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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如今早已不在世上。平靖王府少了你,我地日子更加难过。他微微抬起了手,十指洁净,皮肤细腻,纸尖却是消不去的点点淤痕:“伊吕第一次见我时便说照顾我地人不够细心,连暖手炉会硌痛人也没有发现……信铃如此细心,又怎会发现不了。只是不能说,只能假装不知道罢了。以信铃为人,想来长久来都是提心吊胆,这许多年来,原是辛苦你了。”
“王爷……”信铃哽咽不成声。
“你不能进宫地原由,等到适当时候,我自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只因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所猜想是否是真的,也不敢妄说。”瑞香抬起手疲累地撑住了额头,“你暂且在伊吕府上好好呆着,便是对我有最好地交代。”
“信铃明白,王爷要多保重。”信铃嗡着声音说,“有为难之事千万莫要独自撑着……”
他话说了一半,瑞香却没了声息。
马车尚有些微的颠簸,他却已经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天下·君临 第二章 口谕
瑞香被一阵浓香味诱醒了。吸吸鼻子,还闭着眼睛就笑道:“又是熬了好几个时辰的?”
“是啊。”听风先是顿了一下,旋即笑出来,“鼻子好灵。”
瑞香睁开眼睛,阳光大好,撒满一室,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当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听风赶紧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一个箭步冲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道:“昨夜是伊统帅送你回来的,你睡得可真熟,一路把你晃进来都没醒。”
“是嘛。”瑞香由她摆布着穿好了衣服,接过她拿来的青盐漱口,又擦过了脸,便被拉到桌旁,听风一掀碗盖,香味顿时更加浓郁,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顿时记起了尚在平靖王府时听风为他熬的鸡汤,也是这样的浓郁香味,仿佛还在眼前一般。取过了小银匙一口一口品尝,道:“昨天二皇兄有没有说什么?”
听风摇了摇头:“昨天二皇子殿下一直不在府里,到很晚才回了来,到房中来看了一回,那时你正睡着,他便将我叫了出去问了些事,我将你昨日的去向照实说了,他就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将此地当成自家一般,不必有所拘束“嗯。照实说就可以了,本就是无事不可对人言,没必要瞒着。”瑞香淡淡地回了一句,记起了昨夜的事,海良的言语犹在耳,顿时觉得眼前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没了滋味。
放下了银匙,将碗推过了一边,道:“听风帮我磨墨吧,要写封信。”
听风看了一眼汤碗。道:“还剩了许多“留着饿的时候再用。”瑞香拍了拍肚子,笑道,“现在很饱了。()。”
听风应了一声。将碗收拾开去,又把桌子擦了几遍。铺开了信纸,取了笔墨砚台,磨起墨来。
“跟师父住在山谷里时,也常常磨墨呢,因为我最小。所以这种枯燥的活儿就大多归了我。”听风手下一边活动着一边道,“所以其实还挺熟练地。”
“是吗?”瑞香想起连惟弦倒是到现在都没跟这个徒弟照过面,道,“你师父一般都做些什么啊?”
“师父做的事很多啊,写字,画画,各种各样,还经常给人看病。不过他是个不定性的,常常云游好几个月都不回来。我们也很难得见他。”听风随口答道,“据说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更多,到得后来收养了我们几个。才渐渐有了些定性。他当年一心报国,却又不肯做官。据说也是傲气一身。叫做少年自负凌云笔,后来才知道远不是那么简单。还说有一件险些丢了性命也没做到地事。令他险些抱憾终身。”
“险些抱憾终身,这么说最终还是做到的?”瑞香也随口说了句,并不等回答,见听风已经磨好了墨,伸过了细毫笔,沾了墨写一笔蝇头小楷,不多时就写了密密麻麻一大张信纸。
“这个要送去哪里?”听风懒得看那么多话,问道。
“北疆。”瑞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里也有个我,至少得让他发挥些作用才是。我们已经有内忧,得尽快让外患消弭才行。“北疆?”听风奇道,“那要派谁去送信?”
“凌杨。”瑞香望了望外边,道,“他自从昨天出去之后,是不是一直没有回来?”
听风犹豫着点了点头:“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
“不会。”瑞香收敛了一些笑容,抬头看看屋顶,道,“现在多半在屋顶晒太阳。”哎?”听风有点惊讶,仰头看屋顶,有点不信,“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一个大活人在屋顶晒太阳,她竟然会不知道?
“让你知道了就不是凌杨了。”瑞香写完一张,拿起来吹了一下,放在一旁,开始写另一张,“他做我护卫时,便常常叫人感觉不到存在,这份隐藏功夫,实在不是旁人能想像。现下他不想进来,就让他多晒会太阳吧。凌杨从来喜欢干净利落正大光明地解决问题,无论是杀人还是其他……突然要他去将一个人弄得半死不活,大约……一时不想见我。”
听风愣了一下,瑞香回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么做残忍了些?”听风依旧不答话,拿过墨,重新磨了起来,道:“墨要干了。”
瑞香叹口气,加紧写字,等到终于写完,信纸已是厚厚一叠。将上面地墨迹稍微晾干,整齐地叠好,放在手中把玩,那信封在指尖来回转了好几下,都似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沉默许久,忽听外面一声尖细嗓音:“传皇上口谕…………”
瑞香捏着信纸的手一颤,那一整叠信纸便随便散落在了桌上。他赶紧站起出门,果见罗清施施然地踱步过来,一见他就道:“平靖王爷,皇上有口谕给你。”
瑞香轻跪下来,听风也只好跟着跪,却听罗清尖细的嗓音继续道:“朕闻礼部尚书海良次女海氏明缨,端良贤淑,又得海良之命,与平靖王实为良配,朕亦乐见此天作之合,特着平靖王与海氏女择日交换生辰纳吉,以合八字,定其婚约。”
瑞香轻声道:“瑞香遵父皇口谕。”心下苦笑,海良的动作倒快,估计只怕夜长梦多,居然一早去找父皇说了这事,父皇大概也乐得作个顺水人情,口谕竟下得如此之快。当下与罗清客套了几句,便送走了他,回身却见听风默默无言,回了房去,执起墨来继续磨,偶一抬头看他,嗫嚅道:“写,写生辰去纳吉合八字,总,总也要用墨地,刚才的墨不够了……我继续磨……”
瑞香哑然,半晌才道:“要写生辰八字也不是我写,口谕如此罢了,当真纳吉合八字,我一点手都插不上,只等着人家告诉我结果罢了。”
“听,听风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师父大约都不知道。”听风埋着头继续机械地狠狠的磨墨,“纳吉合八字,跟听风一点关系都没有……”
瑞香神情木然,走过去将一叠信纸重新一张一张收拾好,理好了顺序,取了一只信封来装进,又仔细封好了口。
一整套动作他都做得其慢无比,仿佛做一步就得想一想,半晌才终于完成,走出门去,把手中信封平平摊在手掌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将这封信送至北疆,不可经过其他任何人之手,要亲手交到云翎手中。”屋顶有人一个倒挂金钩掉了下来,无比轻柔地平擦而过,手掌心几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被取走了那封信,屋内却有人犹豫地缓步走来,无比胆怯地贴近身来,忽地伸手从后抱住了他的腰。
天下·君临 第三章 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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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的脸贴着瑞香的后背,虽然冬日里他穿得厚实,却还是仿佛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她的手臂抱着他的腰,抱得紧紧,仿佛再也不肯放开。
瑞香搭着门的手指慢慢松开,任它垂落下来。他动也不动,任身后的人抱着,时间都像是静止,要将他们凝成雕像瓮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我最小,也最黏师父,老是仗着他疼我,就总是拉住他不放他去做旁的事,就连睡觉,也要拉住他的手,还把头也枕在他的手臂上,想这样师父就不会走了。”
瑞香安静地听她说,小丫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每次师父都是在我睡觉以后就抽回了手继续忙旁的事去了。每次醒过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都会很难过。”
她的脸颊略微动了动,似乎埋得更深了些:“师兄师姐们也会说,没有什么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人总是要一个人活着的。想找个人在身边,大抵也不过是因为太孤单了。但是又怎么可以因为一己的任性,而将自己喜欢的人拴在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呢?”
“王爷,你还记得小灰吧,就是那只小肥麻雀啊。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它,但是最后也只能放它走,因为再养着它束缚着它,也许它会死……放它走,它也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是至少不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害了它。”
“我又笨又蠢,什么道理都说不明白。什么事都不会自己想,也不要去评断对与错,只是听风喜欢。听风愿意,听风就去做了。王爷不是那种为搏红颜一笑就会颠覆天下的人。()。王爷只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谨慎,只愿护住自己在乎的而已。听风只愿王爷能随己心意,不要委屈自己……虽然这个也很难做到。”
瑞香一言不发地听,直到她说完良久都没有再说话。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听风,像我们这样的皇室儿女,嫁娶多半不由自己做主,与旁人地家族利益,与己身的权力地位都有莫大的关联。早做了这样地准备,我也并不用感到委屈,只是……”委屈了你罢了。这一句他却没有说出来,只轻轻拨开听风抱着他的手。回过身来,轻轻抚摸她地乌发,笑道:“乖听风……”
听风侧着头端详着他。忽然扒住他的脑袋,掂起脚来。软软的嘴唇便贴上了他的额头。
瑞香一惊。听风却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吻,转瞬便离了开去。柔软的手指抚着他地眉心,道:“王爷的眉毛不要皱着,会不好看啊。”
瑞香一时无言,只好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
忽地想起那么一句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他的殚精竭虑万般思绪让他自己不好过,其他的人,听风等等,都未必能好过了去。
他就算有很多事说错算错,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的,他这一生,负的人的确良多。
钧惠帝的口谕传达之后没几日,瑞香地生辰与海二小姐明缨的生辰便被送入了宗庙纳吉问卜。对此瑞香也只淡淡一笑而已,他记录在册的生辰原是假地,而这次海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他,又怎么会允许问卜结果有所差错?他的生辰跟海明缨地生辰不用卜算就知道肯定是再合也没有了。
这件事本就这么没什么大波澜地过了,纳吉问卜结果是八字非常合适,便定了婚约,交换了文书。
不过这事之后,倒是出了件了不得地大事三皇子安谨也是早已成婚的,皇妃是皇后娘家旁支地闺秀,不过一直没有子嗣。最近这位皇妃的陪嫁丫鬟却莫名地产下了一子,道是三皇子的骨肉。这位陪嫁丫鬟自自家小姐嫁过来以后就陪着三皇子的生母云妃抄写服侍,如今突然产子,之前那怀孕的十个月,云妃断断不会完全不知情,事到如今,自然是由不得安谨不认。
钧惠帝大发雷霆骂之不成体统之后,云妃亲自领罪,道是请求皇上原谅她的私心:皆因儿媳迟迟无孕,而那丫鬟却有了身孕,只是传出去有些不好看,因此也不能让谨儿立刻纳她做侧室。然而她这做母亲的又实在为儿子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