陵珍宝无算,想必白云航必有所获,紫冰兰问道:“莫不成夫君送与牛相爷的就是当年从皇陵中掘出来的明器?”
白云航点点头道:“我送的那是心痛不已,那笔买卖虽大,可是那么多人一分,我就分到了两件,全送给牛相爷,结果牛相爷就赏了夫君我两句话!”
“那两件明器,若是拿到市面去卖,好歹也有几千两银子……可是人家牛相爷就赏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了,虽然都是真革命,可一个是革死人的命,一个是革活人,虽然性质相近,但实质却不相同,牛相爷在前朝虽然是个进士,可落魄得很,别的不说,光看看他永昌元年进了燕京的时候,只忙站筹备登极大典,四处向人递贴子,招揽门生,开科选举,这怎么是一个丞相的作为,丞相的权势就局限于此吗?这只是内阁首辅的格局。
虽然大明已经二百多年没有丞相,以至大伙儿忘记丞相的威风了,可这也着实说明牛相爷当年的落魄了。
因此对于掘了明陵,解了自己心中之气,牛金星那是暗中乐开了怀,可是他最终只赏了两句赞语,这表明了什么问题?
关健就表明了白云航送的礼不够重,他牛相爷可是朝中文官第一人,资历再无人能及了!平时经手的明器没有几千件也有几百件了,随随便便一件都能值万金,既然见得多,对白云航从明陵掘出来的这两件自然看不中意!
因此白云航说道:“以我所见,牛金星平时的银钱都是以数十万计,随便从中抓一把都是几千几万两银子,所以我们这一回送礼要有针对性!”
何谓针对性?倒是张雅楠是玩仙人跳出身,对人的心理最为熟悉:“投其所好!”
“我送的礼再重,对于牛相爷来说,也是桩小礼物……咱们在登封县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可到了这汉京,随随便便一个京官,都变成咱们的老爷,因此所以我们要投其所好!”
无论哪朝哪代,归根到底都是一个由人情网络组成的王国,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可是这些京官胃口太大,白云航和洛河七姐妹这些年头虽然是积蓄了银子,可是真要拿出填送礼这个无底洞,那怎么都不够填的。
张雅楠对人的心理揣摩得最清楚:“只是象牛相爷大官,怎么样才能投其所好……”
白云航点点头道:“说得极好!我请大家过来,就是研讨这个问题!”
知己知彼,方能百胜不败,京官再大再威风,可他终究还是人,终究能被糖衣炮弹攻破,可关健是怎么找到突破口。
送礼是一门学问!
送礼是一门大学问!
送礼是一门极精深的大学问!
白县令虽然少年老成,可在这方面终究还是集合集体的智慧进攻攻关。
这已经不叫行贿,这种送礼已经超出送礼的范畴,叫做政府公共关系,是一门值得研究的艺术。
一帮女人在这方面提出许多开创性的意见,特别是张雅楠更是提出一个好办法:“既然彦清风当年顺军中的大将,那么不如让他以开战友会的名义召集些高级武将!”
“好!好主意!我们可以以无偿提供赞助的名义,这是个好法子……可是文官那么办,彦清风可不认识多少文官!”
不过白云航知道彦清风手上还有一件杀手锏,但这个杀手锏彦清风恐怕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施放出来,看着他嘴角的苦楚和自信。
最后白云航对于一家人的任务作了总结:“我们这一次到汉京最关健的任务就是送礼,但不能傻送,要送得巧妙!”
“我们最关健就是送礼的技巧,我听说少林寺那帮和尚卖龙虎七绝丹,现在招代表已经到了这等程度,用一个空盒子作礼物,让考官当客户,但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应聘的人一定要让考官收下礼物,还要帮他找到一个光明正大收下的理由!”
苏琴在旁边说道:“就是,就是!我真是佩服死那帮,怎么太厉害了,连我喜欢穿什么衣服,还有听别的药店,连医师的老婆喜欢什么布料,儿子喜欢吃什么都能打听得!而且,这帮人还能不时变着花样送好处,今天塞银票,明天给礼物,后天又请旅游,甚至还有出省游……”
天下间的官员,到京城事实上也不外乎是两件事情:跑关系、送礼,在这方面,白云航自然也不例外,自然更有其它考量。
“这一次,还有个紧要的事情,你们老公当了一年的县令,看看有没有机会高升一步!老婆们,这也是桩紧要的事情,事情要办,官也跑,两手抓,两手也要硬!”
这登封县令虽好,可终究只是个七品小县令,现在白云航已经将势力扩张到洛阳开封两府,他还等着再高升一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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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白县令突然有所感觉,向堤岸上望去,滔天的恐惧再一次控制住了他的身体!他仰天倒下,不住地颤抖着。
“主晓谕挪亚和他的儿子说:我与你们和你们的后裔立约”
苏会办似是在喃喃自语,然而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更大,到了最后几字,竟是一股极大的声浪在广场中回荡着。
苏会办站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在这个瘦小枯干的人面前矮了一截。
“主晓谕挪亚和他的儿子说:我与你们和你们的后裔立约,并与你们这里的一切活物,就是飞鸟、牲畜、走兽,凡从方舟里出来的活物立约。我与你们立约。”
世间万物突然失去了色彩,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我与你们立约,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灭绝,也不再有洪水毁坏地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苏会办那洪大无极的语声!
“主说,我与你们并你们这里的各样活物所立的永约,是有记号的。”
世界恢复了色彩,一切又开始运转。苏会办向挣扎着翻涌的河水一指“我把虹放在云彩中,这就可作我与地立约的记号了。”
雨停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毛贼
汉阳。
武汉三镇直面大江,正是九省通衢之地,气势极为宏大,汉水和长江在此水乳交汇,而龟蛇两山隔江相望,而三镇最紧要的就是汉阳,或者可以称他为汉京。
这里就是顺京,也可说汉阳城是大顺朝的根本,在汉京附近有着几个最精锐的军编制,有着大顺朝控制下最重要的财源,汉阳城内有着大顺的皇室和中央政府。
前明崇贞十六年,太祖皇帝李自成的大军克襄阳后直下汉京,后来太祖虽然回襄阳杀“曹操”罗汝才去了,可是武汉方面却出现一个极大的变化。
本来张献忠的大西军对隔江的武昌是虎视耽耽,在另一个时空是张献忠拿下了武昌而大顺军一无所得,但历史改变了,由于垂涎楚王的财产,牛金星府中的一个记室,老营的一个帐房程系,说服白旺赶在张献忠之前突袭武昌成功,事后因功被授武昌府尹。
这是程系程大人宦海生涯的起点,从此以后武汉三镇便一直在大顺军的控制,无论是太祖兵败一片石,还是襄阳苦战,武汉三镇是大顺军稳固的后方。
当神州易色之时,太宗皇帝李过就把京城定在这里,高一功继位之后仍然维持着这个格局。
初入汉阳,白云航有些很不适应,这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大城市。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在汉京,也有这种感觉,虽然离开汉京只有一年,可这个城市变化让白云航感觉到一种陌生。
汉京已经许多年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了,现在这个城市之内有着好几万大大小小的官员和他们的家人、奴仆,他得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资源。
无论是西南的战火,还是北边的锋烟,都不会影响到这个城市的生活,人家似乎活在醉生梦死之中。
而河南完全就是另一种局面,从前明末年到永昌年间,河南一直是大军厮杀的战场,其间大小战役不计其数,民众十不存一,在这种情况下,小小的登封县也能号称“小开封”了,但是只有走到这个汉京,才能体会到这是什么样的城市啊!
白云航站在码头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大发感想,最后他突然有了一个极其深刻的感想:“有人掏他钱包!”
白县令好歹也算半个练家子,当即一伸手握住了那黑手,哪料想那小偷滑得很,一见不对当即甩开白云航,一路狂奔而去。
看着抓着自己钱包的那只黑手,白云航气炸了,当即一路跟了过去,只是那小偷地形熟,跑得又快,白云航追了好一会,硬是没追上。
他一到汉京就丢了这么一次人,刚想说话,那边彦清风手持银枪转了过来:“好小子!可不要让我逮到你!”
白云航问道:“彦兄弟这等身手,也被人掏包了!”
彦清风淡淡地说道:“倒是兄弟失了→文¤人··书·¤·屋←手,是我们帮主失手了!”
他口中的帮主,是洛水帮前任帮主林古兰的妹妹林古英,是稚气十足的小姑娘,比孙雨仪还要小些,不过在船上却很讨众女的欢心。
彦清风前后侍奉过洛水帮三代帮主,可以说是看尽洛水帮的潮起潮落,在洛水帮中再没有人的威望胜过他,可是他这人是个死脑筋,硬要学“两朝开济老臣心”,自觉受林古兰大恩未报,所以一定把林古英扶上帮主的位置,自己反而要退居其次。
他平时为林古英是百般维护,今日竟然有不长眼的毛贼向林古英下手,那还不叫他火冒三丈!
当即是提了银枪到码头上巡视,白云航又跳回船上去说了这事,众女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这二十多大小船支上可有不少贵重礼品,切莫叫小毛贼给顺了去。
那边洛河七姐妹却已是吃了小亏,被人提走了一包土特产,虽然不值什么银子,可是白云航也不禁骂道:“这汉京的码头怎么乱成这副德性!”
彦清风提起银枪,就朝一个在码头上维持秩序的捕快走去:“你们汉京的公人捕快是怎么回事?这码头上怎么有这么多贼啊!”
那捕快冷哼一声:“旁人怎么没遭贼偷!偏偏是你遭了贼,报上名来……姓名,何方人氏,何处何时被窃,遗失何物……”
他说了一通废话后又说道:“咱们汉京城一向治安良好,今年的发案数比去年足足少了三成,这个月又比上个月少了五成,而我们这个码头更是汉京出名的夜不拾遗,莫不成你是想报假案!”
白云航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在下是河南省开封府登封县县令白云航,奉旨回京公干,哪料想一下码头就……”
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捕头就肃然起敬了:“没想到是位县令大人啊!大人回京公干?好!好!好!可是遭了贼?”
那瘦捕快说话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