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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良默然。他一生清廉刚正。也自律绝不参加任何党争,但是他能独善其身,礼部其他官员却并不能像他一样。日渐老去,也逐渐力不从心,眼看着党争激烈。朝中分裂,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罢了。'奇。书'。心底下却也知道,这些不稳定因素若是一朝爆发,简直是如同山洪顿下,再不能简单收拾。
“海大人的贤婿席牧大人与三皇子安谨相亲,也使得礼部大多官员站在了三皇子一边。”瑞香给他足够地时间考虑,才慢慢道,“以海大人的眼光来看,仅在国泰民安的条件之下。三皇子能继位地可能性有多高?”
海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若我是父皇,多半会选择二皇子安诃。因为无论骁勇还是计谋,都是安诃更胜一筹。或者。父皇身体还算康健。也许还能再多等几年,等皇孙出生。无论从哪方面看。安谨都不占什么优势。况且,这还是在国泰民安,大钧不乱的前提之下。”瑞香慢慢道,“而如今北疆不平,也或许有他人居心叵测,朝中一旦崩裂,情况更加不可预知。而在这样地党争之中,站错地方,是会要人命的。席牧大人是海大人的女婿,一旦犯事,那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个,海大人不会不知。但是海大人不出声,是因为知道席大人早已骑虎难下,若此时反出,只怕第一时间便遭三皇子毒手。”
海良叹道:“既然什么都叫王爷说尽了,还请王爷继续指点老夫瑞香笑起来,笑得眼睛澄澈,笑容温和诚挚:“现今党争激烈,最有势力的便是二皇子与三皇子,无论是哪方得势,一旦上位,第一件事情必然都是铲除异己,而无论是谁上位,都势必会令朝廷大伤元气,损掉一大批官员。而期待中地皇孙又太过虚无缥缈,即便有,也不一定有那个才能当大任。即位之后能够不损朝中根本的,便只有不涉及任何党争的皇子。”
海良的眼睛瞬时瞪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瑞香,说道:“王爷……”这个皇上最为宠爱的小皇子,虽然的确精彩绝艳,但是那样荏弱的身体,又怎能得继大位?他忽然说出这种话来,莫不是痴人说梦么?
“海大人定然认为我在做白日梦。”瑞香轻轻一笑,“但是仅从能力,仅从对海家无害来说,我是最好的人选,这点海大人不会否认吧?”
海良点了点头,道:“可是……若是实际之上,皇上考虑储君之时,只怕第一个便会将王爷剔除。”
“是啊,那是因为他有所选择。”瑞香依旧笑,眼神却凉,“但是……我既然说出了这个,自然不会让席牧大人继续骑虎难下,那么……我自然会让三皇子失势,使得他没办法加害海氏。既然我已准备这样做,一旦做,自然是赶尽杀绝。所以…父皇的那些人选都将不再存在,我会让他无人可选,无以为继,只独余我一人。”
他这番话说得平静,却无异于滚滚惊雷。海良只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海大人一向忠诚,必定不会忍心见朝廷动摇根本。而席牧大人如今进退两难,也只有一个不涉及任何党争地人握得生杀大权,才能将他解救出来…………也许也是解救海氏全族。”瑞香看着他的眼睛道,“而我,是那个唯一不会对海氏有害的人。海大人以为呢?”
“王爷……今日留下对老夫说这些话,是要老夫做什么?”海良微微苦笑道,“若是老夫也归于王爷属下,那王爷也就跟党争有了关联了。”
“我不会差遣海大人为我卖命,但等到我想起什么事需要什么事时,便请海大人尽力配合了。因为如今春神祭未过,大钧未来未定,若是到时我们全部都已不在,江山易主,那么今日地一切打算,都可以作废。而到我想要劳烦海大人之时,我自会开口。”瑞香道,“这样算不得党争吧?我今日留下说这一番话,只是要海大人一句话,一个承诺。”
“我若是说了这句话,许了这个诺,等将来王爷大权在握,要杀我海氏灭口之时,老夫却也无丝毫办法。”海良轻轻一扯嘴角,“王爷可以尽对老夫放心,因为老夫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否则无异于自挖坟墓。但是老夫却无法对王爷尽数放这个老狐狸。瑞香暗暗想着,面上却微笑:“那海大人需要瑞香作出怎样的证明?”
海良笑得意味深长:“老夫地长女嫁与了席牧,次女年幼一些,却也已经到了适嫁之龄。”
瑞香轻叹了一口气,他已隐隐猜到这老狐狸会开出什么样地条件,却不料果然跟自己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蓦然记起了听风那双澄澈地眼睛,胸口一阵熟悉的钝痛涌起,忍不住喘息着咳嗽起来。
他咳得突然,海良正想唤人过来,却见瑞香摆了摆手,手掌渐渐握紧。
他的手心之中,曾有人写过字。
要长久守护那么多人,并不是他这样朝不保夕丝毫无势的人可以做到。她说如今开始打算,也来得及。他问要如何打算,她却写道:
“我醉复乐,停舫孤驿,长歌楚碧,莲动渔舟。”
原本这样简单却不甚通顺的十六字,却让他觉得很是眼熟,仔细想来,才记起这些诗句都是曾经读过,只是诗句中全部被隐去了一个字。
还原的诗句是,我醉君复乐,停舫临孤驿,长歌楚天碧,莲动下渔舟。
那隐去的四个字,正是君、临、天、下!
明瑶长公主要他君临天下,她只要他做这样一件事,他也只有做到这件事,才能守住原想守住的一切。
君临天下。
兄弟五人均盯着那皇位,颖王亦是虎视眈眈。
而他要做的,仅仅是一件事………
要那皇位,除他之外,无人可传。
天下·君临 第一章 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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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接过了海良手中的一杯清茶,饮了几口,咳嗽稍平,将茶碗拢在手心暖着,笑道:“海大人目光如炬,想来也看得出瑞香宿疾在身,只恐命不久长。”
海良口齿刚动,瑞香摆手道:“海大人不用说些王爷吉人天相的没用话,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这许多年来,原是受了不小损伤,五脏六腑尽皆有损,即便是仔细调理,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像我这般人,海大人还愿将掌上明珠托付于我?”
“老夫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如今海氏朝不保夕,一旦三皇子失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王爷却不同。”海良目光闪烁,“王爷如今的做法,不外乎两个结果,一个是王爷得成大业,这个结果对王爷和海氏来说都是皆大欢喜,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另一个是王爷大业未成已经身死,这个结果的话,念在王爷是皇上最宠爱之子之名,老夫的女儿也便是王爷遗孀,至少性命也是无忧。而王爷又答应要让老夫那不成器的女婿从三皇子麾下解脱出来,无论此事成不成,老夫何妨赌上它一赌?总的来说,这桩生意,海氏还是稳赚不赔。”
瑞香心中又暗自骂了一句老狐狸,笑道:“便算是如此吧……然如今春神祭当前,国中不会再有什么大型典礼,瑞香也不便此时迎娶海二小姐过门啊。”
“这个自然。”海良拈着胡须道,“老夫会奏请皇上,让小女先与王爷定下婚约,等春神祭之后。再择良臣吉日过门。”瑞香暗地苦笑,想这老狐狸倒是算盘打得响,定下婚约。这婚约还是由父皇亲自做见证人,实在是赖也赖不掉。一旦娶了这位海小姐。那可是与海氏结了亲,以后再也找不得他们麻烦。。
“承蒙海大人错爱……”
“王爷既然说,要让皇上无人可传而只可传你,那么也应当想想王爷大业得成,到王爷百年之后。又有哪位继承人可以接任?王爷既知自己病体,当留下血脉来。”海良接着说道,“这也是老夫的私心,一则若老夫的孙子日后会是大钧储君,那海氏的将来也将无忧。二则,也是给老夫的女儿找个好归宿。”
“海大人地意思,我明白了。”瑞香长长地吁了口气,“海大人既不嫌弃瑞香病弱之身,肯将掌上明珠下嫁。瑞香也断无推辞之理。但凭海大人安排吧。”
他说罢,站起一礼,道:“我与伊统帅约好了要他来接。算来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此与海大人别过。只愿海大人记得今日之诺。也记得今日之后。海氏已经与瑞香共存亡。”
“老夫理会得。”海良也站起来还礼,道。王爷……不用见见小女么?”
瑞香转身给他一个背影,淡淡道:“瑞香这生要负之人良多,今日之后,只怕会再多负一个海二小姐。既知如此,不如不见。”
海良一怔,未料这病弱少年心志竟如此决绝,倒也忍不住苦笑,心下也不禁开始动摇,自己为自己二女儿作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也不对。瑞香由人引着出了海府,便已经看见伊吕的马车好端端地停在外面。
他有些失神地走过去,却见那车夫一下跳了下来,奔到他面前便跪下,低声唤道:“王爷。”
瑞香一呆,嗫嚅道:“信……铃?”
“我之前回伊府一趟,跟媚儿说起今日之事,不意被信铃听见,便硬是要过来接你。他在伊府这么多日,真可说是难有安稳。”伊吕在旁解释道,“不若让信铃跟你进宫去吧?你身边只剩个小丫头和那一看就不会照顾人地孩子,只怕多有不便。”
“不行。”瑞香坚决地摇头,“信铃不能进宫去,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他进宫去。”
伊吕和信铃听他说的绝无转圜余地,信铃刚刚要站起,又扑通一声跪下,低声道:“信铃以前有负王爷,是信铃糊涂,是信铃贪生怕死,信铃对不起王爷……不敢求王爷原谅,只求王爷能给信铃补过地机会,信铃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伊吕微微茫然,不懂这主仆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也只好在旁圆场道:“在这里不好看,上马车再说吧。我来驾车,你们进去。”
瑞香淡淡点了点头,对信铃笑道:“我身子不舒服,你不会还要我扶你起来吧。”
信铃闻言,只得赶紧起身,扶着瑞香上了马车。瑞香一坐定,却是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座上,信铃大惊之下伸手去扶,触到他的肋下,竟是湿腻一片,只因衣服颜色深,瑞香又一直以手挡住那一块,才难以发现。
瑞香轻轻吸气道:“大概是……肋下的伤口裂开了,你身上可有什么药,帮我包扎一下。”
“是。”信铃惶恐地赶紧给他清理了伤处,从怀中取出平常随身的金创药薄薄敷上一层,又从马车上找到了干净的细布,撕成了布条,轻手轻脚地给他包扎起来。
“你不用觉得歉疚。”瑞香闭着眼睛轻声说道,“那些事都是微不足道地举手之功,即便你不做,也会有旁人做。这些年来,我用的毛皮之物你每日都清理干净那上面掉落的细毛,暖手炉中沉香屑也一向能少添就少添,平常更是无微不至,深恐我有所闪失,只恨不得补偿一切,我都知道的。”
信铃闷声不语,眼睛却渐渐憋红。
“你所说的对不起我,也只有这两件事情而已,而我的对不起你……却是重要无比的东西……”瑞香喃喃地道,“你不用歉疚,还歉疚的是我。宫中内务府人每年拨来平靖王府的衣物都有毛皮衣料,每年父皇赏赐下来地沉香屑都有问题,你只不过对那两样引起的不对劲视而不见罢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但你若是对那些有了反应,不再遵从,只怕如今早已不在世上。平靖王府少了你,我地日子更加难过。他微微抬起了手,十指洁净,皮肤细